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文丑與韓易閑談了幾句后,顏良拱手說道:“韓縣君,郭太守有命,請恕顏某無禮了。在郭太守未曾回返時,韓縣君請不要輕易離開此帳,免得顏某難做。”
韓易笑道:“顏兄放心好了,我昨日也勞累了一整夜的時間,尚未好生的休息呢。如此正好,我就在此帳中大睡他一日夜,就勞煩顏兄委屈一下,為我做個守門人好了。”
顏良大笑,說道:“韓兄大才,日后必然前途無量,顏某能為韓兄守門,日后說不定還是一場美談呢!”
韓易與顏良文丑一拱手,便毫不客氣的來到郭典方才所坐的位置,爬伏于案上酣睡起來。顏良文丑驚奇于韓易的態度,認為韓易這是心底無虧天地寬,所以才能睡的如此的安然。文丑見此于是跟顏良拜別,返回城中看守許攸去了。顏良則不知從何處拿岀一本《史記》,津津有味地撫須細看起來。
豈不料韓易面上無事,此時的心中卻如同浪濤洶涌,轟鳴如鼓,正思慮著如何才能逃過此劫。自己在進入常山后,有羅培、孫輕的引領,可說是大大方方毫無遮掩之態。
若自己身后有許攸的賓客一路跟隨,必然會有所發現才是。自己在進入元氏城后,又進入了常山國的國相府,并在其中逗留了一整夜時間,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其中必與黃巾蛾賊有大關連。
韓易思來想去都無法子,唯有一味的推脫狡辨了。無有真憑實據,想必那冀州刺史王芬,也不能只憑許攸賓客的一面之詞,就定自己之罪了。況且自己與許攸還有仇怨在,未必不是許攸指使賓客亂說。有本事他大可喚那常山國中的天道將軍前來對質,不然懷疑終究只是懷疑而己。就算是轉奏朝庭,自已也有話說。
思到此處,韓易心底一寬,于是就將假睡轉成了真睡,不多時就真的呼呼大睡起來。這一覺睡得極好,一直睡到黃昏日落時分才醒。而且還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文丑匆匆跑來的叫嚷聲吵醒的。
只聽文丑還未入帳,就遠遠的大嚷大叫的喊道:“不好啦,不好啦,顏大哥,郭府君他……他……他在追擊潰賊時,中了蛾賊褚飛燕的埋伏,中箭身亡了。”
顏良驚得手中之書在何時墜落也不知曉,忙上前抓住掀帳入內的文丑衣襟喝問道:“此事是你親眼所見?”
文丑驚慌的說道:“這怎么可能?我正在城中看守許攸,聽聞跟隨郭府君出征的辛主薄匆匆逃回,是他所說的。聽他之意,還頗有些怨怪我兄弟二人沒有跟隨郭府君追討賊人之意。”
顏良聞言頓時憤恨交加,怒道:“此是渾帳話。我二人奉命看守要人,誰能料到大潰的賊人會反戈一擊。此事說來無益,走,我們去迎郭府君的敗兵,問問具體的情況再說。”
文丑努努嘴,示意方才醒轉,猶自擦眼作迷茫狀的韓易,顏良一跺腳道:“郭府君若是真的亡故了,韓縣長與許攸之事只怕也是不了了之了。韓縣長,今日顏某若有得罪之處,非我本意,還請韓縣長莫要見怪。”
韓易微微一笑道:“顏兄說得哪里話,韓某在軍營中向來睡不安穩,今日有顏兄在旁看護,韓某睡得還不知有多香呢。這倒是韓某有所得罪才是。”
顏良欲笑無聲,只是拱了拱手,說道:“郭府君一死,巨鹿郡只怕事忙了。韓縣長還是早早的離去方妙,獷平遠離中原,有事也尋不到韓縣長頭上。顏某就在此與韓縣長拜別了。”
韓易連忙起身鄭重的拱手拜道:“顏兄,文兄,后會有期。”顏良文丑也鄭重的拜別。
韓易就此散去了所召集的河北諸豪,離開了嬰陶縣境。沒想到郭典身為一郡太守,也會意外的身亡,卻叫自已費心思慮許久的辨解之言全都作廢。只是此去,自已與許攸之仇,怕是又要告一段落,日后有空時再見分曉了。
轉身望了望身后跟著的百余名河北精壯之士,這將是此行最大的收獲了。呂曠、呂翔、呂威璜、韓呂子、馬延、張鎧六人,在經過了此戰之后,又聽韓易的那些汝南籍護衛說起韓易從前的事跡,對韓易十分的仰慕。加之韓易豪爽大氣的性子,頗合眾人之心,于是自愿拜從韓易為主公,自引為賓客,跟隨韓易前往獷平縣去赴任。
加上早早投靠的鐘縉、鐘紳二人,以及可以調用的焦融、張南二人,還有一名雖未拜韓易為主,卻要跟著前往獷平一游的高覽。韓易此行就收獲了十一名河北的勇武之士了。這十一人在領軍作戰上不如汝南諸人,但就武戲一道上,卻高出汝南諸人甚多。
回到下曲陽城中,下曲陽縣境內的大股蛾賊已被成齊剿滅光了,城防也在縣民的努力下修復了不少。只是欲要完全的修復,卻是無錢無糧了,還需郡中的撥支才行。
張牛角一死,韓易料定巨鹿再無大的戰事,下曲陽縣的城墻遲些修葺也是無妨。再說自已非下曲陽縣的縣長,也不便久留此城,于是跟樂功曹說了說,就此拜別北去。
樂功曹聽聞張牛角部已潰,十分歡喜,又見韓易去意已決,縣中蛾賊早滅,不敢有所阻留,于是領著諸縣吏一道出城拜別韓易。
樂功曹在韓易臨行前問道:“韓縣君手下可有懂得縣事之良吏?此去獷平縣若無良吏相助,只怕會遭當地良吏的欺瞞啊。”
韓易轉頭望了望麾下的一大群武人,除了邱功、陸平還懂得一點文事,只有車臘、車靖、田棕三人還可為吏,其他人都是粗鄙的性子,讓他們助已管理縣事,還不如殺了他們更好。韓易笑道:“無有,不知樂功曹是否有所舉薦?”
