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邵夢茹將一個自己攜帶的小荷包找出,一通翻找后找到了幾片奎寧。
這些奎寧是她離開邵家時父親邵德芳特意給她準備的救命藥,如今也只剩下了這一點點。
拿著最后的幾片奎寧來到床前,邵夢茹倒了一杯溫水后將趙世勛扶起來,試圖喂對方吃點奎寧。
然而讓邵夢茹始料未及的是,任憑她單手怎么掰扯,趙世勛因為高燒而緊閉的嘴就是張不開。
看到這,經驗豐富的邵夢茹立刻意識到趙世勛已經有了休克的前兆,此時已經到了無法吃藥的地步了。
“混蛋你趕緊張嘴吃藥啊,不然你會死的!”
看著懷里痛苦異常的趙世勛,邵夢茹的語氣中已然帶上了哭腔。
幾分鐘后,眼看對方已經開始了抽搐,深感無助的邵夢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啪嗒啪嗒。
無聲的哭泣中,邵夢茹撫摸著對方滾燙的額頭,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朱唇。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如此的無用。
忽然間,哭泣的邵夢茹突然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后看著痛苦的趙世勛喃喃的說道:
“要想辦法,要想辦法!邵夢茹你是一個軍人,你不能放棄!
他是一個戰士,他應該是在戰場上,而不是病床上!”
忽然間,一個聲音在邵夢茹腦海中不斷的涌現,最后匯成了一句堅定的話語,一個不顧一切的念想。
下一秒,邵夢茹忽然想通了什么,隨即直接將藥片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喝上一小口水,她用力掰開趙世勛因為顫抖而緊閉的嘴唇和牙齒,隨后直接“吻了上去”。
就這樣,不管近乎失去意識的趙世勛怎么樣的不配合,怎么樣的一次次將藥片吐出,甚至是被對方咬破了嘴唇邵夢茹也沒有放棄,只是不斷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堅持著。
第二天,中午時分。
當當當當當當。
“二位客官,您預訂的中午飯都已經做好了,您隨時可以下去用飯了。”
隱約的聽到敲門聲,還在夢中的趙世勛立刻機警的睜開眼睛,隨即下意識的朝腰間的盒子炮摸去。
然而下一秒,入手的確不是熟悉的冰冷槍把,而是一片異樣的溫柔。
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了身上的沉重和女人特有的酥軟。
下意識的低頭問著鼻翼間的香氣,趙世勛怔怔的看著在自己懷中沉睡的女人,隱隱間似乎想起了什么。
“額,你醒了,好點了嗎?”
感覺到有人在輕撫自己的后背,女人隨即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臉擔心的問道。
聞言點了點,趙世勛看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心中隱隱的一疼。
“我沒事了,你先睡會吧,我去把飯菜端進來。”
話閉,趙世勛用力撐著一下坐起身來,隨即就要起身下床。
然而隨著他的動作,原本蓋在他身上的棉被輕松的滑落,瞬間露出了被子下健壯的身軀和挺立的兇器。
“呀!”
短暫的沉寂后,隨著一聲嬌喝,邵夢茹立刻羞臊的捂住了眼睛,整個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被對方的表情嚇的一愣的同時,趙世勛呆呆的看著自己光不出溜的身子,一時間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大大問號。
“我你妹老子啥時候被扒光了?”
不過雖然心中飛過一萬匹草泥馬,但趙世勛還是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把將床上的棉被扯到身上。
幾步跳下床,他撿起床頭已經晾干的衣服,狼狽的沖出了臥室。
安民診所內,趙世勛看著臉色大為改觀的陸百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金醫生,您的醫術果然是不同凡響,看來我本人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聞言微微額首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金美姬看了一眼不遠處仍然在郁郁寡歡的護士多美子,忽然湊上前小聲的問道:
“北島先生,您知道涉谷君昨天遇害的事情嗎?”
忽然被對方問起這件事,趙世勛的嘴角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隨后假裝震驚的看著對方問道:
“什么?竟然有這種事情?!我的天哪,這簡直就是一個悲劇。他是被誰殺害的?是中國的抗日分子嗎?”
