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墨酒足飯飽,還得了一萬兩銀票,小手捂著懷里的銀票,帶著小白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遛彎,心情很是不錯。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小白掛在了他的肩頭,突然痛吟了聲,無辜地眨眼道:“小墨墨,可不可以不要唱女魔頭的歌?一聽到這首歌,小白就肚子疼。”
“哎呦,我好像也吃壞肚子了。”云小墨小眉頭也跟著一皺,連忙邁開短腿,奔向了臨近的公用茅房。
因為凌天宮的弟子較多,所以公用的茅房也建得頗為壯觀,兩大排的茅房,足能同時容下二十人。
云小墨邁步跑到左首第一間,小手急切地敲了幾下:“有人嗎?”
“有沒有人?”始終沒有回應,卻有一股濃濃的熏臭從里面飄出來。
云小墨捏住了鼻子,皺眉:“好臭哦!”心想著,〖三五?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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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人到底吃了什么,居然拉得這么天昏地暗,連哼一聲都哼不出來?
“我們去那邊!”云小墨打開了第二間茅房,幸而這一間是空的。
剛要踏入茅房,云小墨想起了掛在自己肩頭的小白,揪起它的后頸,將它放在了地上:“小白,你去另一間。”
小白蹭著他的小腳,撒嬌道:“小墨墨,小白想跟你一起。”
云小墨雙目一瞪,頗為嚴肅的口吻道:“小白,你已經不小了,不可以再跟我一起上茅房了。”的確不小了,都活了一千多歲羅。
小白依依不舍,還在使勁地用它毛茸茸的小身板蹭著他的腳面,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無害地望著云小墨。
云小墨沒有被它無害的表情所惑,小手拎起它的皮毛,將它丟了出去:“去!”
小白看著茅房的門無情地閉上,小腦袋也跟著耷拉下來,很是受挫。第一次上茅房被小墨墨拋棄了,小白好傷心。
一人一寵相繼進了茅房,一個脫褲子蹲坑,一個迷茫地圍著坑打轉,不知該如何下手。
小白圍著坑來回兜轉了幾趟,急得團團轉,對著隔壁正在嗯嗯的云小墨說道:“小墨墨,小白不會。”
“嗯啊……蹲下來就行了!嗯啊……”云小墨正努力蹲坑中,哪里還顧得上它?
蹲下來?
小白迷茫地爬上了坑緣,探頭往里張望了下,腹中猛然作嘔,差點驚得它掉進坑里。
偶滴龍神啊,太惡心龍了!
算了,咱也不學人類的文明了,隨意隨意吧。
小白隨地一蹲,就開始了不文明的行為。
一人一寵因為貪吃,吃多了螃蟹,結果拉得稀里嘩啦的。再加上原先就已經在第一間茅房拉得天昏地暗的神mì
人,好家伙,整個公用茅房的上空惡臭彌漫,連飛鳥經過這片天空,都不得不繞路飛行,臨了,還驚落幾片羽毛。
云小墨終于拉完了,一臉的虛脫狀,眼皮直耷拉,額頭上也掛了幾顆汗珠。拉得真夠徹底的,剛才的一頓算是白吃了。
“怎么沒有草紙呢?”四下里瞧了遍,他又敲了敲隔壁第一間茅房的隔板,禮貌地問道,“請問你有沒有草紙?可不可以借我幾張?”
隔壁蹲坑的同志沒有吭聲,只是陰郁地在心底腹誹了句,草紙還有借的嗎?難道他打算借了再還?
“你還在嗎,怎么都不說話?”云小墨遲遲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鼻子皺了皺,自言自語道,“難道他被自己熏死過去了?”
小腦袋倒九十度從隔板的下方張望,他看到了一雙靴子,一雙鑲著金線的靴子。
“你還醒著嗎?需不需yà
幫忙?”
隔壁的同志嘴角抖動了下,一臉的陰郁之色,這孩子是不是太過熱心了?
