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含忿出手,劍鋒自然多指向娍煌。在極力催動道印和元力的情況下,他好似被一團巨大的幽藍且吞吐不定的火罩包裹著。那火焰并不是凡火,上面極烈的高溫不是單純依靠火系法測便可以抵御的。這使得史都這會兒就仿佛一個猛烈燃燒著的大火球,而圍在他身周的三人則是三個易燃的木夾板。他們想要控zhì
住史都,但卻又懼怕烈火罩護的他。在一開始,三人都只在外圍遠遠地牽制,并不敢真zhèng
沖上前去碰撞燃燒著的史都。尤其是墨云天,由于是魂師的緣故,他只是放出【鬼影重重】不斷地在史都身外游擊。畢竟他只是還人情,賣力就可以了,并不需yà
拼命。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三打一圍在場中激斗正酣的時候,遠處旁觀的黎滄瀾偷偷從儲物手環中祭出一桿玄金色小旗。法力微微灌注,與其相對的陣樞便在不遠處的地底悄無聲息地運轉起來。然后一道水幕自內島最外圍往內部收縮。漸漸地,在黎滄瀾的有意操控下,水幕錯過了場外無關痛癢的旁觀者,持續著,緩緩地、一寸一寸地往內部收攏。
在場旁觀的人大多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明火火馱著智玄獨獨立于一邊,遠離了所有人。智玄此刻則無暇他顧,正自專注地用佛力治愈傷勢。受傷的右側肋骨處正有一縷一縷的灰霧飄散開來*{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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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是她努力逼出來的毒煙。這些毒物附著并混合在她的血肉中。創口表面的毒物極大地影響了肌膚的愈合;而侵入血肉中的毒物則開始瘋狂地同智玄用以抵御的佛力進行消耗式的搏斗。這樣的消耗使得原本因為受傷而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又泛出一抹病態的酡紅。
南宮兄妹則在一旁低聲感慨著,以他們的立場來評價這里發生的一系列變故!案绺,權力的斗爭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蹦蠈m玉對這一切做出總結。她所指的事物很是抽象,這引發了南宮蟬慣性地問詢:“是力量,還是意志?”他本人傾向于認為是由于前者的匱乏。這從他的語序上便表現了出來。同時他也猜測妹妹多半是為斗爭的殘酷而感到膽寒。確實,就連他也一樣覺得自己不具備那樣強韌的意志神經。瞬息萬變、如履薄冰……這一切確實超出了他所能承shòu的極限。
南宮玉感慨道:“都有。殿下是對的,只有鐵矢具備繼承戰皇傳承的資質!奔幢阍谒竦钸@個較為偏遠的地方,南宮家依舊沒有放松對于情報的搜集。雖然對于細節了解的并不深切,但大致上的來龍去脈卻牢牢地把握著。
對于這種說法,南宮禪并不是很認同:“非他莫屬嗎?我倒是覺得那嵐若擁有著比鐵矢更為優秀的潛質。能在極不利的情況下戰勝史都,他是個天生的戰士。”
“戰士這個詞用的很準確!辈贿h處的慕容顏突然接過了話茬,這之前他仿佛經lì
過一番深思,并且依舊沒有想的太透,是以這會兒說起話來便不自覺地有些更深的意味:“嵐若確實更優秀,但這只是他個體的素質。他的地位和所處的環境,卻使得他并不具備與鐵矢相同的潛質。而且據我推測,他對戰皇傳承并沒有欲望。”說到這里,他故yì
頓了頓,用很輕的音量說道:“就像殿下一樣。”
這引起了南宮玉的好奇,她疑惑道:“我總覺得他跟殿下之間有著很玄的默契。他們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容顏點點頭,說道:“那多半發生在天心殿內。嵐若跟殿下在一起呆了一段時間。不過這不是我們能了解和關心的。”他說完這句話又停了一下,仿佛是為了整理自己的思緒,亦或是為了選擇自己的措辭。不大確定地道:“我總覺得史都,或者說史都跟娍煌他們,他們的行為并不符合邏輯!
