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下班時,當大家都陸陸續續離開后,夏天還在辦公室做著日記。表面上在忙著,實jì
在等著莊宇。就這樣熬到六點半鐘,莊宇終于來了。
莊宇說:“老夏,走!”
夏天跟著莊宇,從后門拐出了金融服wù
社。一直在步行。夏天覺得奇怪,今晚怎么不用車呢?在走了100多米的時候,莊宇拐過頭來,把嘴巴附在夏天的耳朵旁,小聲說:“今天晚上,我們為朱總接風,就在九龍塘酒樓。”
夏天吃驚地問:“朱總出來了嗎?”
莊宇說:“出來了,沒事了。”
“這樣對我們金融服wù
社來說也是好事。”夏天說。
莊宇舒了一口氣,與夏天交心道:“是好事,他不出來我們的貸款怎么辦?當時真是急死人哪!”
兩人邊走邊說,已經到了九龍塘海鮮酒樓。這酒樓在湖貝路靠近羅湖公安局一側的四層樓里。
夏天對九龍塘海鮮酒樓有點印象不是因與它靠得近,而是因為酒樓發的優惠金卡所引發的故事。
當時,這個酒樓的老板陳添財在信貸三部做了一筆100萬元的貸款,后來,酒樓給所有信貸員發了一張八折金卡。信貸員們領到金卡十分高興,有的說:“你們看,港商、臺商就是不同,你給他辦了小小的100萬元貸款,就給那么多人發了八折卡,他要虧多少錢呢!”
也是該當辦理這筆貸款的舒光榮出洋相,他因為稍為喜歡那杯中物,酒肉朋友特別多。一天中午,又來了幾個朋友,他想。能省就省點吧,到九龍塘酒樓折他一回。于是,帶著朋友就到了這個海鮮酒樓吃喝起來。當朋友和他本人半斤杜康下肚,臉上彩云高掛的時候,也就是買單的時候。只聽舒光榮用僵硬的舌頭鼓弄著嘴巴,說出一句話來:“小…姐,買單!”
小姐聽到叫喚聲,慌忙輕移蓮步,來到舒光榮的面前,當她聽明白舒光榮的意思后。又輕移蓮步,到了服wù
臺,打出單來,對舒光榮說:“先生,包茶水580元。”
舒光榮也不嫌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好不容易從屁股背的褲袋里拿出一張卡來。嘴上說:“我這里有金卡。八折!”
服wù
小姐不吱聲,收了他的金卡,回到服wù
臺,不一會回來對舒光榮說:“謝謝幫襯,打了折,576元。”
舒光榮一聽。那喝下去的酒立即醒了一半:“有沒有搞錯!不打折580元,打了八折576元?”
服wù
小姐說:“金卡上的八折優惠指的是青菜。你吃了一盤,20元優惠成16元。海鮮有什么八折優惠的?我們的毛利都沒有20%,拿什么折給你?再折的話。我們的衣服都折沒了,還不是坦胸露臂讓你看個夠?”
舒光榮說:“你身上有沒有穿衣服關我屁事,你叫陳總過來!”
不一會,溫文爾雅的酒樓經理陳添財笑咪咪的出現在舒光榮面前,看到的是給他做了貸款的信貸員,便在嘴上不斷的賠不是,但就是不肯折錢。也是這個舒光榮敢于堅持,陳添財沒有辦法,最后免了他的茶位費六元,實收570元。
舒光榮氣沖沖帶著朋友下了酒樓,把該酒樓的金卡丟在湖貝路上,說了句:“去他娘的,敢耍老子!”
然后,在幾個朋友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話說回來,莊宇和夏天來到四樓,老板陳添財已經在場親自張羅著。湖貝金融服wù
社方面,已經有秦現虹、陳士清先到了。
陳添財說:“熱烈歡迎莊總和各位領導光臨敝酒樓。莊總請——”
莊宇說:“陳總,我給你介shà
,這是我們金融服wù
社的信貸經理夏天,夏經理。”
陳添財說:“歡迎,歡迎!認識你三生有幸!”說完,伸出手就與夏天握上了。
夏天有禮貌地說:“認識陳老板很高興。”
寒暄完了,各人找了個位子坐下,接著喝起茶來。
夏天看這四樓的擺設,頗有附庸風雅的味道:在靠近湖貝路一側的墻壁上,幾幅字畫擺得十分工整,在字畫的下邊掛著竹笛、二胡和一支大毛筆,靠墻的地方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文房四寶、宣紙和中國象棋、圍棋,活像一個文化俱樂部。
過了一會兒,王抗日帶著肖一林、朱赤兒上了樓梯,因為是人未到聲先到,莊宇等人聽到聲音都禮貌地站起身,準bèi
迎接朱赤兒。當朱赤兒到達四樓樓梯口的時候,莊宇首先迎上去,緊緊握住朱赤兒的手,激動得滿臉通紅。嘴上說:“熱烈歡迎朱總歸來!你辛苦了。”
朱赤兒長了一大把年紀,也是個知人疼的漢子,被莊宇一握一說,竟然掉下兩粒眼淚留在臉頰上,遲遲不肯再往下掉。令在場的人頓感人生自由的可貴和對世間真情的眷戀。
朱赤兒與在場的人一一握手,感謝大家的關心、接風,然后坐下,聊開了海*之行。
王抗日沒有忘記他當辦公室主任的職責,只見他與陳添財說了幾句,陳添財一揮手,服wù
員便準bèi
上菜。
不一會,賓主便進入邊吃邊說、邊喝邊聊的意境當中。在喝酒聲中夾雜著安慰之聲、鼓勵之聲、贊許之聲。
在廳房里進進出出的酒樓老板陳添財看得出來,他們好像是被人捉在一個瓶子里的螞蚱。
這天晚上,見面的人,沒有唱歌,沒有下棋,大家都像京劇《沙家浜》里的阿慶嫂一樣,無論是吃喝,還是講話,真的是“擺開八仙桌,……全憑嘴一張”。
看這情景,真是:
人生難得二進宮,感嘆噓唏老臉紅;
山珍海味如嚼蠟,輕言細語志趣同。
現在,還得說說湖貝金融服wù
社董事長楊或然的胃口。
卻說楊或然在其所轄的湖貝金融服wù
社弄到310萬元后,還是不滿足。他在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是真的聯絡股東把莊宇換掉。還是用弄投資款的方法,把金融服wù
社當作我的小金庫一樣,在股東中搬點是非,讓莊宇像擠牙膏般,給我送錢?”
