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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善良不易善良美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z)當晚袁訓接女兒回來,用過晚飯,加福乖寶寶寫字,寶珠把袁訓拉開幾步,把和小二說的話對他講。

    袁訓聳肩頭鄙夷:“上古有竹簡嗎?”寶珠笑瞇瞇:“說話可不就是這樣,寶珠也沒有看過那么的書,沒那么講究。你就告訴我小二怎么能出氣?”

    “我也猜不出。”袁訓對加福好女兒投去眼饞的目光,沮喪道:“小二這厚臉皮的,還能弄些碎紙頭走。”

    寶珠哈地一聲:“那等女兒寫完,我也給你撕些下來。”

    “不用了,我得在老王爺面前要臉面不是。”袁訓垂頭喪氣。低低的又是一句:“看來太要臉面不是好事情。”

    看上去真的很難過,寶珠就逗他出來:“上古真的沒有竹簡嗎?”

    “一般上古是指沒有文字記載以前,也有人隨便指個朝代就當上古。你要一定說那就是上古,別人也沒有辦法。”袁訓在寶珠額頭敲敲。

    寶珠躲過去,嘟起嘴:“那我來問你,最早的文字是什么?”

    “象形文字。”袁訓翻個白眼:“僅限本土。海外是什么,可是兩回事。”

    寶珠輕笑:“我說出來的,自然是本土文字。”袁訓繼續給她一個白眼:“既然說,又不是你和小二隨口的談論,總要嚴謹。不然,何必說!”

    寶珠笑得彎下腰:“好,那我來問你,最早的字是寫出來的,還是刻出來的?”

    “當然是刻出來的,先有字,后有墨。墨在字后面,不是有墨才發現字。有不是刻的是畫的,但能流傳下來的,不是刻的,大多化灰。”

    寶珠一本正經:“好,至少刻字沒有錯。”

    “我也沒有說你錯,我就是說上古沒有竹簡。有記載的時候,是有筆墨,相當簡陋,然后有竹簡。刀是用來修正錯誤的……”

    寶珠失笑:“打住,我沒有問你這么多。”

    袁訓一本正經:“既然要說,索性嚴謹些。元朝有一個說法,上古本無筆墨,”

    寶珠拍手笑:“我對的。”

    “以竹挺點漆書竹上,”

    寶珠嘟起嘴兒,長長地一聲:“哦。”

    袁訓壞笑:“另外,上古無竹簡。是戰國到魏晉時所用。”寶珠把嘴兒噘得高高的:“還有呢?”

    “墨在史前彩陶繪上也有,甲骨文上也有,如果全用刀修正,那是一筆一劃全修正。自然,彩陶有別的顏色。當然,一定要找畫出來的,上古也有。”

    寶珠又要笑:“貧不是?”

    “既然說,就盡咱們所能嚴謹。不是研究這個的,不然這官司打不完。咱們沒活在上古不是?全是憑后世流傳下來的說話。不過你想想呢,先有字的時候,還沒有筆墨,不是發現了筆閑得慌,去發明字。要石頭上、地面上,樹葉子上畫個東西留得久,不讓雨水風糊掉,刻劃最有可能。最早的樹枝、木棒和骨頭留下來的,不是封在古墓里,經風經雨的,到不了現在。”袁訓還是板著個臉。

    寶珠歪歪腦袋看看他,袁訓不理她。寶珠再側側面龐,袁訓不理她。寶珠就自言自語:“考究完了,你還不高興。怎么辦呢,明天我去對親家王妃說吧,就說侯爺眼紅加福亂涂的紙,給我幾張哄哄他。”

    袁訓沒忍住,嘴角一勾笑罵道:“我把你這壞蛋打一頓,讓你準備出門編排我。”

    寶珠吐吐舌頭:“讓你欺負我?還敢不敢了。”

    夫妻正笑鬧著,加福喚他們:“爹爹母親,我寫完了,快來說故事。”袁訓看一眼沙漏:“我的乖乖,你這般用功,你婆家該喜歡的很吧。”

    腰上讓寶珠擰一把,寶珠低聲笑:“人家教你女兒成大家,不要刻薄。”

    加福沒聽到,回答道:“是啊,戰哥兒總是說,沒有加福可怎么辦?”

    她的爹本就一肚子無名火,聽過更是面色不好。對著燭下雪團子般雪白嬌軟的小女兒又發不出火氣,就趁加福吩咐丫頭問哥哥們做完功課也一并請來的時候,同寶珠咬耳朵,把小女婿刻薄幾句:“虧他想得出來這樣中聽的話,什么時候學給太子聽一聽?”

    寶珠竊笑著推他:“去陪加福。”又悄聲道:“這一句也讓太子學會,你想老王爺會怎么對付你?”

    袁訓陰陽怪氣,把小二的話學出來:“把銀河扯下來給我的乖女兒寫字不是?”

    寶珠笑盈盈:“是啊,到時候怕你不更眼熱不成?”

