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把頭,咱倆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兄弟我今個也就有話直說了。
是這樣……我需要您幫我找條大船送幾個人過河。至于船費方面,我可以出平時三倍的價錢。
而我的要求也只有一個,就是這趟不能夾別人的私貨,而且必須快。”
……
聽到這,田把頭看了一眼李弘義身邊的女人,摸著锃光瓦亮的腦門沉思了一會。
“船我手倒是有幾條,但是最近肯定不行,必須要等個十天八天的,你看行不?”
“十天八天?”
聽到這,李弘義微微一愣,趕緊看向了身邊的李春鳳。
“田大哥,我家里有點急事需要盡快過河,實在是不能等那么久啊。您看,今晚或者明天能給找條船過河嗎?”
看著面前滿臉風霜的老船工,李春鳳焦急的說道。
“是啊田把頭,這次兄弟我真是有非常要緊的事,你就幫我搞一條船吧。”
緊跟著李春鳳的話,李弘義也迫不及待的補了一句。
……
不過,繞是李弘義二人接二連三的請求,田把頭卻沒有絲毫松口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搖頭。
“李隊長,不是兄弟我不愿意幫您,實在是最近風聲太緊了。
您是不知道,不久前治安軍剛剛來過村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最新的封船令。
在這個節骨眼我要是給您找船下河,那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眼見田把頭態度堅決,原本還有三分敬意的李弘義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老田……這些年我可對你們一家都不薄啊。現如今我李弘義有難處來找你,難不成還一點面子也不給了?”
聽出了李弘義語氣里的憤怒,田把頭也是尷尬低下了頭。
確實,自從他跟著李弘義做事之后,這些年著實沒少得好處。
別的不說,就是如今家里置辦的這些東西,那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更別提,他年初還剛剛用去年的分紅買了河邊幾十畝好的水澆地……。
……
想到這,田把頭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頭看著李弘義二人說道。
“兩天!如果你們信得過我,那就給我兩天時間。
不過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面,這時候能搞到的船肯定不會太大。所以如果你們還要運東西過河的話,怕是夠嗆……。”
……
意外見事情出現轉機,李弘義二人對視了一眼,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田把頭,這次我絕不會運貨,所以船小點沒關系。
另外這幾天我就在你們村子附近待著,如果你有了消息,就在村口的大桃樹邊摞起三塊磚,到時候我自會再來找你。”
“好……我記住了。”
……
半個時辰后,在田把頭家匆匆吃了頓飯后,李弘義二人就借口還有事起身離開了田家。
就這樣,一直送二人出了村子,田把頭才一臉凝重的回到了家里。
一進屋,他就開始悶聲不響的翻箱倒柜的找東西。
“當家的,你這是找啥呢?”
“找點錢,我得去柳莊的老陳家一趟,手不能空著。”
聞言面色一緊,中年婦人趕緊前一把攔住了翻出包袱的田把頭。
“我說當家的,你不會是真要去幫那個姓李的吧?”
“廢話,我都答應人家了你沒聽見啊。”
下意識的推開自己的妻子,田把頭從包袱里翻出一小疊軍票,拿在手數了起來。
見狀,婦人立刻就沖來搶了回去。
“我說當家的,你這好日子剛過了沒幾天就閑瘋了吧!?
我可聽我弟弟說了,這個李弘義現在可是日本人的通緝犯,幫他可是要殺頭的!”
啪……
毫無預兆的,田把頭回手就給了自己的婆娘一耳光。
“閉嘴!老子的事情老子自己清楚,你個娘們家家的懂個屁!”
一把將軍票從妻子手里搶回來,田把手將其往衣兜里一踹,轉身就將炕的皮帽子拿起戴在了頭。
“你回頭告訴你那個廢物弟弟,沒事給我離那些治安軍和偵緝隊的人遠點。
否則要是那天被人給當漢奸崩了,別怪老子沒提醒過他!”
話閉,田把頭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婦人,冷哼一聲就走出了屋門。
……
而就在田把頭走了后不久,一個滿臉大煙相的年輕漢子也搖搖晃晃的走到了田家附近。
人影交錯間,哈欠連天的年輕漢子正巧和急匆匆趕路的田把頭碰到了一起。
“哎呦……姐夫這大清早的是哪去啊?”
