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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jī)搖搖頭，他印象里，靳光衍如同警覺的貓，外面細(xì)微的風(fēng)吹草動，他都能覺察。雖然他在車?yán)锱紶栆矔]目養(yǎng)神，但是從不會真的睡著。而且，何時見過靳光衍和女人如此親密？司機(jī)不覺又多看了幾眼顏蕭蕭。顏蕭蕭以為他同樣束手無策，于是輕輕地?fù)u搖靳光衍的身子。但是，靳光衍只是不安地皺皺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顏蕭蕭望著他蹙起的眉頭，突然不忍心叫醒他。這個年輕的男人身上，似乎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滄桑。于是，她的聲音放得更低：“你先回去，稍后我會叫醒他。”
司機(jī)猶豫幾秒，還是離開。顏蕭蕭聽著靳光衍均勻的呼吸，唇邊漾起模糊的笑容。時間悄悄地溜過，靳光衍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他望著瞇著眼睛的顏蕭蕭小鳥啄食般的點(diǎn)頭，有點(diǎn)好笑，她睡覺了？
抬腕看表，已經(jīng)將近晚上八點(diǎn)。難怪她會睡著，粗略算算，他回來應(yīng)該至少有兩個小時吧？靳光衍的心里涌過淡淡的溫柔，他輕輕地從她腿上爬起來。但是，還是驚動了半睡半醒的顏蕭蕭。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自然地開口：“你睡醒啦？”
略顯慵懶的語調(diào)，使得靳光衍很想揉揉她額前細(xì)軟的發(fā)絲，將她攬進(jìn)懷里。但是，遲疑幾秒，他卻冷冷地問道：“還不下車？你打算整晚睡這兒？”
冰冷的語調(diào)如故，很快使顏蕭蕭游離的思緒歸位。她徹底醒過來，匆忙地要下車。
但是，剛剛抬腳就尖叫出聲。
“怎么啦？”靳光衍的語氣很急切。
“我，我腿麻了。”顏蕭蕭不好意思地說道。
靳光衍忍住臉上肆虐的笑意，不滿地指責(zé)：“既然已經(jīng)回來，為何不早點(diǎn)叫醒我？”
顏蕭蕭用小拳頭輕輕敲著雙腿，像是自言自語：“我看你睡得挺香。”
“所以呢？”靳光衍語調(diào)依舊，心里卻莫名地覺得舒暢。
顏蕭蕭搖搖頭，不再辯解。幾分鐘以后，顏蕭蕭終于可以動彈。只是，腳步稍稍有點(diǎn)踉蹌。靳光衍沉默的走向她身后，眼神里是他自己都無法覺察的擔(dān)憂。
面對面共進(jìn)晚餐，氣氛照常沉默。只是今晚飯菜偏辣，顏蕭蕭突然想起以前在家的日子，晚餐總是清淡。喜歡嗎？其實(shí)也不是。只是有段時間父親的血壓突然偏高，醫(yī)生特意囑咐過飲食要清淡。她記下了，吩咐廚房照做。久而久之，習(xí)慣成自然。突然想到父親，顏蕭蕭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惆悵起來，她有點(diǎn)心不在焉地數(shù)著碗里的米粒。
對面的靳光衍微微皺眉，忍耐了幾分鐘，他淡淡地問道：“飯菜不合口？”
什么？顏蕭蕭回過神來，簡直受寵若驚，她急切地?fù)u頭。
“多吃點(diǎn)，看你瘦得就剩下個骨架子，枕著都不舒服，就跟著枕著鋼筋似的。”靳光衍的聲音微微壓低，愈發(fā)多了幾分男人特有的磁性。
“那你還睡得那么香？”顏蕭蕭回?fù)舻馈?br />
“什么？”靳光衍詫異地望著她。
顏蕭蕭慌張地?fù)u頭，是因為柔和的燈光還是溫馨的氣氛，為什么她居然會對他說那樣的話呢？瘋了，顏蕭蕭給自己下定義。
靳光衍望著她臉都燒成玫瑰紅，微微有點(diǎn)好笑，原來這個小女人還有這么可愛的時候。“可愛”這個詞闖入腦海的時候，靳光衍的臉色陰沉下來。心緒莫名地?zé)﹣y，他的聲音瞬間冷意十足：“顏蕭蕭，你最好記得我們的關(guān)系。”
他不提還好，他提起來顏蕭蕭突然有幾分疑惑。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很詭異。猶豫幾秒，她還是鼓足勇氣問道：“什么關(guān)系？”
“你說呢？”靳光衍煩躁地反問。
“我知dà
我們之間只是交yì
，但是——”顏蕭蕭苦惱地蹙起眉頭，似乎說什么都不合適。
“沒有但是，我在你身上投了大筆的錢，現(xiàn)在還沒有回本，所以你乖乖地留在我身邊履行你的義務(wù)。”靳光衍聲音依舊平靜，心里卻亂糟糟的。肯定是這樣，他心里不停重復(fù)，但是卻愈發(fā)覺得堵得慌。
“義務(wù)。”顏蕭蕭無意識地重復(fù)著。
“伺候我就是你的義務(wù)，怎么，當(dāng)時我說得不夠清楚嗎？那么，現(xiàn)在給我聽好了，你是我的——地下情人。”靳光衍覺得每個字都是他耗盡全力擠出來的，但是偏偏說得流利順口，任誰都不得不信。
地下情人，雖然他們的關(guān)系從開始就是交yì
，但是他如此定義她的身份時，她還是覺得心痛無比。清亮的眸子緊盯著他，語氣卻是軟弱無力：“為什么是我？哪個女人不行，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是你？靳光衍的眼底深處都是痛楚。她是誰不好，為什么她偏偏是顏蕭蕭？腦中閃過那張流著淚的面孔，他的語氣冷冽如冰：“你說呢？顏氏百分之三十的資產(chǎn)，誰不想要？何況，是你主動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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