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有私心，按照陳玄奘的說法，不論是男女之愛，還是為世界而奮斗的博愛，都沒有大小之分。

    張小凡如今恢復了大部分的記憶，在記憶中經歷了萬千世界，同樣也有萬千情愛，但是如果真的讓他選擇一下，他現在喜歡什么，愛什么，只能說一聲喜歡的一直在喜歡，愛的一直在愛。

    “我是秦州人！”

    在張小凡內心里，他從小說的話是秦腔，聽的是秦腔，喝的是黃河水，說一聲自己來自于秦州，有什么不對的嗎？

    “秦州距離這里好遠啊，聽說那里正在鬧饑荒，”杜十娘卻不知道張小凡內心正在不斷的自悟，自行繼續說道：“我剛才問了那船夫，這里是寧波府，張先生可要回紹興嗎？”

    “不用，我要下南洋，”張小凡沒興趣回大明，這世界之大，自己沒必要在大明待著，畢竟自己前不久還建立了一個超級帝國大明，這一次又來到一個大明王朝。

    真應了那句老話，輪回流轉。

    “南洋？”杜十娘眼睛一亮，是了，自己聽過不少恩客說過，大明向南出海，很多國度擁有珍寶無數，人人只講金錢，不講禮儀道德，自己如果到那里，自己的身份就不再是問題，憑借自己的樣貌和學問，甚至還可以嫁一個好人家……

    上午還在海灣里休息，下午已經揚帆四海。

    當張小凡讓那船老大備好了一艘小帆船后，那杜十娘竟然執意跟上來了。

    張小凡看著風情萬種的杜十娘，眼角一笑，勸道：“這海上不比江河，風大浪大，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晨海進入魚腹……”

    “張先生你能救我一次，我相信你一定會救我第二次的，”杜十娘倒是對自己和張小凡這一次遠航很有信心。

    “算了，你不害怕就上來吧，”張小凡也沒心情和一個女人多說什么，有個這么漂亮的女人，在路上也不寂寞。

    油布、水桶、刀叉、食鹽、還有兩個大竹排，可謂是準備的相當充分，那船老大只要能送走張小凡這個兇神惡煞，就燒高香了，對張小凡的各種要求，都答應的特別痛快。

    “張先生，不等明天再出發嗎？”杜十娘沒想到張小凡竟然會在晚上出發。

    “人生短暫，輪回飛逝，想了就去做，千萬不要去等待，”張小凡拉起風帆，手掌掌握著風帆，慢慢駛出了海灣，向著大海行去。

    昨天已經見識過了大海的殘暴，今天張小凡又見識了大海的魅力。

    當深夜來臨時，張小凡已經不記得自己駛出了多少路程，突然就進入了一片平靜的海域，水面猶如鏡面一樣光滑，映射著天空中的星辰，絢麗燦爛。

    小帆船里，素裙淡妝的杜十娘已經沉睡多時，嫻靜清麗，按照原文中記載：‘渾身雅艷，遍體嬌香，兩彎眉畫遠山青，一對眼明秋水潤。臉如蓮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櫻桃，何減白家樊素。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花柳中。’

    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十三歲開始接客，歷時七載，接了不知多少王孫子弟，竟然積攢了百萬家私。可惜因為遇上了一個李甲，就全部怒撒刨去江水之中，自己也憤而投河。

    才清志高的杜十娘在原文中淪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因為她想要試驗一下李甲的真心，可惜試來試去，卻把自己淪陷其中。

    如果不是張小凡出現，這個杜十娘恐怕也會落得落江，魚獸果腹的下場。

    此時這杜十娘沉睡，嬌艷嫻雅，比那牡丹花還要俏麗，可惜張小凡正站在一個竹排上，不斷地打拳弄掌，他是一刻工夫都不愿意停歇下來。

    不知不覺，穿越一月有余，張小凡早就從氣血充盈，武學修為迅速從明勁走向暗勁，如今又開始摸索化勁。

    “你當初索要這些書，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要在這海上過日子？”杜十娘經過了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早就不復一月前的嫻靜淑美，更因為張小凡的不懂風情，讓她脾氣變得越發火爆起來，如果不看她的美貌，更像是一個市井潑婦。

    張小凡漸漸明白過來，為什么李甲不想和這女人在一起了，如果換作自己，自己也不想，明明可以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怎么就養成這樣的臭脾氣？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算完了，”杜十娘跳過一次江，經過一番生死，此刻再讓她跳海，就沒那么大的膽氣了。更何況，在張小凡的幫助下，前幾天剛剛見識了萬鯊掙食的驚像，她對海洋已經有了深深的恐懼之心，一心想讓張小凡送她回陸地上。

    “杜姑娘，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提高心境，首先要靜心，你這么浮躁，這一次海上游歷就很難有大收獲。”

