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正是蠢蠢欲動時。
云溪記憶著白日里挪移的位置和方向,口中默念口訣:“移——”
又是黑乎乎的一片,不過總算是移對了地方。
“滾,立即給我滾出房間!”是赫連紫風的聲音,冰冷無情。
不會吧,這都能被他發xiàn
?
云溪正想要從床底下爬出去,卻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赫連公子,奴家對你仰慕已久,請你不要拒人千里!蹦撬致榈穆曇簦さ迷葡獪喩砼榔鹆穗u皮疙瘩。
冷眉兒啊冷眉兒,你果然有**的天賦,這才幾天的時間,你就把一只雞的精髓學得玲瓏剔透、舉一反三了。
唉,真倒霉,怎么偏偏撞上人家的好事?
*{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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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要不晚點再過來吧。
“移——”
“我移——”
“我移移移——”
一根根的黑線不住地從云溪的額頭掉落,這什么狗屁挪移術,關鍵的時候就不靈,真是害死她了!
難道真要躲在床底聽一場真人嘿咻秀?
不過她還真是蠻好奇的,像赫連紫風這樣冰冷不解風情的男人,碰上冷眉兒熱情如火的倒貼,不知dà
會是如何精彩的場景。其實,看看也無妨!
“滾!不懂我的話嗎?”赫連紫風的聲音變得有些怪異。
果然,男人都抵不住風騷女人的誘惑,如果換作千絕,他會受到冷眉兒的誘惑嗎?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的!
“赫連公子,你就別扛了,你喝下了夜夜歡,奴家知dà
你是需yà
奴家的。奴家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赫連公子能帶我離開百花樓,脫離我師兄的控zhì
。往后赫連公子有任何的需求,奴家都愿意隨時侍奉……啊!”
“不知廉恥!”
云溪撇了撇嘴,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一幅滑稽的場景來。
一名道姑圍著一名高僧搔首弄姿,說道:大師,別扛了,你就從了貧尼吧!
高僧雙手合十,高聲唱道: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噗哧。”
云溪歪歪得正high,一不小心就嗤笑出了聲。
“誰,給我滾出來!”
一柄劍刷刷刷地砍在了床底的紗帳上,將紗帳砍了個稀巴爛,昏暗的燭火照進了床底,云溪躲無可躲,只好慢慢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躲在床底偷聽?”一柄長劍架在了云溪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滲透進了她的肌膚。
“等等,別殺我!聽我解釋!”云溪兩指捏在了他的劍鋒,往外推搡,以免他一個不慎誤傷了自己。
“云溪,是你?!”她的臉恰巧對準冷眉兒的方向,所以冷眉兒第一個認出了她。
赫連紫風冷峻的臉龐在聽到“云溪”兩個字后,暗波浮動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赫連公子,她可是你的死對頭龍千絕的女人,你快殺了她!”冷眉兒想到了這一層,兩眼頓時放出了神采,宋師兄不知受了云溪什么蠱惑,不但不殺她,而且還對她溫柔至極,她無計可施。現在赫連紫風也同樣是龍千絕的死敵,他一定不會像宋師兄那樣手軟了吧。只要一想到能將云溪置于死地,她心中就暢快無比。
“哈哈哈,云溪,你一定不會想到今日會落入赫連公子的手里吧?天下人都知dà
赫連公子與龍千絕正邪不兩立,你今日自己撞上門來,就是自找死路!”
“哈哈哈,你毀了我的容貌,毀了我的一切,現在我就要親眼看著你,如何死在我的面前。”
冷眉兒笑得癲狂,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原本架在云溪脖子上的劍已經被赫連紫風收了回去。
“要不要我幫你殺了這個瘋女人?”赫連紫風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云溪緊盯著冷眉兒,眸光忽地冷了下去,有些人就該一早處死的,否則就算她只剩下一口氣,還是會死死地咬著你不放。上一回是看在千絕不忍的面子上,她才留下了她的性命,可是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心慈手軟!
“我自己來!痹葡焓,從他手里接過了長劍,厲目射向了冷眉兒,殺機畢露。
冷眉兒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云溪和赫連紫風,使勁地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方才沒有錯漏赫連紫風的話語,他說,要幫云溪殺了她?