察覺到了對方的窺視,他故yì
挪動了下靴子,以示他還清醒著,沒有似他天馬行空的想象那般被自己的臭氣給熏死過去了。
“還好,還會動!”云小墨可愛地將頭顱順了回來,又開始焦急地尋找起草紙來。
離茅房不遠處,有兩名弟子躲在一旁,小聲地交頭接耳。
“怎么辦?小少主也進去了,咱們要不要把草紙給送進去?”
“尊主不是說了嗎?晾赫連紫風兩個時辰,等兩個時辰后,再把草紙送進去。”
“兩個時辰?會不會太久了點?”
“尊主的命令,誰敢違抗?”
“尊主會不會太幼稚了點?用這種辦法整赫連紫風……”
“噓,小聲點!尊主英明神武,怎么會做幼稚的事?我相信尊主這么做,一定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另有深意。嗯,一定是這樣的。”
“你說得有道理。信尊主,得永生!”
兩名弟子手捧著一大疊的草紙,齊齊仰望著天空,天空中仿佛映出了他們尊主猶如天神的俊美臉龐,兩人臉上皆是一臉的崇拜之色。
云小墨尋了半天,一無所獲,很是受挫地嘆氣道:“誰這么缺德,把草紙統統拿走了?”
隔壁的赫連紫風面色碳黑地冷哼著,問你爹爹去!
還不是他干的好事?
堂堂一代邪尊,曾經圣宮的天龍尊者,居然學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在他的酒菜里下藥,教他拉得天昏地暗。
幼稚!真是幼稚!
“嘶啦——”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大片的袍角,沒辦法,將就將就吧,總不能讓一張草紙難倒了英雄漢吧?
聽到了隔壁的開門聲,云小墨耷拉的腦袋猛然抬了起來,高喊道:“喂,你要走了嗎?能不能幫我取點草紙來?”小家伙還不忘多多地利用人脈關系,好歹也是曾經一起蹲坑的戰友。
又是“嘶啦”一聲,一塊紫色的布片飄飄晃晃地飛進了茅房,云小墨連忙伸手接住,緊跟著咦了聲,很是好奇。
原來這樣也可以?他大大地受教了!
“小墨墨,小白也要。”
小白從隔壁的隔板底下鉆了過來,小屁股晃啊晃,于是一人一寵開始瓜分起少得可憐的布片來。
赫連紫風邁步走出茅房后,沉著一張碳黑的臉,大步流星地離開。
經過兩名弟子的藏身處,他朝著他們方向投去了一道刀鋒般銳利的冷眼,他們以為他們說話夠小聲了嗎?以后千萬別讓他在凌天宮之外見到他們,否則的話,他一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待他的腳步聲走遠,窩著墻角裝樹的兩名弟子這才徐徐轉過身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這還是背著他呢,他的冷眼就已經讓他們不寒而栗了。
這個人,惹不起!
以后見著他,一定要繞得遠遠的。
赫連紫風快步走著,想盡快回房去換件衣裳,方才在坑里蹲得久了,衣裳都被熏臭了。向來有潔癖的他,哪里受得了?
快行間,遠遠地見著云溪迎面走來,他腳下稍頓,想要避一避,不想讓她見著自己現在這般模樣,卻不想云溪早已發xiàn
了他。
“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云溪邁步朝他走來。
“沒什么。”赫連紫風悶悶地回了句,肚子突然間又翻騰了下,他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什么味道?臭臭的。”云溪湊近他跟前聞了聞,鼻子微皺,視線下瞄,很快就發xiàn
了他缺了一大片的長袍,“還有你的袍子怎么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赫連紫風就一肚子的怒火,肚子里的翻騰感也更厲害了,額頭處滲出了幾滴冷汗。
“你怎么了?”云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上前相扶。他身子一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整個兒就那么倚在了云溪肩頭,將重心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溪低呼了聲,重心不穩,兩人就那么一搖一晃地來回了幾趟,這才穩穩地站住。
這一幕恰好被龍千絕遠遠地看到,俊臉頓時黑了一大圈,醋意大發。
“你的耳環……”赫連紫風無意間發xiàn
了她左耳的耳環,露出了驚愕之色,一只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它。
龍千絕的臉更黑了,如箭一般正欲沖過去,這時候云護法突然攔在了他面前。
“尊主,炎護法和冰護法回來了,還帶來了有關端木家族的消息。”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云護法訝異地抬首,發xiàn
尊主正陰沉著臉色,緊盯著他身后某一處。那碳黑的臉,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寂,恐怖得驚人!
