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將一個運氣不好的家伙踹飛之后,古風頓了頓,抽空往高墻上瞥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左右各提著一個剛剛被他揍暈的小伙子的大叔。
由此觀之,這幾個督戰(zhàn)大叔的工作量還真是重啊。布置結(jié)界、監(jiān)督比賽也都挺麻煩的了,居然還要把失去戰(zhàn)斗能力的家伙運出戰(zhàn)場,考慮到斗技場中央兵荒馬亂的,為了避免踩踏事件的發(fā)生,這倒也是必要的。
古風之所以停下了攻勢,原因倒不至于僅僅是好奇剛才被他踹飛的小伙子到哪里去了,而是到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退到十幾米開外,而且此時自己已經(jīng)被呈圓形地圍住了。
而且看著他們那嚴陣以待的神色,事情可能往麻煩的方向走了一點點。
古風故計重施,半蹲著壓下了身體,擺出了長跑運動員的起跑標準姿勢,同時目光平視前方。
眾人頓時一驚,當即嚴陣以待,古風前面的人準備擋住古風,后面的人準備下陰手。
就當所有人以為這家伙準備起跑時,他卻突然以一種不合理的姿勢往后躍起,是的,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這家伙確實用往前起跑的動作往后跳了起來,而且跳得非常高。
之后,在所有大跌眼鏡的人吃驚的注視之下,古風在空中完成了周體轉(zhuǎn)三周半,然后穩(wěn)穩(wěn)落到了人群里。
這個陰險的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因為在他落到人群里的下一秒就有兩個倒霉催的家伙脫離了地心引力的束縛從人群中飛了起來。
說到底,這些入世未深或者直接說壓根兒就沒有認識到人心險惡的年輕人對上古風這家伙都是非常不利的。
與孤身一人在社會中摸爬滾打至今的古風相比較,陰陽塾中的陰陽師基本就屬于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的愣頭青。
作為講文明懂禮貌的新時代青年,他們甚至連架都沒怎么打過,同學之間的切磋也是點到即止,加上平日間的教學都是以停留在紙面上的幽靈和妖怪為對象。就像紙上談兵,并沒有外出實踐過的他們可沒有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這一點上古風和他們真的是云泥之別。
當然,這并不能說他們?nèi)酰亲屗麄冎械娜魏我粋去除靈,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幾乎可以說是百分百能夠成功的,而且會很輕松。但要是讓現(xiàn)在的古風如干這種事,那就是九成九要失敗的,先前那一次自然不算,因為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畢竟是在恢復能力時把人家干掉的。
只能說是相性不好吧,畢竟即使是在業(yè)內(nèi),陰陽師也是給人一種更傾向于法師的感覺。
被古風貼身的話,感覺總歸不會是有利吧。
闖進人群中的古風只能用如魚得水來形容,將“趁你病要你命”這一民俗文化真理演繹到了極致,一套套流氓式的打法在他手上腳下施展得虎虎生威,雖然在系統(tǒng)地學習過拳法的人眼里這家伙只是在打王八拳而已,但是呢……
凡事都是需要比較的,對于連打架都沒試過的年輕人來說,古風的招式已經(jīng)算是非常犀利的了。
被古風那如狼似虎的氣勢嚇到的參賽者的第一想法自然就是拉開距離,但畢竟人多腳雜,當一群不懂得配合的人都有了同樣的想法之后,必然結(jié)果就是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而這更是合了古風這個老奸巨滑的家伙的心意,最直接地表現(xiàn)了這個家伙的心情的舉動就是又有幾個家伙被踹飛了起來。
因為古風賣力的舉動,負責搬運退場參賽者的督戰(zhàn)大叔從一個提升到了四個,維持結(jié)界的人數(shù)就只剩四個。看著飛快地在斗技場間穿梭的督戰(zhàn)人,荒耶表情怪異地往古風的方向看去。
說到古風所在的位置,其實還挺顯眼的,因為人群中有一個地方不停地有不知是中了廬山升龍霸還是奪命高踢腿的人往四周的空中飛去……
這種讓人汗顏的場景所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適合很長,斗技場中也就百多人而已,因為場地面積的問題,在古風這家伙瘋狂地開無雙將五十多人揍飛后,空間已經(jīng)徹底地變得空曠了。
簡單地說,古風又一次被“強勢圍觀”了,不過這次的形式很明顯比上一次更加嚴峻。
第一,有了前車之鑒的參賽者們自然不會再次中招了。第二,古風剛才的一手渾水摸魚確實挺有價值的,不過那是人多的時候才能順利的,畢竟剛剛被干掉的家伙有不少是被慌不擇路的小伙伴轟飛的……
第三,既然這些人現(xiàn)在還能站在場上,那么可以考慮的原因有兩點,有實力,有智商,或者兩者兼?zhèn)洌瑹o論哪一種都是很麻煩的。