難道他們之間早就認識,早就有淵源?
怎么會這樣?云溪她到底走的什么運,為何好像每個人都識得她、護著她?
看著云溪舉劍一步步走近,冷眉兒后退著跑到了門邊,朝著門外大喊:“來人啊,救命。
她想要打開房門逃離,房門剛剛打開了一條細縫,赫連紫風袖風舞動,又將兩扇門牢牢地閉到了一處,斷了她的退路。
“不要殺我!你不能殺我!”
“我圣宮的玄龍尊者,你如果殺了我,就是跟圣宮作對,宮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云溪噙著冷笑,一步步地逼近她:“圣宮?你以為我會懼怕圣宮的人嗎?再說了,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玄龍尊者嗎?你配嗎?真zhèng
擁有玄龍的人是我,我才是玄龍的主人,你從始至終都不是名副其實的玄龍尊者!”
冷眉兒渾身瑟瑟發抖,她的確從來都不是名副其實的玄龍尊者,因為她從來就沒有馴服過玄龍。圣宮四大尊者之中,其余的三大尊者都降服了各自的獸寵,唯有她,她沒有降服玄龍的能力,她是靠著不擇手段才坐上玄龍尊者之位。
這是她心底的一塊陰影和暗傷,也是她自卑之處,這個時候卻被云溪狠狠地揭露出來,她的心尖都顫抖了起來。
云溪卻沒有要罷休的念頭,嘲諷的眼神上下瞄著她穿得極為單薄風騷的紗衣,冷笑道:“再看看你現在,跟青樓里的妓女有何分別?你數數,你的一條玉臂已經枕過多少個男人?”
“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冷眉兒氣得頭頂生煙,再也不管不顧,抱起了一只花瓶,就朝著云溪撲了上去。
說起來也可笑,曾經都是武功不凡的兩個女人,此刻卻是一個被廢了武功,一個武功被封,這一干架起來,用的都是最為原始的蠻力。
云溪向后連退數步,劍尖輕挑,連帶著桌布,將滿桌子的杯具全部砸向了冷眉兒。
冷眉兒視線受阻,腳下稍頓了下,高舉著花瓶,狠狠地砸向了云溪。
“嘩啦啦——”碎裂的瓷片落了一地。
云溪單手撐在桌面,一個漂亮的挺身翻越,落到了冷眉兒的身后,精銳的芒光似流星般劃過,她手中的劍無情地遞送而出,用力地刺透了她的后頸,劍尖自咽喉處貫穿而過,熱血飆射,飛濺了一地。
“啊!”冷眉兒雙瞳大睜,漲紅的臉孔上憤nù
之色不減,卻是永遠也不能再報仇了。
掠過她的耳際,是云溪冷冷勾唇的嗜血面孔,這一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要怪只怪她心思不正,屢次三番地想要陷害她,倘若她運氣差一點,遇上的不是脾氣古怪心思難測的宋曦和曾與她有些交情的赫連紫風,她都不知在冷眉兒的手中死了多少回了。
這樣的女人,死不足惜!
“唰——”
長劍迅速地從冷眉兒的咽喉處拔回,順帶著一縷血柱,噴灑在半空中,云溪收起了冷笑,舉目望向了一直在旁看戲的赫連紫風。
他也正在看著她,深沉的神色,晦暗的眸光,讓人猜不透看不穿。
四目相對間,無數的思緒翩轉。
他們之間有過太多的交集和恩怨,孰是孰非,已經說不清楚了。
云溪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交集,只是這一次關系到凌天宮的安危,她不能坐視赫連紫風和宋曦聯手,一起對付龍千絕,所以她不得不主動前來見他。
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門外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赫連公子,發生什么事了?”
