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嗎...？”
長久的黑暗果然會侵襲一個人的心智，葉銘此刻的表情有點病態似的猙獰，他似乎是在享受，享受那種掌控他人生命和身體的快感。
長劍一下一下劃過，衣甲破碎，卻并未割傷肌膚，哪怕是將少女剝成白羊，也僅僅只留下一條條細小的紅印，展示出了他無與倫比的控制力。
“只要能出來，做一個惡魔又怎樣！”葉銘戲謔的眼神看向她，用劍尖挑起下巴。
少女倔強的扭過頭去，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惡心，就像她的父親兄弟曾做過的一樣。
她恨所有的男人，除了‘預兆之狼’。
對于瑞文斯頓人來說，預兆之狼是一個野蠻人，是來摧毀他們寧靜的土地的，可對于迷霧山人來說，預兆之狼是迷霧山的救世主！是一個英雄！
“可惜...”
少女絕望的閉上眼睛。
“踢踏踢踏...”
一陣細密的馬蹄聲傳來。
葉銘注意到她的瞳孔微顫。
來的是迷霧山人中少量能騎著駿馬的戰士，作為大軍的主力，和那些通常被當作炮灰使用的劫匪不同，顯然他們的裝備要更加精良一些。
斧子、長槍、利劍…
亂糟糟的武器配置顯得有點雜亂無章，同樣依靠劫掠而來各式鏈甲被扣掉標識，替他們提供了良好的防護。
“殺了他！他是伊爾克特林的蘭斯！瑞文斯頓人的指揮官！”見到援兵前來，少女立即大聲求助道。
她敏銳的察覺到在自己身上游戈的劍鋒微微一頓。
這是個機會！
少女猛然間翻身躍起，一手抓住葉銘握劍的手腕，一手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朝著他的脖頸狠狠刺來。
“呵呵，無謂的反擊！”
葉銘冷笑著避過刃鋒，用手肘擊中了少女的肋下，將她狠狠的擊飛出去，摔倒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不停的喘息。
然而迷霧山人已經發起沖鋒，他只能有些遺憾的停止追擊，神色凝重的雙手持劍，擺出防御的姿勢原地靜待。
畢竟人借馬勢對戰斗力的加成可不止一星半點，獨自一人面對一群沖鋒的騎兵由不得他不慎重起來。
“殺！”
這群蠻子發出各種原始風格的呼哨聲，領頭的是個薩滿，他頭上的骷髏頭盔在絕大部分不武裝頭部的迷霧山人中很是顯眼。
和普通社會的牧師完全不同的是，迷霧山人的薩滿大多是相當勇猛的戰士，他們一般披著鱗片鎖鏈胸甲，帶著圓頭杖和飛斧。
貧瘠的克倫斯山脈沒有能力為他們的宗教領袖提供好的坐騎，那些通常轉移到了預兆之狼的親衛隊中。
因此他只能騎著和身旁戰士們一樣沒有裝備馬凱的駿馬。
葉銘凝神屏息，不時根據芯片的提示來調整身體的方位，使之隨時處在一個令迷霧山騎兵感覺到別扭的位置之上。
“噗呲！”
劍鋒穿透心臟。
經過芯片完美計算的結果就是，他成功一個翻滾，避開奔騰的馬蹄踐踏，緊接著拉住一名迷霧山騎兵的大腿，將他猛的扯下馬背，用手中的長劍干脆利落的結果了他的性命。
“可惡！”
余下的三名騎兵在薩滿的帶領下調轉馬頭，有些嘶啞沉悶的聲音從骷髏頭盔下傳出。
“零，擬定最佳擊殺方案！”葉銘冷靜的吩咐道。
兩者間較短的距離已經不再適合馬匹提速沖鋒，少了那股強大的沖擊力，這些迷霧山戰士不過是他眼中的獵物罷了。
“最佳方案已擬定！”芯片提供的信息在腦海中鋪展開來，視網膜中細小的紅點標注了這些人的擊殺順序。
葉銘撿起那名死去騎兵遺落的單手戰斧，竟主動朝迷霧山人快步沖去。
在薩滿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他動作迅猛的切下一條大腿和兩條馬腿，手中的戰斧近距離投擲，直接卡在一名迷霧山戰士的顱骨之中。
短短的一瞬，便是一死兩重傷的局面——那名被切斷馬腿的騎兵摔落下來，不幸折了幾根肋骨，瞧他手腕扭曲的弧度，估計這輩子都沒了持有武器的資格。
“嗖！嗖！嗖！”
就在薩滿愣神的瞬間，三支利箭帶著破風聲襲來，精準的命中了三人缺乏防護的咽喉。
“嘭！”
他雙手扯住箭頭，不甘的摔下馬背，砸在的雪地上‘嗬...嗬...’的想說些什么，張開的嘴巴里卻滿是鮮血。
葉銘搖了搖頭，走過去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大人！”
林中的箭手露出身形，是三名瑞文斯頓的游騎兵。
他們策馬趕了過來，看向四周一地的尸首和一旁少女赤裸的身體，眼神中閃過一絲敬畏和尷尬。
看來一不小心驚擾了大人的興致，不過蘭斯大人還真是強悍，這么多迷霧山蠻子圍攻不但沒事，竟然連熊爪狂戰士都被其一劍梟首了。
三人暗暗乍舌。
“情況怎么樣了？”葉銘開口問道。
他神色淡然的將長劍拔出，夾在手腕處擦拭掉血跡，還劍入鞘。
劍身與劍鞘摩擦的刺耳聲令游騎兵們回過神來。
一名騎兵殷切的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了過來。
“回大人，兄弟們傷亡不大，已經在萊恩鎮集結完畢，不過...”他單膝跪地，恭敬的將韁繩遞上。
“不過什么？”葉銘挑了挑眉毛。
