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帳篷里,一下子躺了兩個人,還都是盧蕊最親的人,她有些氣血上涌,接連送走了幫忙的侍衛,前來診斷的太醫,跑來慰問的侍臣,已然累到在床前,可是,她卻閉不了眼,忙起來還不覺得可怕,可是真切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哥哥和穗湘,她便不能抑制的有些發抖。
容若心疼,他陪在她的身邊,看她前前后后的忙乎,他不敢上前去打擾,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看她癱軟到床前,也只能扶起她,讓她能夠依偎在自己的懷里,哄她入睡。
禾香回來了,帶回了一只傷了盧騰龍一模一樣的箭,在樹林深處發現的,她摸黑找了半天,在一棵樹下,又找到了一只護指套,上邊有血。
盧蕊拿在手里瞧了瞧,卻不是哥哥的,因為哥哥回來的時候,身上戴的護具是齊全的。容若也拿過來看了看:“這是我們隨身護衛統一發放的護具!
聽他這么一說,盧蕊燃過一絲希望:“你們發的護具是唯一的嗎?”
容若搖了搖頭:“不是,護具,護衛制服,鎧甲都是是宮中統一訂做,每人都有兩套,若是有所損壞,上報侍衛長,侍衛長上報領侍衛,領侍衛則要去宮中侍衛處登記,經過領侍衛大臣統一的商議決斷,看是否要補放,每人每年只有一次機會,年終的時候,才會統一決斷。“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一一排查,看是否有人遺漏護指套,那么。!
盧蕊話還沒說完,容若就打斷了她:”這樣并不可行,剛剛我說的是在臺面上的程序,實際上,有些人費的太快,有些人則并不能那么費,那么那些不那么費的也會上報,領到新的會專門賣給那些費的快的,在登記薄上,你是不能有什么收獲了。再者,今天是圍獵,不同以往在宮中的操練,那些護具尤其費的快,莫說這么一個護指套,就是護腕,護甲掉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況且,這只是掉了護指套,他們可以拿其他東西來充當,更重要的是,今天參加圍獵的護衛和在獵場設防的護衛,人數眾多,一一排查,不但打草驚蛇,讓他有所警備,且會無功而返,惹來非議!
如此說來,登記薄不能查,突查護具也不是辦法,難道就只能這樣,那么被動么?
容若看她那好不容易燃起的星火又湮滅了下去,伸手把她摟得更緊:”別擔心,一定會有其他辦法找到的。“
看著躺在床上的哥哥,盧蕊眉頭緊皺,哥哥到底知道了什么?才會這般被趕緊殺絕,置于死地?無論怎么樣,殺手以什么樣的身份隱藏,她已經是知曉了。
還有白穗湘,她的嫂子,太醫來把脈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難怪路上聽哥哥說她吐得厲害,以為是路上疲累,加上水土不服,如今原來是要做母親了。這是今天糟糕事情里唯一值得高興慶賀的事了。
正想著,就聽得一聲**,白穗湘醒了。容若瞧著這樣,便出去了,吩咐清風好好照顧盧蕊。
“怎么樣了?還好嗎?”玄燁看容若進來,放下手中的棋子,連忙問道。
“還好,只是精神壓力過大,我有些擔心她!比萑艨粗灞P上擺放的雜亂而沒有章法的棋子,低聲說道。
“我已經讓人放風出去,說副侍郎盧騰龍是被流箭所傷,讓大家注意安全!
”皇上怎么知道副侍郎不是被流箭所傷呢?“
玄燁笑著說道:”難道不是被流箭所傷?“
容若看皇上笑得溫和,睜著一雙探尋的眼睛看他,晃了晃神,怕是自己又想多了?
”不是,是奴才太過緊張,說錯話了,兄長的確為流箭所傷!
白穗湘剛剛起來,看著躺在另外一邊,嘴唇發白,緊閉雙眼的丈夫,眼淚就如那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接連不斷的往下落。
盧蕊瞧著心疼,上前去,抱著她:”穗湘,不要太過傷心了,你還懷著孕呢,莫要動了胎氣,哥哥不要緊的,太醫說過了,沒有命中要害,只需要靜靜修養就好了!
白穗湘在那一句她懷孕了的節點怔了許久,有些不敢相信,她原來懷孕了,盧家有后了。
她慢慢的收住抽搭,把手輕輕放在腹部,看著盧騰龍慘白的臉色,淚眼朦朧:“蕊兒,有孩子了,龍哥哥那么喜歡小孩子的人,一定會醒過來的,對不對?”
“是,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他一定希望你能保重自己,保重肚子里的孩子,等到他醒來,看到你們兩個都是好好的,才會欣慰。”
“是,蕊兒,你說得對,我要好好保重自己,龍哥哥這段時間太累了,讓他休息一會兒吧,我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
盧蕊連忙吩咐朗月去把清風熬好的魚湯端進來,喂給她喝。
看著穗湘喝了點湯,吃了點馕餅,又睡下了,她走出來,讓襲香,知香好好照顧著,又把朗月給留下了,有什么事,隨時來報。
禾香陪著盧蕊出了帳篷,顧誠正好跑過來:“怎么回事?我剛回來就聽說表格受傷了?你沒事吧,表姐?”
她搖了搖頭:“沒事,那個人又出現了,看來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殺哥哥,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那表姐,有什么遺留東西能查出來嗎?”
盧蕊皺著眉,搖了搖頭:“只知道他是侍衛營的人,可是,人太多了,今天又是圍獵,不好查。”說著,就把禾香找到的那塊護指套交給顧誠瞧。
“不過,你倒是為何現在才回來?”
“沒事,我被那些個無聊的小女孩給作弄了,才剛剛脫困,胭脂和青黛也算是見識了一回京中女子的手段!
“那你沒事吧?”
顧誠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個護指套,渾不在意:“沒事,她們那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手段沒什么好說的,只是沒有想到,所以才中計了,不過倒是這個護指套,上面既然有血,就說明,那個人也受傷了,他一定不太習慣用弓箭,要么是剛剛進侍衛營的,要么就是年紀還太小!
“可是,若是這樣,他們不是應該被留在京城守衛操練么?怎么會被安排到這兒來?”
顧誠點了點頭:”所以說,一定有人,安排了這么一場插隊。“
”阿瑪和曹璽是領侍衛大臣,你說,是誰有那個能耐插了一個人在制度齊全的侍衛營里而不被察覺?“
”這就很難說了,有這樣本事的人很多,雖然你瞧著侍衛制度嚴苛,但納蘭大人最近心思不在此處,因為三藩,他已經和索額圖杠上了,至于曹璽,他么,雖然文武兼備,但他的心思也不再這上頭,年輕時是王府包衣,突然變成皇家奴才,還有些回不過神,你瞧曹寅的每天的憂愁就知道,一定是曹璽的榜樣,再加上外界的不被認可和嘲笑,怎么可能全心全意?他的那個年紀,已經在盤算著養老了。所以,想要瞞過這兩個精明的人,一點都不難,只要侍衛營有人,只要不是有等級的侍衛,不用貼身保衛皇上,護衛宮中安危的其他差事。不管官職大小,都能憑借一點銀兩和一點的任脈,都能插個人進來,左右伙伴都聚攏來談個話,給點好處,就認你是個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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