“大清早個屁!這都日三竿了你沒看見?”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擋路”的煙鬼小舅子,田把頭心里頓時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常常要接濟對方,他早就可以洗手不干養老了。
……
說到這,田把頭也懶得搭理對方,直接側過臉疾步朝前走去。
“切……不久有倆臭錢嗎?牛氣個什么!呸……!”
惡狠狠的朝地碎了一口濃痰,年輕漢子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眼神一轉便朝田家的院子走了過去。
而就在快要接近院門的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也從堂屋里傳了出了……
聽到這,年輕漢子的眉頭頓時一皺,用力推開虛掩的大門就走了進去。
……
……
清河灣,中午。
坐在炕頭,聽著一臉疲憊的李春鳳將水口村一行的情況詳細的匯報了一遍后,趙世勛瞇眼盯著手中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李弘義愿意幫自己搞船,確實有些微微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從對方帶回來的信息來看,即使搞到船也只能是送那幾個飛行員和李弘義叔侄三人離開,對自己這近百口子人的安危根本于事無補。
也就是說,自己一行人要想脫離日偽的圍追堵截,還是得另尋退路。
想到這,趙世勛又從炕的小桌拿起早晨收到的電報瞅了瞅。
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九分區的回電也到了。
“團長,這個田把頭靠譜嗎?要我說咱們還是聽分區的北與周政委他們匯合吧,自己人總歸還是靠譜些。而且有咱們獨立團主力的接應,這安全性也有保證不是。”
看到趙世勛遲遲沒有說話,站在一邊的陸百川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在他看來,這個曾經的“二鬼子”李弘義搞得這一出危險系數實在太大。況且就算是李弘義真的把事情辦成了,那也是等于是替別人做“嫁衣”了……。
當然,對于后面這個想法,陸百川此時卻也沒有明說。
聽到陸百川的這番說辭,趙世勛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隨后又將目光看向了馬三順。
“馬兄弟,你覺得的呢?”
見團長問自己,馬三順猶豫了一會,走前認真的說道:
“北與周政委他們匯合是不錯,但是我總覺得這里面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團長您忘了,前幾天咱們可有點不像意外中伏啊……。”
說到這,馬三順看了一眼凝視著自己的趙世勛,咬了咬牙。
“團長,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把這三個飛行員盡快脫手,然后在放開手腳分散撤往分區那邊。”
“老馬,你這話我怎么聽的有點云里霧里的呢。照你的意思,是懷疑咱們隊伍里有鬼子的眼線?”
馬三順的話音剛落,陸百川的臉色便立時黑了三分。在他看來,對方這麼說豈不是等于表示自己帶的兵有問題?
要知道,自從獨立團主力撤走后,四連就是恒縣這一代唯一還在活動的八路軍主力部隊。
而且為了安全,他們幾天前就特意前斷了和民兵部隊的聯絡。
“老陸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
“好啦……。”
見陸馬二人因為中伏的事情竟然生了間隙,煩躁的趙世勛也趕緊出聲打斷了二人毫無意義的爭辯。
作為僅有的幾個“知情人”之一,趙世勛其實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只不過礙于紀律,他此時也無法將其與他們二人說清楚。
……
“報告!”
就在眾人為下一步的行動陷入糾結的時候,一名四連的哨兵忽然跑了進來。
“什么事?”
“報告團長,我們在村外抓住了一名可疑人員。”
話閉,士兵將一支勃朗寧手槍和一卷紗布拿出來放到了炕頭。
“這是從他身搜出來的。”
“人呢?馬給老子帶過來!”
看到這炕頭的東西,陸百川頓時眉頭一皺。
……
很快,在幾名士兵的推搡下,一個農民打扮的中年漢子被五花大綁著帶近了屋內。
“老何?”
“趙團長,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
原來,在村外四處打探的男人,竟然就是恒縣縣城地下黨的負責人之一,情報員老何。
跳下炕頭親手解開對方身的繩索解開,趙世勛連忙將其扶到椅子坐了下來。
看著一臉疲憊的老何,趙世勛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何,你不在縣城呆著主持工作,怎么跑到這清河灣來了?”
聞言苦笑一聲,在足足灌了兩大杯茶水后,老何這才輕撫了幾下自己火辣辣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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