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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小十送錢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輔國公府的大門上,龍懷城先陪著到這里的太子、加壽、二老王等都還沒有進去。離得近,他們把這一幕仔細地看在眼睛里,他們一樣的都噙上了淚。

    太子是在見到老國公以后,吃了一驚,不是說他傷重久久在床?老國公對他勉強欠身,跪不下來由龍懷城代跪。

    加壽更是驚的跑了上來問候,顧不上踩臟了裙角。隨后想到最開心的會是父母親,加壽親自指揮讓出一條路直到街口,方便袁訓一眼看到大門上,讓她的爹爹盡可能早的為舅祖父的病寬些心思。

    太子小夫妻就都沒進去,二老王也就留在這里等著。梁山老王很有趣,他在加壽指揮的空當里,介紹鎮南老王和老國公見了禮,也是龍懷城代行。鎮南老王不敢怠慢,這位可是他的胖孫子能出游兩年多成長的根源,也是他得以跟隨在外從北吃到南,從東逛到西的緣由。

    就在這會兒見到袁訓真情流露,鎮南老王沒來由的腦海里浮現句話,幸虧不曾失禮。又愈發覺得元皓長進實實在在的離不開他住在袁家?粗乙愫,當之無愧是有情、有意、有敬、有尊的人!

    龍氏兄弟不用說,見到袁訓抱著父親不松手,淚眼里含喜帶驚,他們已哽咽難言。

    老國公夫人在八月里接到圣旨修路,生出“近鄉情更怯”,無端出來擔心。此時也消散。她的兒子小十不在這里,她也沒多看。

    更有家人也哭,圍觀的百姓們見到也哭。而郡王們都動了容,這些刀砍在身上也未必落淚的男兒們,為此情此景震撼在當地。

    不過他們中的人,還能分些別的心思。

    …。

    項城郡王分明聽到耳后出來句話,是長平郡王對漢川郡王低語:“這舅爺真不含糊,他這一衣錦還鄉,陳留更要上去了才是!

    漢川郡王也是一樣的意思,回道:“我早就說過皇上拿下他的兵部尚書未必可信,你看看這排場……”

    下面他們說什么,項城郡王已聽不進去。只覺腦海如一團混沌迷霧,中間若隱若現立著舊年的美貌少女。陳留郡王妃更成為他心頭一點胭脂血,偏偏他又能怎么樣?

    耳邊嗡嗡的這舅爺這舅爺的,這不是扎他的心嗎?

    一聲大喝把項城郡王打醒。

    “老龍,你們舅甥兩個執手相看淚眼,竟然沒完沒了。你也要看看,我們這客人還在門上喝風看雪呢!”梁山老王對著袁訓不能自拔的沉浸在撫摸老國公的腰腿上,終于不耐煩。

    項城郡王驟然震驚,腦子抽空似的茫然片刻,在聽到龍懷城的話時才正式回過魂。

    險些的,亂想中的他魂讓嚇的回不來。

    ……

    龍懷城身為主人,應該早想到把太子冷落在外面。但他作為幼年和袁訓不和的人之一,貪看了剛才那一幕,把別的全忘記。

    這就陪上笑,暗想雖然不太歡喜梁山老王來做客,但萬幸有他在,不然放眼這里,姐丈也眼睛紅紅的,還要過會兒只怕也沒有人提醒自己。

    對太子欠身:“請殿下恕臣等失禮,請殿下到正廳歇息,臣等也好正式參拜。”

    這個時候,又出來一個人。

    一個公鴨嗓子尖笑著:“呵呵,萬里接國公,相見好歡喜?吹脑奂椅乙膊桓掖驍_,這圣旨呢,也都耽誤了。真是不該!

    這是什么話?聽的人的全嚇的幾乎跳起來。圣旨也能耽誤?

    目光齊唰唰看向說話的人,他都自稱咱家了,肯定是面白無須的一位。宣圣旨的人衣裳也有品階,若有人能看出來,這位在宮里地位不低。

    太子認得他,加壽也認得他,別的人就只能對他干瞪眼。就是國公龍懷城也不認得他,低聲下氣地問候:“您是?”

