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勢之強(qiáng),乃是夜流蘇等人從未見過的,縱然是羅絲蛛后也無法與之相比。雖然隔著重重法陣,依然沒有絲毫的安全之感,仿佛只要他們愿意,就可以輕易將他們殺死,如捏螻蟻一般。
在這樣的壓迫之下,縱然金丹修士也要心生戰(zhàn)栗,夜流蘇穩(wěn)住心神,“兩位請容我們考慮一下!”
“不行,不能把水神印交給別人!”小紅一跳三尺高,用稚嫩的嗓音叫道。
“只是考慮一下,有什么不行的,這樣的對手根本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就算失了水神印,北月大人也不會怪罪我們的。不過這么大的事,我們恐怕無權(quán)做決定,還是回去召集所有人商議一下!
夜流波也是一幅意動的樣子,同夜流蘇交換眼色,要交出水神印是不可能的,先拖延一段時間再說。
“哪有那么多時間給你們考慮,我數(shù)十聲,你們不交出水神印,就準(zhǔn)備給北月陪葬吧!”
賈真陰沉的道,剛才斬殺的不過是北月的分身,其本尊大概很快就會趕到,這樣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沒有姒慶,憑他們二人聯(lián)手,是無法將他擊殺的,如果不是事先布置好,恐怕三人聯(lián)手也難留下他。雖然他們立于不敗之地,他若拿了水神印就走,他們還真拿他沒有什么辦法。
他可不認(rèn)為北月會在意這群夜游人的生死,最多是事后想辦法替她們報仇罷了。不過,他也不認(rèn)為夜游人對北月會有什么忠誠,夜游人素來以陰險詭詐聞名,只要壓服她們,將水神印得到手,那就什么都好說了。
“十。九,八……”
“姐姐,怎么辦?”聽著賈真倒數(shù)。夜流波心中焦急,這兩個人果然沒那么好哄,望向一旁夜流蘇,卻發(fā)現(xiàn)她露出釋然的表情。
他們不肯拖延。是證明他們還有顧忌,如果是完全無所顧忌,隨便她們拖延。那反而證明事情已經(jīng)到了最糟糕的境地,恐怕就算拖延也沒什么用。
這個顧忌自然是在北月身上,心中估算了一下他飛行的速度,于是定下心念,現(xiàn)在所能做的,唯有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賈真倒數(shù)到“一”。
“好,我們可以交出水神。 币沽魈K道。
賈真露出毫不意外的神情。惡丹大手猛拍法陣,口中狂吼:“賤人,趕緊把水神印給老子拿過來!”
夜流蘇道:“不過要你們向天發(fā)下毒誓,在得到水神印之后,絕不傷害我們!不然你們拿了水神印再翻臉。我們豈不是成了傻子!
“就憑你這賤人,也有資格讓我們發(fā)毒誓!”
惡丹越發(fā)暴怒,身上刺的那頭黑狼,散發(fā)出狂暴的妖氣來,卻與他本身的氣息,奇妙的糅合在一起。他身形再一次暴漲,身上許多地方都生出長長的黑色狼毛,嘴巴向前凸出,脊背向后弓起,雙目閃著碧瑩瑩的光火,似人似狼。
“好!”賈真卻立刻答應(yīng)下來,向天發(fā)下毒誓。心中一陣?yán)湫Γ詾閰^(qū)區(qū)一個誓言,就能束縛我們吧!
對于修行者來說,有些誓言確實(shí)是不能亂發(fā)的,但那種誓言都是得誠心誠意的發(fā)自內(nèi)心,才能形成對自我的約束。不然的話,強(qiáng)者可以隨便壓服弱者,讓其發(fā)誓效忠一生,不然就如何如何。
而就算發(fā)自內(nèi)心的誓言,違背了也不會有什么老天來懲罰,不過是容易形成心魔。約束力更強(qiáng)的誓言,則要借助某些法術(shù)法寶,而像是這種空口白牙的毒誓,賈真根本不放在心上。
已經(jīng)打定主意,趁著她們將水神印交出來的瞬間,這層層法陣必會產(chǎn)生破綻,到時候順勢破之,將所有的夜游人與妖族都變成奴隸,販賣到龍州去。
夜流蘇沉吟了一下,吁了一口氣,“還是算了!
“你說什么?”賈真臉色一沉。
夜流蘇命令小紅道:“趕緊催動水神印,阻止他們片刻,北月大人很快便會趕來救援!
“你這賤人!”
賈真臉色大變,沒想到螻蟻一般的她們,也敢來欺騙他。
“賈真,我早說過了,你那一套花招,不是在哪里都適用的,不過是些三流法陣,就算有再多層,也是不堪一擊!帶老子破了陣,非要干死這兩個賤人不可!”
