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楨…楨楨，你……”伴伴突然有些口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卻不料，秦楨突然轉過頭，看向靳越道：“你也是神族人？。”

    秦楨心想，喵者的茫然，表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然而靳越卻一臉淡定，這說明，靳越早已知道。再加上這幾次任務，靳越無緣無故對自己有些多的關注，那我是不是可以猜，他和我有某種關系？

    秦楨只是這么隨口一猜，卻不料……

    靳越沉默了幾秒，道：“是，我是神族人。”

    喵者恍然大悟道：“我說越越你為什么對楨楨特別關注，原來是因為你們同族！不過，不對啊……”

    喵者又疑惑的喃喃道：“如果她是神族人，我身為系統，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因為她身上還有另一層封印掩蓋住了她的氣息，若不是因為我們同為神族人，我也不會知道。”靳越接話道。

    另一層封印……

    秦楨不自覺的用手撫上左鎖骨下的那道血色藤蔓。回到這個空間之時，她便發現了，這道藤蔓依舊在留在她身上。如果她是神族人，那就代表她是沒有父母的，那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紅衣女子到底是誰？

    伴伴的解答，解開了秦楨心中的一部分疑惑，卻又給她帶來了新的不解。

    既然靳越提了出來，那邊問問他吧，秦楨心想。

    “你可知，我身上那道封印的來歷？”秦楨看著靳越問。

    另秦楨失望的是，靳越搖了搖頭，道：“我只能感覺到你身上有另一層封印，但并不知道它的來歷，或許，你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秦楨點了點頭。

    從始至終，秦楨都很平靜，而且這種平靜，似乎不像裝出來的。

    伴伴觀察了許久，發現秦楨一直都在冷靜的思考著問題，并沒有半點要暴走的傾向，才終于放下心來，道：“幸好，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秦楨搖了搖頭，她的心中最開始是有些氣的，因為她確實不喜歡這種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瞞著的感覺，可是仔細一想想，卻又覺得，他們的做法無可厚非。

    誰讓她是神族人呢？這個身份，令他們感到忌憚吧……沒有身為神族人的那一部分記憶，她終是無法切身感受伴伴口中神族人的痛苦。到現在，她依舊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那些過去，她覺得現在都已經和她沒有多大關系，只是，她卻已然無法置身事外。

    原來的她，只是想好好地完成任務，然后回到她原來的世界，改變命運之后，好好地生活，可現在隨著一個又一個又一個謎題的解開，她的生命軌跡，已經完全的偏離航道了。

    這些事，她覺得她還需要一段時間緩一緩……

    “我的事先揭過，說說04的事情吧。”秦楨對伴伴道。

    一直注意著秦楨表情的伴伴也明白她現在或許還需要時間消化，于是點了點頭：“好。”

    有了前面時間的緩沖，再說到04，伴伴的神情也沒有那么蒼白了，只是變得有些公式化的語氣看向靳越：“當年創造我們幾個系統的主要人員并不是神族的人，而是智族，這是你們都知道的。”

    靳越點頭。

    “神族擁有的是無盡的生命，那智族擁有的就是無窮的智慧，所以他們能想到創造出我們幾個系統。可是…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是會出錯的。”

    “他們原來的計劃，只是創造四個系統，卻不知為何，成品卻有五個，而我和04，正是最后一同被造出來的。”

    “正因為這個變數，他們一直沒有將我和04投入使用，而是為了防止出差錯，對我和04進行研究和檢查，最后，他們研究出來的結果是，我們兩個都是有缺陷的，若是投入使用，會造成不可預估的風險。”

    “他們并不需要兩個一樣的系統，如果兩個系統都要修復的話，需要的材料太多尋起來也難，因此，他們最后的決定是，將一個系統作為主體，然后將另一個系統融合進去，補全主體系統的缺陷，犧牲一個留一個。”說到這，伴伴那公式化的神情上也流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可是那諷刺背后，隱藏的是悲哀。

    “反正對于他們來說，我們只是一個工具，而不被當成一個生物，盡管知道我們有思想，但他們不屑一顧，他們考慮的只是哪個方案對于他們更方便，更容易辦到。”

    “他們所說的我和04的缺陷，其實是我們陰差陽錯的接近了生物，具有了可變性，進化性，還有更多的未知。喵者哥哥，你犧牲了自己的一部分源代碼救我時，應該感覺到了我體內代碼的異樣了吧。而在這方面，04確實比我完美。”

    “知道了智族人的決定后，我們也會害怕，會憤怒的。所以…他們為他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他們選擇了他們覺得缺陷少一點的我作為主體，而犧牲04。而就在他們融合我和04的過程中，04徹底爆發，她掙脫了智族人的控制，暴走的她擁有極強的能力，瞬間悄無聲息的殺死了那幾個智族人，然后逃走，而我并沒有掙脫體內程序的設定，而且因為融合的驟然中斷，體內的代碼開始紊亂，我雖然也逃離了那里，可是我的記憶卻在慢慢消失。”

    “或許，我本能的希望留住美好的記憶，最后其他的記憶都消失了，卻唯獨記得我們五個系統剛被制造出來時在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伴伴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眸低垂，“在我剛剛恢復記憶的那一剎那，我才知道，支撐著我在宇宙飄蕩了兩百年的信念，都是個笑話……”

    “既然你恢復了記憶，你還會繼續幫秦楨完成任務嗎？我想，你應該也是有能力掙脫程序設定對你的桎梏的，”靳越突然對伴伴道。

    靳越能想到這個問題，秦楨自然也能想到，她心中對于伴伴會如何選擇，也是不確定的，但她知道，她沒有權利干涉伴伴的選擇，伴伴有她自己的自由。

    盡管，若是沒有伴伴，她的人生，又將走入另一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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