    太監沒理他,雙手高捧出一道圣旨,對著太子解釋:“容老奴宣過旨意,再對殿下和壽姑娘見禮。”

    太子點一點頭,就撩衣角準備跪下,加壽的女官也扶上她,準備下跪時。太監笑道:“這旨意單給忠毅侯,無關人等請退開。”

    從太子和加壽開始往后退兩步,袁訓對舅父笑一笑,從他身邊走開。大家讓出來的空地兒上,袁訓跪下。

    太監宣旨:“……忠毅侯袁訓,官復原職。當自誡自省,勿再仗太后縱容肆意法度。若有再犯,重罰不饒……”

    “哈……”龍氏兄弟雖不敢大聲的笑,但暢快的笑出了聲。雖然這道圣旨里還有皇帝的余怒在,但官復原職了不是嗎?而且不管怎么聽,太后為大。當著這里全城的官員、附近的官員、軍中有地位的將軍、城中的鄉紳們,龍氏兄弟生出自豪。

    ……

    梁山王可就蒙住,往自己腦袋上捶打一下,喃喃罵著自己:“前幾天他還不是尚書呢,他憑什么叫我離開戰哥清道路?”

    這不能怪王爺糊涂,袁柳結親的事情已過去幾年,他由母親和妻子的來信里看出皇上已放過此事。再由小倌兒親家“拐帶”太子也能上路游玩,梁山王大大咧咧地想應該沒事。興許尚書早就復職,而闡述復職的那一回邸報自己沒細看。

    要說還有讓他犯暈的原因,就是他讓兒子“迷戀”加福不要老爹氣著了。

    此時才發現自己當時沒弄清楚,但這會兒追究卻真的晚了。親家已復職了不是嗎?以兵部尚書的身份,足可以在官場上和大元帥平起平坐。以爵位,才不能和王爺對抗。

    梁山王揪自己耳朵:“我那天怎么沒教訓他呢?那天我官大不是?”

    …。

    郡王們聽到這個消息,互相聳肩頭撇嘴的怪相一堆。都是一個心思,就知道會這樣!雖然忠毅侯以侯爵冠服進的城,但誰也沒有小瞧他。長平郡王又湊到漢川郡王的耳朵根上嘀咕一句:“柳至都刑部尚書了,這位舅爺也該復職了。”

    漢川郡王露出個嫉妒的神色,冷笑道:“后宮有人好做官,這一對人,哼哼,鬧的好大一出子轟轟烈烈,下去的也各有響聲。你尚書,他也尚書!

    他們的各自心思是在同時出來,太監這會兒候著袁訓起身,把圣旨給他,瞇著眼兒討好:“侯爺,這旨意是咱家上個月帶到,您沒到,托您的福,咱家在這里逛上一逛。好是好了,就是驛站太冷。如今見到您,府里暖和地方,咱家可要討個屋子,好好的住上兩天哈。”

    眾人喘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的耽誤,這話幸虧說清楚了,不然還不嚇死膽小的嗎?

    袁訓滿口答應為他安排住處,請他先到舅父客廳上用酒,看著龍二陪他去了,袁訓孩子似的,把圣旨獻寶的拿給老國公看,皇帝對他猶有余怒,他沒有管,只喜滋滋兒的道:“舅父您看,我又是尚書了。”

    這種兒子似的口吻,讓老國公胸中滿滿的漲著驕傲。不過他不像初見到袁訓時陷進去,把圣旨交到龍懷城手上,龍懷城必恭必敬的捧著,老國公樂著道:“進去再說吧,殿下還在這里,客人還在這里,壽姐兒也還在這里!

    招一招手,他還不能正常走路,用軟轎抬出來的,這再用軟轎抬進去。一頂軟轎過來。

    袁訓伸出手臂:“我抱您進去也罷。”

    太子看的還是很歡樂,和加壽擠眉弄眼一笑,加壽回他嘟嘴兒挑眉頭為父親得意的一笑。都不是急著進去的人。

    郡王們可個個看不下去,一直襲王爵而眼前一抹黑的東安世子,對同等境遇的靖和世子也悄聲譏誚:“千辛勞萬辛苦,不如生個女兒定個親。咱們開開眼吧,這才叫顯擺,拿著太子顯擺!”

