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人非常無賴地調(diào)戲云溪之時,將軍府的大門忽然大開。
門外,云逸正陪著靖王爺南宮翼從大門而入;而門內(nèi),龍千絕從身后擁著云溪,親密無間……
大門打開的瞬間,門內(nèi)外的人同時抬頭,相互對望。
時間仿佛凝注在了這一刻。
氣氛詭異非常。
云逸看著門內(nèi)的兩人,先是一驚,隨后看到了女兒身上的血跡,臉上露出了擔(dān)憂之色。溪兒該不會是受傷了吧?要不然身上哪里來這么多的血?
南宮翼看到這一幕,冷峻的臉孔上頓時黑沉無比,眼角的幾根青筋在跳動著,有爆裂之勢。這個女人,居然大白天地就跟別的男人在將軍府門前**,她到底將他置之何地?難道她不記得自己此刻還是跟他有婚約在身的嗎?
他很惱怒,有種自尊和威嚴(yán)都被大大地挑釁了的憤nù
〖三五*中文網(wǎng)
M.w感!
他深沉的眸子直直地瞪著云溪,一眨也不眨,好似幾千伏的電壓,要將她擊穿和燒盡!
云溪乍看到從門外進(jìn)來的兩人,也是呆了一呆,隨后想到了自己此刻和身后的男人的曖昧接觸,她連忙掙脫了龍千絕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南宮翼她是徹底無視的,只是讓自己的父親看到這么曖昧的一幕,即便她的臉皮再厚,也無法做到坦然。
龍千絕則淡定得多,狹長的眸子微挑了下,有種了然的神情。事實(shí)上,門外的動靜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是故yì
這么做的。
略帶笑意的冷凝目光掃向了一直瞪著云溪的南宮翼,帶著無形的威懾力,迫使南宮翼不得不轉(zhuǎn)移了視線。
云逸率先出聲,有意想要調(diào)節(jié)詭異的氣氛:“溪兒,你受傷了嗎?怎么身上有這么多的血?”
云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莞爾一笑,卻語出驚人:“沒事,都是別人的血!”
不止云逸和南宮翼怔在了當(dāng)場,就連龍千絕也是小小地吃了一驚,如此多的血跡,倘若都是別人的,那該是多少人的鮮血飛濺到了她的身上?
云溪又再加了句:“我在西山殺了三十八名圣宮弟子……哼,敢對我下毒,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zhǔn)bèi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淡淡地飄向了龍千絕,想要觀察他的神色變化,她就是故yì
要說給他聽的。
龍千絕眼神微變了下,很快就恢復(fù)了清明,唇線上揚(yáng),扯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殺得好!敢對我的溪兒下毒,就得有覺悟!”
拋了他一個白眼,云溪在心底哼哼,見風(fēng)使舵的無賴,就會挑好聽的說!
“你殺了圣宮弟子?!”南宮翼在聽聞這個消息后,如遭雷擊,整個人的身子猛然一僵,頓在了原處。
圣宮乃是傲天大陸百姓的信仰所在,五國的君主都必須聽從圣宮的號令,他身為南熙國的王爺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心中不服,也絕不敢公然與圣宮之人對抗。然而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大膽,一連殺了圣宮三十八名弟子,她到底長了幾顆腦袋,幾個豹子膽?
“殺了便殺了,那又如何?難道我就只能坐等著任人宰割不成?”云溪無所謂地挑了挑眉,對他如此吃驚的神色,很是蔑視。
南宮翼一時無言以對,他實(shí)在是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心思和言行。
云逸左右看了看,在驚嘆于女兒的膽大之外,他也沒有其他太多的心思了,近來將軍府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密集,一件接著一件的事情打擊,已經(jīng)讓他的心臟慢慢變得耐扛。
“咱們還是到府內(nèi)敘談吧,站在門外,怠慢了兩位貴客。”
云溪頷首道:“嗯,我先回房去梳洗一下。”
將軍府的大堂,一箱箱的聘禮被抬進(jìn)了屋,很快擺滿了大半個屋子。云家的老少看著這一箱箱的聘禮,不由地大眼瞪小眼,陷入無言的沉默中。
云孟瑤和二夫人坐在比較不起眼的位置,看著靖王爺帶來的這一箱箱的聘禮,云孟瑤只覺得眼前天昏地暗,她心中最為擔(dān)心的事,最終還是要發(fā)生了嗎?