若是這種時候仍然帶著玩耍的想法,那么吃虧的人絕對會是古風,他自然是知曉這點的。
一朵不合時宜的浮云遮掩了明月,撒下一片陰影。
站在圓心處的古風沒有像前兩次那樣選擇出奇制勝,而是靜靜地佇立于原地,神色冷漠地掃了包圍著自己的參賽者一眼,隨后,眼中的情緒漸漸沉了下來。
露出這樣的神色,就意味著古風準備認真了,一種與平日間吊兒郎當?shù)墓棚L完全不相符的勢彌漫在了古風身遭。
與能力無關(guān),也不是所謂的殺氣,而是人們在成長過程中沾染上的勢,此刻正色的古風居然讓人心生退意。
注意到了古風態(tài)度的變化,一直不為所動的夜雁睜開了雙眼,與荒耶一同看向了古風。
這種壓抑的氛圍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掩月的烏云退去,圓月的清輝輕輕灑落大地。
這時,終于有一個耐不住的參賽者從人群中朝古風沖去,黑袖中取出一把太刀,兩人的距離隨著他的腳步飛快地縮短著,但古風僅僅是微微側(cè)頭,看著接近的男人,不作反應,也沒有取出武器。
在規(guī)則中,攜帶冷兵器是允許的,但是由于大多數(shù)陰陽師并沒有使用冷武器的習慣,加上剛才人數(shù)太多,距離太近,輕易揮刀容易傷到自己人。所以并沒有什么人用,但此時的情況無疑是合適的。
男人轉(zhuǎn)眼奔至古風身前,揮刀砍下。
面無懼色,古風足下稍挪,微仰著避開了一刀,而后由左至右,身體輕旋,抬起的手肘便擊到了對方的太陽穴之上。
太陽穴作為人體重要的穴位,受到攻擊帶來的影響不會比腦干要弱,受到的攻擊輕的話自然不大所謂,若是力度過強,甚至能夠造成心跳驟停。
而古風此時的一擊卻是恰到好處地讓對手暈厥而已,冷冷地瞥了一眼仰面倒地的男人以及落在他身旁的太刀,“下一個是誰?還是說……要一起上?”
猖狂。
冷傲。
原本,眾人的計劃便是先將古風除外再進行比賽,但到現(xiàn)在為止的狀況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預想太多了。
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古風非但沒有被他們一擊淘汰,還反過來讓他們半數(shù)的人退場了。
事已至此,若是就此停下對古風的圍攻,那么先前落敗的五十余人難免落人口實,被一個連靈能力都無法使用的人擊敗無疑是一種恥辱。但若就此打住,已經(jīng)落敗了五十余人的事實也無法改變,明明先前是氣勢洶洶一定要將古風推出賽場的舉動,此時停下,臉面上同樣過不去。
在此前提之下,古風那看似張狂的宣戰(zhàn)語卻是給了他們一個臺階可下。
他們大可群起而上將古風擊敗,理由便可是古風囂張跋扈的態(tài)度,即使仍然不算光彩,但總比進退不得要好。
也顧不得古風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不該放下這個契機,于是在古風話音落下后,又是手持太刀的三人從人群中走出,然后朝古風沖來。
古風仍舊是平靜地注視著直直朝他接近的三人,在三人接近至身前之時,輕輕往后移動兩步,堪堪躲開了三刀,同時留下了足夠讓三人進行突刺的空間。
就在此時,古風注意到了一個聲音:“東海之神名為阿明……”
古風微露異色,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個形象儒弱的青年,黑色的狩衣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些寬大,此刻,他正平舉右手,同時曲起無名指和小拇指作結(jié)印狀。
一道形狀不穩(wěn)定的光幕在其身前形成。
“西海之神名為祝良……”
在古風將視線移到那名青年身上時,古風面前的三人自然不會放任古風那么明顯的破綻,同時往前一踏,弓步持刀向古風使出了突刺。
不過事情并沒有如他們意,腰部微彎,同時往側(cè)面移動腳步,順利地避開了太刀的尖刃。然后,一擊凌厲的下劈腿將最接近自己的那個參賽者打趴在地。
“南海之神名為巨乘,北海之神名為愚強……”
一擊得手的古風顯然沒有停頓的時間,旋身一招手刀擊中了下一人的后頸,將其擊倒。
“十二先神,退散百鬼,祛除兇災。”
古風的速度毋庸置疑,在第三人還沒有完成轉(zhuǎn)身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已經(jīng)來到了第三人的身后,抓住其腳脖子,用力將他甩飛了出去。
處理完三人的古風并沒有閑暇去判斷那個儒弱的青年是不是已經(jīng)完成了術(shù)式,當下便準備從原地閃開。
但一種異樣感使他停止了足下發(fā)力的動作,古風低下視線,目光在纏繞著自己雙腳的、散發(fā)著淡藍色微光的鎖鏈短暫停留。
“韋馱天咒嗎……”
古風將視線投向前方,發(fā)現(xiàn)那個儒弱的青年身旁有兩人單手橫至胸前,食指與中指垂直豎起作施術(shù)狀,兩道虛幻的藍色鎖鏈從他們發(fā)光的左手中伸出,垂落至地面,然后一直蔓延到古風腳下。
至于那個青年,他的面前已經(jīng)有一道高度近一百五十公分的五芒星形青色光幕形成。
“退!”