    靖和世子眼角瞄瞄陳留郡王后面的一員將軍,那是讓他虧待,后來又救他性命的張豪。

    靖和世子的內心是苦澀的,張豪在見到忠毅侯以后,眼角也動嘴角也動,神情也跟孩子見到大人般的躍躍欲試。靖和世子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恍然明白了一點。

    王爺也想要張豪,幾次夸他忠心。但張豪鐵了心的跟著陳留郡王,靖和世子以為他相中陳留郡王有太后依靠,前程不比在中軍差。但是現在,電光火石醍醐灌頂,收伏張將軍的只怕還有忠毅侯。

    靖和世子苦苦思索著,忠毅侯在京里,張將軍在軍中,他們是幾時熟識的…。想到什么,他蒼白了面容,莫非是父親靖和郡王在京中下獄,張將軍求過忠毅侯?他們在那個時候有了相交。

    不能?當時自己侍候父親也在京里,從沒有聽張將軍提起他尋到袁家的事情……又想,貌似有過這樣的說法,不過他知道的不多,張豪含含糊糊也沒有明確解釋……

    他正想著,耳邊出來東安世子的諷刺話,靖和世子嘆氣,毫無附合的心緒。

    ……

    大門上,老國公說袁訓一路辛苦,說不用他抱。袁訓想想道:“我送您上轎!睌r腰,把老國公抱在懷里。覺得身子有了份量,雖然想不起來剛受傷的時候是什么輕飄,但也讓袁訓重重喜上眉梢。

    “舅父,”他原地不動,歡歡喜喜的又問一回,眼眶里紅跟著加重:“您是真的好了?”

    老國公再次濕了眼睛,對著這份兒當眾重又展露的孝心,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嗓音里帶出哭腔:“好了,我真的好了,可以隨你回去,逛你京里的大園子,是福王府是不是?”

    “是!”袁訓響亮大聲的回答,面上掛著淚水,把老國公送到軟轎里。

    衣裳難免弄亂,小六一扯蘇似玉沖上去,蘇似玉為小六賣弄,手里旗幟搖著。

    “舅祖父,我是小六,我給您拂好衣裳。”小六為老國公扯平衣角,看著很是殷勤。

    袁訓拍拍他的小肩膀:“這是小六,那是媳婦似玉!

    一對花兒似的笑臉,和一面飛紅黃紫的小旗過來。

    老國公認一認,淚眼還沒有過去,就讓引得大笑:“六二爺,這里是六二爺,好好,好個六二爺!

    “還有我,”又過來一個小孩子,肥頭胖耳朵,生得好個福相。堆上笑來:“我是元皓二爺,舅舅最喜歡我!

    老國公正錯愕不認得,見胖手對袁訓一指:“這是我的壞蛋舅舅!”

    小六和蘇似玉已把老國公的衣角扯平,但這胖手不甘示弱的上來,在衣角上摸一記,笑容加深,胖臉上肉堆出褶子。

    袁訓摸摸他的皮帽子:“這是瑞慶長公主的長子,鎮南王世子。”元皓把自己的旗幟伸來。老國公也認一認,夸道:“元皓二爺,好好!

    又一只小手也過了來,也是學事在老國公衣角上不相干的來上一記,一張荷露滴珠的面容和另一面鬼畫符旗幟過來:“我是好孩子,這是我姨丈。”

    袁訓說是寶珠三姐的女兒,老國公素來疼愛寶珠是個好的,忙也說好。韓正經也上來,聽說是寶珠大姐的兒子,老國公一樣夸獎。小紅沖上來的時候,梁山老王再次不耐煩,吼道:“老龍老龍,你家里是不是沒備酒,留我們多喝風雪,你省錢呢你!”

    老國公忙說得罪,又怪龍懷城不請太子先進去。最后是小紅跟在他的轎子旁邊,伶俐地告訴他:“我叫萬小紅,我爹是您養大的,我爹叫萬大同!”

    老國公睜大眼睛,把手伸出來讓小紅握住,仔仔細細地看了她的眉眼兒,笑得不亞于見小六似的開心,慢慢地告訴小紅:“那你得叫我祖父,你爹確實是我養大的!

    “祖父好!”小紅脆生生就是一聲。

    老國公連聲答應著:“哎哎,這就對了!

    萬大同跟在轎后,他覺得門上耽誤的鐘點不少,不想這會兒占老國公的功夫,就沒有上來。聽到這些話,自己沒覺得怎么樣,只是眼前有了模糊。他看不清路時,用手拭了拭,一串子水珠沾到手上。

    “加壽大侄女兒,加壽大侄女兒,”小十氣喘吁吁過來,跟著幾個人,抬著兩口大箱子。

    老國公乍見袁訓心花怒放,把小兒子都給忘記。見到他來,埋怨道:“你去了哪里?不是交待你迎客迎客!

