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槍看著李弘義,三魁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猖狂。
“小子,有種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否則老子早晚弄死你。”
捂著右臂上的不停流血的傷口,李弘義強(qiáng)忍著痛苦坐起身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嘖嘖嘖……都死到臨頭啦還他娘的挺嘴硬!
哎呀……有時候我就是不明白,你說說你們一家放著清福不享,非要為了個洋人跟日本人作對找死,值得嗎?”
看著面前死不服軟的李弘義,三魁砸了咂嘴,頗為不解問道。
“哼……兔崽子你當(dāng)然不會明白,因為你壓根就不通人性,是個六親不認(rèn)的畜生……!”
“嘿嘿……好好好……姓李的你真是狂啊。奶奶的……既然你自己急著投胎,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似乎是被李弘義的言語羞辱刺激到了,三魁惡狠狠的舉起了手中的駁殼槍,對準(zhǔn)了李弘義的腦門。
“路軍?”
而就在此時,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等死的李弘義忽然笑著大喊了一聲,滿臉興奮之色。
聞言一愣,正打算開槍的三魁趕緊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去死吧……!”
電光火石之間,使詐成功的李弘義用盡全力從船上挑起,抄起身邊的短槳不顧一切的砸向了前方的年輕漢子。
“我日……哎呦。”
嘭……
伴隨著悶哼聲響起,稍遲一步反應(yīng)過勁來的三魁雖然盡量后退舉槍,但卻還是被李弘義搶先一步狠狠一槳打在了右手面上。
吃痛之下,他手中的駁殼槍應(yīng)聲而飛,落在了幾米外的河水里。
“兔崽子,我弄死你……!”
雖說一擊打飛了對方的武器,但胳膊上有傷的李弘義卻也難以握住沉重的木槳,直接脫了手。
而眼見沒能打中對方的要害,自知決不能讓對方逃走的李弘義索性直接踩著船幫一躍而起,飛身撲了上去。
嘭……
面目猙獰的李弘義一下將對方撞到在了河邊的淺灘里。
顧不得全身疼的跟散了架似的,他用盡全力掐住對方的腦袋,使勁朝泥水里按了下去。
咕嚕咕嚕……
被李弘義死命的壓在身下,三魁雖說也在奮力掙扎,卻還是連嗆了幾口水根本難以起身。
漸漸的,眼看三魁就要被活活溺死在淺灘的泥水里,但運氣卻沒有一直站在李弘義一邊。
“啊……。”
隨著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混亂中被三魁按住胳膊上槍眼撕扯的李弘義俊臉一陣扭曲,慘叫著癱倒在了泥水里。
下一秒,掙扎著爬起來的三魁吐出嘴里的泥沙,直接嚎叫著撲上去一把掐住了李弘義的脖子。
“姓李的……老子今天要是不整死你,就是婊子養(yǎng)大的……!”
……
傷上加傷,又被人壓在身下掐住了脖子朝水里按,李弘義雖然已經(jīng)拼勁了全力,但無奈還是漸漸出去的氣多進(jìn)來的氣少。
慢慢的,他在水中浮浮沉沉臉上開始呈現(xiàn)出了窒息的黑紫,掙扎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見狀,三魁更是興奮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打算將對方溺死在河邊。
嘭……
噗通……
突然間,原本占據(jù)絕對上風(fēng)的三魁只感覺腦袋一蒙,隨后便身子一軟倒在了泥水里。
“姐……姐夫……你這是干什么……你是想死了嗎?”
掙扎著從泥水中翻過身,腦袋嗡嗡直響的三魁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姐夫田把頭不知何時正站在自己身邊。而他手中,則握著一支帶血的船槳。
“干什么,我要弄死你這個白眼狼……。”
“啥?姓田的!我可是你親小舅子!”
“呸……老子沒有你這種親人。你就是一條狗,是日本人的狗……!”
