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一時被余化之豪言所驚,想欲喝斥而無言。只得好言勸道:“屯將、軍候這等大官,那都是各家豪門老爺們的囊中之物,豈是你這區區農家小子想當就當的。若無貴人相扶,只怕你終身無望,難道你也終身不娶了?”
余化叫道:“貴人不是還有恩公嗎?我在恩公麾下奮勇作戰,恩公升職成將軍,我自然也會因功成為屯將、軍候了!
邱易聞言不禁低低輕咳了幾聲,臉上有些發燒。相比起半大小子余化對自已的期望,自已的志向也太低了些。只是想著如何擺脫贅婿之名,并無太大的追求。自已不如余化良多啊。
王當勸了數句,余化只是不聽,王當只得怒喝道:“朝庭有律令,未至十八歲,不得入伍。你給我在家老實的待著娶親。待你十八歲之后,再至軍中效命!
余化依然的倔強答道:“我不要娶親,現在就要入伍,舅父你不答應,我就自已偷偷跑去!
邱易見了十分尷尬,此回前來相召王當,不想卻引得這親若父子的舅甥兩個,鬧起矛盾來了。正欲起身向勸,成齊在旁笑道:“你這小子,毛都還未長齊,卻想著要入伍從軍?你有氣力披甲?能揮刀刺矛嗎?”
余化怒道:“有力無技者,不過是熊羆虎獸,像你這樣有力無知的蠢人,來多少,我便殺多少!
成齊也被氣樂了,起身磨拳擦掌的問道:“哦,老子卻不信你,咱倆來試試看,看看你會如何殺我。”
成齊身高體壯,肌肉結實,對還未長成的半大小子有不小的壓迫感,余化見了連連后退,強自叫道:“恩公曾教過我射術,我苦練經年,可十發九中。你且讓我將弓取來,看我射不射得死你!
成齊笑道:“在戰場之上,無論是刀矛劍戟,還是拳腳牙身,何處不可殺人,誰會等你取弓來戰。小子,我來了!
邱易忙止住成齊,說道:“余化年歲雖小,但志向遠大,遠比我等碌碌無為者。切切不可打消了他的積極心!
又對王當說道:“王叔,依我之見,余化有娶千金小姐之志向,這是好事。不過我等出身不高者,想娶千金小姐,從軍而征也是一條出路。反正我召你入伍,是看中你的制弓之術,可不是讓你上陣沖殺,并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若讓余化也一起入伍,可在我帳中當個親兵,以便多知曉一點軍中的兵事。待他成年之后,無論是為卒還是為軍官,也能更快的適應。”
王當見說不通余化,嘆息良久,無奈之下只得同意了下來。五人在王莊留宿一夜,第二日一早起身向軍營而歸。于路余化向邱易展示了其苦練年余的射術,持王當特制之弓,在百步之內果真能十發九中。雖然只是射固定靶,但其不過才只練了一年多時間,便有這般的射術,這已經算是極有天分了。
邱易見了連連點頭,說道:“向你這般的射術,已經可以稱之為精弓手了。待我回去后再教你幾招,讓你以弓為器,可近可遠。使弓比他人使刀劍更疾更速,如此便不懼他人了!
余化瞧了成齊一眼,興奮的叫道:“那感情好,多謝恩公了!
邱易又問及王當所特制之弓的時間,王當說道:“取六材必以其時,六材既聚,尚需巧工者和之。因此無法縮減工時!
并進一步解釋:制弓在材料的要求十分嚴格,對具體的工藝步驟也有細致的規定。在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攏諸材。寒冬時把弓臂置與弓匣之內定型,嚴冬極寒時修治外表。春天時裝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如按上述繁復的工藝程序,需跨越至少二到三年時間。
若是有數名巧匠同時在制弓作坊中分工而制,各項準備工作可交錯進行,每年或可有不少的成批成品,但就一張弓而言,其工時是無法縮短的。
之所以為邱易在數月間制成一弓,主要還是材料早早的就備好了,王當只是將它們組裝起來,并再作改進,能讓邱易也可以拉開罷了。
邱易聞知后,知曉義勇軍在短時內是用不上王當所研制之弓了。王當既來,也只能是暫作為軍中的普通弓匠,為大軍的常用弓進行養護和修理了。有空時,可以想法教授幾個徒弟,為日后的軍中制弓打下基礎。
午后,邱易等人剛歸至大營近處,便見大營又擴大了近倍,想是縣尉葉華已經遣出了其麾下的八百兵卒,并入了義勇軍大營之中。
邱易不禁一陣心煩,這八百兵卒多是以各鄉各亭的捕盜、擅使五兵之鄉勇為主,成軍之日要早于義勇軍。其軍官因是來自縣中的各家豪族子弟,因之戰力雖強,但軍紀就不嚴了。月前常聞有偷雞摸狗,調戲婦孺之事發生。比之原來的大軍是以邱朱二家子弟仆役為主,要更加的復雜。
而兵卒們向來血勇,無事都能生出事來,自已近一日時間不在大營,也不知曲中是否有他事發生?希望本曲莫要與他曲兵卒鬧出亂子來才好。
剛剛行至后營寨門,營門口的四名守卒立即隔著數重鹿角,挺矛撥刀喝道:“來者止步,不然殺無赦!