自己的姐姐,似乎從一出生就有了很好的歸宿,跟整個南熙國最為出色的男子——靖王爺定下了婚約,因?yàn)榇耸拢麄南熙國不知有多少女子在羨慕和嫉妒著。
她恨,因?yàn)樗哪赣H不是將軍府的正夫人,她無法享有嫡女可以享有的尊榮;
她嫉妒,因?yàn)樗皇菍④姼拈L女,所以所有的好事都輪不到她的頭上。
她的姐姐自一出生就注定了能成為王妃,而她呢,她一個庶出的女兒,將來頂多也就是當(dāng)個官吏的妻子或是偏將軍的夫人,跟她姐姐的歸宿天差地別。同樣是將軍府的小姐,命運(yùn)卻是天差地別的,這讓她如何能甘心?
云孟瑤的目光落在了南宮翼的身上,帶著幾分癡迷,幾分不甘,幾分心痛。曾幾何時,這個男子也是她心中的一個夢,那么美好,那么高貴,卻也那么遙不可及。
然而現(xiàn)在,他親自上門來提親,為的就是要迎娶她的姐姐……心,針扎一般地疼痛,痛不欲生!
龍千絕倚坐在離主位不遠(yuǎn)的位置,靜靜地喝著茶,神色慵懶而迷離,讓人看不透他真zhèng
的心思。他的目光好似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可是又讓人覺著他的目光無所不在,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不容人的忽視。
龍千辰今日難得地站在了兄長的身側(cè),一雙厲目狠狠地瞪著南宮翼,他好大的膽子,居然連他大哥的女人都敢搶,簡直不知死活!倘若他執(zhí)迷不悟的話,他敢保證,即便是他大哥不出手,南宮翼也一定會收到凌天宮的追殺令,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難道追殺令的追緝。
白楚牧則站在了南宮翼的身側(c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內(nèi)心里并不看好師兄能真的提親成功,但畢竟是師兄弟,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選擇站在師兄的這邊。
云家老爺子幾人面面相覷,對于靖王爺突然上門提親,頗感意wài
。
“王爺,溪兒的婚事,恐怕我們說了不算,還是等溪兒來了之后,您親自問她吧。”云老爺子果duàn
地將決定權(quán)推給了云溪,他跟靖王怎么說也同朝為官多年,對方又是王爺,以他的身份不方便推拒,但他深信云溪一定有自己的主張。
南宮翼面色沉了一分,沉默不語,他也在等待著云溪的到來,因?yàn)樽罱K的決定權(quán)還是握在了云溪的手上。
這時候,云溪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剛好聽到云老爺子最后半句話。
“什么事要親自問我?”
云溪換了一身干爽的衣物,青絲如墨,白衣勝雪,黑白之間襯得相形益彰,吹彈可破的面容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隨著她步入大堂,一陣清新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帶來了滿屋的馨香,她整個人宛如出水芙蓉,美艷不可方物。
南宮翼看著這樣的她,驚艷得令人心醉,他的眸光愈加深邃,深沉如浩淼的大海。
這樣的女子,讓他如何舍得放qì
?
云孟瑤轉(zhuǎn)頭,也看到了邁步走入門內(nèi)的云溪,一雙眸子忽地睜大,露出了驚詫之色。
這……這真的是她的姐姐嗎?如此出塵的氣質(zhì),如此驚艷的容顏,就連她都被深深地震撼住!這真是她的姐姐嗎?她何時蛻變得如此美艷而動人?