方才一番打斗,驚動了外邊的人。
云溪繼xù
和他對視著,不知他究竟會如何反應,會不會將她交出去。
赫連紫風靜靜地凝視著她,棱角分明的唇線向上揚起,他低沉如竹葉沙沙聲的嗓音終于開了口:“沒事,你們都退下吧。”
話音方落,燭火突然熄滅。
云溪手中的劍哐啷落地,身子跟著一輕,被人席卷著飄舞在了半空,她嘴里驚呼出聲。
門外的人看到房內熄了燈,又有女人的驚叫聲傳出,相互對視了一眼,一派心領神會的表情。這種事他們在百花樓里見多了,很多客人就喜歡玩情趣,越是刺激越是過癮,他們見慣不怪。
一個個小聲議論著退去。
背后突兀地落在了床榻上,云溪大驚之下就待躍起,一條人影卻實實地壓了下來,近在眼前的一張臉緊盯著她,對著她輕輕地噓了聲。
他轉首望向窗外,窗子的一角,隱約有淡黑的影子一閃。
原來真zhèng
窺伺他的人還在后邊。
“人已經走了,你起來!
赫連紫風自上而下看著她,突然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間,細細地摩挲,低低的嗓音猶如暗夜罌粟:“給我,我想要你。”
如華的月光從窗口的細縫中透射進來,映襯著他冷峻絕美的容顏更加妖冶,一雙黑眸隱隱蕩漾著異樣的氤氳光芒,今夜的他顯得有些不正常。
云溪一時間懵了,忽然反應過來,方才好像聽到冷眉兒提起他飲下了夜夜歡,一聽這名字就知dà
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她不會這么倒霉,剛好被他拿來充當解藥吧?
“赫連紫風,你冷靜一點,我可以幫你解除藥性。”云溪看著他眼底越來越濃烈的灼熱,不由地心慌了。
赫連紫風卻是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愿意成為他的解藥,唇角微微揚起,火熱的唇便鋪天蓋地地吻了下去。
“等等……我是說……我可以用別的方法幫你解除……藥性!赫連紫風,你混蛋……你快放開我!”云溪拼命地想要躲開他的吻,雙手雙腳都在不遺余力地踢打著他。
赫連紫風此刻卻是再也不受控zhì
了,不顧她的拼命捶打,他的吻繼xù
從她的唇蔓延而下,到她的脖頸,她的頸窩……
“嘶啦!”領口被他狠狠地撕扯開,露出了一大片凝脂白的肌膚,他灼燒著火光的眼睛緊盯著那一處的肌膚,他徹底瘋狂了。
“赫連紫風,你放開我!你再動我一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云溪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鮮血淌著她的唇角流下,滑過她的脖頸,淌在了他正在瘋狂親吻的那片領域。
口里嘗到了甜腥味,赫連紫風的神智也跟著清醒了幾分,他猛然抬首望向云溪,看著她緊咬著自己的舌頭,鮮血還在不住地流淌,他心中一緊,卻是再也不敢侵犯她了。
“快張嘴,我答yīng
你,我不碰你了!”他撫著她的下顎,眼神一陣慌亂,慌亂之中也夾雜著幾分痛楚。她寧可死,也不愿意成為他的女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走開!”云溪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唇舌,舌頭上一陣陣的劇痛傳遞著,讓她痛苦地擰起了眉頭。
赫連紫風隱忍著身上的**,從她身上離開,他的雙手緊緊地扶在了床柱上,粗重地呼吸著,似乎是已經克制到了極限。
他臉上、額頭上的青筋全部暴突出來,渾身上下顫栗著,卻還是用著暗啞的聲音,說了句:“你走吧——”
云溪快速地跳下了床,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領,一邊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房門。
云溪蹲身在黝暗的草叢中,沒有立即離開,心中驚惶未定。一來她發xiàn
自己對百花樓的地形不熟悉,怕倉惶間撞見了宋曦,被他發xiàn
她逃離了房間,二來她需yà
冷靜下來,好好地細想一下,是不是就這么將赫連紫風丟在房里,任他自生自滅了呢?
從她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他的房間,房間里一直暗著燈,看不清里面的狀況,唯有桌椅的撞擊聲和粗重的悶哼聲幽幽傳出。
他應該會自行去找個女人解決吧,反正這里是青樓,多的是愿意成為他解藥的女人。她又何必為他擔憂?