“那里已經被迷霧山蠻子圍困了，伊戈爾副官接收了當地駐軍的指揮權，正在組織人手進行防御。”游騎兵想了想，補充道：“我們是被專門派來尋找您的。”
“嗯，伊戈爾么...”
葉銘點了點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卻突然身形一頓，差點兒因為動作不穩而摔下馬背。
“大人？”
游騎兵敏銳的眼神觀察到他鎧甲上斑駁的血跡，以及背后還在泛出血沫的箭孔，趕忙伸出手去扶，結果發現他已經穩穩坐好，只好有些尷尬的把手收回。
怎么...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察覺到自家大人似乎突然間虛弱了許多，原本挺拔的樣子也變得萎靡佝僂起來。
“或許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度吧，而且身上還有箭傷...”四周凌亂的戰場令他如此想道。
“沒事...”
蘭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他整理了一下鎧甲，將長劍系在腰間的皮帶上，有些虛弱的朝游騎兵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的額間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個名為‘尼達耶’的神已經離開了。
蘭斯內心有些感觸，猶記得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觀看這場屠殺。
沒錯，屠殺！
那可真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他第一次知道劍原來還可以這么使用，干脆利落、動作優雅，頃刻間便將敵人斬殺的一干二凈。
“要是能向‘尼達耶’之神學習這套劍術就好了...”蘭斯有些渴望的想道：“不過那位神靈可不像是善良陣營的...”
他看向不遠處少女裸露的尸體，想想還是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諸腦后。
那個女孩臉上掛著微笑，已經救不活了，寒冷在帶走她體溫的同時也奪去了她的生命。
“馬丁，大人！我叫馬丁！”游騎兵有些激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謝謝，還有你們，都是好樣的！”蘭斯回過神來，點頭致意道。
盡管渾身劇痛，他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的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平凡的戰士渴望的是什么。
尊重、榮譽以及認可！
老牌貴族之所以能將家族延續千百年，這些拉攏人心的手段可是一名合格繼承人必須要學會的——他表示正在為此而努力。
或許是因為蘭斯本身強悍的戰績已經足以令人心折，而且還難得如此的平易近人吧。
馬丁等人激動的右手俯胸，起誓道：“以‘烏勒·維特’的名義，誓死為大人效忠！”
那是全潘德游俠們所信仰的神。
蘭斯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戰績馬上便會通過這幾名游騎兵之口，在某個小酒館或者姬女的床上流傳開來，聲望也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峰。
可盡管得到了這些戰士的認可，他的內心還是有點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尼達耶’需要什么，自己又該付出些什么代價...”
世界上永遠沒有免費的食物，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
這個道理在他十歲時，第一次將孤兒院的大孩子打倒，搶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黑面包后就明白了。
他看向滿地的尸首，感覺自己欠下了一筆巨債。
“希望不是什么令人難以接受的代價吧...”蘭斯有些不確定的想道。
對于‘尼達耶’神他還是充滿感激的，或許今后的人生也將因此變得不凡？
“出發吧，目標萊恩鎮。”
蘭斯拉動韁繩，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解決掉那些圍困萊恩鎮的迷霧山蠻子！
“是！大人！”
游騎兵們大聲回應道。
馬丁翻身躍上薩滿留下的駿馬，游騎兵們本著從不浪費的原則，將驚走的馬匹一一追上后，一行人便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快馬朝小鎮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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