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雨,偏東風(fēng)七到八級,不宜出海。
下雨了。
水手們在甲板上忙碌,不斷地去固定繩索拉扯風(fēng)帆。
緋盤膝坐在濕漉漉的甲板上,任憑豪雨淋在身上,她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緋賴在這艘船上了。
反正她就是個倒霉蛋,反正她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船,反正她就是沒辦法一個人去找到神之寶藏······
長者們并不介意船上多一個人,就連黃世忠也不太在意船上多一個敵友不明的家伙——這就叫大度,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撐船,這就叫宰相肚里能撐船!
所以緋閉口不提尋找同伴和下船的事情,而且她還厚顏無恥的去向大家請教蹭學(xué)偷師。
好為人師也是長者們的特性之一。
對于力量的理解,大家都有著獨(dú)特的見解。
托奇認(rèn)為強(qiáng)大的力量源自于‘內(nèi)心’。
席巴覺得力量便是‘精神’。
幻海說力量其實(shí)是‘意志’。
霍恩海姆說‘愛’才是力量的源泉。
月詠小萌告訴緋,想要獲得力量,就要‘努力’。
北方拓芙說呸,強(qiáng)大的力量靠的是‘天賦’!
貝卡斯送了緋一張卡通怪獸,因?yàn)樗牧α吭醋杂凇胂瘛?br />
黃世忠則是同緋講,力量最重要的是陰陽調(diào)和。
緋有點(diǎn)迷茫。
她的力量的原本是什么?
荒獸魂的荒莽。
鬼神體的極惡。
朱雀血的炙熱。
亦或者說是,極黑巨獸的不羈,狂氣黑血的超然,朱雀炎的無限。
緋更迷惑了。
雨變得更大了,水手們紛紛吃不消了,豆大的雨點(diǎn)砸在身上,能把人從里到外淋個透心涼。
“這雨可真不吉利呢”貝卡斯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語。
“我討厭下雨!”北方拓芙躺在躺椅上鬧脾氣“我感覺我身上都快要長蘑菇了!”
席巴取出貪婪魔盒看了看“航線并沒有偏離”
“這雨的確也太大了一點(diǎn)兒”黃世忠把手伸出窗外,用渾厚的真氣拖住一手雨滴收回“你們看”
每一滴雨滴大小都有喝茶的茶匙那么大!
“船,船長!”水手長敲開門“弟兄們都有些扛不住了”“我們馬上來!”托奇馬上說“席巴先生,還有霍恩海姆先生。或許我們可以去搭把手”
三人到甲板上,席巴拉帆,托奇固定繩索,霍恩海姆用煉金術(shù)清理甲板上的雨水。
“有東西在我們下面”幻海凝視著海面“它就在這船下面游來游去”
“見鬼,在海上,我就跟瞎子似得!雖然我的確是個瞎子”北方拓芙不喜歡大海,也不喜歡天空,她愛土地。
“該不會是之前被你吃掉的那只鯨魚的鬼魂找過來了吧”幻海揶揄緋,緋回答“如果真是它,那正好加餐”
“嗚······”月詠小萌縮在被窩里面瑟瑟發(fā)抖。
暴風(fēng)雨更大了。
寶船在這驚濤駭浪之中像一葉扁舟,似乎隨時都會沉沒。
水手們都慌了神,任誰也沒遇到過如此恐怖的海浪!
再這樣下去,船會被風(fēng)浪給拍到海里去的。
更恐怖的是,船舷的右側(cè)似乎有漩渦出現(xiàn)的跡象。
黃世忠迅速打轉(zhuǎn)向舵,但船卻不聽使喚的往右側(cè)偏去。
正當(dāng)大家熱火朝天的抗擊風(fēng)暴的時候,緋突然起身“都把耳朵捂好”
她幾步蹬上船枙上。
吸氣,然后,吼!
風(fēng)輕了,云淡了,雨停了,浪也平息了。
太陽懶洋洋的照耀在身上,是剛才那場暴風(fēng)雨只是一場夢。
“海之女神?”也不知道是哪個水手說的。
“嘩啦啦”水手們跪了一甲板,他們親吻面前的甲板,并用自己的方式進(jìn)行禱告。
太陽光照在緋身上,讓她的紅發(fā)顯得更加艷麗動人。
“海之女神的頭發(fā)應(yīng)該是藍(lán)色的吧”緋訕笑“說我是火焰女神還差不多”
當(dāng)晚,緋的右手臂上,多了一條朵藍(lán)色的花貝紋身
“這是詛咒”霍恩海姆把書翻的嘩啦嘩啦響“在這,海神的新娘印記。海神喜歡漂亮的女人,當(dāng)耀眼而美麗的女人出現(xiàn)在海上的時候,海神便會在她的右臂上打下一個印記。最后,被打上印記的女人,會連同載她的船只一同沉入深海”“這么說海神看上你咯”北方拓芙用手肘拱拱緋“恭喜啊,你的美麗連海神都知道了!”