而且,他死了不是更好?她本來就千方百計想要分化赫連紫風和宋曦的關系,倘若赫連紫風死了,那她豈不是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來粉碎他們的陰謀?
云溪穩住了心神后,漠然起身,打算這就離開。
這時候,一聲長嘯自房間內傳來,幾分痛楚、幾分隱忍、幾分悲涼。
“這個世上沒有人關心我,沒有人愛我,我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死去,然后埋尸在冰天雪地之中,從此再也無人問津……”
赫連紫風悲嗆的話語盤旋在了她的腦海中,久久不去。
其實,他只是一個可憐人。
還是幫幫他吧……
“赫連紫風,我……我去幫你找個女人來,你等著!痹葡⌒牡卣驹陂T口,不敢邁入一步。
黑暗中,他暗啞的聲音傳來:“我不需yà
!……臟!”
云溪眉頭一緊,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耍起了潔癖和固執,難道他真打算等著藥性發作,經脈爆裂而亡嗎?
“別耍脾氣了!活著總比死了好,你自己不也說過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好,你還要去親眼看看你的母親,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究竟比這里好上多少倍。倘若你就這么死了,你的心愿如何完成?”
他低低的冷笑聲又再傳了出來,帶著幾分蒼涼:“倘若現在中了藥的是他,你是不是就不會躲開了?你還會隨便找個女人丟給他嗎?”
云溪啞口無言,她當然不會隨便丟個女人給龍千絕,可是,他們之間有可比性嗎?
“你走吧,我不需yà
你的可憐!”
云溪咬了咬唇,忍著舌中的疼痛,再次舉目望向黑暗的房間:“我可以用銀針刺穴的辦法,幫你解除藥性,你先答yīng
……你不會再碰我,我就幫你。”
房間內一片寂靜無聲。
云溪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答復,她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推門而入。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彌散著,有一團黑影蜷縮在了床角,瑟瑟地抖動著。
燭火徐徐燃起,云溪轉首望向了背對著她,縮身抖動的赫連紫風,眉頭輕皺了下,小心地挪步,帶著幾分防備,F在的赫連紫風很可能已經迷失了本性,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向餓狼一樣撲來。
越是靠近床榻,血腥味越濃,云溪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長劍,長劍上血跡分明。
“把你的手給我!痹葡偷偷卣f了聲。
赫連紫風沒有回應,只是身體抖動得更加劇烈了。
“把手給我!”云溪硬生生地將他的手臂扯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血肉模糊的畫面,他再一次對自己下了狠手,用長劍剜去了手腕上的血肉……
“你……”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走,別理我!”他負氣地抽回了手,背對著她的眼神中有一絲的挫敗和痛楚,為什么他在意的人都要離開他?倘若他知dà
她最終不屬于他,那么當初他也就不會向她敞開心門,讓她走進他的世界。
身上隱忍著的痛楚,及不上她三言兩語的無情傷害,她寧死都不愿意讓他碰她,還要將他隨意丟給別的女人,難道在她的心底,他真的一點存zài
感都沒有?
若是如此,那她還回來做什么?
是同情他、可憐他?
面對無數的強敵,他都不會動一下聲色,可是面對她,他竟是亂了心神,束手無策。
心底渴望她,又不想傷害她,這樣的隱忍,讓他痛苦萬分。
“咳咳……咳咳……”一口鮮血自他嘴里噴出,是他隱忍過度造成的后果。
“別任性了!命是你自己的,你又不是孩子,干嘛鬧別扭?”云溪強勢地拽過了他的手,執起銀針一枚接著一枚刺入了他手指、手腕、手臂上各個敏感的穴位,她也不知dà
這招靈不靈,只是從前跟著父親學習針灸之法時,曾在古籍當中瞄過一眼,因為是用于泄欲的,方法很是特別,所以她特意留意了下,誰知現在卻是派上用場了。
“嗯……”隨著她的銀針刺穴,赫連紫風的身體最灼燒處,漸漸涌起了一種愉悅的感覺,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蠢蠢欲動,他的嘴里不自覺地發出了舒爽的輕吟。
然而一想到他喜歡之人就在他的身側,讓她看到自己如此羞恥的一面,他咬著唇,糾結地埋首到了錦被中,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更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的神色。
大腦逐漸渙散,各種莫名的感覺齊齊涌上心頭,快樂的、羞恥的,強烈的感覺讓他幾乎高喊出聲。
腦海中,一幅充滿夢幻的美人出浴圖逐漸勾勒,他伸出了手,一寸一寸撫過她的肌膚……
云溪一邊施針,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聽到他低低的輕吟,雙頰也跟著泛起了紅霞。她這樣做,算不算間接地幫他那什么了?倘若千絕知dà
了此事,他一定會醋意大發吧?
