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進退兩難
走進慈寧宮,安然看到面前的場景時微微一怔,只見慈寧宮主殿的大殿上,除了太后和皇帝外,后宮妃嬪都一一站在大堂兩側,大都看著像是些幸災樂禍的。
安然小心翼翼的跪地請安,這才想起來今日是給太后請安的日子。安然用余光暗暗管擦著皇帝和太后的表情,希望從中能獲得些什么。
“安然,你起來吧。”皇帝不緊不慢的道。
“多謝皇上。”
這回輪到太后開口說話了,“安然,知道為什么皇上召你前來?”
“奴才……奴才不知!卑踩徊皇茄b傻,他是真的不知道,關于皇上交代的事情,他辦妥上報了,就算換上對此有所疑問,也不該在慈寧宮,在眾妃嬪面前發問啊。
皇帝對安然的回答并不滿意,他冷聲道:“你回來這幾天,就沒什么事向朕匯報的嗎?”
“……。 卑踩恍睦镆惑@,皇上的口氣讓他列想到昨日在水墨園發生的事,云幽公主悄悄離宮的是被皇上知道了?
此刻還容不得安然多想,領著安然進來的安壽阮開口打斷了安然的思路,只見這位鶴發白胖的太監尖著嗓子,對安然怒其不爭道:“小蹄子!你還發什么呆!圣上是問你昨天都看到了些什么!還不快點如實招來!”
表面上看安壽阮是替皇上分憂,逼安然快點開口,可實際上他再度敲打安然,讓他不要說謊。
安然這般冰雪聰慧的人,自然聽得懂安壽阮話中提點。若是以往,他早就聽從干爹指示,跪地坦白,可這回他遲疑了,因為一旦坦白,就意味著要把林淼供出來。
安然不想把林淼牽扯進來,可他也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昨日落水之事發生時,安然就已經懷疑是陳遠陌所為,在他向陳遠陌坦白了對林淼的感情之后,緊接著就被卷進這場落水事件。安然絕不相信這是偶然,他意識到,陳遠陌想通過落水之事,一石二鳥,既能解決皇甫云幽,還能對付自己!
一時間安然思緒飛轉,他無法從皇帝和太后的表情上確定任何信息,只得用余光瞄向妃嬪那邊,他看到了怡淑妃以及怡淑妃身邊的云幽公主。此時此刻的皇甫云幽眼神飄忽不定,面色因緊張而變得蒼白,這讓安然確定,自己絕不能隱瞞!
打定主意之下,安然蹭的跪在地上,即使心里再有不愿,也不得不將昨日發生的事,向皇上全盤托出,“皇上,奴才……奴才昨天出宮去戲園子見朋友,無意間撞見云幽公主了。”
“只是撞見而已嗎?”皇后挑眉回答,她聽到的消息可不止這些。
“奴才……”安然咬了咬牙,道:“昨日……云幽公主在戲園子落水了,引起不小的風波……”
“安然!”皇甫云幽漲紅著臉,指著安然大聲道:“給我閉嘴!”
“云幽公主,注意你的禮儀,你昨日該不會也是用這種口氣威脅安然,他才吭吭哧哧不敢多言吧?”郭貴妃向怡淑妃輕笑道:“淑妃妹妹,你這么教育女兒可不好,雖說是皇家公主,也不該任性刁蠻!
怡淑妃的臉被說的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有也不敢反駁,只能手底下死死的拽著女兒的衣角,要她別再說話。
跪在地上的安然內心也十分緊張,事已至此他早已看出,皇甫云幽昨日落水之事已經被皇后和郭貴妃她們知曉得一清二楚,這是專門來挑事的;屎笈c太子,郭貴妃與二皇子皇甫政,還有怡淑妃和五皇子皇甫晉,他們都覬覦皇位,他們互相競爭,彈劾,拖對方下馬。而皇甫云幽鬧事被皇上厭惡,不就牽連她的兄長皇甫晉也被皇上不喜了。
安然猜測,這八成是陳遠陌將消息透給了皇后和郭貴妃,皇后與郭貴妃既然敢鬧起來,那絕對有證據。想到這里安然不禁有些心有余悸,還好他坦白了,若是為了維護林淼而隱瞞,被皇上追究就是欺君之罪了!
“戲園子?!什么戲園子?!”剛才安然的遲疑全被皇上看在眼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居然吞吞吐吐的?安然,你膽子倒不小啊!”
“皇上,皇上饒命!”安然連忙磕頭解釋道:“奴才……奴才剛才一時間沒敢說,是因為這里人多,這畢竟關系到公主的聲譽,奴才想著私底下與您和淑妃娘娘說來著,請皇上明察啊!”