    又推上兩步,離加福更近。袁訓抓緊時間再和寶珠私語:“沒有寶珠可怎么辦?我也學會了。”

    寶珠又笑推他一步,袁訓再道:“什么時候學給太子聽呢?”見女兒就在幾步外,再說話她就能聽到,袁訓這才結束,張開笑臉兒,把女兒抱在懷里。寶珠親手收拾加福的書包,交出去,第二天讓加福帶走。

    外面有腳步聲的時候,嗓音也響亮:“大將軍袁執瑜來了!”

    “大大將軍袁執璞到也!”

    第三個嗓音:“我是二妹!”

    哈哈的笑聲里,兄妹三個人進來,各找位置坐下,聽當父親的說故事。免不了的,把對孩子的期望和要求夾在里面說,到睡覺時辰,各自散去。

    ……

    秋分過后,微有小雨。早起的園子里,蒙蒙添上白霧,心情好的人看自己,像住在仙境中。心情不好的人看自己,活似迷霧里的鬼。

    早飯后霧散開,油綠的葉子,金黃的桂花,叢叢簇簇星星組成千絲網般,清香味兒無處不在。

    寄居在忠毅侯府的謝氏和石氏,這個早飯和老太太、袁夫人一起用。見可巧兒是出門的時候,日頭可巧兒的出來,恭敬的起身:“老太太,姑母,我們去了。”

    老太太堆笑,她自從改變心境,或者說是前南安侯夫人去世以后,深悟人活一世,開心最好。總是笑容滿面的她,殷殷叮囑:“去吧,就是離遠些。”

    謝氏和石氏答應。

    外面有人回話:“表公子和表姑娘來了。”袁國夫人忙說進來。丫頭陪著進來七個少年。

    唯一的姑娘,淡黃色繡粉色菊花的衣裳,是龍書慧。其它五個人,石青衣裳的,是謝氏的兒子龍顯貴。寶藍衣裳的是石氏的兒子龍顯兆。另外四個,一個是龍二的兒子龍顯邦,龍三的兒子龍顯昌,龍四的兒子龍顯達,龍七的兒子龍顯山。

    這四個是一年的人,今年十二歲,老國公在夏天收到袁訓的信,說有意讓十歲出去的顯貴顯兆下科場試試。

    顯貴顯兆進京的日子不長,但小二幫忙袁訓花心思,他們已經過了童生試,有參加秋闈的資格。袁訓讓他們歷練。

    老國公欣然,龍四是龍五的親哥哥,也感激不盡。老國公索性的和龍四商議:“讓能去的孩子們都去。”

    龍家生孩子有意思,因為同一時間出門征戰,中間探親的時候不多,又同一時間回家休息,孩子大多是一年的人。

    龍六夭折一個孩子,龍八大的那個是女兒。伙同龍氏親族進京趕考的人,國公嫡孫就這幾個。

    他們提前數月進京,好得到小二等人的指點,這秋闈榜沒有張,今天陪謝氏和石氏出門。

    進來叫一聲姑祖母,紛紛到面前行禮。不要說袁夫人眉開眼笑,就這不是老太太的親曾孫,也喜歡得眼睛只有一條縫。

    謝氏石氏對袁夫人辭行,和孩子們出去。二門外面上車,關安帶幾個家人陪著去。

    關安性子爽朗,大家喜歡他。淘氣的小子在他出大門后,和他玩笑:“關爺,您今天敢出門了?”

    龍家的小爺們都知道原因,嘻嘻哈哈爆笑。關安佯裝惱怒,罵說話的人:“一會兒有人糾纏我,我送到你爹被窩里。”

    這是個特別貧的人,嘖嘖嘴做個怪相:“那敢情好,我娘正缺粗使丫頭。”

    謝氏石氏在車里竊笑,那鬧事的梅呂二家,她們為關心對寶珠打聽。聽說京里處處不合適,阮梁明到現在還在裝糊涂,還沒有認真出手斥責他們縱女不檢點,這兩位也漸覺得厲害,打算回原任上。

    “就要走了,”謝氏微笑。這事情不大,也算去了一件。

    “是啊,這一個也要走了。”石氏這樣的說。和謝氏相視一笑,眸中都有不屑。

    她們說的,是等下要見到的人。

    ……

    西市旁的菜市口,今天沒有賣菜的,圍觀的人擠得滿滿當當。袁家的車一到,就有人帶路,到附近的二層酒樓上去。

    對面樓上,柳五把關安看在眼里,樓欄桿倚著的他拋一個飛眼過來,還怕關安看不見,滿面怪相樂呵呵:“關老弟,你幾時成親,哥哥我去喝杯喜酒。”

    “不是你娶嗎?對了,我是你哥哥!”關安粗聲大氣回他,柳家的人樂成一片:“你們到底誰娶。”袁家的人也掩嘴笑,就站到關安身邊,讓關安抬手一巴掌。

    把謝氏石氏安頓好,龍書慧侍立在身后,小爺們和柳五指手劃腳起來:“你們是柳家的人?我二叔三叔回家說,和你們柳家欠一架,今天打不打?”

    柳五納悶:“這不是袁家的孩子?他二叔三叔又是誰?”這潑皮嘴上也潑皮,亮開嗓子:“哎,我說你們是袁家的誰!報上姓名來!我家和袁家是一輩子打不完的架,你要怎么打,劃出規矩來五爺我聽聽!”