嗯,絕對不能將此事告sù
他!
分神間,她一針下去,刺錯了穴位。
“嗯!”赫連紫風突然重重地哼了聲,從錦被中抬起了頭,回首看向她。那一雙漆黑的眼瞳里燃燒著熾熱的火焰,映著氤氳,朦朧而迷離,他一頭如瀑的青絲散落著,有幾縷沾濕著汗水搭在了他的臉頰上,有種蠱惑人心的繚亂之美。
云溪看著他,呆了一呆,隨后輕咳了聲道:“不好意思,刺錯了!
“閉上你的眼睛,不要看我!”赫連紫風別扭地重新扭頭,埋首入了錦被當中,云溪清楚地看到,他的雙頰泛起了紅暈,像個大男孩般害羞了。
原來他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云溪低低地嗤笑了聲,重新扎下去一針,聽到他情不自禁的輕吟聲,她唇邊的笑意更大了:“我如果閉上了眼睛,那還怎么扎針?”
“隨你!”他悶悶地低吼了聲,卻是實實地將臉埋在錦被中,再也不愿意出來。
云溪不再逗他,開始專心地施針。
低低淺淺的輕吟不住地自赫連紫風的唇邊逸出,他的腦海中不住地產生各種美好的幻象,而幻象中的女子都是她。
倘若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該多好?
他的身子突然一個激烈的顫抖,快樂而美好的輕吟自耳際劃過,仿若萬千的煙花在瞬間綻放。
云溪渾身緊跟著抖動了下,像是犯罪一般,很是不自在。知dà
他身上的藥性已解,她連忙快速地拔除了所有的銀針,起身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赫連紫風依舊埋首在錦被中,沒有回聲,這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羞恥之感,哪里還敢與她對視?她雖然是用銀針讓他排遣了身體的**,可是在他心里,卻跟真實沒有什么區別,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美妙的體驗,他想他會一輩子記住這種美好的感覺吧。
聽著腳步聲越趨越遠,房間的門打開又閉合,赫連紫風這才從錦被中抬首。如水的月光下,一雙褪去了**的眸子迷離而朦朧,只是很快被淡淡的傷痛所掩蓋。
鏡花水月,像是做了一場夢。
云溪從房間里跑出來后,慌亂地跑了幾步,粗喘著。她這么驚惶做什么,她又沒干什么壞事,何必做賊心虛呢?
腦海中又浮現出龍千絕柔光四溢的臉龐,為什么突然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她這樣做應該不算是背叛吧?
左右四顧了下,這里的守衛好似不像別苑那么森嚴,她不妨就趁現在逃離百花樓。
不得不說,百花樓的地形像一座迷宮,她繞來繞去,都沒有找到出口。
“你,過來伺候本大爺!”
身后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似曾相識。
云溪故yì
將身子隱在了暗處,徐徐回首,從這個角度,借著月光,她可以看清對方的臉,對方卻看不清她的臉。
云護法?!
云溪看清了對方的臉之后,嘴角狠狠地抖動了下。他居然跑來百花樓作樂,那么龍千絕呢,是不是也跟著他一道來尋歡作樂來了?
“還不快過來?難道還要本大爺親自去請嗎?”
好你個云護法,你最好別落到她的手里!
云溪暗暗磨著牙,卻是挪步走向了他,總算是見著一個熟人,有救了。
云護法沒有細瞧她,只是蹣跚著步伐,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拉進了一間廂房。
“你們統統都出去,本大爺就要她一個人來伺候!”