    小十嘻嘻:“我見到加壽大侄女兒到來,一想,見面禮忘記抬來。就往房里取,偏又擔心不好,重新看了一回才來!

    和兩口大箱子到加壽面前,小十仰起臉兒:“我特意為你留了幾年!奔訅壅f著感你盛情,就在這里打開。

    一看,里面各色金銀制品,奇巧的木器竹器,這里時常有異邦商人,有些是異邦的東西……把兩個箱子堆滿。

    加壽還沒有怎么樣呢,孩子們聽說有禮物,圍上來看熱鬧,“哇”,有了一大聲。

    最得寵愛的元皓亮著眼睛:“加壽姐姐,我要那個!”

    小六道:“大姐,我相中那個了!”

    根據路上的經驗,東西人人有份,好孩子、韓正經、小紅,甚至香姐兒沈沐麟也來看個熱鬧。

    執瑜執璞憋悶:“又來了,偏只給大姐,大姐是大姐,拿的還少嗎?”

    蕭戰因沒有提到加福,雖然對“加壽大侄女兒”這稱呼酸著臉,生怕也叫加福三侄女兒,再叫出戰哥三侄女婿。但這小子不叫,亦表示沒有準備加福的,正惱火上來,舅哥的話到耳朵里。

    蕭戰走上前吼一聲來爭:“我們也要,加福分一大半兒!”

    小十瞅瞅這些人,讓嚇愣住,問道:“你們是誰?”小手再一甩,強悍起來:“沒有你們的份兒!父親說的,壓歲錢只給加壽大侄女兒,常說她在京里不回來,年年沒討錢!

    “什么道理!我們都在京里,我們都這些年沒討過!”蕭戰質問。

    不止一個人煩了,覺得跟隨忠毅侯來的這些孩子沒規矩,但太子不肯走,不慌不忙看得津津有味。兩年多在路上的歡樂,不是大多來自孩子們?太子權當又玩一回。

    見小十不敵蕭戰,戰哥還沒有放氣勢,黑臉寬肩膀已是兇的不行。而旁邊小孩子們又筆直盯著箱子里,繼續尋找他們心愛東西。小十落荒而逃:“箱子抬走,加壽大侄女兒,我只留給你的,等散了,我再送給你!

    蕭戰對他的背影吼:“只給她,你就別送了,白費精神!”小十跑的頭也不回。

    加壽應該說蕭戰幾句,怪他嚇走小叔叔。但看到小十怕讓人分東西,跑的飛快模樣,撲哧一聲樂了。

    蕭戰沒發完的火氣沖著她過來:“討嫌大姐,虧你還笑得出來?咱們評評理,憑什么不給我們?”

    加壽忍住笑息事寧人:“都有,放心吧。”

    蕭戰勉勉強強接受,饒是這樣,還是順嘴的把元皓等挑唆一句:“表弟小六正經個個帶來禮物給他,他不給我們,我們的收起來!”

    元皓本來猶豫著,他是得寵,不是蠻橫,路上聽到許多做客之道,別人不給,不能強要,跟在表哥表姐面前胡搶亂拿不一樣。戰表哥的話讓小王爺開竅。

    元皓立即鼓動胖隊長的人馬:“就是嘛,我們還給他買了東西,他叫小十不是嗎?他不給我,我也不給他!”

    韓正經的一本正經又出來:“做客呢,給姨丈扮體面,不興不給。咱們找他要一件子也就是了,要個小小的算回禮!

    孩子們都說好,把這事定下來。

    …。

    小十頭一回和京里以后的玩伴打個照面,就把一干子全得罪,他還不知道。他一溜煙兒回到房里,讓把兩口大箱子放嚴緊,免得讓人拿走亂分。

    沒過多久,他的母親老國公夫人過來責備他,讓他把禮物分給小客人。小十擰著脖子不答應,趴到箱子上面扮無賴。老國公夫人拿他沒有辦法。

    …。

    一場入藏,使得加壽以太子妃身份示人。來到國公府的正廳,太子也要加壽留下來跟他見官員和鄉紳。一批批受過禮以后,廳外走出年青的男女,其中還有少年,龍懷城對太子道:“這是我家各房的孩子,以前都和壽姐兒玩耍過,聽說壽姐兒到來,特來相見。”