龍千絕淡淡的目光輕掃了過來,他沉靜的眸光有些許的波動,同時逸出了絲絲的笑意,像是在贊許,又像是蘊(yùn)含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總之就是怪!
云溪環(huán)掃了一圈大堂里的人,隨后又將視線落在了擺滿了大半個屋子的聘禮上,淡淡地問道:“這些是什么?”
“聘禮,是我?guī)熜智皝硐蚰闾嵊H的聘禮。”白楚牧好似嫌事情還不夠亂,笑嘻嘻地說道。
南宮翼眉心緊了緊,朝著身后方向投去了一記嗔怪意味的輕瞪,不知為何,一聽到他說出“聘禮”兩個字,他心底就莫名地緊張。他分明就是為了送聘禮而來,師弟口中所言也是事實(shí),可他就是莫名地緊張,怕她會一口否決,或者直接讓人將聘禮統(tǒng)統(tǒng)丟了出去。
收回了那記輕瞪后,他的視線落在了云溪如清蓮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顏上,鎖定她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變化,牢牢地盯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聘禮?”出于意料的,云溪并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她的眸光微微挑起,視線在所有的聘禮上一一掃過。
“收下吧!雖然你的禮物送得比別人的多了許多,但足夠報(bào)名參加十日后的招親大會了。”
她語出驚人,整個大堂的人表情各異。
龍千辰的表情最為夸張,嘴型直接成了喔型,心底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連一國王爺?shù)钠付Y也敢私吞,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云溪了,更令人叫絕的是,她居然收了人家的聘禮,還讓人家去參加什么招親大會,不氣死南宮翼才怪!
他的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了兄長的側(cè)臉上,他喜歡的女人要辦招親大會了,他豈不是也很悲慘?他搖了搖頭,不由地替大哥同情了一把。他就說嘛,絕對不能愛上這個女人,因?yàn)檫@個女人實(shí)在是太彪悍了,絕對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小角色可以應(yīng)付的。他默默祈禱,希望以大哥強(qiáng)dà
的級別能夠抵擋得住女魔頭的攻擊。
出乎他的意料,兄長的臉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過了頭,這一旦過了頭了,也就代表著不平靜了,十分得不平靜。
他的后頸涼颼颼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大哥看起來像是要發(fā)飆了,而且是非常兇猛的那一種!
看來,他還是先替女魔頭祈禱吧,希望她能承shòu得住大哥的兇猛攻擊。
白楚牧微張著嘴,啞口無言,果然,那不是正常女人應(yīng)該有的思維。看來,這一次師兄極有可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前途渺茫啊。
南宮翼眸光忽閃了下,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十日后的招親大會?”
“哦,這事是我娘和我奶奶一手操辦的,詳細(xì)的報(bào)名情形,你可以詢問她們。”云溪唇角微翹了下,直接將燙手的山芋丟給了老夫人和云夫人。
老夫人和云夫人兩人就直接沒有從她帶給她們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堂堂一個王爺上門來提親,她不但堂而皇之地收下了人家的聘禮,還讓人家十日后來參加招親大會,這豈不是直接在靖王的臉上給他一巴掌嗎?
云老爺子也是愣了半天,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冒了出來,這樣也行?溪兒,你真牛!
云老爺子輕咳了聲,替老夫人和云夫人回道:“王爺,事情是這樣的,因?yàn)橄獌嚎糽ǜ
到要給小墨年紀(jì)小,需yà
一個父親,所以打算在沁陽城內(nèi)舉辦個招親大會,想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入贅我云家。孩子她娘和她奶奶近日里一直在操辦這事,很快就會在沁陽城內(nèi)大肆地宣傳,務(wù)必要將這次的招親大會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熱熱鬧鬧的。我將軍府的女兒出嫁,怎么能馬虎了呢?您說是不是?”
