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曹天焦和李和平拎著大件小件的煙酒禮品來到柴家塢。
李和平這次就是專程從上塘過來給韓春雷拜年的。
韓春雷覺得,李和平這也搞得太隆重了。
但李和平卻覺得一點都不隆重。
去年若非韓春雷建議他生產竹制茶具,上塘竹制廠怎么可能另辟蹊徑,起死回生?
去年若沒有春雷茶業在深圳的銷售網絡,他們廠生產出來的竹制茶具,怎么可能在特區這個嶄新的市場,打開銷路呢?
去年若不是韓春雷交給他的那一筆瓷胎竹編訂單,他怎么可能賺到吳三順這批從成都來的高級技工?平添了一條生產線,讓上塘廠成為整個江浙地區唯一有能力有技術可以生產出瓷胎竹編這種高級工藝品的竹制廠?
以上種種,哪一條不是價值千金的人情債?
莫說他跟韓春雷的交情了,就沖上面任何一條,這個年,李和平都必須親自過來給韓春雷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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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韓春雷當得起李和平這份隆重。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毛玉珍了。
畢竟李、曹二人不是一般人,隨手拎過來的這些大件小件的煙酒和過年禮,都不是便宜貨。
她目測了下他們帶過來的這些煙酒和過年禮,至少也得值個兩三百塊人民幣。
這年頭誰能帶上幾百塊鈔票的禮物去別人家拜年啊?
就這事,毛玉珍能從正月初四跟人顯擺到正月底。
家里來了貴客,到了中午,家里自然少不了做上一頓豐盛的飯菜來招待客人。
韓春雷還讓韓春風去把老支書韓占奎請來家里吃飯,畢竟李和平和曹天焦跟他也相識,多個人酒量好的人,吃飯喝酒也熱鬧些。
正月里來偷著閑,他們這頓中午酒一直喝到了太陽快落山才結束。
若不是李和平和曹天焦還要趕回紅旗村,他們再晚點,都能晚飯一起吃了。
韓春雷也不留他們,走前帶李和平轉了轉春雷茶廠,然后送他倆到了村口。
……
今年茶廠要過完正月初八才開工。
所以正月初五這天,韓春桃就抱著小鈴鐺,跟魏建設一起回了紹興,準備在車頭大隊陪公婆待上幾天,過完初八再回柴家塢。
他們一家三口一走,毛玉珍家就顯得冷清多了。
初六這天一大早,毛玉珍鎖上門,帶著韓春雷和韓春風哥倆出了村。
他們娘仨先是到紅旗村,給韓春雷的姑姑和姑丈拜了個年,中午飯就在姑姑家吃的。
吃了午飯,他們接著去了下江村的兩個舅舅家拜年。
下江村緊挨著紅旗村,坐蹦蹦車不到二十分鐘。
晚飯是在二舅家吃的,大舅家也出了酒菜,三家拼在一起吃。
這回毛玉珍回娘家,她兩個哥哥和嫂嫂,對她那真是擺足了排場。
畢竟韓春雷的表哥毛世貴和幾個表姐表姐夫,現如今都在春雷茶廠上班,而且每月掙得工資,比他們以前在原來單位足足高了一倍。
吃過了晚飯,又聊了會兒閑,轉眼已是日暮,天色不早了。
這會兒如果回柴家塢的話,都不知道夜里幾點能到家了。
所以兩個哥哥都讓毛玉珍她們娘仨留下來住一晚,第二天白天再回去。
毛玉珍也好久沒在娘家住了,當即應承了下來。
韓春雷一看還沒天黑,便離開舅舅家,又去了趟紅旗村。
今年張喜祿跟阿蘭從特區回來過得年,年初一還給韓春雷往村委會打過電話。
現在左右無事,不如去看看喜祿兩口子,順便大過年的,給他們家張愛寶包個壓歲錢。
張喜祿和他二大爺二大媽他們都住在一個大雜院里。