他還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酸味……
能讓尊主有如此反常表現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人了。
云護法徐徐回首,果然,他看到了赫連紫風一手搭著夫人的肩,一手伸向了她的耳際,兩人的臉湊得極近……如此曖昧的畫面,尊主沒有立即暴跳起來狂飆,他都有些不可思議了。
“替本尊看住赫連紫風!”一個個冷森森的字眼從龍千絕的嘴里蹦出。
云護法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頷首道:“是,尊主放心吧。屬下一定死死地看住他!”
“哼!”龍千絕冷冷地甩袖,轉身離開。
尊主的醋勁太可怕了!
云護法抖了抖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躲到了一棵大樹后,撐大了眼睛,繼xù
幫尊主盯梢。
這邊赫連紫風訝異地發xiàn
了戴在云溪左耳上的銀耳環,眸光微黯了下去:“你的耳環……很奇特。”
云溪眉心一聳,莫非他看出了她左耳上所戴的就是神器?
“你可知dà
十大神器的來歷?”赫連紫風站穩了身子,看到不遠處有石桌石椅,便邁步走了過去小憩。
沒辦法,實在是龍千絕太毒了,在他的酒菜里下了狠藥,拉得他都快虛脫了。
云溪也跟著坐下:“愿聞其詳。”
赫連紫風看著她,娓娓道來:“十大家族所擁有的十件神器,其實乃是來自遠古一位圣者手中的杰作。這位圣者的座下有十名弟子,為了表彰他們的忠心,圣者親手打造了十件神器,并且將十名弟子的精血封印其中。由于神器的創造者在神器上下了血脈守護的緣故,所以只有十大家族的嫡系傳人之中擁有最純正血脈者,才能開啟神器的力量……”
“也就是說,外人即便是拿到了神器,也是無用的,唯有十大家族的嫡系傳人才有可能開啟神器的力量。”云溪一邊思索著他的話,一邊道。
赫連紫風道:“沒錯!然而,世人只知唯有十大家族的后裔才能開啟神器的力量,卻不知這背后另有玄機。”
云溪眉心一挑:“什么意思?你是說除了十大家族的后裔,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夠開啟神器的力量?”
赫連紫風靜望著她,目光逐漸深邃:“這世上的確還有一人也可以開啟神器的力量,而且她一人就能讓十件神器全部發揮它最大的功效。”
“此人是誰?”云溪很是意wài
,好奇心全部被勾了起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赫連紫風緊緊地盯著她,目光幽幽流轉。
云溪擰眉道:“你?”
赫連紫風搖頭,諱莫如深。
云溪徐徐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的方向:“我?!”
赫連紫風終于點頭,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揚,笑得高深莫測。
悍天一陣驚雷,云溪有些被當頭劈到,難以置信地搖頭:“怎么可能?我和十大家族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如何能使十大神器發揮效用?”
赫連紫風道:“你和十大家族的確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你卻和神器的制造者有血緣關系。”
“怎么會?你又如何知dà
?”云溪覺得這事兒太過懸乎,不敢輕易相信。
“還記得六年前我在山崖下救了你嗎?”赫連紫風的聲音逐漸輕緩。
云溪默默頷首。
“你當時奄奄一息,氣若游絲,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只好將九轉靈珠祭入你的體內。九轉靈珠和十大神器一般,同為遠古圣者的所有物,卻又迥異。我也是將九轉靈珠祭入你的體內后,才發xiàn
你血脈的特殊。或許就是這個原因,九轉靈珠救了你一命……我怕別人也發xiàn
你身上的秘密,所以用秘法將九轉靈珠封印起來。”
九轉靈珠?這是真的嗎?
