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6月24日,夏天一大早趕到支行,與辦公室管理車輛的黃蔓延一起檢查了王顯耀行長的豐田亞洲龍轎車的車況,覺得滿yì
。然后,來到營業廳用自己的存扎再支取了5000元備用。
九點鐘,王顯耀親自開車載著夏天和李朝陽一起來到中級人民法院執行庭接到李子貝法官,然后向布吉內線關開去。出了關,經荷坳收費站上了剛剛落成通車的深汕高速公路,往汕頭方向開去。
中午十一點多,將到鲘門的時候,李朝陽介shà
說:“鲘門的海鮮很出名。”
王顯耀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加上自己沒有走長途的經驗,想下來休息一下再走。便對李子貝說:“李法官,我們就在這里補充一下再走?”
李子貝很隨和地說:“我聽領導的,聽你老的。”
夏天知dà
,李子貝是自己的老鄉,但是,客家人崇尚的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尤其是男子漢大丈夫,以天下為己任,不會過分的老鄉長、老鄉短的掛在嘴上的。于是,雙方都沒有說。而王顯耀原來在政法部門工作,確實可以說是李子貝的領導。對李子貝和夏天的來歷都清楚,知dà
這一層關系。
說話間,小車已經開到了鲘門的出口,王顯耀極其穩重地放慢車速,把車開到了海鮮酒家的旁邊。
一行人下得車來,早被訓liàn
有素的酒家服wù
員擁進一個單間,立即泡上一壺潮汕功夫茶。
王顯耀是北方人,對于喝茶雖說沒有什么惡意,但也談不上有什么嗜好。倒是李子貝、夏天、李朝陽這些南方人,嘗試過功夫茶的“功夫”。夏天看著服wù
員倒出來的熱水與茶葉沖擊下冒出的裊裊上升的熱氣。觸景生情地說:“說起功夫茶,我就很自然地與我在金融服wù
社的所謂成長史聯系在一起了。”
李子貝好奇地說:“怎么說的,說來聽聽。”
夏天說:“我們的金融服wù
社成立以后,不是打了幾次主意買房嗎?有一次開會,老總問我:‘你在深圳有沒有房?’我說:‘我沒有住房,但有房出租。’大家覺得很新奇,以為我是大款,追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其實,當時我以月租2000元的價格租了一套兩房兩廳的房子,把一個廳再隔成一個房間。就變成了三房一廳。當時,每月2000元對我來說壓力很大,感到每月交房租的時間來得特別快,就貼了一個小廣告:有單房出租。結果,來了一個潮汕老鄉租了一個單間。每個月給我800元。他來的第二天晚上,就請我喝功夫茶。我對喝茶也算有點意思。但是,喝功夫茶還是第一次,兩人就這樣用開水沖來沖去,喝到晚上一點才收檔。結果,躺在床上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奇怪的是:第二天一點疲勞的感覺都沒有,非常精神。所以。王行長,我們現在走高速公路,這茶要喝。”
李子貝說:“你說的我也有體會,就和女人都有第一次一樣。”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接著,把頭轉向王顯耀,對他說:“老領導,要不要來個第一次?”
王顯耀抿嘴笑著,小聲說:“既然那么神mì
,就試試。”
……
大家在鲘門往各自的肚子里“補充”了東西后,準bèi
趕路。夏天對王顯耀說:“我來開一段,你休息一下。”
王顯耀表示同意。然后,他根據自己所感覺到這車與別的車不同的地方,一一告sù
了夏天。并說:“如果你感到不適應的話,馬上換上我,啊?不要勉強。”
夏天說:“好的。”
其實,當時深汕高速公路剛剛通車不久,一路上并沒有多少車輛通過。夏天曾經多次往返廣深高速公路,在高速路上的經驗比王顯耀豐富,而亞洲龍又比夏天的豐田車寬大,走起來更加平穩。夏天在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后,看到后面并沒有小車能超過自己開的車,便以兩車道的分隔線作為小車的中線,兩道并成一道,時速漸漸達到160公里。
聽到車外“喂喂喂”的風聲,夏天在心里說:這飆車的感覺還真是一個“爽”字了得!