眼神木訥的盯著水里的李弘義,田把頭再次舉著船槳,緩緩的走了過去。
“別……別殺我……。姐夫,咱們都是中國人……犯不上為了個洋人自相殘殺啊……。您忘了,我可是我姐唯一的親人啦……。”
感覺到死神正在朝自己走來,三魁此時也顧不得嘴硬了,趕緊哭嚎哀求了起來。
這一下,田把頭似乎是想起自己的妻子,竟然站在原地遲疑了起來。
見狀,三魁也趕緊趁機(jī)爬了起來……開始在身邊的泥水里摸索著什么。
……
“姐夫,咱們都是中國人,不能為了個洋人把命丟了啊……。你聽我一句勸……嘿嘿嘿。”
說話間,三魁似乎是在河水里摸到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
甩了甩短槍里的泥水,他直接舉起對準(zhǔn)了自己的姐夫。
“老東西……也就我姐那個傻女人才會看上你。不過很可惜,她以后怕是得當(dāng)寡婦了……。”
“你……你這個狼崽子,老子剛才就該直接打死你……。”
面對翻臉如翻書的漢奸小舅子,田把頭氣的破口大罵。
“嘿嘿……下輩子吧。”
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中,舉著船槳的田把頭全身一震。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舉槍站在他面前的小舅子卻是仰面栽了下去。
下一秒,從三魁太陽穴涌出的獻(xiàn)血立刻染紅了大片的河水……。
原來,一直靠在船幫上昏迷的老何剛剛忽然醒了過來,然后強(qiáng)撐著轉(zhuǎn)過身體給了三魁幾槍。
……
漢奸小舅子的死去,讓原本還在迷茫的田把頭終于清醒了過來。
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他趕緊扔掉船槳跑到了老何身邊。
“兄弟,兄弟我這就帶你去找醫(yī)生。”
奮力將滿身鮮血的老何抱起來,田把頭打算冒險帶著他一起過河。
“我……我不成了……。快,快送他們過河。別讓……別讓大家白白犧牲。”
用盡全力說完最后一個字,老何的身體忽然一軟,滿眼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見狀,看著懷里死不瞑目的老何,田把頭忽然鼻頭一酸,甩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兄弟……我……我欠你一條命。
你放心,今天我就是死,也得死到對岸去……!”
……
……
據(jù)點里。
意識到派出去的人沒有將小船留下來,倉本此時也徹底待不住了。
在留下三名手下監(jiān)督據(jù)點里的部隊壓制對岸的火力后,他親自帶著九名挺進(jìn)隊員沖出了炮樓,冒著西岸射來的零星彈雨朝黃河邊沖了過去。
……
倉本的這一次行動,也再次引起了西岸馬三順?biāo)麄兊淖⒁狻?br />
眼見小船剛剛艱難的駛?cè)牒用娑悍降膹椝幰呀?jīng)消耗的所剩無幾,為了不讓鬼子破壞李弘義他們的渡河行動,馬三順直接下令一個班的七連戰(zhàn)士沖出了陣地,涉水朝小河?xùn)|岸發(fā)起了進(jìn)攻。
“殺啊……!”
端著刺刀沖下河堤,十幾名七連戰(zhàn)士先是朝對岸甩出十幾顆邊區(qū)造炸起一陣煙霧,隨后便不顧一切的沖進(jìn)了半人多深的河水里。
冒著對岸炮樓里不斷噴吐的彈雨,十幾名四連戰(zhàn)士在付出一半的傷亡后,愣是沖過了小河,對倉本的他們的側(cè)翼發(fā)起了攻擊。
這一下,原本打算直撲河邊的倉本一行,也不得不停下腳步阻擊沖過來的路軍。
一時間,步槍的對射聲,邊區(qū)造和鬼子九七式手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
就這樣,在足足拖延了倉本他們五六分鐘后,發(fā)起進(jìn)攻的一個班四連戰(zhàn)士全部壯烈犧牲……。
而他們的戰(zhàn)果,就是讓田把頭他們的小船順流而下,成功脫離了日軍的火力打擊范圍。
……
在順利掩護(hù)李弘義他們離開后,馬三順也趕緊帶人跑到了趙世勛哪里。
得知李弘義他們已經(jīng)順利離開,趙世勛不由得仰天長嘆了一聲。
為了掩護(hù)他們過河,獨立團(tuán)已然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所有人立刻往東撤到山里,與鬼子脫離接觸……!”
……
既然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趙世勛也不想再和占據(jù)優(yōu)勢的日偽軍過多糾纏。
更何況,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危局。
……
失去了小船的蹤跡后沒多久,天色也徹底的黑了下來。
得知路的殘部撤到了東面的山里,心中惱火的倉本也只得下令停止了夜間的追擊行動。
這倒不是他想要借此放過趙世勛他們,而是倉本需要等待其他日軍的到來,徹底將逃進(jìn)樹林的路圍殲在此地……。
果然,在天黑后不久,大久保利師團(tuán)長派來的部隊就陸續(xù)開拔到了戰(zhàn)場的四周。
等到了凌晨兩點后,趕到參與包圍殘余路的日偽軍兵力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近九百多人。
其中,日軍更是多達(dá)足足三個步兵中隊。
……
而就在外圍的日偽軍磨刀霍霍的時候,躲進(jìn)河邊山林中的趙世勛他們也在默默的準(zhǔn)備著最后的一戰(zhàn)。
臨時營地內(nèi),看著戰(zhàn)壕里挖掘完建議掩體后昏睡過去的士兵,趙世勛帶著胡天在方圓不足百米的陣地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后,拖著疲憊身體的回到了臨時指揮部內(nèi)。
說是指揮部,其實也就是一處安置電臺和傷員的大散兵坑而已。
看到團(tuán)長回來了,馬三順趕緊站了起來敬了一個軍禮。
“老馬,部隊整編完畢了嗎?”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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