“與其說是詛咒,倒不如說是一種標(biāo)記”幻海抱著緋的胳膊研究“給我把小刀,或許能刮掉”“這又不是顏料染上去的!”緋抽回手,她從這個淡藍(lán)色的花貝花紋上感受到了淡淡的神之力“有辦法解除掉嗎?”
“我找找“霍恩海姆翻書去了。
“或者告訴我海神的所在地也行”緋加了一句。
“你打算去和海神談判嗎?”貝卡斯摸出一個小盒子“我并不認(rèn)為神是很好說話的”
“或許好好談?wù)劊芨淖兒I竦南敕ㄒ舱f不定”托奇輕輕用拳抵手,當(dāng)然,如果談話不能解決問題的話,也不是不能動手。
席巴直起身板“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當(dāng)然有啦,就是不知道這個神的實(shí)力如何”幻海轉(zhuǎn)動手腕。
月詠小萌抓著緋的手眼淚汪汪“就算是海神,也不能這么蠻橫不講理吧!可憐的孩子·····”
“海神廟”北方拓芙單手頂在臉頰上“我們?yōu)槭裁床蝗ズI駨R?”“去干什么,向海神祈禱嗎?”緋問。
貝卡斯錘手“原來如此——緋女孩,通常神廟都代表著能與所供奉的神聯(lián)系的場所。我們或許能在海神廟里和海神進(jìn)行面對面交談”“那這附近會有海神廟嗎?”緋歪頭。
“我找找”黃世忠在航海圖上查找。
不一會兒,黃世忠便找到一個“在這兒,離我們估計(jì)有一天的航程”“那偏離航路了”席巴掏出貪婪魔盒,貪婪魔盒指的方向和黃世忠指的方向完全不在一條道上。
“那我自己去吧”緋這下不能騙賴了“給我指個大致的方向,我飛過去”
“稍微偏繞點(diǎn)遠(yuǎn)路也無所謂吧”幻海撐在桌子上“倒時候我們可以從這里出發(fā),然后到這兒,不就返回航路了嗎?”
再沒有人去征求緋的意見,大家似乎都有意助緋一臂之力。
除了席巴。
緋感覺胸口一涼。
一顆怦然跳動的心臟出現(xiàn)在席巴的手上。
因?yàn)榫p惹了麻煩,所以大家要繞遠(yuǎn)去幫助緋。但如果緋死了,那大家就不用繞遠(yuǎn)了。
非常典型的揍敵客式思考方式。
“還,還給我·····”緋嘴里嘔血,雙手無力的向前空抓。
席巴捏碎手中躍動的紅心。
“唔·····啊·····”緋倒地。
“我們可以不需要繞遠(yuǎn)了”席巴神色淡定。
“席巴!”猛烈的殺意從幻海身上綻放出來。
北方拓芙皺眉“你不應(yīng)該弄臟地板——雖然我不負(fù)責(zé)做清潔”
貝卡斯看著緋的背后“why?”
霍恩海姆合上書,推推嚴(yán)重反光的眼鏡“席巴先生,我們可能需要談一談”
“緋!”月詠小萌瞬間淚崩“席巴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托奇古井無波的雙瞳中閃過一絲不忍“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
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這未免也不是一種救贖。
黃世忠也覺得很為難,從立場上來說,緋身為游戲參與者,屬于敵人。但她救過這一船人的性命。如果不是緋那一嗓子,這艘船估計(jì)就得整個翻過來。
或許席巴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diǎn)不太地道,所以他蹲下來,對緋說“應(yīng)該不會再有下次了”
“合著您老還打算再來一次?”緋抬起頭“姐們這次就算白死了?”
其他人“?!”
緋從地上爬起來“嘶,還真疼。我的鬼神體真是盜版到不能再盜版了!還有我的心,嘖,跟著我真是受罪啊~”
大家的表情都變得很奇怪。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緋操控被捏爆的心臟碎塊變成火焰重新回到自己體內(nèi)“至少你給了我一個動手的理由”
不要因?yàn)槲业牟凰溃统蔀槟汶S意屠戮的借口。
雖然我沒有‘真’的死掉,但你意圖殺死,并且已經(jīng)付之于行動——這是既定式事實(shí)。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
既然你捏爆了我的心,那這次該換成我,來捏捏你的心了。
極黑巨獸乍現(xiàn),狂暴而躁動的吼聲回蕩在狹窄的房間內(nèi)。
席巴迅速出手,這次他瞄準(zhǔn)了緋的頸上人頭。
暗紅色的洪流沖掉席巴的右臂,同時激射而出的狂氣護(hù)符和魔裝蛛絲刺在席巴的身上。
念能的防御力不低,尤其是在‘堅(jiān)’的活用下。
席巴很快,緋也很快。
論近戰(zhàn),緋根本就不是席巴的對手。
但席巴是人類。
他是人類,受傷會留血,胳膊被砍會斷。
所以盡管席巴在緋身上戳出了十幾個血洞,緋還是把他揍成三級殘廢。
沒有動手殺席巴是因?yàn)槠渌顺鍪至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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