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芫姐兒都這般說了,喜樂聽六姑娘的直接念后面!咀钚抡鹿(jié)閱讀.】”馮氏毫不猶豫開口定下來。
“是。”喜樂應(yīng)聲把書翻到后面,還和沈君芫確認(rèn)了下,才開始念起來。
沈君芫看看眾人想到一會兒大家的反應(yīng),拿手帕捂嘴偷偷樂。
這書后半部分,沈君芫是看過的,寫得是“名士科考奇聞錄”,說白了就是寫得科場內(nèi)外一些奇聞異事,和外面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事都被按在了沈家弟子的身上,沈家大老爺、二老爺和已經(jīng)去世的沈家太老爺是重點,身上的稀奇事最多。還有一些事,是發(fā)生在一些姓沈的書生身上,至于這姓沈的書生是不是沈家的人甚至原本是不是姓沈,大概也不會有人在意。
很多時候,人在乎的不過是事件本身,對事件里的人物反而不是很在乎,管他張三還是李四呢,總之有這么一件事不是?
聽著喜樂用揄揚(yáng)頓挫的語調(diào)歡快地念著不知道是不是被張冠李戴的故事:沈老太爺沈堯書當(dāng)年少年成名,志高意滿欲在眾人面前一展才華,又不想透露出自己沈家弟子的身份,便扮作賣字先生,在近郊香火最鼎盛的大佛寺門口那條人潮涌動的小街道前擺了個賣字?jǐn)偡帕藥追约旱牡靡庵,想看看自己那被人人稱頌的字值多少錢。
結(jié)果連著幾個找上門的生意都是要求代寫書信的莊稼人,根本不認(rèn)識字,也不在乎字的價值,唯一的要求寫出的字工整別人看的懂就行。一旦被問道字值多少錢的問題,立刻一臉警惕地捂著錢袋看著沈堯書詫異的地問:“字還值多少錢,難道還要加錢?”幾次之后沈堯書也明白了,這些托人給親人寫信的根本不在乎你字值多少錢,他們愿意給的幾個銅板也完全是沖著信本身表達(dá)出來的那些內(nèi)容去的。
忙了一上午一無所獲的沈堯書已經(jīng)打算收攤走人的時候來了個老先生,看著倒像是讀書人的模樣,沈堯書頓時來了精神,問老先生要買字畫。那老先生掃了一眼沈堯書的字畫,倒是點了點頭,贊了一句:“寫的不錯。”
見沈堯書不像擺攤賣字的窮先生,問了句,沈堯書讀書人本來面皮薄,若是不問自是不會主動說,既被問了,也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擺攤賣字求問自己的字價值多少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老先生聽完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堯書一陣追問了一句,“當(dāng)真是我覺得這字畫值多少就給多少。”見沈堯書點頭后,就從擺出的幾張字里挑了一張,然后從隨身的錢袋里掏出一文錢放到了沈堯書面前的桌上。
沈堯書當(dāng)場愣在那,回神過來見老先生要走趕緊叫住他,羞愧又不解地問,“老先生剛剛不是還在贊晚輩的字不錯嘛,為何……”
“為何只給你一文錢?你是覺得自己的字價值比一文錢要高?”那老先生話說的沈堯書羞憤難當(dāng)不知如何作答。
老先生也不為難他,倒是了回身答道:“實際上如果真要論這字值多少,我可能連著一文錢都不會給,這一文錢不過是看在你還有些機(jī)智,至少知道在這以字問價,算是鼓勵你這個年輕后生罷了。至于我贊你字好,那也是真,就是現(xiàn)在你問我,我依舊會說字不錯,但是若要問我作價幾何,我也依舊最多只給你一文。”
沈堯書聽得有些糊涂,立刻對先生恭敬問道:“還請老先生解惑!
“以你這身衣裳來說,家里想必也是自小就送你進(jìn)學(xué)的,以你的年紀(jì)這書也念了幾年吧?”
沈堯書點點頭,沈家確實不缺衣食,子弟也是自小就啟蒙。
“那字也寫了幾年吧?”
“自如蒙學(xué)就拿筆!
“是啊,蒙童初始筆墨紙硯一概不懂,字是從頭而學(xué),或者寫得有些不成字,卻也沒什么好恥笑,但凡寫得能幾分樣子的,想必?zé)o論是夫子還是周遭大人都是會真心贊幾句。如今你寫了幾年字,不過是因著這些年累積,寫得比蒙童熟練罷了。我贊它一聲好,不是因為這字本身有多好,而是你能堅持這幾年的寫下來,讓我看到了未來如果你繼續(xù)堅持下去,這字必能出彩。
如果說你如今的字有多好,那真是個笑話,別說其他的,就是你如今的同窗或者同齡書生,想必和字寫得一樣出彩甚至比你更出彩的不是沒有吧?你的字連在同齡間獨占鰲頭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比之其他人。
贊你那一句,更多是在為我看到你在未來的某種可能喝彩罷了,以價值論,其實你這幾個字和蒙童寫得能有什么區(qū)別?而那些值得人為其出價的字的作者,或者是已經(jīng)自稱一體的書法大家,或者是某一類型字體寫出自己風(fēng)格,能讓人一見字就認(rèn)出的書法名家,這些人有幾個不是在字一道上孜孜不倦侵淫了幾十年才有的成就,而他們那些年少時字寫得和他們一樣或者比他們出彩的,如今還有幾人記得”
沈堯書細(xì)細(xì)思索了一陣,當(dāng)場對著那老先生行了個大禮,“多謝老先生指教,晚輩受教了。”
然后收了字?jǐn)偦丶铱嗑,更把那老先生給的一文錢隨身攜帶,時時提醒自己,后來還一舉點中了狀元郎。
馮氏聽完這段呵呵笑著說,“這段雖然寫得夸張,但這一文錢的事到也沒錯,這仔細(xì)想想似乎還真有過這么回事!