    加壽認真看了看,奈何她走的時候只有一周歲,都不認得。

    但兄弟姐妹們走上來,含笑問道:“加壽,你好些年不回來討錢,你在京里討的足夠嗎?”太子哈哈大笑,當眾打趣她:“你這根兒原來不是太后養成,竟然真的是在這里!奔訅蹪q紅了臉,這是跟她玩過的。看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不是熟知她的人說不出來這種味道。

    一個一個錢袋子舉起來,他們的興奮也跟小十一樣:“加壽,我們給你留下好些,你以前最愛討錢,你還記不記得?快拿你的大紅包兒來,如今你長大了,想來紅包兒也長了才是。”

    眾目睽睽之下,加壽實在坐不住,倒不是讓蕭戰瞪視著不痛快,對母親投去求救的眼神。

    寶珠會意,知道當著一干不是家里的人,壽姐兒難為情上來。寶珠心里也有話,女兒和太子其實未婚,這么并排一直坐著并不算合適。大同家里的人都稀罕加壽,家里人也應該單獨見見。

    寶珠起身,對太子盈盈笑道:“殿下,我陪加壽去換衣裳!碧尤涡缘浆F在不無滿意,說聲好,除他以外都起身,龍懷城扶著老國公也要起身,加壽制止住,對太子行過禮,和母親出去。

    國公夫人龍懷城妻子田氏接住,伯母們和親些的親戚們,及姐妹們簇擁著,往龍懷城的正房。

    在這里又是一番相見。

    ……

    菱花鏡前面,顫巍巍的鳳冠取下來,宮女們收到首飾匣子里。寶珠親手給女兒重新裝扮好,戴一頭宮中的首飾,送她出來。

    龍二夫人和龍三夫人在今年雖去京里照顧龍書慧產女,卻沒能見到加壽。瞄一瞄,老國公夫人讓人請去了,還不在這里。大家沒有等的份兒,居長的這二位伯母試探的一左一右握住加壽的手,加壽嫣然由著她們。兩個人春風滿面:“壽姐兒,自你走以后,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還是在廳上一樣的話:“你的大紅包兒呢,取來取來,加壽進家門,哪能不討錢呢?”

    加壽紅著臉:“我大了,不討了吧。”往元皓等身上引:“倒是京里表弟妹們還小,既備下,給他們一些就是!

    小六對討錢興趣從來不大,但胖隊長喜歡熱鬧,喜歡自己受歡迎,胖隊長率先打開荷包,小是小了點兒,能裝就行。

    女官送上一個紅包兒,大大的搖錢樹,半舊的穗子。加壽訝然:“這是我第一個大紅包兒,卻怎么收拾出來帶到這里?”寶珠笑容可掬:“是我請太后收拾出來,一并帶來。壽姐兒,快來背上,當年你就用這個紅包兒討錢,今天長輩們盛情,還用這個吧。”

    加壽嘟嘴兒撒嬌:“母親看您,偏記得這個。”乖乖的過來背,卻背不進去,放手里握著。

    龍二夫人給她放一盤子進去,加壽說謝謝,龍三夫人也給她放一盤子進去,加壽說謝謝,紅包兒已滿。加壽想這可就不用再討了,對寶珠翹一翹鼻子:“已得了!

    一個小箱子送上來,國公夫人田氏笑道:“倒出來,還沒討完呢。”加壽苦著臉兒:“我已經得了,已經有了!泵鎸覺得陌生的姐妹們笑容,加壽愈發感到丟人。自己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那個時候怎么沒感覺出丟人呢?

    元皓卻興奮的不行,把自己荷包張得再大些:“加壽姐姐,放我這里放我這里,元皓幫你收著!

    一個更大的口袋過來,后面是蕭戰氣急敗壞的臉兒:“你收完沒有!加福還沒有收呢!”

    香姐兒看著伯母們身邊丫頭捧的盤子,再看看說是姐妹們丫頭提著的沉甸甸錢袋,往后退一退,再退一退,撞到沈沐麟身上。沈沐麟扶住她:“走什么?會有你的!

    “哪里是擔心沒有我的,是,你看,”香姐兒把他輕推一把,叫苦不迭:“我們明明是來接舅祖父的,卻跑到這里來收錢,說出去多丟人啊。咱們出去逛逛,母親說舅祖父園子里有幾處梅花好,這里苦寒也適合梅花香。還有一處角門通我們自己家里,咱們去認認路!

