“我有一個朋友在里面,我想見見他。”
“哦、見小情人啊?看不出你這小子倒有幾分品味,喜歡我狼族的女子。”
“嗯?嗯嗯……”
見這雙兒姑娘的眼神越說越亮,似是極感興趣,莫仲卿稍稍一愣,趕緊含糊其辭滿口應承。
“既如此,要進去本姑娘倒有個辦法。”
“怎么去?”
“這是第二個問題。”
見雙兒不依不饒,莫仲卿摸著鼻子笑了笑,從手中飛快遞出第二枚白貝道:“還望姑娘指點迷津。”
雙兒一手摸走白貝,一手抓住莫仲卿伸過來的那只手笑道:“其實嘛也簡單,你見到方才那位公子了么?他是狼王扎布爾的二皇子。你只要能接近他,讓他帶你進去,想必不在話下。”
莫仲卿一聽,微微嘆了口氣道:“此人心高氣傲恐怕與我并不合拍,更何況先前我們已有不和,想要結交怕是難了。”
雙兒笑了笑,眼露嘲弄道:“是說你蠢好呢,還是贊你耿直呢?你只是通過他進去見見小情人而已,誰管你是真心結交還是假意攀附?”
“這……”
見莫仲卿面露難色,雙兒滿臉不悅道:“呵,真是個呆子,看在你這般呆笨不知變通的份上,老娘不妨好心提醒你,那二皇子平日并不離開那利爪大廳,若外出也只會去一個地方,就是西邊的比斗場。你若去哪里說不定能碰上他,順便還能贏些“花紅”再來我這買幾件得體的衣物。”
這通篇到底,似乎只有最后一句才是老板娘雙兒的重點,莫仲卿沉吟片刻告辭道:“如此,多謝姑娘指點,有緣再會。”
看著莫仲卿轉身離去,雙兒俯身趴伏在柜臺之上以手托腮,笑容意味深長。
出得帳篷外,莫仲卿一路思索。按照他本意并不想無故占人便宜,更不想為達目的去結交他人。然而眼下若不這樣做,恐怕也只能夜探那棟看起來守衛森嚴的利爪大廳了。
可莫仲卿初來這妖界之中,不知狼族作息習性,就算僥幸躲開所有狼人巡守的耳目,可那狼王扎布爾焉能輕易避過?他既稱為王,想必定有一番能耐,在摸不清底細的情況下硬闖殊為不智,所以、這思前想后也唯有這條路最為穩妥,尚可一試。
姑不論那狼人公子性情如何,自己若能撇開個人喜好,真心結交,在不損害此狼人公子利益情況下去繼續跟蹤羆竜,隨后在離開設法于暗中襄助此人一回,也算對得起良心了。
不錯,想通此節的莫仲卿雙眸神采愈發明亮,原本逡巡不前的腳步終于再次輕快了起來。
利爪大廳的西面乃是龍狼部落中最繁華的地段。此處與龍驤村集落一樣乃是族中買賣貨物的地方,這里有著河海州百寶閣中流出來的干貨,也有有熊部落產出的各種鐵器,而最多的就要屬那形形色色樣貌兇狠的龍狼坐騎了。這龍狼坐騎乃是一種脊骨寬大的座狼,莫仲卿只騎過馬,如今看到這些座狼,不免覺得幾分新鮮,然而他知道這并非此行目的,也只是略微望了幾眼便向著西面山坡上走去。
這甫一踏進崎嶇山道便可聽見山內隱隱傳來異樣的喧囂。
不錯,這里正是雙兒所言的比斗場。妖界崇尚實力,狼人更是以武為尊,建立這比武場就為了時刻提醒族群中的狼人莫要有絲毫懈怠。當然,除了崇拜實力之外,狼人更提倡團結,所以比武場的重頭戲并非狼人之間的比斗,而是狼人與妖界中未開識的妖物作死斗,若是能勝過妖物便可得到狼王扎布爾的大兒子所準備的“花紅”,這對于大多不事生產的平民狼人武者來講可是筆不菲的收入。
另外,這比武場中也不排斥外族前來比斗,是以,這龍狼部落武場中的人氣可謂空前繁盛,不失為妖界中一道鮮明的標志。
比武場坐落在西面山凹之中,整座武場利用天然的山谷盆地修繕成比斗場地,而周圍的山坡上則被鑿成了梯形以供看客觀摩。在他們腳下的山腹內則是狼王扎布爾的大兒子“梟”花重金聘請九曲洞主旗下中人將山腹挖空用來豢養兇獸,這些被豢養的兇獸自然是由狼騎精銳從蠻荒之地抓來的。當然、這抓來之前多多少少已受了傷痕,兇性大減,但若是以一人之力敵之,還是頗有看頭的。
這不,隨著崎嶇山道一路而上,莫仲卿當可聽到場內傳來興奮地尖叫,狂野地嘶吼以及漫天地喧囂。
莫仲卿皺了皺眉頭,這種極盡狂歡的氣氛令他想起了人間一些相似的情景。他們中很可能有人根本不知為什么高興而高興,為什么歡呼而歡呼,只知道被一股高漲的情緒所帶動,其間情志稍弱者更是頭腦一熱跟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而現在整座山谷內就好比一鍋煮開的沸水,令人從外面都能感受得到其間的酷熱。
就在莫仲卿迫不得已打算再行向上時卻被兩個孔武有力的狼人擋住了去路,其中一狼人居高臨下,斜睨莫仲卿道:“外來者,此處乃是觀眾席,你若上去需付一個赤貝作為武者贏得賽事的花紅!”
