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月亮已經在西邊的夜空半掛了,今夜的月光如同牛奶一樣從天空泄了下來,讓整片夜色如同被洗過一樣,瑩瑩如玉。月亮也特別的圓。突然想起今天是28號了,月亮這樣圓也并不奇怪,明天,后天,不是會更加圓嗎?
我沒有心思去吃飯,在人行道的路燈下隨便找了一張長椅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散布在各處的行人。有人穿著名牌開著名車,也有人平平無為,而我是屬于哪種人我不知道,我有比他們還要土豪的朋友和隊友,自己卻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那么該如何歸類呢?
看著繁華的杭州夜景我的心變得無比平靜,白天沒有時間想的問題盤旋在腦海里,現在我開始一一的清理。
夜風就如旅人一般清閑的擦過人們的臉頰,燈光閃閃爍爍落在人們的肩上發上,鋪在冰冷悶燙的水泥地上,又與汽車的探照燈相握而別,就像一段燦麗的3D片。
夜格外的能讓人安靜,靜的仿佛血液都凝固了。這是城市的燈火,在一片熱鬧中我靜的可怕。坐在長椅細想著點點滴滴,從案子到人們,再從人們到生活,又從生活到朋友,最后才是自己,這些都被我細細解剖。
2010年8月29日,天氣酷熱高溫,同往日一樣。
半夢半醒之間手機突然一陣鬼嚎,嚇得我一個哆嗦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外面還是昏昏沉沉,半空還懸掛著一輪圓月。劃開手機,打電話來的是一個HZ市的陌生人,頗為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誰啊!”
“是君警官嗎!我羅偉!救我!快救我!楊宇浩要殺我!啊——啪!嘟嘟……”
電話才剛接通那邊傳來的就是這樣一串急促的求救,最后只剩下一串忙音。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來不及通知漣城和其他人,掀開被子甚至來不及洗臉,就這樣下了樓。
途中驚醒了萬剋,他半倚在客房的門框里看著我問:“怎么了這么匆匆忙忙的,出了什么事啊?”
“嗯。”我沒有時間多看他一眼,只是回了一個字風一般沖出了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對著師傅催出,“北葉街北葉小區一單元,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那里!快點!”
師傅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說,按照我的要求朝著北葉街開去,途中被我催促的闖了好幾個紅燈,師傅很惱火,而我比他更惱火,要不是知道車比腳快,我肯定自己下車跑著去了。路上我打電話通知了漣城和小彐,至于銀子我沒有打擾他,雖然銀子是我們重案組的組長,但是這個案子是我接下來的,就算我和他是好朋友,但我還是不希望聽到別人說我是依仗他。
這次到北葉街比第一次來時少用了半個小時,下了車我支走了師傅一個人走進北葉小區。
在一單元下面我看著面前這一棟樓,上面漆黑一片沒有誰家是開著燈的,整棟樓都沉睡在黑暗中。今夜這棟與白天來時明顯有所不同,可是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同。樓里吹出來陣陣陰風,這里明明是有厲鬼橫行,可是為何白天我會沒有感覺到?難道是我帶來的,會是那個紅衣女鬼嗎?她不是應該一直在器具室嗎?有人或者有鬼要殺羅偉啊,這個羅偉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壓下心中的不安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弧朝著樓上七號房走去。
樓道漆黑一片,我只能靠著感覺一步一步前進,奇異的是夜晚皎皎的月光竟然照不進這一條樓道,樓下刮起詭異的冷風,風中還夾雜著嗚咽的哭聲,似乎就在耳邊,似乎又在天邊。冷汗濕了一層衣襟,還有一層就到了。
“咚咚咚……”這是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除了風中痛苦的嗚咽這是樓道里唯一的聲音。如此的安靜,這種恐懼與器具室不相上下。這片樓似乎死了又似乎活著。最后我還是到了羅偉的家門口,小心的按了門鈴,“叮咚——”
叮咚——叮咚——沒有人來開門,整個樓道里都響起了門鈴聲,在空氣中的每一個地方,頭頂,腳下的地板,身后,門里,都是按著門鈴的聲音!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想要轉身逃跑,可終究還是移不開腳步,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吸氣呼氣來回好幾次才平靜下來,耳邊的門鈴聲,嗚咽聲,皮鞋摩擦地板的聲音都消失了。
沒有人開門,我只好破門而入。后退一步,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只腳上,門不是很牢固,我只用了兩腳就踢開了。奇怪的是這樣大的動靜,其他住戶卻沒有任何人起身來看看,實在是詭異有余。
推開門入目的是那扇辦公桌后沒有關閉的老舊玻璃窗,玻璃被拉到右邊重合在一起,風從窗口灌進屋里,窗簾在空氣里翻飛,就像厲鬼在半空張牙舞爪一樣。屋里比樓道里要明亮一點,因為月光正好為屋里帶來了可以視物的一點光線,但是并不是多么清楚。屋子里亂亂糟糟的,與我白天來的時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談不上華麗的擺設白天看到的時候還是整整齊齊的,可是現在就像被打劫了一樣,不僅如此,地上還有一條刺目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今天被我打開的那個廢棄的屋子里。我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這間屋里除了我還有一個死人和一只厲鬼!對,就是死人,就算是神仙流這么多血也死了!