    謝氏石氏沒有阻攔,雖說寶珠和柳至夫人走動,柳家一個月里也會送一回小姑娘們來和寶珠說話。但柳家侍郎和表弟尚書是打架。自家的孩子們來為表叔說說話,謝氏石氏認為應當。

    她們都想,不要認為表弟除了太后,就兄弟上單薄。他還有六個兄弟呢!去邊城打聽,龍家八虎早就有名。

    這就龍二的兒子手扒著欄桿,把個臉往對面湊,神氣活現:“我爹龍懷武,和你們家柳至約下來西山打架,西山去不去,不去的你是孫子!”

    關安也不阻止,罵他們一窩孫子才好,喝彩:“罵的痛快!”

    柳五氣得:“爺爺我這就跳下來和你打去!哪里鉆出來的小子,你胎毛沒掉,你就敢罵爺爺孫子!”

    見到他生氣,對面更興頭。龍三的兒子,小三爺笑嘻嘻:“孫子吶!有種你過來,小三爺我會你!”

    “說得好!”龍家小爺們一起翹拇指。

    “乳臭未干,你他娘的還吃奶呢吧!”

    “毛沒扎齊的小王八崽子,你他娘的滿嘴胡沁!”

    柳家的人罵罵咧咧中,另一處樓上坐的人滿面惱怒:“如今滿京里最出風頭的就是他們家!太不像話!”

    歐陽住伙同幾個人,也是他歐陽家進京趕考的親戚,也是來這里看熱鬧,見到袁家出幾個陌生少年,和柳家的混蛋又干上,他吹胡子瞪眼睛:“囂張!”

    兩邊酒樓上罵的不可開交,圍觀的人由等熱鬧,變成看他們的熱鬧。

    龍家的少年:“你過來,你敢過來嗎!”

    柳五等人破口大罵:“今天又不是殺你們的頭,過去看你們死嗎!”下面有人大喊:“讓路,讓路了!”兩邊罵聲才下去。

    見一排囚車推過來,車前數匹馬,有一個是監斬的刑部侍郎柳至,監斬的另一個是順天府路大人。

    謝氏和石氏騰地站起,走到樓欄桿旁往下觀望。她們沒有帶面紗,下面有登徒子,喝一聲彩:“娘子們好容貌!”龍家小爺們對著他們又罵起來。

    柳至和路大人一起皺眉,認出關安,就認出這邊是袁家的人。柳至沒好氣的想,龍家的小混蛋,比他們的爹和叔父還要猖狂!路大人湊過來:“柳大人,這是法場,這忠毅侯府的人要呵斥吧?”

    打發張書辦勸梅呂趕緊離京的路大人,他行事穩重。輕易的不肯開罪任何一家,這就來問柳侍郎。

    柳至火了:“你不是也監斬,你管管就是!”

    路大人也不生氣,呵呵道:“不是我慫恿你柳大人出面,是你柳大人為首不是嗎?我得請示你啊。”

    柳至把手一抬,對著龍氏少年就罵:“小王八蛋們!等我監完斬,我和你們西山去!”

    剛才罵的柳家縮頭大烏龜,幾條街外都能聽到。

    路大人一愕,隨后忍笑忍得胡須抖動。公差們也忍笑。囚車里的人讓驚動,有一個人抬頭看兩邊。

    一邊,是成人,他們叫好:“至哥威武!”

    另一邊,是少年謾罵:“說去你要去!不要不敢去!”在他們旁邊的,是三個美貌女子。

    一個人面容可親,穿一件老藍并不明耀的羅衣,但發上一色的綠寶石個個放光。

    另一個面容俊俏,穿一件墨綠色的羅衣,發上清一色的藍色寶石。

    這兩個是婦人打扮,旁邊是一個姑娘,溫婉面容,眸中透出剛強,也不怕人看的露出面容。

    三個人的目光,和囚車這個人對上。

    頓時,囚犯慌亂起來。她想要閃躲,又想要呼叫,但身子是固定在囚車上的,一動,只扯得鎖鏈響不說,押車的公差用腰刀狠狠捅她:“就要死了,還不老實!”

    “嗬嗬嗬……”她叫出聲,旁邊有人道:“原來這是個婦人!”

    謝氏石氏諷刺的冷笑,就是她!

    雖然她蓬頭垢面,但深恨的謝氏石氏一眼認出,這不是別人,這是為了一點兒銀子想害她們名節不保,好拖累表弟家名聲的易氏。

    秋風起兮,秋衣已著。秋分過后,有一天是當年斬立決赴死的日子。謝氏石氏特意來看易氏砍頭,看看這個自己們周濟她銀子,她以后也能一直得到饋贈,卻拿了別人的銀子來害寡婦**的人。