燕嬤嬤在一旁應(yīng)和,“可不是,老太爺確實有過擺字?jǐn)傎u字的事,還真有這么一文錢!
沈君芫還當(dāng)都是人編出來的呢,沒想到還真有,當(dāng)下問道:“真的么?祖父當(dāng)年還有這樣的事?”
“我也沒聽說過,祖母祖母你快說一說!鄙蚓}也不知道有這回事。
別說姑娘們,連沈家三位夫人都是第一回聽說這事,德安偏頭小聲問蕭氏:“二嫂,你知道老太爺這事嗎?”
蕭氏搖搖頭表示不知,正好聽到馬氏的聲音響起,“今兒要不是聽老夫人說,我可是從不知道老太爺還有這么段奇事,這要是在外頭聽到,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馮氏搖搖頭,“你們沒聽過也沒什么奇怪,這書里寫得可是夸大了不少,除了你們老太爺確實在廟門口擺過字畫,確實得了一文錢,其他的基本都不對!
“。俊北娙擞直徽鹆苏。
“你們太爺是沈家?guī)状鷨蝹鞯莫氉,?dāng)時多少是有些如珠似寶的被我婆婆寵著,再加上卻有幾分才學(xué),多少有些恃才傲物,自視過高,在學(xué)堂里也有些格格不入。太上老爺就是我公公有次特意想出個法子,激老爺說如果他在最熱鬧的大佛寺門前那些擺攤賣字畫,肯定不會有一個人愿意出錢買。老爺當(dāng)時年少氣盛當(dāng)時就讓人找了擺書攤需要的東西,下午就跑到廟門口擺了攤子。結(jié)果果然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出價買老爺?shù)淖帧Q劭蠢蠣敳凰佬,我心下(lián)木秃脱鄫邒呱塘恳才湃巳ベI你們太爺?shù)淖帧?br />
“所以是祖母找人一文錢買了祖父的字?”沈君芫一臉驚奇的看著馮氏。
燕嬤嬤在一旁接口道:“還真不是,說來這也確實算是一件奇事。當(dāng)年老夫人剛和我商量著怎么既不傷老太爺自尊又能買了他的字,結(jié)果我們安排保護(hù)太爺?shù)娜藖砘貓笳f是,太爺已經(jīng)收了字?jǐn)!?br />
“當(dāng)年我們可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開始還以為是我公公或者婆婆安排的人,后來有次守夜聊起這事才知道,當(dāng)天那個買字的老先生還真不是我們安排的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還對你們太爺說了那般一段話。
自那之后啊,你們老太爺確實改變了很多,對于讀書的事也盡心了很多。不過最稀奇的事,你們老太爺后來好花了些錢差人要找到那個老先生,但稀奇就稀奇在,找遍整個上京居然都沒找到那么個人,問城門侍衛(wèi),居然也沒有相貌相似的老先生。”馮氏嘆口氣,接著說:“以你們太爺對那老先生的模樣的描述,也不像是外地人,偏說大不大的上京居然硬是找不到這個人!
“那一文錢,真有?”沈君芫搖搖馮氏的衣袖問道。
“有啊,你們太爺當(dāng)年特意放到了前院的書房,鼓勵我們沈家的兒郎。后來,濟(jì)忠和濟(jì)堂辦蒼梧書院的時候,把它放到了書院藏書樓的頂樓里。哪天讓濟(jì)忠或者濟(jì)堂帶你們這些姑娘也去看看。怎么說,咱們沈家姑娘們可是個個不必兒郎差!
見馮氏說道老太爺是情緒有些低落,蕭氏開口道:“老夫人,聽你這么一解釋我到時更想聽聽大伯和我們家老爺?shù)钠媛勅な铝,想必也是有些事實在,又被寫書人夸大了些。就是不知道會寫得是什么??br />
馬氏也附和道:“二弟妹說的是,我也有些好奇,我可只記得當(dāng)年老爺中狀元,打馬游街的熱鬧場景了,老不記得有什么趣事沒有了!
被蕭氏和馬氏一打岔,馮氏也笑著要喜樂繼續(xù)念后面的書,果然各有各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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