我按照白天的記憶摸索到門邊的開關,“啪——啪——啪……”空氣中只有開關按動的聲音,可是無論我怎么按燈都亮不起來,我越按越快,可是燈就是不亮,我終于明白人們在黑暗中對光明的渴望了,此刻我無比的渴望燈能夠亮起來,光明能夠驅散這間屋里的黑暗!但是,那都是徒勞,我不得不承認這屋里的燈沒有一點屁用,憤怒的我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開關上,手指的節骨響了一聲,手疼的發抖,可我都沒有去在意,現在我的心里只有恐懼和巨大的不爽與惱怒。我生氣了,從打不開的電燈遷怒到了屋子里那只厲鬼的身上,因為憤怒恐懼就少了許多。我步伐穩健的朝著那間半開的廢棄屋子走去,呼吸也是平靜無比,好像即將要面對不是一只厲鬼,而是一個友好又熟悉的朋友,但又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依舊還是害怕的。離那間廢棄的屋子越來越近,那里肯定有一具尸體,可能還有一只厲鬼等著我。我沒有半點猶豫,還是朝著那扇門逼近。
三米,兩米,一米五,一米,半米……
“嘎——”
門被推開,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間廢棄的房間沒有窗戶,就算是在白天都是光線暗淡何況在晚上,簡直就像涂了一層墨水一樣。我出門走的急沒有帶上手機,手機此刻還在床上躺著而我的身上也沒有帶任何照明用的工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只能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前面的漆黑。從那黑暗中傳來陣陣陰冷的風,吹在我的臉上,手上,腳上,脖子上,連骨頭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走進去?太危險了,而且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見,可能還會破壞了現場,反正羅偉不可能還活著。不進去?就這樣離開也太可惜了,更何況那只鬼會讓我離開嗎?但不管怎樣不進這間屋子總是錯不了的!
于是,我最后還是決定退到樓下去等漣城他們來一起商量,單獨行動總是讓人討厭和危險的。
而我剛轉身背后就刮來了一陣陰風,然后好像有什么對著我的耳朵兒吹氣,吹出來的氣就像冬天的雪花落在耳根上,冰冷寒氣森森。接著身后“啪——”的一聲,那間屋子里的燈亮了起來,耳邊那冰冷的吹來的死人呼出的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前面的大廳還是昏暗的,只有月光,只有背后那間廢棄的房間的燈光亮了起來。
我不敢轉身,生怕是出現了幻覺。不知保持背對著那間屋的姿勢多久,只知道腳都酸了,最后才鼓起勇氣轉過身。幸好我之前不停的給自己做了無數的心里建設,才沒有在轉過身那一刻暈過去或者像女人一樣發出刺耳的尖叫。
只見那面白天我注意過的墻上此刻正緊緊的貼著一個人,他貼著的地方正是白天我看見有一團黑色污點的位置。貼在墻上的人就是羅偉。他的腦袋整個都陷在了墻里,身體有一半也鑲嵌在了里面,四肢已經變了形,整個人就像一塊抹布一樣被人扭了又扭,恐怖至極。鑲嵌著他的墻壁劃破了他的皮膚,血流了一地,朝著我的腳下漫了過來!
羅偉竟然比張賢瑱他們死的還要凄慘。他的眼睛是睜著的,里面全都是恐懼和絕望,甚至還有猙獰。
他的眼珠子朝著我看了過了,那樣的眼神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壓抑不住恐懼我后退了一步,而在這時羅偉……不!是那具尸體,它竟然動了!
它歪了歪頭朝著我詭異的“咯咯咯”一笑,然后那雙扭得像麻繩一樣的手撐著墻壁就這樣從墻壁里爬了出來!頭頂的燈開始忽暗忽明。它從墻壁上栽倒在地上,被扭斷的四肢無法站立,于是它就用爬,朝著我逼近。我就像被點了穴道根本動不了,只好看著它朝我爬來。它的速度很快,它爬過的地方都是一條拖出來的血跡!燈閃閃爍爍,黑的時間越來越長,亮的時間越來越短,直到它抓住我的褲腳,這間屋里的燈終于完全熄滅了。“嘶啦”一聲,腳上的肉被扯了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傷口流到了腳踝。我知道它咬了我一口,它是打算吃了我嗎?我有些后悔,走的太急了,什么都沒帶上。
它咬了我一口就沒有動作了,是去吃那一塊肉了嗎?肩膀突然被搭住!額頭上冷汗直冒,難道它想咬我的脖子?還是另一只厲鬼出現了?奇異的是搭在我肩上的東西竟然有溫度,還有溫熱的呼吸聲吹在耳根,難道那具尸體還是活的?可是它抓著我腳的時候明明是冰冷無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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