    這件事引以為誡,對龍書慧說過,也在侄子們進京后用來告誡他們。

    這就龍書慧不怕拋頭露面也要來看,少年們也要來看這個人死了方趁心,謝氏石氏是一定要露出面容,讓易氏看個清楚。

    謝氏冷淡的笑。

    石氏鄙夷的笑。

    龍書慧憎恨的笑。

    蒙老侯對國公的情意,龍書慧許到鐘家。

    京里未婚夫妻間的風氣,早幾年就受到太子殿下和加壽,梁山王府小王爺和加福,袁家讓小媳婦早早來管家影響。在太子表白以前,鐘南就對龍書慧表白過,當時是學蕭戰。

    古人認為的一心一意,分好幾種。一種是身體也一心一意。一種是心里一心一意,納妾嫖宿都無妨。現代人不要大驚小怪,現代人這樣想的也多,不如古人更榮耀。

    龍書慧羞于問鐘南是哪種一心一意,鐘南有妾她也能接受。她滿意的是鐘南肯說這些話,雖然是讓風氣帶動,但龍書慧和母親石氏都在乎的不行。

    易氏,也就是龍書慧深恨的人。

    大伯母謝氏和母親石氏要是失了貞節,受到連累的自然還有龍書慧。哪怕曾祖父老侯再護著她,親戚們也有指指點點。因此龍書慧滿面恨意,就是這個人,拿著母親的善心銀子花用,卻還要害她的名節。

    你這奸人,你險些害我大好姻緣!

    “啐!”龍書慧狠狠唾棄。

    易氏見不到,她躲避刀子似的躲著謝氏石氏的眼光,她怕見她們,她害怕死,更害怕又面對她們。

    她驚恐的心底重回公堂受審的那幾次。

    ……

    “犯人報上姓名!”

    “奴家易氏,丈夫亡故,婆家不容,因此帶女兒回娘家居住。”

    “分尸的牛大牛二與你何年何月何日勾搭成奸,為何與你弟妹殺害他們!”

    “不!不是我們殺的!是我進香遇到的兩個夫人……。”易氏還想把謝氏石氏扯進來,而事實上,人也不是她殺的。

    驚堂木一拍,審案官員直接怒斥:“咄!大膽奸婦你還敢攀扯別人。看來是不用刑你不招!”

    “啪!”有什么摔下來,拖出易氏就用刑。易氏大叫:“青天大老爺,我冤枉,我說實情,我說實情!”

    等到醒來,是在牢獄里。

    兩三回一過堂,易氏死了心,認了命,她的女兒哭哭啼啼給她送飯,送的全是半截剩饅頭。女兒痛哭:“舅舅說我和娘一樣是喪門星,如今舅媽認了罪,舅舅把我攆出來。這是我討來的飯。”

    易氏亦痛哭:“那你可怎么辦?”

    女兒哭道:“我也不敢回去,舅舅說我再回去,就把我賣去妓院。說他沒賣我,是還留著情意呢。”

    易氏認了罪,只想一死就看不見這眼前的悲慘。她就根本沒有說出袁家婦人的機會。

    ……。

    囚車打開,犯人們全拖下來跪好,家屬上前送行。易氏的女兒舊衣亂發,不知哪里討來的酒送過來。易氏下意識去看那遠處酒樓上的人。她猛然想到,謝氏石氏旁邊的那姑娘,好衣裳好首飾的,應該是石夫人提過的,是她的女兒。

    看看自己的女兒,年紀還小,前途未知。舅舅不庇護,還有誰肯照管?再看看離得遠已看不清的那三個人,易氏痛淚如雨:“孩子,娘對不起你啊!”

    謝氏夫人石氏夫人本是一片憐惜的心,出手就是五兩銀子。京中米貴,也足可以母女月余的生活。但……易氏是雙手受綁,但她全身跳起,對著左側跪著的人撞去,撲到她身上,見她的面頰恰好在面前,易氏大口咬住,頓時鮮血長流。

    這個不是別人,是教唆逼迫她陷害謝氏石氏的,她的弟妹。

    犯人有堵嘴的,但臨刑前家人送酒,嘴里是空的。這就方便易氏咬住弟妹面頰不放手,把心里惡狠狠的恨在臨死前發泄出來。

    都是你這惡婦!

    都是你對我說,拿人銀子就要幫人辦事!

    都是你說,二夫人肯幫窮人,指不定不打好主意,相中你的女兒生得好,拐賣也不一定。

    更可恨,自己聽從。更可恨的是,女兒以后怎么辦?石夫人身邊的嬌女,對比下自己的面黃肌瘦的女兒,易氏牙齒更用力,已經切進那面頰中。

    她耳邊女兒的哭喊尖叫聲里,她失去知覺。

    公差們拉不開她,只能一刀把她斬首。反正她們到這里來,也是要斬首的。

    很快消息回報到酒樓上,謝氏和石氏沒多想易氏臨終前的心思,叫過兒女和侄子們。

    再一次鄭重叮囑:“看看這就是個樣子!你們要牢記于心!在京里不可以給表叔抹黑。”往對面看看,那是柳家。

    謝氏和石氏微笑:“世家爭斗,邊城再多不過。但你們要聽表叔的,要聽關爺的。不輸咱龍家威風,也不給表叔惹事情。”

    少年們七嘴八舌地笑:“按邊城的規矩,打死打傷勿論。”

    “不死人吧,咱們點到為止。”

    “龍家出名的是箭,咱們比箭,把箭頭折了就是,人也不傷。”

    謝氏和石氏含笑點頭:“不惹事不輸威風,這才是能耐。”樓外有人回:“南公子來了。”

    鐘南快馬過來,幾步上樓,對長輩們見過禮,不避什么的走到龍書慧旁邊:“看到沒有?”

