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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光衍不知所措地站了會兒,推門走了出去。顏蕭蕭的眼神空洞下來,他終究還是不耐煩了吧?只是沒幾分鐘,靳光衍竟然推門而入。他怎么折回來了?顏蕭蕭詫異地望著他。靳光衍搖搖手中的紙袋,問道:“看看有沒你吃的東西?”
西瓜子、核桃還有各種帶硬殼的堅果,顏蕭蕭茫然地看向靳光衍。
靳光衍未作聲,從紙袋中取出小錘子,蹲下身子專心致志地對付各類堅果。
是為了討好她嗎?這哪是靳光衍的風格,顏蕭蕭忐忑地開口:“你買這些東西做什么?”
折騰他她就會開心點吧?靳光衍心中委屈,卻只是淡然地說道:“它們營養價值高,你應該多吃點。”
原來是這樣,顏蕭蕭看著水果盤中越來越多的堅果,臉色不自覺地緩和下來。靳光衍頓時覺得激情萬丈,扔下手中的小錘,他又開始同西瓜子作斗爭。那時候,他終于明白勤剪指甲有什么壞處。西瓜子堆成小山,靳光衍拿起小勺子喂她幾口。想想這樣不成,上火怎么辦?他趕緊倒了杯水涼著,繼而蹲下神子繼xù
剝瓜子。
顏蕭蕭的心底像是有什么打翻五味俱全,其實剛剛他喂她吃東西的時候,她已經注意到他指尖的紅腫。她想視而不見,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叫囂。她怎么可以跟他一樣冷血無情,顏蕭蕭終于找到開口的理由,她有點不自然地說道:“別剝了,這些夠吃了。”
“多弄點,你什么時候想吃就可以吃。”靳光衍大度地說道,手中的活兒沒有片刻停歇。
“我干嘛要吃那么多堅果?你知不知dà
堅果類的食品不能多吃?”顏蕭蕭別扭地說道。
他當然知dà
,他又沒叫她吃,靳光衍心底委屈地嘀咕,既然他做這些事她可以開心點,他又有何不樂意?抬眸見她厭惡地瞪著那盤堅果,他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
顏蕭蕭只覺得松了口氣,某種隱秘的歡喜悄然占據她的心。自己怎么可以這樣?顏蕭蕭的心瞬間慌亂起來,她沒有動搖。絕對不可以因他而動搖,顏蕭蕭的臉色陰沉下來。
她果真不開心了,靳光衍目光掃過床頭柜,看到了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如同遇到救星般,他的目光瞬時亮了起來。在顏蕭蕭的目瞪口呆之下,靳光衍將葡萄皮都剝了下來。她哪有這么講究,顏蕭蕭微怔。正在這時,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靳光衍隨手拿過手機,瞥到姜越的名字,面色微沉卻只是淡然地說道:“姜越的電話。”
顏蕭蕭點頭,見靳光衍摁下接聽鍵,她緊張地說道:“你?”
靳光衍的心中漾開無名的苦澀,他故作灑脫地指指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中。顏蕭蕭微微詫異,靳光衍已經將手機放到她耳邊。
原來是姜越哥問他午飯想吃什么,顏蕭蕭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中午將至。
“姜越哥,護士會照顧我,你不用來回跑。”她委婉地說道。
“不準跟姜越哥客氣,想吃點什么?”姜越的耐心永遠那么足。
顏蕭蕭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好不容易應酬完畢,姜越突然問道:“蕭蕭,你雙手受傷,誰幫你拿電話呀?”
誰,顏蕭蕭幾乎沒有思考:“護士正好路過。”
說罷她微微有點后悔,偷眼看靳光衍,靳光衍面無表情,看不出他有什么反應。但顏蕭蕭卻心亂如麻,匆匆結束了和姜越的通話。
靳光衍沉默地掛斷電話,將碟中切好的水果以及剝好吃的堅果統統倒入帶來的紙袋。
“靳光衍,你干嘛呢?”顏蕭蕭心急出聲。
靳光衍默不作聲,將果殼以及果核等都收入另外的紙袋。
“你瘋了嗎?干嘛要把那些水果扔到袋子里,弄臟了怎么吃?”顏蕭蕭抱怨,就算他不滿她撒謊,也用不著沖著水果撒氣吧?
靳光衍沉默了幾秒,平靜地說道:“就算是高級護士,也不會給你做這些。”
顏蕭蕭怔怔地看著他,靳光衍只覺得心痛如絞,她不就是怕姜越知dà
他的存zài
嗎?現在他都愿意幫她掩飾,她還要怎樣?
“姜越估計快回來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靳光衍屏住心痛,淡然地說道。
顏蕭蕭木愣愣地看著他拎起兩個紙袋,看著他走出去,看著他關上門。她才驚覺,她連再見兩個字都未跟他講。病房早已恢復如初,干凈的地面,整齊的床頭柜,似乎都沒人來過,顏蕭蕭的心情莫名地低落下去。
姜越帶來的午餐很豐盛,顏蕭蕭卻如同嚼蠟。目光不時瞟向門口,姜越微微皺眉,蕭蕭整個午飯都吃得心不在焉,難道她是在等許翼?姜越的心中泛起陣陣酸澀,直覺告sù
他,蕭蕭和許翼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
蕭蕭的性子內向,與人相處禮貌卻疏離。或許是自我保護欲太強,她習慣維持著距離與人交往。因而,她很少同什么人交往過近。就算是從小認識的他,蕭蕭都無法全然依賴。所以,她永遠只是含笑地看著他,而不會像姍姍那樣親昵地撲進他懷里或是撒嬌地扯著他的衣袖。所以即便蕭蕭是許翼的助理,依她的性子,也只是與許翼有工作上的往來。但很顯然,他們的關系親密得多。回想起蕭蕭與許翼的互動,姜越愈發覺得不是滋味。他們之間的融洽與默契不亞于他和蕭蕭,但他是經過了漫長歲月才走到她身邊,許翼呢?掩下所有的落寞與酸澀,姜越微笑著問道:“蕭蕭,怎么吃那么少?”
什么,顏蕭蕭茫然地看著他,顯然沒聽清他說什么。
“飯菜不合口味嗎?”姜越故作輕松地問道。
顏蕭蕭搖頭,姜越試探地問道:“怎么吃那么少?是有什么心事嗎?”
腦中靳光衍的身影閃過,顏蕭蕭慌張地搖頭,倉猝的語氣卻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沒有,我只是不太餓。”
是嗎?心底明明有個巨大的聲音,但姜越只是不置可否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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