“哦?”南宮兄妹同聲問詢。然而局勢的發展并沒有給他們猜測的空間,更神mì
的謎團和更直觀的答案很快便浮現出來。黎滄瀾控zhì
的陣法結界在即將籠罩場間四人的三十丈外顯出形貌來,密布著陰雷的沸騰水幕急速往內里壓迫。旁觀的人由于處于外圍,自然要比場內之人更早感應到這一變化。便是明火火也能想到這是陣法的緣故,應當與水晶神殿一方有關。但其目的卻任是慕容顏這樣的聰明人也無法在片刻之間能想明白的。
與此同時,史都突然借著同娍煌的一次碰撞轉而往墨云天的方位迅速閃去。娍煌跟洪虎金尊很默契地沒有采取圍魏救趙的策略,反而是從兩面繞開,連同史都一起又轉而形成了對墨云天的包夾。
這個包夾并不是以墨云天為核心的平面三角,而是以墨云天為頂點的立體三角。只是這樣當然不能算是包夾,然而看看墨云天身后擠壓過來的遮天水界——他被重重包圍了。并且可活動的空間正在急劇地縮小。作為一個脆弱的魂師,他的處境已經可以用岌岌可危來形容了。
視界被水幕隔斷了。明火火不知dà
里面正發生著什么,她本能地感到不安。這使得她下意識地沖了上去,然后正正地撞在了黎滄瀾手下那兩個通竅武者聯手布下的幽陰玄水罩上。
這兩人都是水族之人。一個面有腮鰭鱗片,高扁瘦長,著藍氅銀甲,背長大金叉;一個凸額厚唇,圓矮胖大,戴高裘大帽,腰挎碧殼寬刀。雖是人形,卻難見人貌,可算的上是極丑。
明火火本就因受阻而怒恨,再于近處看到這兩個丑八怪,自然更加心煩了。身形受阻卻攔不住她催動元力,犄角之上玄文閃動,一道狂烈閃電霎時擊出。水不僅不能克電,反而是很好的導體。且有明火火灌注在上面的意志威能強化,那電勁更是如虎添翼。電勁立時穿過水幕傳到了二人身上,二人頓時受挫,如遭雷劈,抖得如篩糠一般。索性他們布下的幽陰玄水罩還未被破去,不然這二人嫣有命在。
明火火略微后退,然后自口中噴出一記罡炎炮將后繼無力的幽陰玄水罩炸得四分五裂。然后也不管那兩個受了電勁擊傷的擋路狗,只一縱便晃過二人往黎滄瀾所在的地方沖去。她從攔路的兩人看出了些許端倪,再觀黎滄瀾此刻催使法力揮動玄金旗子的模樣,自然便知dà
利用陣法搗鬼的就是黎滄瀾。即便是裝出來的,這個人作為水晶神殿之主,也必是關鍵之人。
是以抓捕他就算不能“圍魏救趙”,也必然要比硬闖陣法來的明智。明火火知dà
事關重大,容不得她失手。她在接近黎滄瀾的極短時間里對背上的智玄傳念道:“小和尚,勞你搭把手!
智玄會意,她雙手抓著明火火的犄角,微微端正了一下身形,回道:“火火放心。”她的傷勢還遠沒有恢復,剛剛那段短暫的時間只夠她潦草應付。表面上的傷口是愈合了,內里的星焰火毒卻依舊頑強地消耗著。強行搬運與之對抗的佛力攻殺,勢必會加重自己的傷勢。但這與目前抓捕黎滄瀾的重yà
性相比,她自身的安危則實在是不值一提了。
明火火的遁速遠遠地超出了一般元嬰初期魂師所能到達的極限,但黎滄瀾并未因此而放qì
逃竄,因為在他右后側的不遠處正有一隊修士急速趕來援護。這幫修士,準確的說是妖人修士,他們都是娍煌帶來奇襲水晶神殿的帝妖山妖修。修為境界都在結丹、混元巔峰左右,可說是一支勁旅。所以即便是明火火會同受傷的智玄一起也無法在最短時間內突pò
重重防護碰到黎滄瀾的身體。
很快,南宮兄妹跟慕容顏也加入到戰斗之中。不過他們應對的是剛剛被明火火電擊過的北滘和昆澤兩位通竅期水族高手。他們身后水晶神殿的人正源源不絕地從南北兩殿中魚貫而出,然后急切地往這邊急速迫近。
明火火越打越是惱火,看著被十多人裹在后半段安然操控玄金色陣旗的黎滄瀾,她的殺性終于被激了出來。眉心的火焰印記仿佛感覺到了她意識中那種破滅一切的欲望,在明火火完全不自覺的情況下猛烈沸騰起來,然后在不知不覺中溢出一團玄而又玄的氣質覆蓋在了她爆裂燃燒著的身體諸處。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好似變得輕盈了許多,但卻更加的富有力量了。在理智上,這是一種矛盾的狀態。因為變輕往往代表著質量的減少,而力量的增加又往往與能量的累積有關。這就形成了一個不諧于質能關系的悖論。即便是這種處于狀態下明火火也隱約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她卻顧不上去思考它了,注意力只是在這個地方晃了一下,便又轉回到了眼前的鮮血之中。
一個鮮活的身體被明火火正面擊毀。她那鋒利的爪子撕開了對方的衣甲,然后軀體被刺穿、分裂,鮮血飛濺,并因為高溫而產生大片的灰黑煙霧。明火火直接從那個身體之中穿了過去,然后是下一個。
智玄早在之前遭到妖修攔截的時候便從明火火的背上下來了。其實對于一般武者來說,騎在明火火的背上用長武器配合沖刺進行攻擊反而更具殺傷力。這跟傳統的騎兵模式沒有太大的差別。至少在理論層面上如此。然而對于智玄所要施展的武技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由于傷勢的原因,她當然會有短暫的猶豫。但在明火火痛下殺手破滅第一個性命之后,智玄便堅定了下來。
混亂之中,她用一種很深邃的目光注視向黎滄瀾。不知dà
為什么,黎滄瀾準確地捕捉到了這道目光,并因之產生了一段不自控的空白。唯一的感覺便是:我跟她連通了?那短暫的空白使他沒有注意到他與智玄身外都有一朵碧色蓮花曇暈一現。
他見著了智玄輕輕誦念的嘴唇,那是四個字,聲音太小了,根本無法傳過來。他只能憑借對唇部肌肉的運動機制來辨別,好在這對他這樣境界的大修士來說并不算上么。辯出來了:“一念緣起”。
然后她的身形好像虛幻了一剎,接著往前踏出一步。這一步就像平時走路那般,無論是神態抑或氣氛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平平常常毫無特質。因為在他的視界中智玄突然好似光影傳送一般憑空跨越到了他的面前。這使得他沒有注意到智玄腳底生出的碧色蓮花。他終于聽清了智玄說出的第二句話,那還是四個字:“一步禪空”。他們離得如此之近,就仿佛智玄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一般。悅耳且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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