原本等候在房間內的兩名女子不甘地退出了房間。云溪一直用衣袖遮著臉,所以她們都沒有看清她的模樣。
待兩名女子離開了房間,云溪一個箭步上前,狠狠地揪起了云護法的耳朵,低喝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跑來喝花酒?你們尊主呢,他是不是也在這里?”
“夫人,冤枉。傧驴墒菫榱司饶悖盘撘藻藻疲傺b來這里,嘿嘿……”云護法嬉皮笑臉地看著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欣喜,總算是找著夫人了,尊主這下子也能安安穩穩地吃飯睡覺了。
云溪緊盯著他,瞄了他許久,也漸漸領悟過來,他們一定是查探到了她的消息,所以才涉險進入百花樓來尋她的。
松開了揪著他耳朵的手,她四下里瞄了瞄,卻沒有見到龍千絕的身影:“你們尊主呢?”
“我們打聽到百花樓的別苑里住了一名女子,身份很是可疑,所以尊主他潛入別苑去查探了。”
兩人正說話間,天空中突然出現了異象,龍吟聲聲。
“出去看看。”
云溪和云護法兩人奔至門外,抬頭處,兩條巨龍咆哮著飛舞在空中,激烈地交戰。
星月交輝處,依稀可見兩個人影各自站立在了兩條巨龍的背脊上,兩人皆是墨衣長衫,手持寶劍,衣袍獵獵,然而左邊的一人卻一下子抓住了云溪的眼球。
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絕對不是其他人可以隨意仿效的,那骨子里透出來的霸氣、冷傲和睥睨一切的氣勢,也絕對無法仿制。
看著他絕世的風姿,云溪的一顆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他終于來了!他的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為了尋找她,他怕是費了不少心力吧?
心微微地揪痛,她在心底暗暗告sù
自己,以后再也不跟他鬧別扭了。
要相信他,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空中的兩人交戰激烈,龍千絕看起來隱隱占了上風,但宋曦的實力也不弱,還有他座下的地龍,實力也絲毫不遜于龍千絕的天龍。
她現在不能打擾他讓他分心,相信再過數十招,龍千絕就能戰勝宋曦。
“云護法,我們的人都來了嗎?”
“夫人放心,百花樓的四周都是我們的人!”
“好,你去把人叫進來,先除去宋曦的黨羽,讓他孤掌難鳴!
“是,夫人!
云護法退了出去,只剩下云溪一人繼xù
在原地觀戰,可惜玄翼自從中了宋曦的催魂曲之后,就一直處于沉眠狀態,要不然的話,它或許能助龍千絕一臂之力。
宋曦估計是預料到了她由玄翼守護,所以特意用能催眠龍族的催魂曲來對付她,好深沉的心機!
天空中,宋曦中了龍千絕一劍,他身形搖晃了下,立即退出了戰圈,暫時轉為防守。
“說,你將溪兒藏到哪里去了?”龍千絕凜立在夜風中,衣袍獵獵,對著宋曦厲聲高喝。
宋曦冷冷地勾唇,笑道:“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找到了她,她也是殘花敗柳,骯臟不堪。這樣的女人,你還要來做什么?”
云溪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怒從心生,該死的惡心男,你到底是想惡心死誰呢?居然如此污蔑她?當她不存zài
嗎?
“宋曦,你爺爺的,你惡心誰呢?你以為你穿上了跟千絕一樣的衣裳,你就變成他了?我告sù
你,你這是東施效顰,貽笑大方!你連他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嘶——啊……”她罵著罵著,不小心碰到了舌頭上的傷處,疼得她齜牙咧嘴。
半空中的兩人聽到了她的聲音,齊齊轉首。
龍千絕漆黑的眸底掀起了狂喜的波瀾,一張略顯頹廢的臉龐也跟著綻放出了異樣的神采,他淺淺地揚起了唇角,看到她還能如此生龍活虎地罵人,就證明她無事了,不安焦急的心也跟著塵埃落定。
與他狂喜的神情相反,宋曦盯著她,一臉的陰沉。他花費了這么多的心力來討取她的歡心,甚至有意裝扮成龍千絕的模樣,她卻依舊無動于衷,反倒是他自取其辱。
他現在算是看透了,無論他在她的身上下再多的功夫,到最后都是枉然。因為她壓根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她只不過是在跟他虛以逶迤罷了。
宋曦冷冷地勾唇,突然對著某個方向高喊了聲:“赫連兄,今日正是你我攜手除去龍千絕的好機會,你可莫要食言!”