    沈沐麟主要是不想和蕭戰一例,也道:“上去討,就成戰哥幫手,咱們還是走的好。”

    他們一家人是今天眾人關注之處,沒走幾步,讓龍四夫人看見。四太太笑著說破:“二妹可不許走,等壽姐兒收完就是你!

    她的孩子把香姐兒攔回來:“別走別走,別著急!毕憬銉阂才獋大紅臉兒,回去原位老實等著。

    寶珠看著,又說上兩句不要過多破費。裁度著留下一些分給元皓等。再走上來,是兩個激動落淚的婦人。

    掌珠的母親邵氏,和玉珠的母親張氏,過來就迫不及待張開手臂,嘴里叫著:“我的兒,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幾年過去不認得,不過你叫好孩子,外祖母可就認得。”

    “你舉個旗子正經爺,快到外祖母這里來!

    韓正經和好孩子對寶珠看去,寶珠點一點頭。他們撲上去,邵氏摟住韓正經看了又看,張氏對好孩子心滿意足,夸她生得好。

    又走上來人,這一次卻像是一家人。

    一個頭發微白的婦人,年紀似在五十左右,氣色卻像四十歲。眼睛也是紅紅的,叫一聲:“寶珠”,下面就只會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另一個三十歲出去的婦人,扯著一個小姑娘,也是眼淚不斷,指著寶珠讓小姑娘叩頭:“京里的姨媽!

    寶珠用帕子拭了新出來的淚,還能掌得住:“姨太太身子可好,明珠你也好不好?你又生一個孩子,難怪幾年你不回京去!

    這是方姨媽、方明珠和她新生的女兒,已有四歲。

    寶珠讓拿錢給小姑娘,方姨媽絮絮叨叨說起來:“那一年我妹妹和三太太自老太太身邊回來,我和明珠當年就要進京,輪著侍候不是嗎?是我和明珠的福氣。可不巧了,明珠男人有個空兒回來,我說信先不寫,遲些日子反正要去。再一等,明珠像是有了,坐不動車。我說信先不寫了,侍候老太太要緊,等明珠穩了胎,橫豎我們坐船,到京里生去。不想這一胎折騰,只能留下來生。本打算生下來再去,王爺大捷,寶珠你來信說幫忙勞軍,我們一里一里的忙著,等到要去,老太太寫信來你要來,讓我們等著,我們就等到今天,你總算到了,寶珠,你看大花生得好不好?明珠總算跟你似的,也能生女孩兒了…!

    寶珠就知道小姑娘叫大花,大名禇大花。方明珠起名字素來如此,禇大個兒更沒有水準,倒也不必詫異。

    小紅喜歡壞了,跟著禇大路見過婆家長輩以后,握住禇大花的手,給胖隊長看,給好孩子看:“我有小妹妹了。”紅花讓女兒逗笑,在她小鼻子上刮一刮:“得瑟。”

    女眷們又一撥撥的來見加壽三姐妹,都想陪著多坐會兒,直到晚上告辭。

    ……

    這一天全城贊不絕口,輔國公府成了眾人眼中的大紅大紫。

    ……

    鼓打二更的時候,梁山王往城頭看了一回城防,酒在雪中也消散得差不多,帶馬到袁家門外。

    太子一行的實際住處是在國公府隔壁的袁宅,梁山老王等也是一樣。梁山王在早早得知以后,在袁家主人沒有到的時候,先占住一個院子,方便他和兒子親近。沒有想到和兒子見面并不愉快,現在就成了方便父子們談心。

    進院門,梁山王把要說的話再整理一回,心想不把這個小子訓到焦頭爛額絕不放過,哼哼,敢一見面就得罪你的爹,你小子真當自己是熊心豹子膽喂大的不成?

    帶著一身的雪花,梁山王晃著肩頭,帶足父親的氣勢邁進房門。

    傻了眼!