云老爺子摸著胡子,笑得一臉慈祥。
云逸在一旁裝著什么也沒聽見,專心地喝茶,背后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溪兒也太大膽了吧,這讓靖王爺?shù)拿孀油睦锓牛?br />
云孟瑤直接是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料到姐姐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她以為姐姐那么喜歡靖王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應(yīng)下這門婚事的,可她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還是她從前所認(rèn)識的姐姐云溪嗎?
轉(zhuǎn)首再看向一臉僵住的靖王爺,他的臉色十分得難堪,像吃了蒼蠅似的,灰白灰白的,眼角不住地抖動。看著他這樣的神情,她的心也跟著痛了。
云溪,你個賤人!就算你真的變了心,不再喜歡靖王爺了,也何須如此作踐他?難道踩著他的自尊,看到他丟丑、無言以對,你就如此開心?
她忽然起身,盈步走到了南宮翼的跟前,屈膝下跪道:“王爺,姐姐她一時失言,才會失了分寸!皇家的聘禮,豈是能隨便收的?若是收了,那便是等同領(lǐng)了圣旨,若是不收,便是抗旨。姐姐她收了聘禮,那么必然是會嫁過去的,至于什么招親大會之說,怕是姐姐和家里人的一時戲言,請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她微微抬顎,一雙含水的眼波癡癡地看著南宮翼,楚楚可憐,嫵媚動人。
南宮翼微微瞇了瞇眼,眉梢輕挑,深邃的眸底泛起了幽幽的光澤,不知在思索著什么,沉默不語。
好似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云溪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后仰。
云孟瑤訝異地轉(zhuǎn)頭望向她,眼底劃過一抹狠厲的光,不知dà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在笑什么。
云家的老少個個臉色有異,左右看看這姐妹二人,竟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分明是姐妹倆,兩人的性情怎會差別如此之大?
看到云孟瑤如此卑微地跪在靖王的跟前,他們不由地覺得失望,云家的人站要站得堂堂正正,跪也要跪得一身傲骨!
而她呢,實(shí)在是太丟云家的臉了。
“姐姐,你笑什么?”云孟瑤實(shí)在有些忍不住了,依舊跪在南宮翼的跟前,回首沉聲詢問。
云溪漸漸止了笑聲,胸腔還是一聳一聳的,帶著笑腔說道:“我是在笑……在笑爹是不是生錯了女兒?你真是云家的女兒嗎?我現(xiàn)在很是懷疑!”
“啪!”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忽地響起,一旁的二夫人神色有些緊張,不小心碰落了茶杯。
“溪兒,你……你這是什么話?瑤兒怎么可能不是將軍的女兒?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她是在為你說話,為你求情,你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怎么還詆毀她,說她不是你爹的親生女兒呢?”二夫人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
云溪挑了挑眉梢,沒有錯漏她眼里的緊張之色,心中不由地產(chǎn)生了懷疑,莫非真的讓她給說中了,云孟瑤壓根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是了,在她看來,父親和母親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相敬如賓。在二夫人搬離了將軍府之后,也沒見父親親自去丞相府接人,說明父親對二夫人的感情很淡薄……
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惑,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為我說話,為我求情?你們母女倆的思維未免太另類了吧?居然將我的話和爺爺?shù)脑捛獾搅诉@種程度?究竟是你們的腦子出了問題,聽不懂人話,還是我的耳朵產(chǎn)生了幻聽?”
一抹冷冽的精光驀地自她眼底迸射而出,直直地射在了屈膝跪在南宮翼跟前的云孟瑤身上,這個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她豈能不知?想要挑撥離間嗎?
我云家的人堂堂正正,哪一個不是錚錚鐵骨?就你這樣不知羞恥地跪倒在一個男人的面前,簡直丟盡了我云家的臉面。哼,你最好不是我云家的親生女兒,如此一來,對付你……我就不用再有所顧忌!