倘若這是真的……
“所以,你說要帶我去龍翔大陸,其實是為了讓我幫你啟動神器的力量,從而打開要塞的通道,而非……”云溪聽到這個消息后,率先想到的不是她可以開啟神器力量的喜訊,而是心頭好似放下了一塊大石。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帶有目的性的,根本不是他所說的喜歡她、在乎她。
赫連紫風靜靜地看著她,看到她舒了口氣,心猛然一揪:“隨你怎么想吧。”
“……呵呵、呵呵,赫連紫風,你真的很會算計,我以為我至少是你唯一一個不愿意傷害的朋友。原來我錯了,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利用我!呵呵呵……”云溪嘲諷地笑了起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被人利用的滋味,實在是不舒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溪兒,我是真的……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赫連紫風的眸光黯了下去,幽光徐徐流轉,無數的話語卡在了喉頭,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她的心里眼里根本就沒有他,她寧死都不愿意讓他碰,他情何以堪?
“這樣也好,我也不會覺得對你有所虧欠了,以后我們之間就是合zuò
關系。集齊十大神器,前往龍翔大陸,在那之后,我們就分道揚鑣,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云溪冷笑了聲,神色逐漸轉為冷漠和疏離,她轉身離去。
感覺到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赫連紫風還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扯住了她:“溪兒——”
云溪漠然地扯開了他的手:“請你放尊重點!我是龍千絕的女人!”
赫連紫風痛苦地擰了下眉頭,艱難地吐聲道:“我想幫你解開九轉靈珠的封印。”
云溪眉心揪緊,陷入了沉默和躊躇中。
云護法遠遠地看到兩人拉扯,他心弦一緊,想起了尊主臨行前的囑托,連忙疾步沖了過去,打斷了兩人的糾纏。
“夫人,您沒事吧?”云護法隨著問著云溪,兩眼卻是不住地往赫連紫風身上瞟著。
云溪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沉默了半晌,悠悠開口道:“什么時候?”
赫連紫風眼眸忽地亮起,低啞的聲音道:“今晚,來我房里。”
“什么時候?”
“今晚,來我房里。”
云護法沖過來之后,就只聽到了這兩句,心底的警鐘咣咣奏鳴。這還得了?都約會到房里去了?太明目張膽了!
不行,得趕緊告sù
尊主去,要不然的話,尊主的醋壇子非打翻不可!
議事廳,炎護法和冰護法兩人風塵仆仆地趕回了凌天宮,此刻正在向他們的尊主匯報他們探聽道的消息。
“尊主,端木家的老家主端木雄從外地游歷回來,現在已經回到了端木家。他得知孫女被人陷害追殺,流落在外,他憤nù
至極,拔劍斬殺了不少端木家的人,以儆效尤。他還親自找到了屬下等,道明了他想要接回自己孫女的決心和誠意,不日就會親自登門拜訪。”
龍千絕擰眉沉思道:“端木雄此人,本尊曾經跟他有過交涉,是端木家族太上長老當中年紀最輕實力最強的一個。他與其他端木家的人不同,值得信賴。小靜若是有他照顧,相信不會有事,畢竟他們是親祖孫倆。更何況,我們先后殺了圣宮三名尊者,相信圣宮宮主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對凌天宮施行報復。在此之前,將小靜托付給她的親爺爺,對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尊主英明。”炎護法和冰護法兩人齊聲道。
這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尊主,不好了!”
龍千絕微瞇了下眼,冷眼掃向了匆忙沖入議事廳的云護法:“什么事大驚小怪的?”
云護法半喘著氣,斷斷續續道:“尊主,赫連紫風他……他約了夫人今晚到他房里相會……”
一陣風飄走,跟前的人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云護法微愣了下,轉頭,只能看到一縷白煙的末梢,喃喃道:“尊主,我還沒說完呢。”
轉首,接收到炎護法和冰護法兩人別樣的目光,好似在說:你死定了。
“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嘛?”云護法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他又沒有說謊,他的確是聽到了他們晚上相約的話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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