    龍書慧認真點頭,還有咬牙切齒:“看到了!”鐘南松一口氣:“那別生氣了,不值當。”這一對未婚小夫妻也很好,龍書慧對鐘南說過,說她們陷害我母親,險些害到我。鐘南還說沒事,在京里誰敢欺負我們?

    如今他又來安慰,不要說謝氏石氏寬慰不已,龍書慧也火氣下去大半。看一眼撕心裂肺哭著的小姑娘,幽幽道:“我只可憐這姑娘,母親讓人去打聽,聽說她讓舅舅家里攆出來,晚晚住破廟。”

    鐘南微笑:“這是她母親給她帶來的命,怨不得別人。”看一眼謝氏和石氏,笑容滿面:“本來嘛,伯母和岳母滿心里要幫她,我聽說和袁家嬸娘已經說好,如果是可以幫的,讓她們母女在家里鋪子上幫工。其實我家里鋪子也要人手。至少母女不會露宿街頭。還有我們幾家的家世,也沒有人敢欺負她們。可惜,一念想錯,害自己也害別人。”

    謝氏和石氏異口同聲:“我的兒,你說的這是道理。”叫侄子兒子們來看,就是叮嚀再叮嚀。如今再次交待:“聽到沒有,一念想錯,害自己也害別人。”

    謝氏幽然,她的丈夫龍大,何嘗不是一念想錯的人之一?

    石氏也黯然,她的丈夫龍五,何嘗不也是一念想錯的人?

    她們只顧著難過,就忘記鐘南對這些事不知情。鐘南悄問龍書慧:“怎么?我說錯了話?”自己不是好意來勸?

    龍書慧這事不敢告訴他,強笑道:“伯母和母親是為幫錯了人傷心吧。”鐘南這才釋然。

    他們說話的功夫,法場上又把其它的人斬首。葉嬪的父親來給水大人、許大人送行,只一句話:“咱們全上了歐陽家的當。”

    水大人許大人皆道:“你讓人往獄里傳話,我們也不能就明白。等我們當了鬼,一問便知。如果確實他歐陽家犯壞,你放心,我們做鬼不饒他!”

    親戚們送上酒,喝過伏刑。

    歐陽住松口氣,如今和水許葉反目,死一個少一個隱患。如今就只有葉大人還在,而葉嬪也還在,這事情做的,沒陷害成柳家袁家,沒拖累成皇后和太子,反而把自己的同盟瓦解,又招來一個對頭。

    這袁家的運氣不但是好,而且害人的手段更高,反過來找出一堆水大人循私的證據。歐陽住這樣想著,全然不去管是水大人陷害的袁訓,石頭搬起砸到自己。

    歐陽住這就離去,葉大人回到相對隱蔽的一個角落。這是酒樓上一小包間,和別的看熱鬧人站出來不一樣,這里三個人全在簾子后面偷看狀。

    一個是梅老爺,一個是呂老爺,另一個是駙馬魯豫。

    魯豫滿面的不耐煩,捧著小茶壺就數他對殺人最沒興趣。不但沒興趣,反而見葉大人回來,就要離開:“我說你們拉著我來,這人也殺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葉大人對他陪笑:“駙馬請再留步。”魯豫正中下懷,但還是不高興的坐下。

    葉大人轉向梅呂二位:“可看清楚了,水許二位大人離世,歐陽大公子是什么表情?”

    他們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歐陽住。這是葉大人花了錢才搶到的房間,不看殺人,只看歐陽公子的神情。

    梅呂二位猶豫:“像是放下心來著,”

    “又像挺喜歡。”

    “想我家、水家、許家,我們是和歐陽家最好!這一年多里,我們共同為女兒在宮里謀劃。但沒想到,她歐陽容妃竟然是拿我們的女兒當墊腳石。二位,前幾天我說你們不信,今天你們親眼看到他歐陽住吧,不但不為水大人許大人難過,反而他放下心了。哈!”葉大人凄涼的一聲冷笑:“他能安心了,他結的仇又少一個!”

    梅呂二位挺不安,葉大人的話隨后到他們面上,厲聲道:“我特地請兩位來,你們可以清醒了!歐陽家慫恿你們女兒去太子府上,真的去了,將是容妃的棋子!容妃和皇后不對,歐陽家與柳家是對頭。歐陽老兒說你們家的女兒生得好生得妙,所以能去太子府上邀寵。二位,醒醒吧!他們巴不得太子不好,太子不好,你們女兒還能跟著好嗎?”

    這是不久前說過的話,今天再說,梅呂二位沉吟:“是有道理,他們要是看好太子,讓我們送女兒去有道理。如今是容妃在宮里和皇后爭風,自然和太子不對。容妃娘家呢,我們打聽過,你葉大人說的屬實,太子的兩個外戚,一個是他的,一個是未來太子妃的,都和歐陽家不對。他讓我們送女兒進府,必有陰謀!”