    張小凡一上午都在摸索化勁的訣竅。

    明勁境界很容易理解并被摸索出來，不過是‘意由心生，力由根生，意力結合為氣’而已。

    暗勁境界相對要花費一番功夫，卻也不難，‘易骨、易筋、易髓’，筋骨氣壯，神明自得，心有神道，氣由心生，暗勁的境界也就到了。

    化勁境界，張小凡摸索了五六天，按照自己對神命、修真等了解，這化勁應該要修煉六合之力，也就是所謂的‘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

    說得再簡單一點，就是神明自得，達到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摘葉飛花，無物不可傷人’的境界，就是化勁大成了。

    張小凡先推斷出境界，然后再進行修煉，如此一來，就有事半功倍之效。

    當然他能這樣做，也是因為他見多識廣，經歷了無數輪回，留下來的眼界就是這么高，只要稍微推算一下，就可以了然于心。

    對于張小凡來說，推斷心境容易，推斷功法也不難，但是最難過的是旁邊有一個女人嘰嘰喳喳，永不停歇，似乎沒完沒了了。

    大概是張小凡沒有理會的原因，這杜十娘剛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就連晚上睡覺都是一副淑女模樣。當她內急了，都要愁苦臉。

    但是再慢慢經歷了風吹日曬，當‘渾身雅艷，遍體嬌香’變成了‘市井潑婦，鮑魚體臭’后，所有的優雅都不在逗留，只留下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一切只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

    如今當張小凡收集了一桶淡水后，杜十娘就敢立刻把自己脫得光光，絲毫不在意這男人就在自己面前看，就能把自己身上的海腥味先洗一遍，然后再談做飯的事情。

    對于剛開始吃咸魚都嫌棄口感太差，現在的杜十娘就算是面對生魚肉，只要抹上一點鹽粒，就能啃得下去。

    “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張小凡悟透了化勁境界，自然是有時間，也有心情帶著杜十娘又在海上熬制了一斤的海鹽，和捕捉了五十來斤的海魚，剝腹，切成魚肉絲，抹上鹽粒，就在船頭晾曬。

    這一個多月來，兩個人就是如此過活的。

    “水呢？”杜十娘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一雙秀美長腿還是美輪美奐，除了酥胸有些小外，這個女人從身體來看絕對是萬眾青睞的的大美人。

    “稍等一下，”張小凡看在這是大名鼎鼎李美人的份上，對她的無禮態度，就不計較了，一來海上卻是寂寞，二來自己當初確實有誘拐她的成分。

    從船尾末梢取出凈化的一桶淡水，遞給了杜十娘。

    果然，這女人不愧是從青樓楚館中走出來的女人，沒有絲毫的羞澀，直接把身上僅有的一件遮體肚兜解開，露出近乎完美的嬌軀，烏黑亮麗的秀發此刻顯得有些凌亂，被淡水沖刷過后，婀娜多姿，身嬌體香的大美人又回來了。

    “你就不是男人，”杜十娘對于張小凡一臉平淡的神情，非常的厭惡，從來沒有男人會對自己這么不假辭色。雖然自己是一個青樓女人，‘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但是自己的魅力就放在那里，無數的王公貴胄都要為求和自己一夕之歡，而投擲千金。

    偏偏如今自己赤裸的擺放在這個男人面前，卻只是一副淡定的神情，就好像路邊的花花草草一樣，甚至還不如他晚上看夜空的神情更加專注，自己的魅力難道就下降得這么快嗎？

    “我是男人，”張小凡掌中匕首飛快的斬過上百刀，一塊魚肉，變成了精美的肉絲，沾了一點青鹽，送到了杜十娘的面前。

    此刻杜十娘只披了一件紗衣，絲毫不能遮掩玉體，接過了魚肉絲，冷笑一聲，說道：“我怎么沒見你的男人標志啊？”

    “男人的標志是隨便讓人看的嗎？”張小凡回了一句，就有些后悔，自己多這一句嘴，今天下午又休想安寧了。

    果然，那杜十娘就像是點了炮仗一樣，出口成章，開始歷數張小凡的種種缺點，無非是拿著上下五千年的男人和他進行一番對比。

    直到張小凡把三十斤的魚肉都吃干凈了，那杜十娘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我去練功了，”張小凡不想再多說什么，等自己武道大成，進入不垢不凈，不漏不泄的抱丹境界，到時候會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是如何男人的。

    張小凡自己如今正處在化勁境界，下一步應該是罡勁，再下一步應該是丹勁，丹勁的下一步才是抱丹。

    抱丹境界就是脫離了凡人身軀，成就神明之軀，也就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宋元明時期的‘邋遢道人’張三豐就是達到了抱丹境界，后來直接破碎虛空，飛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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