成齊大怒,上前喝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軍候回營,還不快快開門!
那四名守卒中站出一名叫道:“老子不識得你這什么狗屁軍候,速速離去,不然弓箭侍候。”說完從營門兩側的箭樓上探出兩張長弓來。
邱易吃了一驚,定眼望去,卻發現那四名守卒與箭樓上的弓手都不認識,非已后衛曲的兵卒。難到在短短一日間后衛曲的兵卒們便換人了?
成齊似乎沒有發覺異常,還自大罵,更準備上前拉開鹿角。那名守門的兵卒大怒,左手一揮,兩聲弓弦聲響,兩只飛矢猛然射向了不加防備的成齊。
邱易一驚,一個轉身,忙從余化弓匣箭筒中取處長弓箭矢,抄在手中,引弓一氣射出兩箭,將將在成齊面門前射落了雙飛矢。成齊嚇了一跳,轉而氣暴如雷,當即撥出環首刀就要越過鹿角沖鋒。
邱易忙喝止道:“回來,軍營重地豈容亂闖!”成齊這才恨恨的虛劈一刀,罵咧咧的回轉過來。
那守門的兵卒與弓手想是被邱易箭落二矢的射術驚住,一時沒有再度發箭阻止成齊。成齊罵咧咧的道:“是哪一隊的混帳東西,竟然連老子都不認識,回營后定要他們好看!
陸平反罵道:“長那么大的牛眼連人都認不清,那幾人不是咱們曲的兵卒。”
成齊這才遲疑的問道:“后營寨門不是咱們曲的兵卒把守的么,他們又是何人?”
陸平不答,皺眉對邱易說道:“主人,后衛曲想是有變,咱們不若從前營進門吧。那是朱少爺的部屬,朱少爺是一部軍司馬,想來無人能動他吧。”
邱易點點頭,說道:“嗯,去前門。”
幾人轉至前營門,于路隔著營寨柵欄,曾見到新至的左翼一部四百兵卒,亂哄哄的不成模樣,比之朱勉麾下以輕俠惡少為主的兵卒更為無序?吹们褚装櫭疾灰。
在前營門,邱易等人順利的進入了,在路過中護軍部時,忽被一卒叫住,說邱瑞在帳中等候良久,有請邱易轉去邱瑞的帳中相見。
邱易只得壓下思慮,轉去中護軍部大帳。剛剛走進邱瑞的帳中,只見邱瑞與朱勉正坐在首位,而二人麾下的幾名軍候、屯將皆在其中,就連后衛曲留守的高區、邱功、邱會也在帳門口坐著。
邱瑞見邱易來了,忙站起迎來,說道:“大兄,你回得正好,我等剛剛商議完一事,正想與你分說一番。”
邱易立于帳中,朝在坐的各人微微一拱手,應道:“哦?不知是何事?”
邱瑞有些惱怒的說道:“昨日縣君剛一答應葉縣尉,由那什么葉存出任本軍的后部軍司馬一職,那葉存于昨日下午至軍中一觀,今日一早立即與新至的左右二翼兩部的兵卒吞并了后衛曲。”
“啊?”邱易驚愕住了,“吞并?這是什么意思?”
朱勉怒道:“還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將后衛曲與朱邱兩家有關的軍官全部挑出驅走,而兵卒們則全部被打散分于他們八百人之中!
“這樣也行?”邱易腦中轟得一下,全亂了。方才一直思慮,后衛曲有變,想是新至的后部軍司馬葉存所為。本以為葉存只是想給自已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卻是將后衛曲給吞并了。
邱易問道:“縣君呢?縣君不管嗎?”
朱勉氣得堵氣不語,邱瑞只好解釋道:“我曾去找過龔縣君,龔縣君初聞時,也是大怒,直徑去找葉縣尉去了。只是返回后卻一再勸導于我。并保證絕不會發生同樣的事了,但后衛曲的事,便只能是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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