樂功曹大喜,說道:“小吏有一小兒,自幼跟隨小吏處理縣中的瑣事,年方二十,便與經年的老吏相差仿佛,雖不敢稱良,卻敢稱明。有小兒在,必不叫他人欺瞞了韓縣君。”
韓易看著一力推薦自家小兒子的樂功曹,心下不由有些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想來大兒是要在此縣中接他的位子,卻還要為小兒的前途四處求告。也不知自已的父母親若在此世,會不會也如樂功曹這般?想必還是會的!
韓易笑道:“也罷,你喚他來就是。我可有言在先,若不好用,我可會趕人的。”
樂功曹大喜,叫道:“必不叫韓縣君失望。”說完,就叫一名衙役回城尋人。
韓易突然想起什么,說道:“是了,那夜你曾讓一名女人來我處陪寢,我這人用過的,不喜他人分享,你把她給我送來。”
樂功曹一怔,疑惑的問道:“一名陪寢的女人?哦……是,是,小吏這就去,這就去。還請韓縣君稍后。”
韓易卻有些不耐了,說道:“我要領人先行一步,你讓她與你的小兒一起從后跟來吧。”
樂功曹連連應聲,又與諸縣吏一起拜送韓易等人離去。
韓易領人一路朝東北方向而去,準備經安平、河間、廣陽三郡,最終到達漁陽郡。行了半日時間,樂功曹之子方才駕著馬車匆匆趕來,來到正在道旁休息的韓易處拜見。
韓易見其人白面文靜,目光平和,雙手修長,從外表上看是個知書答禮之人。韓易問道:“你喚何名?”
樂功曹之子大禮拜道:“小吏樂彭,字子才,拜見縣君。”
“樂彭樂子才?唔,你現在還未施展才學,我也未曾正式任命你為吏員,你不用如此拜我。說不定剛到獷平,就被我趕了回來呢,這千里迢迢的往返,你可不要怨我才是。”
樂彭長拜道:“小吏有此信心,必不叫縣君失望。”
韓易點點頭說道:“我部皆是武人,趕路較速,你待會若是跟不上,也不畢跟來了。”
樂彭一愕,還是大禮拜道:“謹遵縣君之命,小吏必會勉力跟上。”
韓易不禁哈哈大笑,雖是初次施展縣長淫威,卻也叫人不得不服。難怪如許多的士人會一意的求官,因為一旦為官,便會身價百倍。雖是小小的百里之君,卻也叫人不敢輕易的小視。同時韓易也暗暗的告戒自已,為官雖好,若不能造福一方,還不如回召陵繼續為贅婿的好。
韓易正欲詢問樂彭一此縣事,突聞一個小小的女娃之聲,“我要更衣,我要更衣……”忽然聲音頓止,似乎被人捂住了小嘴,發聲不得。韓易問道:“樂彭,是你帶來的小女娃娃么?”
樂彭連連搖頭,說道:“不,縣君,小吏所駕的車中只有縣君所要的侍女,除外別無他人。”
韓易想想也是,因為那聲響是從汝南諸護衛的人群中響起的。韓易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一大群男人中何時有個小女娃娃了,便起身前去察看。
所到之處人群立散,露出了一臉尷尬的成齊來,成齊手中還抱著一個粉雕玉啄的兩三歲小女娃娃。韓易驚奇的問道:“她是誰,從何而來的?”
成齊吞吞吐吐的半響沒有說出話來,倒是一旁的陸平說道:“是成齊在剿滅蛾賊時,在蛾賊的手中救回的。因見她長得好看,有心為主人培養成歌妓小妾,所以領了回來養著。又怕主人不喜,便一直沒有告知主人。”
成齊連連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稱是,韓易笑罵道:“渾帳東西,竟干些渾帳之事,此女如此的幼小,若是等她成人,我還不老了。”
成齊嘿嘿笑道:“只是等個十一、二年便行,主人那時不過才三十初頭,還年青的緊。”
“滾蛋。”韓易飛起一腳踹開成齊,上前抱起小女娃娃笑問道:“小娃娃,你喚何名啊?”
不想一股溫溫的熱流澆濕了韓易的衣襟,那小女娃娃大聲的哭道:“娘親,娘親,宓兒尿褲褲啦……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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