走了一會兒,夏天從后視鏡上看那王顯耀行長,他在睜大眼睛看著前面的路況,擔心夏天出什么差錯。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李子貝則用右手緊緊握住車窗上方的拉手。
夏天漸漸放慢車速,對大家說:“你們放心,要睡覺的痛痛快快睡覺。我做事以穩當見長。”
王顯耀在心里說:“車都跑得像開飛機一樣風馳電掣的,還穩當見長。但這車上的感覺還是比較平穩卻是真的。”
一小時后,夏天自己也感覺后腦勺都是汗水,認為車上的空調好像不夠用,于是,在駕車的同時,在尋找空調的檔位按鈕。
過了一會兒,大約前面五公里處的天空中烏云密布,看來是要下雨了,這時,小車發動機的聲音明顯響了許多,但因為夏天全神貫注地看著路面,沒有感覺到響聲的變化。這時,王顯耀說:“老夏,前面要下雨了。開慢一點。”
夏天應承著。
王顯耀解釋說:“這車就像一個關節炎患者一樣,每到下雨天,發動機就會發出這種響聲,送到幾個豐田維修點檢查,都說沒有什么問題。但就是有這個毛病。”
李子貝說:“日本仔就是名堂多。它生產的車你就是買了不用放著,放夠了年限,也就夠鐘了。電視機也一樣,十年壽命的,到了十年,修理費就夠你受的了,還不如買一臺新的合算。”
這時,大雨在高速公路上“噼噼啪啪”的下起來,夏天隨即將車速降到時速80公里。這樣走了十來分鐘,過了下雨區,繼xù
快速往前走。說來奇怪,小車的發動機的聲音真的小了很多。
下午五時。夏天把車開到了澄海。
這澄海與南AO是一海相隔。南AO在一個島上,是廣D唯一的一島一縣。要到南AO縣,一定要通過澄海擺渡過海登島。
王顯耀考lǜ
到夏天已經開了長時間的車了,應該有點疲勞。當小車要開上渡船的時候,由他自己開到船上。后來上了南AO島,王顯耀開在環島公路上。七點鐘到了全島的政治、經濟中心——像內地一個自由市場般的集鎮里。
由于大家是第一次登島,看了這縣城的模樣,還是開著車兜了個圈,在夜色中找到了國有銀行南AO支行的地址。這時,一行人才找了一間旅店安頓下來。
這是一家兩棟樓相連的旅店。其中一棟住宿,另一棟作飲食和桑拿等用途。兩棟中每一層都相通。也就是說,住宿的客人如要吃飯、休閑等活動,完全可以在兩棟樓中自由穿行。
夏天他們一行剛剛吃過晚飯回到房間,房間的座機就響了。夏天接過電話。問道:“請問找誰?”
對方說:“我是你們所住的對面這棟樓上夜總會的,請問有什么能幫到你嗎?”
夏天說:“你怎么知dà
我這間房子來了客人呢?”
對方說:“你們一上島我就知dà
了。”
夏天又問:“那你知dà
我是來干什么的嗎?”
對方說:“這個不用問了。到我們夜總會來是絕對安全的。有空就來放松放松,減少疲勞。”
夏天放下電話,把事情與王顯耀、李子貝他們說了。大家覺得蒸一個桑拿發發汗,減輕旅途疲勞也是好的。在喝過茶,聊完了天后,來到桑拿房開始兩個鐘的桑拿。
當夏天和王顯耀走到蒸房時。王顯耀看到夏天后頸有一大片黑黑的東西,可能平時看不到而沒有洗干凈,便很溫柔地提醒他。夏天走近鏡子旁往腦后反看,真的是難看得很。趕忙洗干凈。
后來,每人請來了一個按摩小姐,著實把幾人的老骨頭狠狠地捏了一把,才算把從深圳帶到南AO的旅途勞頓釋fàng
了出來。
當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高樓的陽臺上瀏覽了一番當地人民叫賣魚腥的早市景象,覺得挺有趣。那真是:
天際客帆高掛,門外酒旗低迓。
多少漁獲農商事,盡入漁農對話。
吃過早餐,一行人收拾行李,開車直接到了國有銀行南AO支行門口。
大家到了行長室,新任的伍行長也是有禮有節、熱情有加地應付著大家。
這時,李子貝拿出人民法院的協助執行通知書,伍行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叫相關人員去填,而他自己還是很灑脫地與深圳來的客人聊起了本地的風土人情。
一會兒,該行的辦公室主任,拿著蓋好公章的回執送到了伍行長的手上,只見上面寫著:
深圳中級人民法院
協助扣劃存款通知書
(回執)
(1997)深中法字第××號
深圳中級人民法院:
你院字第××號扣劃通知書收悉。關于珠HAI當然有限公司在我行所謂的存款,未能扣劃的原因:該存款單并無實存,已涉及有關刑事案件,現在汕T市檢察院正在受理中。
國有銀行南AO支行(印)
97年6月25日
伍行長看了回執的文字表述,遞給李子貝,問道:“行吧?”
李子貝看完,說了句:“行。”便收在公文包中。然后,與王顯耀對視了一眼,王顯耀說:“伍行長,這次就這樣了,打擾了!”
伍行長顯得有點抱歉地對王顯耀說:“這次你來,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很過意不去,下次補。”
相互道別后,李子貝帶隊走出銀行大門,無奈地說:“銀行的門是不能封的,只能這樣了。”
大家坐上小車往國有銀行汕T分行奔去。
下午三時,王顯耀一行到了汕頭分行,像過去很多到潮汕地區追債發生過的故事一樣:一個秘書,擋住了四人前行的路,理由只一個:領導不在。
王顯耀算是有備而來,他手中還有一張牌,就是請了市紀委的一個既是潮汕老鄉,又有點名望的同志寫了一封信,可以找汕T市檢察院的一名負責同志了解情況。于是,王顯耀親自開車,來到汕T市人民檢察院,見到了這位同志。從了解到的情況上看,很難樂觀。
在準bèi
返回的時候,夏天也是擔心王行長了解到情況后,思想開小差。于是,要求由自己開車返回深圳。夏天看到車上的時間:4時30分,一踩油門上了深汕高速。一路上順風順水地疾馳,不到七點,到了鲘門,大家與來時一樣下來吃晚飯。吃過飯后,小車改由王顯耀慢悠悠地開回深圳。
回到深圳后送走李子貝,已經是晚上九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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