逐漸收斂了眼底的精光,云溪勾唇,淺淺地笑了起來。
“我差點(diǎn)忘記了,我這個妹妹可是靖王爺你的崇慕者,對你心儀已久。甚至為了跟我爭奪你,不惜派遣殺手不遠(yuǎn)千里地去截殺我,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才是靖王爺你該好好珍惜之人。”
云孟瑤臉色刷地一片慘白,眼神驚惶地看向南宮翼,搖頭道:“王爺,您千萬別聽信她的話,小女子的確愛慕王爺,對王爺傾慕已久,但絕對沒有派遣殺手去截殺她!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懂武藝,如何會做這等出格之事?王爺一定要相信小女子,小女子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
南宮翼始終沉默不語,看似很平靜,實(shí)則有一股巨大的漩渦在他的眼底幽幽地旋轉(zhuǎn)著,森然的氣息自他身周圍散逸出來,在他處身之外三丈之內(nèi),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濃濃的寒氣和低壓。
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消亡,而他卻是個例外。
他的表情得到了云溪的些許贊賞,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登臨那皇位吧!因?yàn)橄胍夏莻位置的人,就必須忍常人所不能忍。
整個大堂的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當(dāng)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南宮翼的身上,在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許久之后,他終于在萬眾期待下開了口。
出口的聲音薄涼低沉:“既然云大小姐不愿意下嫁本王,本王也不勉強(qiáng)了。二小姐對本王一片情深意重,本王深受感動,今日的聘禮,就當(dāng)是本王給二小姐下的聘,不知二小姐愿不愿意嫁給本王,成為本王的側(cè)妃?”
他伸手,遞向了跪在他跟前的云孟瑤,他的反應(yīng)和回復(fù),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云孟瑤先是明顯地一愣,隨即狂喜,她沒有聽錯吧?靖王爺居然說是給她下聘,要娶她為側(cè)妃?
雖然不是正王妃,只是一個側(cè)妃,但她絲毫不介yì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能成為他的側(cè)妃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寵了,她相信,只要她稍稍努力一下,或許哪一天她就能名正言順地坐上正王妃的位置!
只要能嫁給他,日日地守著他,被他愛憐著,便是她最大的夢想,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看著眼前女人一臉喜形于色的激動表情,他的睫毛微微垂下,隱去了嘲諷和不屑的神色。今日若不是云大小姐讓他下不來臺,而他又必須給父皇一個交待,通過聯(lián)姻來牢牢地維系住和云家的關(guān)系,他恐怕連看都不會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因?yàn)樗拼笮〗阆啾绕饋恚喼币粋是天一個是地,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嗯?”南宮翼冷冷地挑了挑眉梢,右手依然遞在了她的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好似高高在上的帝皇在施舍他的恩典。
云孟瑤從狂喜中回了神,一雙素手顫抖地伸向了他,遞送入他冰涼的掌心,一顆心砰然跳動著,仿佛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多少年的夢想,今日變成了現(xiàn)實(shí),這究竟是老天對她的恩賜,還是她的誠意感動了上蒼?
“愿意,我愿意!只要能伺候王爺,小女子愿意為奴為婢,終身不悔!”
二夫人這時候也從怔愣中回神,跟女兒一樣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南宮翼的跟前,拜謝道:“多謝王爺納瑤兒為妃,以后瑤兒的幸福可就全靠王爺了!”
云逸看到二夫人如此言行,不由地蹙起了眉頭,臉上閃過厭惡之色。他轉(zhuǎn)首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她高潔清雅,秀外慧中,就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有損云家臉面的事情來。他伸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夫人的手,忽然懊悔起自己當(dāng)年所做的荒唐事來。
云夫人訝異地抬眸,與他對視,只一眼便讀懂了他的心思。她溫婉地一笑,仿若青蓮于水中徐徐綻放,美不勝收。
云老爺子也和老夫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厭惡地皺了下眉頭,對于二夫人和云孟瑤的言行失望極了。
云溪微挑著眉梢,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不住地頷首低笑。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陰森的寒氣籠罩著南宮翼,同時也將整個將軍府給冰凍得入骨三分,直至他黑著臉離開后,將軍府才重新恢復(fù)到了正常的溫度。
二夫人和她的女兒開心得不得了,南宮翼一走,她們就歡天喜地地去準(zhǔn)bèi
出嫁的事宜去了,壓根就不去注意云家人的臉色到底是如何得難看,恐怕也只有這對活寶母女才能做出這等事來。
大堂內(nèi)走了不少人,只剩下云家的老少和龍千絕兄弟倆。
龍千絕至始至終保持沉默,靜靜地喝著茶,或是用手指擊打著桌面,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而龍千辰則是專門留下來看戲的,方才白楚牧跟他暗中招手,示意他一道出去的時候,他都沒有甩他。
云溪隨意地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抿了口茶,突然開口道:“爹,你確定云孟瑤真是你跟二娘所生的女兒?”