    葉大人再一指魯豫:“魯駙馬是我的另一個證人。你們在歐陽家見過他,他是歐陽家常客。”

    面向魯豫,面容悲痛:“駙馬,我不能請你說歐陽家的壞話,但是我、水、許,我們幾家以前也是歐陽家常客,這個您可以作證吧!”

    魯豫點點頭,撫著自己白胡子,意思我這么大年紀,不是年青說話不靠譜的人。

    梅呂二位更面色不定起來,葉大人最后又是一記猛藥:“換成你們二位是我的知己,我就讓我的兒子嫁走你們家姑娘!”說過,一拱:“咱們回府。”

    梅呂二位面色難看之極,讓葉大人扎中心底。他們一路離開,互相商議:“是啊,他歐陽老兒就是說的好聽,就不怕正事!他家兩個兒子呢,娶我們家女兒正好!”

    “這京里是不能再呆,處處是當,梅兄,我公文就要辦好,我要離京了。”呂老爺嘆氣:“咱們跟他們玩不轉。”

    另一邊,葉大人和魯豫走在一起。魯豫問他:“不是我那天說的話,無意說的,你想起來找來這兩個吧?”

    葉大人陪笑:“哪能哪能。”其實暗想,可不就是這樣。

    有一天他去見魯豫,說歐陽家怎么怎么壞。魯豫現在還是歐陽家的座上客呢,故意尖酸:“你說他不好有什么用,這不是別人認為挺好。”把葉大人提醒,現在有兩個倒霉蛋兒不去說說嗎?他把梅呂二位結交起來。

    路口上,兩個人也分手。魯豫交待幾句:“要我說啊,這老水老許不去陷害人,也就沒有事。你家葉嬪娘娘在宮里不得勢,剛放出來沒多久,你葉大人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把娘娘在宮里重新站穩腳根,這是正經事。”

    葉大人感激謝過他,魯豫走出一條街,暗自得意。如今我老魯也當上好人,勸人的盡是好話。這不跟忠毅侯差不多了嗎?

    魯豫認定袁訓好,一門心思為袁訓籌劃。幫忙出主意:“梅呂怎么不收拾?你不方便,我來啊。我有的是招兒。”

    逼迫人,魯駙馬愿意效力。

    袁訓再一次道:“何苦來,他們動不了我分毫。你知道的,我只要對阮梁明打聲招呼,他們兩個就留不到京里。離我遠而又遠,讓他們離京吧。”

    忠毅侯悠然微笑:“蠻可憐的,送女兒進京一番綺思,結果呢,鏡花水月還惹一身騷。我出手也不是這種人。”

    魯豫借機問:“御史們至今沒有動靜,是你說的?”

    “哦,我對太子殿下說,他們除去送女打壞主意,政績卓異是認真的。是好官員,官聲官品過得去就行。這看著殿下就人品失衡,跟老實人見到金山就發狂一個道理,殿下扣下御史們的奏章,回過皇上,皇上還夸殿下想的周到,殿下說讓他們還回原任,皇上也已答應。”

    袁訓淡淡:“幾年為官不易,盼是個教訓,感受皇恩浩蕩,回去好好為官。”

    魯豫再一次服氣忠毅侯,回家就挑唆葉大人去打醒梅呂二位,這會兒又把葉大人勸上一勸,讓他不要在宮里鬧事,畢竟葉嬪不像是歐陽容的對手。

    皇上昨夜又在容妃宮里不說,皇上對從太子時候侍候的人,全封妃。進宮后幸的人,沒有產子的全是嬪,高下一看便知。

    魯駙馬是好人當完了,壞人也來得及。這是心滿意足回家去。

    ……。

    安老太太的車,在文章侯府門外停下。衛氏帶著小衛氏陪她過來,下了車還問:“大姑奶奶要是不答應怎么辦?”

    安老太太胸有成竹挑挑眉:“你就幫我說話。”衛氏道:“也只能這樣,但是咱們先說好,大姑奶奶這是第一個孩子,不肯給,您可別生氣。”

    “我是長輩,她是長輩?”老太太說過,火氣這就上來。衛氏安撫她:“行行,您是長輩,您說了算。”叫一聲侄女兒:“柴妞兒,咱們進去。”

    掌珠把她們接到客廳里,安老太太先問:“正經好不好?”掌珠眉飛色舞:“好得很,剛才我看著他念書,聽說祖母過來,他有個東西要給祖母,回房去拿就來。”

    很快,韓正經過來,今年兩周歲,秋天戴一頂小帽頭兒,面皮隨父親雪白。

    把一盤子堅果送上來:“好吃,留給曾祖母的。”

    安老太太笑著親親他的小手,把韓正經拉到懷里,對掌珠重新是板起臉:“我和你說件正經事,”

    掌珠啊上一聲:“正經不是在您懷里?”又自己要笑:“您說您說,我聽岔開。”

    把祖母面色瞅瞅,咦,這不像是好臉色?難道我又做錯事情。

    想想沒有啊,和四太太最近有說有笑,這是祖母說的一家人團圓。正經一周歲出去,就看著他背書,這是學加福不是?

