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喬瑾看著六耳和敖烈,似乎是因為對方的話顯得有些疑惑:“你們并不知道他不是人類?”
“這我們哪里知道,”六耳被問得哭笑不得,“且不說目前關于師祖的事,連我師父都還沒和我們講述完全,但就算如此,以師父目前所說的,他表現出來的也是個正常人無……”
「疑」字還沒說出口,六耳忽然頓了頓。隨后,她跟敖烈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六耳撓撓頭,似笑非笑改了口:“好吧,怎么也不太像正常人。可我們誰也沒想過他壓根就不是人呢。”
聽著二人的調侃,端喬瑾也是露出了然的笑容,畢竟法明的脾性她也再清楚不過可。
笑容過后,她的表情就慢慢變成緊張忐忑,并夾雜著些許希望的色彩。
端喬瑾攥緊衣擺,小聲問道:“那,他現在怎么樣了?”
六耳和敖烈的表情凝重了一下。
這一幕看在端喬瑾眼中,立刻讓她心里涌起不安。
六耳下意識摸摸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法明師祖已經圓寂了。”
此言一出,端喬瑾他們無比面露震驚。
“你說什么?”端喬瑾的眼睛都瞪直了,“他,他已經死了?”
她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頹唐,仿佛是戲曲里常唱的悲情故事里痛失所愛的女子,美麗的容顏因哀慟更顯可憐。
盤羅望見端喬瑾的模樣,心跟著揪成一團。
“小瑾,”他蹲下來,猶豫過后,才慢慢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里笨拙地安慰道,“這……那個,你,你不要太傷心……”
端喬瑾抬眼望著他,眸中帶著水光,可目光已然失去了光彩。
“他怎么會,怎么會死呢?”
拂云媼也因端喬瑾的悲慟,像是目睹孩子傷心的父母,再穩重的氣勢也變得柔軟下來。
“孩子,別難過。世間萬物終有消散的時候。”
一瞬間,悲傷似乎融進了包裹住島嶼的河流,把這片區域悶得密不通風。
六耳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說來這點,似乎自從離開比丘國,她的性子就越發朝著她積極規避的方向發展。
奇怪的是,雖然接納心底的柔軟、慈悲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是,這些似乎不再那么討厭了。
就比如剛才,她竟然會猶豫于說出真相;就比如現在,她明知道這是最真實的消息,可說完以后,卻忍不住趕在端喬瑾悲傷前,補上一句寬慰的話:“不過那是之前以為他是人類,如果按你的說法,他會法術,那么他是假死也說不定啊。”
“應該不會吧,師父不是說過,師祖是在他面前去世的嗎?他還親手把——嗷嗚,你踹我干嘛?!”
六耳瞪了不識趣的敖烈一眼。后者甩著吃痛的前肢,回給她一個「你有病嗎?」的眼神。
端喬瑾仍在跪坐在地上,努力從這一消息中回神。
六耳撓撓臉頰,試著轉移一下她注意力:“那個,你為什么會想再打探他的消息呢?還有,為什么一定要用這種窺探前塵往事的方式?”
那雙麻木呆滯的眼看過來,因為這個疑問,終于恢復了些許理智。
“當時,法明把我帶到這片山林,曾和我們短暫相處過一個月。可是后來,他堅決要走……”
盤羅適時插進來:“我們都挺喜歡他,想讓他留下來,他卻一再堅持,告訴我們,他必須要去中原找一個人。”
六耳訝異:“找人?找誰?”
“法明說,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個人轉世后會用什么名字,”端喬瑾的情緒正慢慢恢復,“可是,他說他必須去找,因為他欠了那個人一份情,他要還。”
“那你為什么……”
“考慮性命安全,我無法跟他走。但我忍不住,我真的很像知道他怎么樣。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我們不敢用真身見過往行人,怕有人對小瑾心生歹意,所以只好用這種辦法——利用山霧讓他們沉睡,期間利用端喬瑾的能力,看一看他們在前塵往事中可曾遇到過法明。”
盤羅說完又指了指自己和孤直公他們:“他們一般會沉睡三到五天,我用藤蔓將他們纏在孤直公,拂云媼還有凌赤雙子身上。藤蔓上有小瑾的力量,這樣我們就可以分開查看誰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盤羅補充完,一旁的端喬瑾自嘲地笑笑:“只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去世的消息。”
“可是你們怎么確定,這樣就能找到認識法明師祖的人?”敖烈疑惑道,“他既然去的是距離此地遙遠的中原,那見過他的人不大可能會路過此地啊?”
端喬瑾看著二人困惑的模樣,悠悠解釋道:“因為我問法明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面時,他告訴我,有朝一日,等他找到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會向西而行,經過這里。”
這本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解釋,可是端喬瑾剛說完,就發現六耳和敖烈再次瞪直了眼睛。
他們似乎又陷入了驚愕中。
“他說他找的人一定會向西而行?”六耳再次用著驚訝不已的神情重復起端喬瑾的話。
端喬瑾點點頭。
六耳刷地看向敖烈:“你記不記得師父說過,師祖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情形?”
“記得。師祖是主動找上去的,而且死皮賴臉一定要師父做他徒弟。”
“而且師父如今就是在向西而行……”
“……路過此地。”
二人的驚訝愈演愈烈。
凌赤雙子眨眨眼,也很是驚訝:“所以你們師父就是法明口中要找的人?”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可我們驚訝并不是因為巧合,”六耳的眼神越發凝重冷厲,“實不相瞞,我師父其實是如來座下弟子金蟬子的轉世。他往西天取經,領的也是觀音菩薩也就是佛界的邀請。按照你轉述的法明的話,可以得到兩個推斷——”
六耳伸出了第一根手指:“第一,他知道我師父就是金蟬子轉世,而且能有特別的能力辨別。”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他一早就知道佛界會給金蟬子轉世一個西行取經的邀請,并且清楚知道金蟬子的轉世一定會答應。”
端喬瑾他們終于也在六耳的解釋下意識到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敖烈和六耳,卻早已脊背發涼。
“法明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認識金蟬子的?又是怎么會如此清楚佛界在未來的安排?”
六耳越說,聲音越發有些顫抖起來:“實不相瞞,我開始有些懷疑。他們讓我師父西天取經,真的,僅僅是為了「取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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