    溫暖的房中,只有老父手捧茶壺,別的盡是一地的燭光明晃晃,根本沒有兒子的身影。

    梁山王一頭躥進內室,老王對著他的背影露出鄙夷,直到他再沖出來。

    “老爹,戰哥兒呢!”梁山王急了,他還有一肚子話等著出來呢。

    老王輕松愜意呷一口茶水,真的有兒子在孫子手上再次吃癟,他以前身受的頗為解氣那感覺。慢慢騰騰地道:“他啊?跟加福說話還沒有回來。”

    這種回答,讓梁山王暴跳而起,準備好的“為父威嚴”拋到九霄云外,換上的是滿面抓狂,對著自己爹吼起來:“什么!還跟加福廝混!這都什么鐘點了,睡覺的時候了,晚上不睡,早上也就不起,老爹,不怪我說你,看你怎么教的孫子……”

    “啪!”

    茶壺飛過來砸中他,再發出動靜摔到地上。這茶壺結實沒有碎,不過茶水濺到梁山王盔甲上,又流了滿地。

    梁山王愣住,對著地上茶壺看看,再看看自家老爹面沉如水,疑惑不解:“老爹,我說管兒子,您生什么氣?”

    “你才是廝混呢,就你最會廝混,混帳出來混帳話,說自己也就罷了,不要說我的孫子和孫媳婦!”梁山老王把他一通罵。

    梁山王這個氣,胸口騰騰有烈火在燒灼般。但他的爹也生氣了,兩下里氣撞到氣不太,只得他忍著。

    在房里大步騰騰來回跺上幾回腳,總算把三分的好聲氣找出來,再來問他的爹:“這是怎么回事兒?我給他尋的是媳婦兒,不是套馬的籠頭。這個時辰,為什么還在一起!”

    他的爹又用看傻子似的眼光看著他,嗤笑一聲:“這般時辰?這算個什么!整宿整宿的在一起也是尋常事情。”

    “!”梁山王怪叫一聲,雙手抱住腦袋近似發狂。隨即也不跟他的爹說了,看出來不起作用,對外面吼親兵:“去個人,告訴小倌兒,讓他管管女兒,讓他還我兒子!”

    親兵雖不明白也是機靈的,說一聲:“是”。大步就要離開。他是糊涂的不打緊,他按吩咐找袁尚書,想來尚書會明白。

    “別丟人了!”梁山老王一聲斥責,隔門把親兵阻攔。梁山王氣呼呼轉身:“老爹,我忍不下去了,你快告訴我,還說不怪你嗎?你有十七、八個孫子嗎?就這一個怎么不看住點兒,你讓我的兒子成紈绔,有臉過年拜祖宗嗎?”

    梁山老王聽完氣定神閑:“祖宗說我沒有好兒子,讓個郡王就能欺負的人仰馬翻,幸好有個好孫子,不然祖宗說沒臉啊沒臉!

    梁山王語塞,回來坐下:“先說孫子,再說兒子!”

    ……

    風雪加大,角門輕輕打開,風猛烈的刮進去,里面的人打個大大的噴嚏,小聲道:“風又大了!”但還是鉆到袁家門院里。

    ……

    加壽的房里,蕭戰在這里。數著面前一堆金銀珠寶猶不滿意,對加壽面前看去:“就這么些嗎?你明明收了一天,才分加福這么多?”

    加壽雙臂一攔,作勢護住自己的一堆:“全拿出來分了,再沒有了。這是我余下的,你還想打主意不成?”

    蕭戰晃動黑臉兒,壞笑道:“還有那小氣叔叔的兩個箱子呢?”旁邊坐著的元皓等人,本來是滿意的,在這里眼睛一閃亮了,又讓蕭戰挑撥的心癢癢。

    加壽惱怒地道:“我何曾收到?等收到,自然就分了!

    “等你收到,你自己落下了,我們還蒙在鼓里。”蕭戰不信。

    香姐兒聽不下去,打個哈欠:“明兒再算吧,什么時辰了,戰哥你好沒眼色,自從大了,就不能再肆意在我們房里不是嗎?回去睡吧。”

    蕭戰反駁回去:“你女婿也在這里呢!”

    沈沐麟雙眼翻天:“是你叫我來的!是你求我來的!晚飯后你好聲好氣的,說你求我一件事情,不殺生不傷天害理,不誹謗二妹,我就上了你的當。哪知道你是來誹謗大姐的呢?”

    蕭戰吼回去:“你分了錢你怎么不說?”

    沈沐麟眉開眼笑盯著他懷里的:“是了,這里還有。”起哄道:“別只分大姐的,這一堆分了吧分了吧。”

    “分了吧分了吧。”元皓來幫腔。

    “回壽姑娘,于林先生讓回戰哥小王爺話,說小王爺猜中!倍具M來。

    從加壽開始盯著蕭戰,都是狐疑的無聲詢問,你又鬧什么鬼兒?