    在老太太開口前,掌珠回道:“我們正經如今會背好些書,跟福表姐一個例子。”

    老太太打斷她:“我就是和你說這件,從今天開始,我要把正經接到我房里住!”

    掌珠聽明白以后,大驚失色:“祖母,這是為什么?我就這一個孩子,有他天天房里熱鬧,”

    “哼,你就熱鬧去了,不想著再生一個!還有,你自己帶得好?我對你和玉珠說過,孩子要跟加壽一樣的養大,加壽在一周歲的時候,會打人會搶東西,搶攆雞還會拎棍子捅豬,”

    掌珠忍住笑,勸道:“祖母不要說了,加壽如今是太子正妃,哪能還提當年打人搶東西。”

    老太太虎起臉,下一句是:“你再看看你,把個孩子教成什么樣!”說著,把韓正經抱緊些。

    掌珠陪笑:“祖母容稟,正經生日剛過去,如今會背三字經,您孫女婿說他聰明,打算讓他背論語。”

    掌珠心想這就是教的好對不對?

    老太太聽過,更是生氣:“幸好我來了,不然孩子一點兒的天性全讓你折磨光!他這么大,正是玩泥巴淘弄土的時候,讓你拘的不成體統!他過生日那天,你讓他背三字經,我就看著不對。孩子不是學生,你太心急了!”

    掌珠張口結舌:“祖母,我們這不是學加福嗎?”

    “你學不會!”老太太劈面給掌珠一句,衛氏心想這姑奶奶面子上怎么下得來,自己跟來是做什么的,勸勸吧。

    衛氏溫聲細語:“姑奶奶別多心,這是老太太疼曾孫的心,有加壽姑娘的時候,老太太都多大的年紀,她親自趕往山西去照看呢。壽姐兒是四姑娘的頭生子不是?這您有了頭生子,老太太不親自照看,這一碗水可不算端得平?”

    小衛氏羞澀但微笑,姑母說的還有道理。換成老太太說話,是個人都能讓她噎死。

    掌珠知道,但掌珠為難:“衛媽媽,可我就這一個孩子,”衛氏笑道:“所以啊,老太太要接走。四姑娘有了壽姑娘有了哥兒們有了二姑娘三姑娘,全是放到國夫人房里養,為著什么,您想想不是。”

    老太太在旁邊面沉如水,把韓正經摟得更緊:“這不聽話的人,氣死我了!”

    掌珠傻眼,衛氏的話讓她明白:“祖母不是來說著玩的,您來真的?”老太太哼哼:“自然!”

    “這……”掌珠打心眼里不想給,她自家老太太、婆婆要帶,她都不給,何況是帶出府去。

    正想著話要說,外面有人接聲:“我愿意。”文章老侯和侯夫人進來。他們是聽到親家老太太上門過來,在外面聽到衛氏的一番話,有情有理,而且還有一條讓文章老侯最心動。

    老侯把見禮都忘記,徑直走向掌珠。無端的,他滿面激動:“好媳婦!有你才有老太太一片慈愛。老太太費心要帶,就請帶走吧。我們時常去看視也就是了。”

    掌珠微張著嘴:“啊,”慌亂上來:“不不不,我晚上沒有他,我睡不著。”

    老侯夫妻不是緊接著衛氏的話進來,就是他們在外面夫妻說過話。老侯夫人讓丈夫輕易說服,滿面堆笑來勸的是掌珠:“好媳婦,這換成是別人家里,上哪兒摸這樣的福氣。如今你有大福氣,你有好祖母疼你,快答應吧,你真有福氣。”

    掌珠呆若木雞,張張嘴:“我……”還沒有說出來,公婆文章老侯夫妻對著安老太太作揖打躬,一長串子的奉迎感謝話往外倒:“有勞老太太,跟上老太太,正經這就算出息成人……”

    掌珠的反對話就讓一堆雷劈過似的,爛得拿不出手。眼睜睜看著公婆又謝過衛氏,這是寶珠的奶媽,跟著寶珠風里來雨里去,如今在袁家養老,也是個老太太。文章老侯知道,對她也不怠慢。

    等到這府里的老太太孫氏知道,安老太太已帶著曾孫,讓她的兒子媳婦恭恭敬敬送走。

    老孫氏惱了:“我的孫子,唉,把老侯爺給我叫過來!”

    揣著滿腔的怒火,老孫氏坐等著兒子來解釋。

    等到進來,是在家的兄弟三個,外帶三個媳婦一起過來。掌珠跟在后面,難免垂頭喪氣。

    老孫氏怒問長子:“孫媳婦不愿意帶,這長子長孫長曾孫,理當歸我!”

    文章老侯兄弟三個笑了。

    把老孫氏氣的火冒三丈,手里的佛珠晃著,隨時就想砸人。文章老侯不慌不忙地解釋:“母親聽兒子道來。”

    “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就把孫子還我!”老孫氏怒氣沖沖。

    “母親,近年來和袁家交往,我兄弟們都明白一件事。”

    老孫氏恨聲:“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袁家有我們家沒有的東西。人家是天生就有,我們家是磨到沒有。”文章老侯說到這里,二老爺四老爺一起點頭。

    老孫氏翻眼睛。

    “別的不說,就拿他們肯幫世拓和三弟在丁憂的時候謀官職,不計較他們以前的名聲,這為親戚的一片心,咱們家就沒有。咱們家要是有這樣的明白人,也不會數十年和姑丈相見如仇人。”

    文章老侯唏噓,老孫氏也愣住:“你說的是,但這和送走孫子有什么關系?”