云逸被她這么一問,不由地紅了老臉。
還是云夫人體貼人,輕瞪了女兒一眼,溫婉的聲音道:“溪兒,不要用如此的口吻跟你爹說話,瑤兒她的確是你爹的女兒,你的親妹妹。”
“有何憑證?”云溪反問道,“這世上貍貓換太子的事多了去了,還能有什么事不可能發(fā)生呢?我建議,為了保險起見,爹應(yīng)該跟她做一下親子鑒定,確定血緣關(guān)系沒有錯誤才行。那云孟瑤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云家人,我云家人怎么可能有她那樣的軟骨頭,對著一個王爺卑躬屈膝,極盡討好呢?”
“這……”云夫人為難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云逸也是在心中不斷地掙扎著,雖然心里認(rèn)定她必是自己的女兒不錯,但她方才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太令他失望了,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也希望是搞錯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見他們猶豫,云溪又給了一劑猛藥:“你們剛才有沒有發(fā)xiàn
,當(dāng)我質(zhì)疑云孟瑤是不是爹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她表現(xiàn)得很緊張,還不小心打破了一只杯子。她若不是做賊心虛,她何必緊張?你們?nèi)羰遣幌朊髦椋蔷桶挡椋瑢?dāng)年云孟瑤出生前后二夫人所接觸過的人一一喚來查問,尤其是替二夫人接生的喜婆,和她懷孕的那段期間有沒有和別的男人交往甚密。只要將所有的細(xì)節(jié)全部查上一遍,自然就會水落石出。倘若還是沒能發(fā)xiàn
什么線索,最后的辦法,也即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滴血認(rèn)親!”
“總之,我不希望云家出現(xiàn)這等孬種和敗類,來辱沒我云家?guī)状私⑵饋淼穆曂∩頌樵萍胰耍瑹o論男女,都應(yīng)當(dāng)有錚錚傲骨,不畏強(qiáng)權(quán),不懼艱難,頂天立地!”
她的話語猶如醍醐灌頂,字字珠璣,將每一個云家人心中的那一團(tuán)火倏地點(diǎn)燃,每個人都高高地昂起了頭顱,舉目望向浩瀚的蒼穹。
錚錚傲骨,不畏強(qiáng)權(quán),不懼艱難,頂天立地!
這才是云家人的魂!
云家?guī)状嗽⊙獖^戰(zhàn)、拼敵廝殺所換來的榮耀,豈容皇權(quán)輕易褻瀆和欺壓?他們不畏皇權(quán),也不圖謀叛亂,他們只想像一個鐵血的軍人般活得堂堂正正,頂天立地!
大堂內(nèi),隨侍的云家下人,也被這種魂,這種精神力所感染,每一個人都高高地抬起了頭顱,為能成為云家的一份子而感到自豪。
龍千絕微微抬眸,略帶炙熱的目光望向了云溪,奪目的光彩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逝。眼前的女子,熾熱時猶如烈日高照,讓人不敢仰視,冷傲?xí)r仿若星月爭輝,璀璨得讓人挪不開眼睛。這樣的女子,他如何肯輕易放手?
