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二十。
抬頭看了一眼東方已經(jīng)漸漸褪色的黑暗,胡天將水壺高高舉起,直到最后一滴水也落盡嘴里。
放下空空的水壺,抬起幾乎酸麻的胳膊,他再次使勁將一筐泥土從地窖中拎出,然后胡亂的倒在一邊。而就在他身邊,一筐筐被挖出的泥土已經(jīng)堆滿了窖口附近的地面。
就在這時,兩個人影靈巧的翻墻進入院內(nèi),隨后貓著腰一路小跑了過來。
還未走近,趙世勛的聲音便傳入了胡天的耳朵。
“怎么樣,挖通了嗎?”
聞言尷尬的搖了搖頭,胡天臉色通紅的再次拎起一筐泥土,吃力的朝上拉著。
下一秒,胡天只感覺手上一松,沉重的竹筐終于被拎了上來。
“老鬼你替胡天拉一會,我下去看看進度。”
話閉,趙世勛順著伸出窖口的梯子,徑直下到了地窖內(nèi)。
一下到地窖里面,一股土腥味和汗臭的混合味道便撲鼻而來,熏得趙世勛眉頭一緊。而下面的兩個戰(zhàn)士看到趙世勛下來,立刻放下手里的工具扶住搖晃的梯子。
“支隊長,這底下不平,您千萬踩穩(wěn)了。”
聞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后,趙世勛穩(wěn)穩(wěn)的下到地上,隨后將身上的水壺遞給二人。
“你們喝點水,我去里面看一看。”
話閉,趙世勛手腳并用的繞過一個土堆,順著狹小的縫隙朝地窖的西面走去。
幾秒鐘后,在昏黃的煤油燈照射下,一個只能容下一人進出的孔洞赫然出現(xiàn)了趙世勛面前的墻壁上。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一個滿身泥土的戰(zhàn)士正推著一個竹筐,艱難的從孔洞里鉆了出來。
沒有說話,趙世勛將身子探進洞穴,使勁將裝滿泥土的竹筐拉了出來。
將里面的東西隨手朝身邊的土堆一倒,趙世勛趕緊一把將累的近乎虛脫的戰(zhàn)士也拉了出來。
“還沒挖到隔壁院子的地窖?”
“呼呼沒按說應該差不多了,可挖到現(xiàn)在還是不行啊。”
粗重的喘息聲中,累的近乎虛脫的戰(zhàn)士一屁股坐在了身邊的土堆上,一臉疲憊的說道。
聽到這,趙世勛眉頭緊鎖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后拎起竹筐就打算鉆進洞里去。
“支隊長我們其實不累,就是這里面實在是太憋了,干一會人就沒力氣了。”
聞言身子一僵,趙世勛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奶奶的,里面空氣不夠用!
話閉,趙世勛三下五除二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其扔給了身邊的戰(zhàn)士。
“你就不用進來了,直接去找個木棍把衣服撐起來,給我朝洞里面扇風。還有就是讓胡天和老鬼他倆把地窖口整大點,讓空氣流通起來。”
話閉,趙世勛推著空竹筐便爬進了挖好的孔洞。
兩個多小時前,趙世勛在拒絕老鬼帶人強攻的建議后,破天荒的同意了胡天這小子的鬼主意挖通兩個院子之間的地窖,然后從院子里給日偽軍狠狠來一下子。
原來,這日偽軍所在的院子和鬼子曾經(jīng)駐扎院子都有一口地窖,位置則分別位于兩處院子的東墻根下和西墻根下,中間則隔著一條米寬的巷子。
按照胡天的設想,只要眾人能在天亮前挖到對面院子的地窖,那眾人就能將攻擊的距離一下縮短到幾乎臉貼臉的地步!
如果偷襲得當,絕對能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這麼做也不是沒有弊端,那就是時間并不在趙世勛他們這邊。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不能在三個半小時內(nèi)捏挖到對面發(fā)起襲擊,那到天亮時跑路的就是趙世勛他們了。
因此,在采納胡天的建議后,趙世勛立刻將隊伍一分為二。
十三人隊伍中,除了趙世勛老鬼以及一個戰(zhàn)士負責在外線不停的制造動靜,吸引日偽軍的注意力外,其余人都下到地窖里,分批不停的朝隔壁的院子挖。
鉆進狹窄的孔洞里,趙世勛半蹲著身子朝前爬了近十米后,終于看到了三個正在朝不同方向挖掘的戰(zhàn)士。
“怎么樣,還沒挖到對面的地窖?”
聞言疲憊的放下手中的工具,三個近乎光膀子的戰(zhàn)士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奇了怪了,我們一直再挖,可就是挖不透!”
聽到這,趙世勛湊過去看了看三面泥土墻,沉思了一會后徑直將臉貼在了墻上。
下一秒,他右手攥成拳,不斷的敲擊在耳邊的泥土上。就這樣,一直沿著三面泥土墻壁敲了一個遍后,趙世勛忽然抬起頭,拿過一把鐵鍬說道:
“就是這,給我挖!”
十幾分鐘后,隨著噗嗤一聲悶響,趙世勛手中的鐵鍬突然全根沒入了泥土之中。
“到了!挖到了!”
