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圣光之刃隨著卡羅勒斯揮舞巨劍的動作激射而出，在沒有傷害任何一名士兵的情況下，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刻痕后消逝在了遠處的密林，僅使得幾棵蒼天古木倒砸下來發出轟然巨響。
“嘭！！！”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原來這才是魔法的威能么...”卡羅勒斯聽見身旁的巴拉克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臉上的表情在下一刻竟變得無比的狂熱，“伯爵大人！”
他跪倒在地。
連帶著對面的高地人士兵們一起，仿佛都被巴拉克的動作所牽引，紛紛沉默的收回了武器，跪倒在地上唯恐冒犯到了王國伯爵的威嚴。
至于威廉將軍？
哪怕同屬于高地人，但營帳中發生的一切這些平凡的士兵們又并不知情，他們犯不著為了他而付出遠高于承受范圍之內的代價。
畢竟在北境人眼中，爭論和辯駁的勝利向來只遵從于強者的力量，至于誰對誰錯？那自然該交由國王來進行審判，沒有人會因此而怪罪于這些士兵，就像戰敗之后，被斬首的一般都是下達軍令的指揮官一樣。
除了完全是反對瑞文斯頓王國的命令，一般而言這些士兵都會選擇遵從而不是反對，更別提卡羅勒斯的爵位要遠高于威廉將軍了，他本身便有資格來指揮這支軍隊。
“我輸了...”
威廉將軍一臉落寞的看向卡羅勒斯，“你太貪婪了，伯爵大人，別忘了這是一場權利的游戲！收起你虛偽的姿態吧，想要兩邊都下注？遲早現實會告訴你答案的，你終將一無所獲！”
“但我想要的只是贏得勝利，難道這也有錯嗎？”卡羅勒斯不解道：“為什么國王會想要殺了我？莫爾蒙家族世代都未曾背叛過瑞文斯頓王國！”
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索然無味，這不同于地球上那些純粹的戰略游戲，在牽扯到陰謀權術的交鋒后，原本讓血液沸騰的激情已然不在。
“如果不是考慮到之前曾許下的承諾，至少自己打算離開之前，得安頓好伯爵妻兒的話...”卡羅勒斯心想，“誰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為什么？”
反正已經成了階下之囚，生存的權利完全被掌握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威廉將軍索性豁出去道：“你知道王國是什么嗎？”他語氣輕蔑的諷刺起來：“這個由你們莫爾蒙家族曾許下誓言，世代為之守護的王國？”
“你想說什么？”
卡羅勒斯實在有些不太習慣于這個世界，這些貴族之間隱晦的對話方式，但內心中對于真相的渴求，讓他決定還是給威廉將軍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它是由迷霧山人的頭顱累積，一個我們同意彼此講述，反反復復，直到遺忘其謊言本質的故事，就像是你...”威廉將軍嗤笑了一聲，“伯爵大人，混亂不是深淵，混亂是梯子，許多人努力爬，最后失敗了，再也沒有起來過，墮落就毀了他們。有些人有機會向上爬，但他們拒絕了，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堅守著自己的信仰和愛。這些不過是幻覺，只有梯子才是真的，而向上爬，就是生命的全部！”
“你的意思是...”一段話下來讓卡羅勒斯感覺頭都大了兩圈，“瑞文斯頓在第一次瑞恩之圍中建國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謊言？還是說國王之所以要除掉我，是因為我拒絕了...？”他不滿的抱怨道：“這兩者之間又有什么關聯？況且非要將這場戰爭和兩個陣營之間做出選擇聯系起來嗎？”
“我的意思是說...”威廉將軍這下總算明白了伯爵的政治傳言不是空穴來風，“莫爾蒙選擇了咆哮巨熊來做家族的紋章，的確算的上是實質名歸。”
“嘿！”
被一名土著給嘲諷了感覺可不太好受，卡羅勒斯從蘭斯的記憶內容中得知。
這種生物雖然可以稱得上是自然界的霸主級存在，其驚人的破壞力在被激怒后，幾乎足矣比擬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小隊，但與之相對應的低下智慧，卻在學者們的記載中同樣聞名——他們詳盡的書寫下了該如何愚弄獵殺它的方式方法。
“你最好做出解釋！”
他憤怒的威脅道，巨劍再一次搭上威廉將軍的肩膀。
只不過事實證明，當一個人可以不再畏懼死亡之后，這種方式除了宣泄施暴者的情緒外，并不能成為扭轉其意志的有效方式。
“殺了我吧，像你屠殺我的同胞一樣！”威廉將軍雙目圓瞪，梗起脖子來甚至都罵的不再委婉，“你這個可憐可悲，深陷漩渦卻還不自知，無可救藥的蠢貨！”
“你！！！”
卡羅勒斯好懸才憋下這口怒氣，“把他給我關起來，事后交由國王定奪！”他咬牙切齒的命令道，終究還是內心的憐憫戰勝了那一瞬間涌起的嗜血欲望。
亦或是也有對事實真相的好奇心理在其中作祟？
卡羅勒斯不得而知，他此時此刻最深刻的感受只有厭倦，“陰謀？”對于威廉將軍那句‘深陷漩渦卻還不自知’的話語，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蘭斯所遭遇的那一系列不幸，“難道說自己忽視了什么至關重要的東西嗎？”
在幾名高地人士兵內心復雜的將自己首領帶走之后。
巴拉克這才敢小心怯懦的出聲打擾道：“伯爵大人？”他仍舊維持著跪立的姿勢，“您接下來打算...繼續前往瑞恩城救援嗎？”
“怎么？”卡羅勒斯冷漠且疏離的望了他一眼，對其在營帳間的表現有些不屑，“看來自己之前看走眼了，還以為這是一個值得讓人尊敬的家伙...”他語氣森然的問道：“難道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嗎？”
“不不不！！！”
就像是被一頭暴怒的兇獸給盯住一樣，巴拉克感覺冷汗都要順著鼻梁滑落下來了。
“我只是想要提醒您...”出于對那種神秘力量的強烈渴望，和得到伯爵友誼的打算，他咽下一口因為緊張而生出的唾液，這才有些含糊不定的說道：“您想要的答案，或許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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