赫連紫風?!
云溪心中一驚,她怎么忘記了,他們之間聯盟要除去龍千絕之事?
仰頭處,一只大鵬展翅騰飛而起,帶著它特有的鳴啼,自百花樓的上空呼嘯而過,很快與兩條巨龍匯聚在了一處,呈鼎足之勢而立,那只大鵬正是赫連紫風的獸寵——鯤鵬!
赫連紫風換了一身衣裳,卻依舊是紫衣瀲滟,他屹立于鯤鵬的背脊上,舉目遙望著另外兩人。
氣氛頓時陷入了冷凝,誰也猜不透接下來的戰況會如何發展。
云護法已經帶人殺入了百花樓,可惜以他們的功力也只能在地面作戰,根本無法參與到天上三人的戰斗中去。
現在赫連紫風已然成為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他的態度直接決定著戰局天平的傾向。
“赫連紫風,你自詡正道中人,十大家族以你馬首是瞻,卻不想你早已成了圣宮的傀儡,與圣宮的人同流合污,你如何向十大家族之人交待?如何對得起十大家族之人的信任?”龍千絕深沉的眸光掃向了赫連紫風,眸底冷芒閃爍,絲毫沒有因著兩人的聯手而感到半分畏懼。
宋曦陰冷的眸子閃耀著,冷冷地笑道:“赫連兄乃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圣宮才是傲天大陸最為正統的正義象征,他就算是投靠了圣宮,那也沒什么。別忘了,你昔日還是圣宮的天龍尊者,只不過你犯了宮規,被宮主逐出了圣宮。你自己無法再成為圣宮的尊者,難道還要阻撓別人投靠圣宮?”
龍千絕眸光黯了黯:“宋曦,你真以為圣宮如你所見的那般干凈?你太天真了!我們都不過是宮主用來滿足他私欲的殺人工具罷了,宮主真zhèng
的野心,你很快就能知曉,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小心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宋曦不以為然,反而冷笑道:“你休得挑撥離間!宮主待我恩重如山,他如何會害我?你自己做了不干不凈之事,被宮主逐出圣宮,現在又在此詆毀宮主,你如何對得起宮主多年的養育之恩?”
龍千絕搖頭輕嘆道:“好,你不信就算了,我不與你爭辯,日久見人心!
“可惜,你已經見不到那一日了。”宋曦再次轉首望向了一直靜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赫連紫風,道,“赫連兄,今日咱們就聯手,一起殺了龍千絕!”
赫連紫風面色深沉,眸光黝暗,只是徐徐地拔出了手中的寶劍,秋水般冷冽的劍光在夜空中徐徐劃出了一道最為璀璨的光弧。
云溪心底一驚,對著他高喊了聲:“赫連紫風,你莫要忘恩負義!別讓我恨你——”
赫連紫風不動聲色,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語一般,劍尖颯然向下劃去,劍qì
撕裂了夜空。
龍千絕眸光微斂,手中的軟劍也跟著一抖,發出陣陣嗡鳴。
“來吧,統統一齊上!難道我龍千絕還怕你們不成?”他的臉龐驀地亮了起來,驚人的氣勢瘋狂地向著四周如波濤之勢洶涌奔騰而出,如排山倒海,又如萬馬奔騰,勢不可擋!