最后一字音落,青年身前的光幕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水平的軌跡直直地朝古風射去,極快的速度與其特性的影響使空氣中留下了一道道虛影。
自聽到青年施術(shù)的聲音時起,古風的神色就一直凝重著。
百鬼夜行的實退術(shù)式……
據(jù)說那是可以僅憑一擊便可使得百鬼退散的術(shù)式,那個青年顯然沒有將這個術(shù)式的原本力量發(fā)揮至哪怕百分之一的能力,即便如此,那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古風可以怠慢的。
古風抬起右手,一把銅質(zhì)的禪杖出現(xiàn)在他手中,古風雙手持禪杖將其橫在胸前,迎著迎面而來的術(shù)式推出,似乎打算正面硬抗下這一擊。
禪杖與術(shù)式相撞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接觸點輻射而出,術(shù)式構(gòu)成的光幕霎時崩碎,龐大的威能使得耀眼的光芒與爆炸時那般的巨響幾乎成了這一刻的永恒。
即使是觀眾席上的學生們也因為承受不住那樣強的光芒而閉上了雙眼,稍稍延后而來的爆鳴聲讓所有女學生都是心頭一跳,所有人都能在爆炸聲傳達至耳中的同時感受到地面的微微一震。
即使只有極其輕微的一點,但能夠動搖到這個斗技場本身的力量也就得到了證明。雖然知道在結(jié)界的隔斷之下,除了光芒與聲響之外是不會有任何東西傳出,但穿著黑色狩衣的女性學生們依然有點心驚,她們可不敢想象這種被這種術(shù)擊中的感受。
相較之下,沒有穿著狩衣的那些年輕人的表現(xiàn)就平淡了許多,僅僅是在光芒乍現(xiàn)時瞇起了眼而已,無論男女。
被術(shù)式聚集起來的靈氣形成的煙氣漸漸散去,與場中參賽者一樣,所有的觀眾都迫切地想知道被這個術(shù)正面擊中的古風此刻是各種情況。
但是……
古風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卻空無一人,是避開了那一擊嗎?
不少人心中猜想道,但大家都不是普通人,看錯的可能性不高,所以猜想很快又被自己否決掉了。
不可能,那個術(shù)分明已經(jīng)擊中了。
于是眾人的視線開始在斗技場中尋找古風的身影,然后,在距離古風原本站立的位置往后二十多米,接近場地邊緣的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躺在其上的古風。
那把禪杖跌落在古風身邊不遠,原本沒有任何痕跡的禪杖竟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刮痕。
其持有者,古風身上那件專門為戰(zhàn)斗設(shè)計的專屬狩衣此刻已是殘破不堪,通過破爛的服飾甚至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道道血痕,斑駁的血跡染紅了古風的白色襯衫。
腳上還纏繞著被強行扯斷的韋馱天鎖鏈,因為失去了與施術(shù)者的聯(lián)系,那藍色的虛幻鎖鏈正寸寸崩碎著、消散著。
古風的雙眼緊閉著,僅僅是仰躺在黑色花崗巖的地面上,即使左側(cè)臉頰留下了一道宛若刀痕的傷口,即使鮮血從嘴角溢出流下一道血痕,也沒有任何舉動。
暈倒了嗎?
但是在不能使用靈能力時強行接下那樣的術(shù),難道……
看著那樣的古風,他們在猜測著,幾位督戰(zhàn)者也沒有什么舉動,他們在等待著最后的確認。
皺著眉,荒耶和夜雁遠遠地注視著古風緊閉著的雙眼,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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