接受到了他的目光注視,云溪黑發(fā)微偏,朝著他的方向回視。
這一眼,在瞬間交纏,無數(shù)的風(fēng)景在眼前掠過,讓人深深地眷戀,竟有些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他的目光灼灼,直抵她的內(nèi)心。
心弦被輕輕地?fù)軇樱嵌模采顣运男模运艜腥绱藦?qiáng)烈的心動感覺。
他是凌天宮的尊主,是正派人士眼中的邪尊,在他的世界里,將會面臨無數(shù)的強(qiáng)敵。而她呢,她是將軍府的嫡女,一個孩子的母親,她只想帶著孩子無憂無慮地生活。
是他不經(jīng)意地闖入了她的世界,攪亂了她的心湖,她到底該怎么辦?
接受他,便要接受他的一切,包括將來可能面對的腥風(fēng)血雨!
然而,那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想給兒子一個安穩(wěn)而快樂的生活環(huán)境……
她再次陷入迷茫和困惑。
云孟瑤母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后,就翻箱倒柜地將所有的首飾和衣服翻了出來,好不容易有機(jī)會嫁入靖王府,母女倆欣喜若狂。
云孟瑤是在為自己的夢想終于成真而喜悅,二夫人則是母憑女貴,做著從此就能在云家翻身,昂起頭顱來做人的美夢,她深信只要自己的女兒嫁入了王府,那么她就不必再懼怕大夫人,也無須在她面前低聲下氣地每天去請安了。
得罪了王府側(cè)妃的娘親,她一個來歷不明的江湖女子,如何承擔(dān)得起?
二夫人越想越美,拉著女兒道:“瑤兒,這一次你真給娘親長了臉,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想出了這么一招,恐怕靖王爺還是會執(zhí)意娶那個賤女人。那賤女人到底哪里好,只不過是長了一張狐媚的臉,就到處跟男人勾三搭四。我聽下人們說,那黑衣的男人就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哼,她都找到那個野男人了,居然還要辦什么招親大會,真是可笑極了。也不想想,她都是一個有孩子的人了,不再是黃花大閨女,誰那么不長眼會看上她?瑤兒,你看著吧,到時候那招親大會上,一定沒有人會來,她一定會鬧笑話,成為全城的笑柄!”
云孟瑤冷笑道:“那賤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嗎?靖王爺不過是看在跟她有婚約的份上,才勉為其難地上門來提親。她居然還欲擒故縱,以為拒絕了王爺,王爺就會一門心思地娶她,她卻想錯了,王爺根本不在乎她。我一出現(xiàn)在王爺?shù)拿媲埃鯛斁妥⒁獾轿伊耍K于發(fā)xiàn
我比那賤人不知好多少倍!”
“就是,咱們瑤兒可比她好多了,至少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個男人會不介yì
自己的女人是不是清白之身?靖王爺選擇你,那是他有眼光,他若是真的選了那女人,那才是他走了眼。”
“哼!我一見著那賤女人跟她兒子,就覺得討厭!不過說來也奇怪,當(dāng)日我分明找了一個奇丑無比的男人,讓他等在那間木屋里面,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變成了那個黑衣男人?”云孟瑤惡毒的眼神一厲,憤然道,“真是便宜她了!像她那樣的賤女人,就該和天下間最丑的男人茍合,讓她痛不欲生!”
“瑤兒,你說的可是六年前的那件事?難道那件事是你安排的?”二夫人壓低了聲音,有些訝異。
云孟瑤冷冷地笑了起來:“沒錯,是我安排的!那個賤女人蠢得厲害,我隨便給了她一封信和一壺蜂蜜,她就信了。她以為靖王爺在木屋里等著她,要跟她訴說衷情,還以為那蜂蜜是靖王爺送的,就甜甜蜜蜜地喝了,她卻不知dà
,我在里面下了那種藥,只要一見著男人就會發(fā)瘋發(fā)狂的藥……哈哈哈!想起那一日爹爹他們沖入木屋的時候看到的情景,我就覺得泄恨,不過這還不夠,那個奇丑無比的男人居然不見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女倆正聊得火熱,突然間,房門被踹開。
逆光處,一抹纖瘦婀娜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房門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覺到自她身上傳遞來的森寒冷意。
“誰?誰如此大膽?”云孟瑤厲聲喝道,哪里還有方才在南宮翼面前的楚楚可人之態(tài)?