    “我和二弟四弟最近常說,世拓能改好,可見我們家骨子不壞,興許是后天這家里不好。如今袁家開家學,咱們自己家的子弟都送去學,這一科下場的不少。這老太太接走正經,也是一樣正好受他袁家熏陶,母親,這正中我下懷。老太太不接,我就是想送也沒有道理不是。”

    掌珠的眸子亮起來,老孫氏卻跟她進來時一樣,垂頭喪氣:“哎呀,那我想孫子可怎么辦?”

    “您就去看不是?也正好和袁家多多走動。我走進他們家門,我都覺得神清氣爽,能多走動,這是好事情。以后母親您去,我給您趕車,讓媳婦陪著,正好多去一回。”文章老侯陪笑。

    老孫氏左想右想,見另外兩個兒子也稱是,她就沒了主意。二太太于氏也說有理,正經這就要長進。二太太說我的孫子倒是想送去,只不是正經親戚。三太太也跟著夸,四太太覺得回娘家可以吹牛,也說好。

    老孫氏只能長嘆一聲:“唉……”

    到晚上韓世拓回來,也說接的好。掌珠心里滴溜溜只是想兒子,又說玉珠送信來,她也不愿意給常巧秀,也是祖母一通的罵接走。她的公婆常大人夫妻知道,也都說好,把個玉珠弄的也沒有辦法。

    掌珠在燭下愁眉苦臉:“正經離開我,不知道睡不睡得好?”

    ……

    袁家老太太房里,玉珠的女兒常巧秀說個沒完。這小姑娘愛說話,指著韓正紀:“我是生得好的孩子,表哥是生得不好的孩子。”

    再加上一句:“曾祖母說的。”

    她的奶媽笑勸:“小姑娘快睡吧,看表哥已經睡著。”

    小木床上,韓正經一點兒沒有認生什么的,睡得呼呼香。

    看著又哄睡常巧秀,安老太太放下心,對貼身的丫頭道:“我要是不接來,讓她們的父母親教不好。”

    丫頭奉承:“老太太是疼姑奶奶們,以后啊,壽姑娘是學不得的,學一學福姑娘的福氣,有幾分也就不錯。”

    “加福也是學不了的,就是二妹的福氣,最近又種地去了是不是?”老太太呵呵笑:“多好的小古怪,如今關心窮人吃飯穿衣呢。能學學一分小古怪,我西去也能閉眼。”

    ……。

    秋月高明,繁星燦爛。街上,燈籠高挑起來。關安在燈下瞪大眼睛,柳五在燈下瞪大眼睛。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臺階,一個是臺階東,一個在臺階西。

    身后,是各自的人。

    龍氏小爺們興高采烈,有叫關爺,有叫關叔的:“打不打?打吧!”對面柳家的人也是推搡:“上前,五哥再上前,再幾步就夠得著拳頭。”

    關安穩穩守住步子,狡猾狡猾地笑:“不打,咱們是來聽報名的,今天不打架。”

    “姓關的,咱們今天只比中的人多少。我柳家的人多出來一個,你磕一個響頭。”柳五壞笑一地。

    關安不屑一顧:“你小子吃了什么忘肉,忘記我袁家是人不多,但袁阮鐘是親戚啊,要不是董家在丁憂,還要多出來。”

    柳五擼袖子:“那你說怎么比?”

    對面,一圈兒人開始擼袖子,白花花的手臂露出一大片。關安挑釁地問:“老五,你這是要打架?”柳五把袖子一甩,放下來,打個哈哈:“至哥不發話,誰同你們打!爺這是習慣。”

    院門這時候開一條縫,看他們熱鬧的人一擁而上:“誰的名次出來了?”

    今晚,是秋闈填名次。貢院里面,是填一名唱一名。當班公差們收銀包,就早早的報出來。有條件的人家,家人在這里守著。沒條件的人家,也有差人報喜。

    關安和柳五這就不鬧,帶著人聽動靜。

    “姜大原!”

    “呦!是我三舅!”龍二的兒子龍顯邦歡呼雀躍,對著柳五耀武揚威:“嘿!我們家中一個,叩頭叩頭!”

    說過帶馬就回去報信,龍二奶奶的兄弟卻不在這里守著。

    柳家的人悻悻然,柳五罵道:“先中的名次低!”龍顯邦已經上馬,馬騰到半空,往回一帶,人和馬半空中一起回頭,龍顯邦大笑:“至少能去春闈,春闈高中,壓死你個老王幾!”

    馬落地,絲毫不受影響,的的的去了。

    柳五愣起眼:“牛皮不小,馬術倒是不錯。”關安嘿嘿:“老五,你遇到難纏的了吧!”拇指一翹:“我們這是邊城里血山尸海的紈绔,比你這京里花拳繡腿的紈绔如何?”

    柳五一個大白眼兒給他,繼續去聽下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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