雖然二大爺二大媽的兩個兒子沒在這住了,但大雜院里還有其他人家。
這個時候,大雜院里的幾戶人家都擠在二大爺二大媽家看電視。
這臺黑白電視機,是張喜祿這趟回來的時候新買的。
他買來孝敬二大爺二大媽,畢竟他們家張愛寶一直都是兩個老人幫忙照顧著。
整個大雜院,包括附近的十幾戶人家,只有他們家有電視機,所以自打除夕那天開始,他們這座大雜院是附近最熱鬧的。
韓春雷進了院子,問了幾聲,都沒人回應。
最后嗷嗷喊了一聲張喜祿,才見張喜祿從二大爺二大媽的房里屁顛屁顛跑出來。
一見韓春雷來,他一臉的高興,趕忙沖剛才看電視那屋喊道:“阿蘭,別看了,春雷過來了,趕緊倒杯茶抓盤瓜子出來。”
說著,就把韓春雷領到了自己的屋。
“好嘞。”
阿蘭很快就抱著兒子張愛寶從二大爺他們屋回了家。
他把張愛寶往張喜祿懷里一塞,又是給韓春雷沏茶,又是翻箱倒柜給韓春雷是抓花生瓜子糖果的。
韓春雷笑道:“阿蘭,別忙活了,有杯茶就好,我坐會兒就走!”
“急什么呀?”
張喜祿搖搖頭,然后對阿蘭說道:“你去給
春雷煮倆荷包蛋,用醬油水煮,咸口的。”
“好,我這就去!”
阿蘭不是本地人,去年才知道張喜祿他們這邊,正月里招待貴客是要水煮荷包蛋給客人吃的。
“阿蘭,別煮了,我剛在我二舅家吃完晚飯過來的。”韓春雷勸阻道。
阿蘭急道:“就倆荷包蛋,也不占你胃口,你來我們家,那可是貴客臨門呢。”
跟張喜祿生活久了,阿蘭越來越會說話了。
韓春雷見狀,只得接受道:“那啥,那就別用醬油水煮了,還是糖水煮吧,我吃甜口!”
韓春雷是堅定的甜黨。
“好的呀。你們先聊著。”阿蘭說完出了屋。
韓春雷逗了會兒正咿咿呀呀學語的張愛寶,然后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進了孩子的衣服里。
張喜祿客氣了一番,替孩子把紅包收了起來。
隨后韓春雷問了深圳那邊的一些近況。
當他聽到張喜祿還頂風作案,繼續跟豪哥倒騰著皮爾卡丹假貨時,他又語重心長地勸說了起來。
張喜祿跟他說,他跟阿豪也知道風頭緊,阿豪還繼續躲著,所以他們現在一個月就搞那么一趟,不像以前那么頻頻拿貨了,所以風險還是比較低的。
韓春雷再三警告他,見好就收,常在河邊走,總會有濕鞋的時候,到時候悔之晚矣。
張喜祿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但他也是滿心無奈,有苦難言。
提到了豪哥,韓春雷自然就跟張喜祿問起了天樂歌舞廳,和阿強的后續情況。
張喜祿喟然一嘆,說,上個月法院判了。
韓春雷問,怎么判的?
張喜祿說,天樂歌舞廳當然是徹底查封,至于阿強和另外一個股東迪哥,他倆都被定性為流氓罪。迪哥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而阿強……被判了十年。
十年……
韓春雷心里一震!
十年之后,都已經是1994年了。
那會兒的阿強,應該是四十五六歲了,大好的時光啊,就這么沒了。
韓春雷為阿強感到惋惜。
對張喜祿跟阿豪的這樁勾當,他再次給予警告,讓他這次再回深圳,就徹底收手,莫要再去沾染。
若他也步了阿強的后塵,讓阿蘭和愛寶怎么辦?
張喜祿猶豫了下,最后重重點了下頭,稱一定收手。
說罷,他的眼中升起了一抹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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