“你說我是誰?”森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抹身影向前邁進(jìn)了一步,露出了她的真容,她唇角那一抹殘忍的笑意,將母女倆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云、云溪!怎么會是你?你來干什么?”云孟瑤忽地想起了方才她們母女倆的對話,她的心猛然一緊,莫不是她已經(jīng)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知dà
了六年前發(fā)生的事了?
想到此,她的臉色煞白,打從心底里感到了恐懼。
二夫人見著云溪如此大膽地闖入屬于女兒的房間,不由地挺起了胸脯,以長輩的口吻訓(xùn)斥道:“云溪,這里是你妹妹的房間,你豈能如此無禮地隨便闖入?還有,我是你的二娘,你見了長輩,都不用行禮嗎?你的修養(yǎng)都到哪里去了?”
“修養(yǎng)?”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跟你們這種人也需yà
講修養(yǎng)?莫要寒磣到我了……二娘!”
她有意加重了“二娘”兩個字,咬得極重,其中威脅的意味甚濃。
二夫人抬頭,對上她凌厲的目光,不由地倒退了一步,心驚膽戰(zhàn)。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妹妹很快就要成為靖王側(cè)妃了,倘若你對她無禮,小心靖王爺治你的罪!”
云溪搖了搖頭,很是同情地看著她們母女,事到臨頭,她們居然還沒有半點(diǎn)的覺悟,難道她們真的以為進(jìn)了靖王府就是好事了嗎?
“別的事,我不想跟你們啰嗦。我只問你一句,六年前的事,是否真如你剛才所說,是你在蜂蜜里下了藥,然后用信引我去的木屋?”云溪冰冷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云孟瑤的身上,逼視著她,讓她不得不吐露真言。
云孟瑤被她的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站立不穩(wěn),她慌忙搖頭道:“不是!不關(guān)我的事,是你聽錯了!”
“你還敢狡辯?”云溪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反手扣在了桌面上,提高聲調(diào)質(zhì)問道,“說,你剛才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shí)?”
“啊,疼!娘,救命啊!疼!”云孟瑤痛苦地嘶嚎著,眼淚也流了出來。
二夫人見狀,連忙沖上前去相救。
云溪伸腳,勾起了一張板凳,朝著二夫人的身上砸去。二夫人跌倒在了地上,捂著胸口處,痛得不住哀嚎。
“說!”云溪的手再次加了力道。
云孟瑤痛不欲生,終于松了口,帶著哭聲道:“是,是我做的!求你放過我吧!我好不容易能嫁入靖王府,求你放過我,成全我吧!我好歹是你的妹妹,跟你有著血緣關(guān)系,你不能這么殘忍地對待我!”
“血緣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想到血緣關(guān)系了?那么你當(dāng)初在設(shè)計(jì)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身上留著同樣的血脈?”云溪伸手,從她頭上拔出了一支玉簪,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會讓你實(shí)現(xiàn)你的愿望,讓你順利嫁入靖王府,讓你成為靖王側(cè)妃……”
“真、真的?”青絲如瀑般從云孟瑤的肩頭滑下,她很是詫異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云溪,難以相信她居然真的肯讓自己嫁入靖王府。心中正待欣喜之時,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沒錯!我會讓你嫁入靖王府的,只不過……我要先毀了你的臉,讓靖王府的人人人看到你都生厭。我要讓你嫁過去,卻無人問津,老死在王府里,生不如死!”
云孟瑤整個人都怔住了,忘記了反應(yīng),甚至也忘記了疼痛。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漫天的黑色向她涌來,而耳邊的話語則成了一種詛咒,一種魔音……
“不要——”
凄厲的尖叫,撕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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