皇帝沒有怪罪安然的意思,給皇室丟臉的人又不是他。皇帝怒其不爭的看向皇甫云幽,語氣不滿的道:“云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兒臣……兒臣……”此刻皇甫云心亂如麻,她內心在做激烈的斗爭,到底該不該向自己的父皇說出真相,她是為了徐居鳴才悄悄離宮去戲園子的。說出口的話,會被父皇呵斥,會有損聲譽,可倘若不說,她與徐居鳴永遠不會走在一起。想到此處,皇甫云幽心下一橫,開口道:“父皇,兒臣心里有個人,為了他……”
皇甫云幽才剛剛起個開頭,就被徐妃硬生生的打斷,她毫無眼色的硬.插話道:“哎呦,皇上,臣妾聽說那戲園子的水池深著呢,公主掉進去之后是自己游上岸的?可臣妾不記得公主熟悉水性啊!
皇帝皺著眉,耐著性子對徐妃道:“徐妃,這種事情不急于現在問!
“可臣妾好奇嘛,”徐妃不是沒發現皇上的不耐煩,可她絕不能讓皇甫云幽把徐居鳴的名字說出來,于是她繼續沒眼色的岔開話題,對安然發問道:“安然,你昨日不是在場么,公主是怎么游上岸的?水性這么好。俊
安然不再隱瞞,據實相告道:“回徐妃娘娘的話,公主她是被人救上岸的!
怡淑妃一怔,面帶驚慌的抬頭看向徐妃,剛好看見她那微翹的嘴角和算計的目光,怡淑妃內心暗叫糟糕。果然,只見徐妃捂著嘴,一臉吃驚狀,追問道:“公主真是福大命大,被人救上來了,是哪家小姐這么好水性,還是戲園子里的丫鬟?”
徐妃后面要引出來的話安然豈會不知?她是要拿云幽公主的聲譽說事了!安然閉了閉眼,即使心有不愿,但也無可奈何,他開口道:“不是丫鬟救的,是一位公子,是……”
“公子?!”徐妃根本不給安然說出那男子名字的機會,她大聲驚呼道:“這……這成何體統?!皇室公主怎么能在水中跟男子摟摟抱抱?!是不是都被人圍觀著看去了?”
安然沒有否認,太后見狀越發的不快了,她一老人家,最看重的就是女子的名節,太后不愿再聽這些有的沒的,就向徐妃發出警告:“徐妃,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太后娘娘,臣妾可都是為了云幽公主好啊,”徐妃仿佛聽不懂太后的話的意思,“公主不是普通人家小姐比得了的,以后是要招駙馬進門,跟別人在水里有了肌膚之親,這人萬一是個阿貓阿狗的,就苦了我們云幽公主了!”
徐妃的話看似替皇甫云幽著想,可實際上句句如毒針直戳她的心窩子!在場的所有妃嬪面露譏諷之色,她們心里都這么想,只是不會說出來,唯有滿身銅臭味的徐妃,才會一怔見血的說破;矢υ朴闹皇莻單純的女孩,何曾被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質疑過,此刻的她沉沉的低著頭,紅著眼嚶嚶的哭了。
皇甫云幽的哭聲傳進了安然的耳朵里,他心里也不好受。
安然是宦官,出身司禮監,他因為生長環境和自身的缺陷,從而在個性上偏執,陰狠,但他絕不是喪心病狂的變態,最起碼他有一樣陳遠陌沒有的東西,那就是良知。
安然用最惡毒的手段對付過很多人,但他很少會良心不安,因為那些人有的是司禮監的威脅,有的是圣上的交代,還有的是他立場的敵人;矢υ朴牟⒉粚儆谶@些人,可安然不得不傷害她。
安然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在大殿之上,與咄咄逼人的皇后。郭貴妃,暗自下套的徐妃、隱忍不發的怡淑妃相比,皇甫云幽是最無辜的人!陳遠陌將她從頭利用到腳,想利用她家族聯姻,與皇甫晉決裂后,將她一腳踢開;矢υ朴奶珕渭,對感情太執著了。
與陳遠陌共事那么久,安然對他的算計與套路了如指掌,安然知道陳遠陌在謀劃著什么,可他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一切,只能順著陳遠陌的計劃往下走。
“其實救了公主殿下人奴才知道是誰,”安然跪在地上,撐住地面的手掌不知何時握成了拳頭,他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暗黃色的地板,道:“那個人圣上也熟悉,是大理寺少卿張相戎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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