楊或然想來想去,覺得不論出于什么目的,向股東們告狀還是要的。于是,他給號稱比較正派的自然美公司的總經理江河打通了電話,告sù
他:“我們的金融服wù
社向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了,海*法院已經前來執行財產了。老江啊。我講的話你覺得有水份,可以去問問人民銀行派來的副總經理陳作業。”
江河雖然不是急性子的人,但是,他的公司給金融服wù
社的股份都是本公司個人集資而來的,他作為牽頭人。總不能看著自己和部下的錢打了水漂而不管。因而在聽了楊或然的電話后,心里也緊張起來。最后決定:明天上午要去找莊宇了解一下。于是。他打通莊宇的電話:“莊總嗎?”
莊宇說:“我是。你是哪位?”
江河說:“老兄,我的話你都聽不出來了?我是江河。”
“啊!江總,你好!最近很好吧?”莊宇很客氣地說。
“就是這樣了,湊合著過。你那邊怎么樣,沒有什么大事吧?”江河問。
“還可以,最近在一步一步好轉。你有空過來指導工作啊?”莊宇說。
江河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說:“明天上午我要到羅湖辦事,會踏過來看你,你有空嗎?”
莊宇說:“江總要來,我等在辦公室。歡迎你到來。”
“那就這樣定了。”江河說。
“好的。”莊宇放下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江河來到莊宇的辦公室,王花給江河倒了一杯白開水,隨即把門關了,兩人密談起來。
不一會兒,江河提到楊或然說的海*法院判決書的問題,莊宇先是吃了一驚,然后一想,朱赤兒不是回來了嗎!驚什么?便定下心來跟江河說:“這判決書是有這么一回事,但現在已經執行完了,甚至朱總本人也已經回到深圳了,我們金融服wù
社沒有什么損失。”
江河問:“能把判決書給我看一下嗎?”
莊宇說:“可以,沒問題。”說完后,從抽屜里拿出判決書交給江河。
江河從掛在腰間的眼鏡盒里掏出老花眼鏡戴上,一字一句地端詳起法律文書來。看完后,江河問:“我們金融服wù
社為什么要出這張資信證明?”
莊宇說:“實jì
上,老朱是存進了一億多元的存款。但是,我好像也沒有寫這張證明。”
“誰保管公章?”江河問。
莊宇說:“一般情況下是陳士清保管。但他也說沒有蓋這個章。”
“這就奇怪了!”江河說:“一個法人企業,一定要管理好部下,沒有領導的同意,蓋這個章,別人把企業賣掉了,就等于是把你賣了,你這個法人代表還幫人數錢。這是不行的。”
“我們也在查。”莊宇尷尬地說。
……
江河從莊宇辦公室出來,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到營業廳看了看,然后,到了陳作業辦公室,向他了解金融服wù
社的情況。
江河是一個老江湖,與陳作業談話的腹稿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打好了。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東拉西扯,就知dà
陳作業有取而代之的野心。江河不動聲色地問道:“假如——我說是假如,你是第一把手,你能扭轉目前這種被動局面嗎?”
陳作業說:“我相信,有股東的支持,有人民銀行的幫zhù
,我看是可以的。”
江河又問:“安延汽車城有什么進展嗎?”
陳作業說:“老朱被抓起來了,現在群龍無首,哪有什么進展。”
江河覺得他講的與莊宇講的不是一回事,便說:“如果他不回來,那么多貸款丟在那里,我們的金融服wù
社不是垮得更快?”
陳作業無話可說:“這……”。
后來,江河認為還應見一下秦現虹,落實朱赤兒究竟有事還是無事。于是,他從陳作業辦公室出來后,找到了秦現虹。秦現虹證實朱赤兒已經回到深圳,仍在搞他的汽車城項目。
這樣,江河對湖貝金融服wù
社三個老總的最新印象迅速在腦海中形成,并成為下次董事會開會決策的決定因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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