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雪鴛，含秋去服侍主子。
“郡主，嬤嬤她們這樣……郡主只怕要落下壞人名聲。”
她端給云淺一杯茶，喃喃道：“如今侯府掌權的雖然是程氏，但實際掌中饋還是侯府夫人，這般會不會太不給她面子？”眉間隱隱擔憂。
“面子？”
原本這門婚事老程氏就很反對，況且發生這些事以來，她們之間早已沒有面子可談了。
她都已經退出，安安靜靜只求好好修煉，是她們把她當做貓咪一樣逗弄，想便逗弄兩下，不想又要惡語相向，只當這府中是她們的天下？
如若不給她們些顏色瞧瞧，只怕她這院子都不得安寧。
“無礙。“云淺想了想，說，“花架上那盆吊死鬼草……你找個丫鬟端了跟我來。”起身往外走去，含秋忙出去叫了個粗使丫鬟到花架上端了那盆最不起眼的盆栽跟主子出門。
其實這盆草長得翠綠翠綠的，生命力非常旺盛，光看著心情都很舒暢，況且葉子還是銀錢狀的，拿到花園中絕對是非常惹眼的，但在凌云院的花架上，就顯得非常普通。
因為那花架上五顏六色的花草都有，大多還是含秋沒見過的。
“掉死鬼……”
也不知為什么給取了歌這么喪氣的名字！
含秋搖搖頭。
主仆三人很快到了楚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看到云淺有些訝異，笑著把云淺招到身旁坐下，問道：“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近些日子跟著打理一些舊賬，今日才得些空。”云淺瞇了瞇眼睛，“恰巧得了一株好看的異草，便拿來送您。”
含秋到門口招了招手，帶著丫鬟把吊死鬼抱到了近前。
楚老太太仔細端詳著掉死鬼，蔥蔥郁郁，甚是喜歡，抿唇點頭，說：“雖是只有葉子無花，但這翠綠的顏色，光看著也能讓人心中通暢。”
不僅如此，原本有些疲勞的她感覺精神清爽起來。
“這草……太精貴了。”楚老太太驚呼，屋里其他人也被老太太的失態吸引了過來了。
“呵呵……據說這草得自昆侖之巔，許是吸收了昆侖頂上的靈氣。”云淺笑笑，“只是這草得模樣，我并不心喜，想著你們這些老太太或許會喜歡，就拿了過來。”
“哈哈……老婆子我確實喜歡。”楚老太太哈哈大笑著。
又問云淺：“哦，差些問了，這草叫什么？”總不能這草那草的叫吧。
“萬年青。”
“萬年青？這名兒不錯。”楚老太太越來這盆草越喜歡，揮手讓人把其抱回里屋擺放起來。
云朝含秋俏皮地眨了眨眼，含秋原本有些繃緊的臉露出一個笑容。
還好，不是吊死鬼，不然老太太非氣死不可，這下可真變成死鬼了。
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福了福身，說：“稟老太太，夫人來了。”
她話才說完，還未得指示回去回話，一位穿著華貴中年婦人走了進來，臉圓圓的很有福氣模樣，頭上戴著鑲珍珠金釵，更是將其臉襯得白里透紅。
在其身后跟著程氏姐妹二人。
這還是她來到康勇侯府后第一次見到侯府夫人。
瞧著這面相，也該是個心寬之人才是。
只是，人才進屋便對云淺橫眉豎眼，活脫脫一個潑婦上身。
“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楚老太太皺著眉頭把眼光從程氏姐妹身上收回，示意讓楚夫人坐下。
楚老太太不喜歡她們。
云淺嘴角上揚。
“羽兒她們也有許多天沒來給您請安了，今日她二人各自做了糕點，親自送過來，只是……”楚夫人望向云淺的眼神中的厭惡毫不掩飾，疑惑道，“郡主怎么也來了？”
“肯定是過來打小報告的。”程二輕哼一聲，言有嘲諷，被程大輕扯了扯衣角，忙止住不說話。
“哦？什么小報告？”楚老太太一臉疑惑得看著她二人，又轉頭望向云淺，發現云淺低著頭，拉著她的手輕聲問，“又受欺負了？”
從程二的言語中她也明白了今日她們扎著堆來她這里的原因了。
云淺沒有說話，只搖搖頭，只是不是說話，卻貌似比訴說了更委屈。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疼。
楚老太太抬頭用眼神掃一眼程氏姐妹二人作警告，又輕聲道：“別害怕，奶奶給你做主。”
“沒，沒有。”楚夫人干笑著打斷道，“哪敢讓郡主受欺負，現在蘭羽幫我管家，一切的用度都是以郡主為先。”
“可不是。”程二也跟著附和著，“只是咱們府上是武將世家，府中幾乎人人都會點武功，偶爾受點傷……”
“閉嘴！”
楚夫人輕喝一聲，臉立馬拉下來。
楚家是武將出身，卻也因此被京城世家恥笑是不過武夫，因此楚家便一直想脫離武將身份進入儒家門第，也把希望寄托在三公子身上。
因此每每聽到這樣的話，她都很生氣。
“姑，姑姑……”
程大笑著打圓場，“妹妹說的什么話，我們家好書香風氣，你呀有空得多看點書，要多與雯兒表妹多學習。”
程二反映過來，幽怨說：“我平時也都是在院子里看書的，只是凌云院太吵了。”
“哦？若我這個老太婆沒記錯，兩個院子離得很遠才是。”楚老太太疑惑，姜嬤嬤點頭答，“少奶奶的院子與表姑娘們的院子隔了個池子還有一個小花園。”
“那確實不近了，程二，莫非你長了雙順風耳？”說道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楚老太太一雙渾濁的眸子瞪向程二。
又將視線掃過楚夫人與程大，說：“淺淺跟奶奶說，她們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楚夫人一雙杏眼瞪圓了，云淺只當沒瞧見，仍是搖頭說沒有，“許是凌云院里的聲音太大了，吵著表二姑娘了。”
含秋得了示意，將自己與院子里的丫鬟們與許嬤嬤學武功之事說了出來，委屈道：“原本我們做下人只是想著保護主子。”
云淺也道：“以后我讓她們小聲點便是。”
丫鬟們的衷心她又不能阻止，是吧。
“不打緊。”楚老太太笑著輕輕拍著她的手，說道，“若是你真覺得吵，可以再搬遠一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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