“龍千絕,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宋曦手中的長劍也跟著翻轉了一個角度,蓄勢待發。
一陣狂風呼嘯,從三人身上迸發出來的驚人氣勢,將百花樓上空的整片天空全部籠罩掩蓋,殺氣騰騰,有著毀天滅地的瘋狂氣勢。
霎時間,天空中狂風大作,黑霧彌漫,遮擋了地上的人們的視線。
云溪看不清上邊的戰況究竟如何,只能聽到龍吟聲聲,劍器不斷相擊的激烈之聲。
心不住地揪緊,很擔心龍千絕的安危,可是她又幫不上忙,云溪心急如焚。她暗暗下定決心,倘若他真的出了事,她也一定會去陪他,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如此想著,她的心也跟著鎮定下來。
“夫人,我們的人已經掌控了百花樓,尊主他怎么樣了?”云護法帶著凌天宮的高手來到了云溪的身側,他舉目望向黑霧彌散的天空,看不清上面的戰局,他也跟著心中焦急。
“靜觀其變吧!睋鷳n過后,云溪的心反而平靜得出奇。
云護法訝異地看了她幾眼,夫人表現得如此鎮定,想必尊主一定是有必勝的把握了。如此想著,他也放心下來,松了口氣,重新露出了他嬉皮笑臉的本性。
“夫人別擔心,尊主的功夫深不可測,尋常人是敵不過他的。那宋曦不過是圣宮區區的地龍尊者,怎么能跟尊主相比?尊主昔日好歹也是天龍尊者,這一個天一個地,天壤之別,對付區區一個宋曦,憑尊主的實力,根本不在話下。”
云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太過樂觀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現在上邊是一對二,你們尊主一人對宋曦和赫連紫風兩人!”
“?”云護法吃了一驚,方才他只顧著帶人收拾百花樓里的高手,哪里知dà
外邊的狀況?
“夫、夫人,那你還這么鎮定自若?屬下佩服、佩服!”
云溪淺淺地勾唇一笑,道:“也沒什么,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
云護法神色逐漸肅然,對她也油然而生一種崇敬之感,頷首道:“夫人有情有義,也不枉尊主對您一片深情,不過屬下還是認為尊主實力雄厚,不一定會輸給他們二人!”
云溪靜默不語。
轟——
這時候,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黑色的迷霧逐漸散去,露出了上方的戰況。
前后兩柄劍同時刺透了宋曦的肩頭,他就那么被兩柄劍懸空架在了半空,他座下的地龍早已從空中頹然墜落,方才那一聲轟響便是它墜地的聲音。
宋曦雙瞳大睜,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前方之人,啞聲問道:“為什么?為什么要幫龍千絕?”
赫連紫風一臉的深沉,冷凝的聲音從他嘴里幽幽吐出:“我有選擇與人合zuò
的自由,他比你更適合成為我的合zuò
人!
“我也可以幫你的!彼侮氐目谥袊姵隽艘豢邗r血,他的眼底滿是不甘。
“我不想有人恨我……”赫連紫風的余光若有若無地飄向了地面某個方向,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又收了回來,視線掠過宋曦,望向了他身后的龍千絕,“龍兄,你我聯手,接連殺死了圣宮三名尊者,與圣宮的仇怕是結深了,你我不如繼xù
聯手,徹底鏟除圣宮如何?”
“三名尊者?”龍千絕懶懶地挑了挑眸子。
赫連紫風手中的劍鋒一轉,加重了刺在宋曦身上的那一劍,冷冷地勾唇道:“黃龍尊者是你我一道聯手殺死的,地龍尊者今日也命結在你我手中,還有玄龍尊者,死在了溪兒的手中。死在她的手中,也等同于是死在你我手中無異,你說,圣宮宮主能不找你我報仇嗎?”
龍千絕微瞇了下眸子,唇角微牽,低低地笑了起來:“你說得不錯,咱們跟圣宮的仇的確是結大了……”他手中的軟劍突然倏地拔出,又狠狠地刺入了宋曦的心臟,寒冷的芒光自他眼底閃過,但凡傷害到他身邊之人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從百花樓回到凌天宮已有兩日,宋曦死后,百花樓也被龍千絕霸氣地袍袖一揮,夷為平地。
云溪身上的武功被封解,玄翼也蘇醒過來,一家團聚,一切都甚為美好,唯一的缺憾是,凌天宮新入住了一位難纏的客人——赫連紫風。
他借著與龍千絕合zuò
,協商具體合zuò
事宜為由,順理成章地在凌天宮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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