莫仲卿停下腳步,下意識道:“若我沒有呢?”
那名出言者一愣,轉而咧嘴大笑道:“若是沒有就得以武者的身份才能進入場內!只需勝得一場便能得到今日觀眾所付花紅若干,倘若一舉奪魁制霸,更能得到我們大公子梟為勝者所準備的禮物,價值當可一夜暴富!”
“大公子梟?……”
面對狼人極盡煽動人心的話語,莫仲卿只是笑了笑,他自然對下場比武沒什么興趣,對一夜暴富也同樣提不起興致。本打算就此等待那白衣狼人出來,卻聽山谷之內嘈雜之聲忽然靜謐,仿佛被隔了音,然后半息過后,比之先前更為熱烈的歡呼突然沸騰了起來,又同時聚成了一個聲調:“劍神!白衣!!劍神!白衣!!……”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莫仲卿看著眼前兩名狼人一臉艷羨和崇拜,眼前跟著一亮,當下淡淡道:“好,我就以武者身份進入。”
密實的鐵門,靜謐的山中甬道,兩旁油燈牽引著莫仲卿徐徐前行,身后的影子搖搖曳曳拉得極長。影子兩旁是一個個裝備精良,披甲覆面的侍衛,而在他們身后則是一個接著一個拱形洞口,洞口有著鐵欄封閉,間有細密小孔似是僅用作透氣,而其內黝黑不見亮光,但從其中傳出的腥臊之氣和一陣陣充滿憤怒的低吼來看似乎正關押著一匹匹不知名的兇獸。
此時的莫仲卿手中正握著一把崩了口的鐵劍,這柄劍身暗紅,血跡斑斑,似乎飲滿敵人的鮮血。
但莫仲卿卻被告知這劍身血跡是眾多外來武者自己的。來之前,他本以為可憑借武者參賽的身份找到那白衣狼耳劍客比試一番,以此來打開突破口。可當他簽下一份生死簽后才被告知并非與狼人比武而是與兇獸廝斗,至死方休!
莫仲卿情知上當卻并未立刻退出,這倒不是因身旁十數衛狼人侍衛隱隱拔刀相脅,而是他自己想一探究竟。至于這柄血劍則是接待他的狼人侍者見他手無寸鐵后,出于憐憫又或是出于戲謔才將這把不祥的血劍交到他手中,并囑咐他這是武場的傳統。
傳統?什么傳統,難道令觀眾眼睜睜看著武者喪生在兇獸妖物利牙下從而瘋狂嘲笑便是所謂的傳統?莫仲卿輕笑兩聲,終于在妖界嗅到了一絲不同于人間的野蠻。
沿著山腹甬道徐徐而行,外面的嘈雜聲響隱隱升高,當莫仲卿推開盡頭的一扇鐵門時,場外那歡呼與痛罵清晰地灌入雙耳。莫仲卿一眼瞥去發現此處乃是一間山腹內的石室,前面一扇鐵柵欄外就是山凹中的比武場地,而喧囂聲正是從此處源源不斷地灌入室內。莫仲卿進得屋內便吸引了屋內眾妖族的視線,再見到他手上那柄不祥血劍后剛想出聲嘲笑卻又因莫仲卿這副完全的人形而又面色一白紛紛再次低下頭。而有這么一個人他白衣持劍,面目冷峻,看著莫仲卿進來后,足足愣了半秒復又直直走上前來,冷冷道:“你跟蹤我?”
莫仲卿看著那柄龍紋劍鞘中光禿禿的劍柄,其上紅色劍穗已不知所蹤,遂摸了摸鼻子,隨口道:“巧的很,狼兄也來賺取花紅?”
“哼!”
短暫的對話過后,石室內又是一度平靜,顯然這名狼族的二皇子并不想與自己廢話。
半晌,場外忽然“嘁”聲四起,叫罵聲此起彼伏,隨后一陣“咣當”輕響,鐵柵欄被人從外推開,先后進來兩位狼人侍衛抬著一具面目全非,渾身綿軟如泥的尸體,面無表情地向著鐵門后甬道中走去。
路過莫仲卿身旁時,那后方的狼侍瞄了他一眼,隨后又沉悶地低下頭去。順著他的目光可清晰地看到手中抬著的尸體上早已是殘缺不全,腸穿肚爛,甚至再那溢出的斷腸中還可以看到其上清晰地咬痕——兇獸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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