看到這,一個戰(zhàn)士忍不住差點喜極而泣,近三個多小時在如此狹小憋悶的空間內(nèi)不間斷挖掘,讓幾人早就精疲力盡,全靠一股毅力死撐著才沒有放棄。
三下五除二,趙世勛將洞口擴大到一人的大小后,直接第一個探出身子鉆了過去。
噗通從窟窿里掙扎著掉進陌生的地窖內(nèi),趙世勛顧的眼睛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支隊長,給你鬼子的手電筒。”
話音剛落,隨著一把昏黃的煤油燈燈被人扔進地窖,金黃色的光線瞬間填滿了黑暗。
小心的拿起地上的煤油燈并舉過頭頂,趙世勛在四周看了看,終于找到了地窖的出口。
沿著木梯子向上走了幾米,趙世勛單手用力將蓋在出口的木板推開了一條縫隙。
剎那間,隨著一股清涼的空氣灌入地,趙世勛趕緊拼命的張大了嘴,貪婪的呼吸起來。
“呼呼悶死我了。”
幾分鐘后。
在被煤油燈光填滿的地窖內(nèi),趙世勛最后檢查了一下手中的盒子炮,隨后看著身邊的胡天五人說道:
“一會我先上去,你們在聽到我的信號后再出來。記住,一個一個的上來!”
話閉,趙世勛輕輕的推開地窖出口上的木板,小心的踩著梯子爬了上去。
露出半個身子后,他一邊瞇著眼適應四周的黑暗,一邊舉槍觀察著身邊的環(huán)境。
此刻,或許是被趙世勛他們折騰的累了,屋內(nèi)的日偽軍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頭一回安靜的出奇。
片刻之后,在確認安全后,趙世勛這才用手撐著身子鉆出洞口,隨后開始朝日偽軍躲藏的房屋奮力爬了過去。
就在這時,院子北門外突然響起了槍聲,幾發(fā)子彈更是穿過敞開的大門,打在了房屋的墻壁上。
剎那間,房屋內(nèi)受驚的日偽軍立刻開始了還擊。
噠噠噠砰砰
密集的子彈從窗戶甚至是房門射出,將黑洞洞的院墻打的稀里嘩啦的亂響。
對于院外八路軍的騷擾,鬼子和偽軍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有絲毫無視的意思。
而就在日偽軍打的起勁的時候,趙世勛則趁著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在大門口,加速爬過院子來到了房屋跟前。
一個翻滾后背靠著墻壁站起身,趙世勛看著幾步外噴射火焰的窗戶,從腰間拔出了一枚繳獲的木柄手榴彈。
擰掉蓋子,他緊靠著墻壁,緩緩的超前挪動著身體。
沒多久,趙世勛在一扇窗戶邊停下腳步。
砰
一支三八大蓋的槍管探出窗戶,射擊完后又在趙世勛眼前縮了回去。
下一刻,幾個日語的說話聲傳進了趙世勛的耳朵,似乎是再說天快亮了之類的。
聽到這,趙世勛面色一沉,獰笑著舉起了手榴彈。
咬掉引線默數(shù)三個數(shù)后,趙世勛甩手將其順著窗戶扔了進去。
“八嘎有東西飛進來了!”
轟!
日語的驚呼聲中,伴隨著整座房屋的微微一顫,一股濃煙卷著兩個鬼子飛出了窗口,落在了趙世勛的身邊。
然而下一刻,趙世勛原本輕松的臉色陡然一邊,差點就當場罵出聲。原來,這枚繳獲自偽軍的民國造手榴彈居然也是個粗制濫造的破爛貨。
在如此近距離的爆炸下,這顆手榴彈愣是沒能將兩個鬼子當場炸死,僅僅是將其吹出了窗戶!
眼看兩個日軍傷兵掙扎著就要站起身,趙世勛只能暗罵一聲日你姥姥,隨后果斷拔出腰間的刺刀咬牙沖了上去。沒辦法,他如果開槍驚動屋內(nèi)的日偽軍,這偷襲的意義也就沒了。
噗嗤
狠狠的一刀扎進一個剛起身的鬼子兵脖頸的同時,趙世勛又抬腳將另一個受傷的鬼子踢翻在地。
不過就在趙世勛猛地拔出刺刀準備干掉另一個鬼子時,受到致命傷倒地的日本兵卻突然伸出雙手,一把抱住了趙世勛的雙腿。
這一下,猝不及防的趙世勛當即重心不穩(wěn),旋即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而之前那個被趙世勛踢翻的鬼子在發(fā)現(xiàn)襲擊者摔到后,立刻嚎叫著撲了上來。
一時間,趙世勛雙腿被一個鬼子抱住無法動彈,而雙手則和另一個鬼子死命的拉扯著。
搏斗中,抱住趙世勛雙腿的鬼子傷兵體力漸漸不支。未免被敵人掙脫,他便索性張開嘴狠狠一口咬在了趙世勛的大腿上!
“我艸”
劇痛之下,趙世勛的臉色頓時變成了絳紫色。
而隨著三人的搏斗越發(fā)激烈,屋內(nèi)的日偽軍也終于被驚動了。說話間,兩個偽軍便端著槍走出了屋子。
未完待續(xù),感謝書友們的支持,瀚海會努力堅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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