    蕭戰不回話,走到燭光旁邊,“噗”,吹熄一個。加福是知道他的,胡鬧亦有分寸,雖然只限戰哥的分寸,加福沒有吃驚。加壽、香姐兒與其說是吃驚,不如說本著從小一起吃一處歇息的了解,故作夸張:“胡鬧,咱們大了!

    沈沐麟是真急了:“戰哥,我打你了!”

    余下的燭光里,蕭戰豎起一根手指:“山人神機妙算,看看便知!卑延嘞碌臓T光一起吹熄。

    片刻后,院門上有說話聲,腳步聲過來。

    守門的婆子道:“小十公子您看,壽姑娘睡下了。”

    小十歡天喜地:“那太好不過!

    房門人人納悶,怎么叫睡下就再好不過。聽腳步聲上了臺階,還止一個人。外面小十輕聲:“加壽大侄女兒,加壽大侄女兒,我給你送錢來了。誰上夜,開開門!

    沈沐麟差點爆笑,發現這事情蠻有趣,忍住不說話。

    香姐兒很想啐一口蕭戰,但也想看看這事情怎么結局,也忍住沒說話。

    加壽也忍笑,想想小十叔叔跟戰哥相比,自然是戰哥厲害,戰哥能猜中他的心思不足為奇。

    低低地道:“二丫,開門去!

    二丫就把門打開,雪花倒灌進來,還有一個小身影,和提著兩個箱子的大身影。

    小十帶著丫頭和奶媽走進來,在黑暗中東張西望。別人看他,自暗處看明處清晰。他看別人,自明處到暗處還兩眼漆黑。說著:“怎么一盞燈也不點呢,夜里喝茶可怎么倒。掌燈來。”

    粗聲大氣的嗓音回了他:“等你來呢,怎么敢點燈!”隨著話,燭光一個兩個三個的亮了起來。

    小十呆在原地,看著房中恢復明亮,人也一個一個露出來。一個、兩個、三個……特別是元皓最生氣,黑著小臉兒瞪著他。

    “啊,快走,中埋伏了。加壽大侄女兒,我改天再給你送來,你等著我!

    小十拔腿再次雪遁而走,兩個箱子由奶媽和丫頭抬著,走的一樣飛快。

    …。

    燭光下面,梁山老王慢條斯理對兒子說來:“加福和戰哥,相差只有一歲,他們倆個打小兒一桌吃,一床睡,一直到大,你有什么可奇怪的?戰哥今晚不回來,必然是在內宅里睡下。你別等他了!

    梁山王汗毛豎起:“老爹,你說是小時候可以!戰哥今年十一歲了!我十一歲的時候,在京里響當當的是個漢子了!就是胖妞兒也很少再玩!”

    老王一瞪眼,嗓門提高:“那你還比什么比!我孫子十一歲,進入藏,看過圣湖,布達拉宮用過宴,草原上賽過馬,南韁騎過大象,玉龍雪山下喝過酒!京里響當當的你算個屁!”

    “那這也不是半夜跟媳婦廝混的緣由吧?”梁山王讓他的爹吼住,語氣低下三分。

    梁山老王身子一起,拳頭高舉:“再說廝混老子揍你!那是老子的孫媳婦,不許你胡說!”

    梁山王明白過來:“這么說,戰哥不跟我親近,不關小倌兒的事情?”

    “不關加福的事情,關不關你親家的事,你別問我!”梁山老王只撇清加福一個人,因為加福以后是自家人。

    他的歷年“苦水”翻上來,梁山老王對兒子連連怒目,開始訴苦:“你定的好人家!知道我把孫子孫媳婦接回家多不容易嗎?光架就沒少打!為了你定的這親事,老子受足了氣,要從你頭上找回來才行……”

    梁山王又明白三分:“您為什么要接孫媳婦呢?看好孫子就行。我又沒讓您為孫媳婦看小倌兒臉面。孫媳婦現在也不大,成了親自然是我家的人……”

    梁山老王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不接孫媳婦,孫子上哪兒接去?但他還是不會說加福,加福在四歲以后,白天養在梁山王府,早就是自家的人。

    ------題外話------

    可憐的小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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