聽到這,金美姬看著趙世勛略顯生硬的表情,微微一笑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瞪了一眼,仿佛在嘲笑趙世勛粗俗的演技。
“不清楚不過這兩天日本人正在嚴查出城的一切人和東西。”
說到這,金美姬目光從黑娃和陸百川身上掃過,淡淡的說道:
“我建議你們應該在安心的在城內呆上幾天,以防遇到什么問題。”
話閉,金美姬微笑著辭別了趙世勛幾人,隨后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而看到金美姬他們離開,陪床的黑娃立刻在趙世勛的示意下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隨后關上門在外面放起了哨。
確認一切安全后,趙世勛走到陸百川的床前坐下,看著對方小聲的問道:
“你感覺怎么樣?”
“昨天還有點疼,不過今天好多了。哎這次讓你們冒如此大的風險送我進城治傷,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輕輕的嘆了口氣,陸百川看著趙世勛的神情滿是感激。說實話,他最近幾個月也是被這個傷折磨的死去活來,有幾次都動了輕生的念頭。如果不是趙世勛帶他進城,陸百川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絕對挺不了幾天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謝謝就見外了。其實這次主要還是靠邵醫生的幫助,否則我就算能把你帶進城也沒有用。”
“是啊,這次確實是多虧邵醫生了。”
又和陸百川聊了幾句后,趙世勛叮囑他最近兩天安心養病,至于出城是事情先不著急。
通過剛才和金美姬的閑聊,趙世勛敏銳的感覺到對方是在提醒自己這兩天不要出城。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對方這麼說的具體含義,不過本著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趙世勛還是決定等幾天過了這段風聲再說。
三天后,距離陳家峪西北面十幾里地的五家溝村。
中午時分,在位于村口的一顆大槐樹下,一個偽軍排長坐在樹蔭下一邊和幾個手下吃著燉雞肉,一邊大聲的行著酒令。
“一敬你啊兩兄弟啊桃園三啊四喜財啊五魁首啊六高升啊七個巧啊八仙飛啊!”
“喝,你小子輸了,干了!”
漸漸的,幾人喝的是滿面通紅,甚至連說話都開始變得大舌頭起來。
而就在幾人酒足飯飽之際,一個身穿長衫老漢愁眉苦臉的走出村子來到幾人前,彎腰鞠躬后拱手說道:
“各位老總,俺們村子去年讓過兵的抓走了不少的壯勞力,這去年的秋糧就沒種多少。
再加上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日子,大家伙家里的余糧也早就吃的差不多了。”
說到這,本村的維持會長拿出幾塊銀元放在偽軍排長的手里,再次鞠了一個躬。
“這點錢就當是給各位老總買煙抽的,還請老總看在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份上,行行好少征一半軍糧吧。”
聞言顛了顛手中的幾塊銀元,偽軍排長眉頭皺了皺,沉思了片刻后端起了面前桌子上的酒碗。
一飲而盡后,他滿足的擦了擦下巴上灑下的酒水,隨后扯開燥熱的衣襟說道:
“王叔,按道理這皇軍已經布置了任務,我馮疤瘌是無權更改的。不過既然今天你求到我馮疤瘌身上,我也不能不給我那短命的老爹一個面子。”
說到這,偽軍排長指了指自己的手下,隨后看著面前的維持會長打了一個酒嗝。
“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們村只要能出五個壯丁充軍,我馮疤瘌就把這次要的軍糧砍掉一半,你們看咋樣?”
“啊!?這這是要拉壯丁啊。”
聽到居然要從村子里拉壯丁,還是參加偽軍,五家溝的維持會長隨即面露難色。
要知道,這五家溝原來也是二百來人的大村子,**在的時候參軍走了二十幾個,后來**敗退的時候又抓走十幾個。
等到日本人來的時候,禍害了村里十幾個婦女不說,又殺了男男女女三十多口人。
后來好不容易挨到日本人走了,村里的年輕人確又聽說八路來了去投軍報仇,一下又走了七八個。這一下,原本小三百人的大村子到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八十人,而且基本都是老弱婦孺。
所以說,現在的五家溝不僅缺糧食,這壯勞力也是一樣的稀缺。而且對比起糧食,這壯勞力的減少甚至更為致命。要知道,沒糧食了可以種,可沒勞力了那剩下的老弱婦孺就只能等著餓死了。
糾結了一會后,維持會長小心的抬起頭看著偽軍排長,愁眉苦臉的哀求道:
“老總,您也知道咱們村子如今剩下的大半都是老弱婦孺。這眼看夏收在即,緊接著就是秋播。要是沒了壯勞力,這來年就得餓死人啊。
您看看,這壯丁能不能免了,到時候夏糧收了我們給日本人多交點糧食也行啊!”
說到這,維持會長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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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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