惡丹早就忍的不耐煩了,對于賈真這種處處想耍心機(jī)走捷徑的心思,十分不以為然,說話間,反手一拳轟向法陣。
忽然間,一股洶涌的大浪,忽然從身后拍打過來,他十余丈高的身軀一個趔趄,拳頭轟在法陣上,便沒有達(dá)到應(yīng)有的效果,一層光幕雖然多了重重裂紋,但仍堅守著。
正是剛剛化形成功的小紅,正在催動水神印。
惡丹雖然沒受什么傷,心中卻是驚訝,“這水神印的威力竟如此之大,一個剛渡劫成功的小小妖將催動,就能有如此威力,若是讓北月拿到手中,豈不是更難對付,得盡快破陣!”
仰天發(fā)出一聲狼嚎,雙拳連連轟擊,宛如一聲聲驚雷炸響那一層法陣在頃刻之間就被擊潰。
賈真揮動羽扇,各種各樣的法術(shù),如狂風(fēng)暴雨一般轟擊下來,看似狂亂,但卻是針對每一重法陣的特性,而運(yùn)用不同的五行法術(shù)。
小紅竭力操控水神印來對二人進(jìn)行阻撓,但憑妖將的修為,這整個如意郡的江河湖水,根本發(fā)揮不出水神印的全部力量來。
而籠罩水府的層層法陣,大都是來源于昔日戰(zhàn)爭中,掠奪來的各門各派守山大陣,雖然在清河府已經(jīng)算是頂尖,但那些門派也不過是筑基修士坐鎮(zhèn)的小門小派。在賈真惡丹這兩個金丹巔峰的修行者來說,也只能算是三流而已。
眼見法陣一層層的削去,夜流蘇臉上也是一派凝重之色。夜流波回頭望去,焦急的道:“祭壇還沒有啟動嗎?”
忽然間,一道幽影從島心升騰起來,比那被暴雨浸染的黑夜,顯得還要深沉。
夜流蘇與夜流波神情皆是一松,
留小紅在此繼續(xù)催動水神印進(jìn)行阻撓,向那幽影升起之處飛去。
在小山環(huán)抱之間,不知何時,建起一座漆黑的祭壇,祭壇上刻著夜游人風(fēng)格的花紋,還有無數(shù)的星辰,詭秘的符文。
北月昔日讓夜流蘇帶領(lǐng)夜游人們先返回地底,夜流蘇之所以敢又回到這月庭水府,除了依仗著重重法陣的防御,便是憑這一座祭壇。
祭壇周圍則跪滿了夜游人,一個個雙手交握,仿佛在誠信禱告,一股股力量匯集到黑色祭壇中,向上升騰。
夜明珠披頭散發(fā)的站在祭壇上,念念有詞,癲狂亂舞,身形宛如她頭上那飄忽不定的幽影。仿佛是她的影子被這股力量的狂風(fēng)吹到了天空之中,卻又與她本身保持著一線聯(lián)系,無法被吹走。
憑著北月賞賜下的真靈丹,大批達(dá)到瓶頸無法突破的夜游人,紛紛突破了一次天劫,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夜游人強(qiáng)者,周圍渡過一次天劫的夜游人就有百余人之多,而在更外圍,則是沒有渡過天劫的普通夜游人,則有數(shù)千人之眾,被召集起來,參加這神秘的儀式。將自身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傾注于祭壇之中。
夜流蘇見此情形,稍稍放下心來,這樣就可以再拖延一段時間了,卻又有些擔(dān)心,法陣還能支撐多久?不過到了這一步,多想無益,同夜流波來到祭壇前,也單膝跪地,雙手交握。
祭壇上空的那道幽影漸漸凝聚成形,夜明珠忽然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呼嘯,那道幽影徹底的固化。仿佛是薄薄影子被充氣膨脹起來,身形正與夜明珠一般無二。
水府之外,賈真與惡丹聯(lián)手,沒過多久就將層層法陣打破了一半,一面面陣盤破碎、陣旗化為飛灰。小紅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
正在這時,遠(yuǎn)方遙遙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二位好友,真是好久不見,今日怎么忽然大駕光臨寒舍!”
一樣的言語,仿佛世間倒流。
賈真與惡丹同時回眸望去,北月?lián)]舞風(fēng)火羽翼,宛如一道赤色閃電,劃破天際,漫天風(fēng)雨匯聚于他身上,當(dāng)真是妖氣沖天。
二人都不由想道:“不過妖將的修為,就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變幻多端的手段,如果給他再渡一次天劫,成為妖帥,他們恐怕也唯有望風(fēng)而逃了,今次與他徹底翻臉,如果他們?nèi)酥袥]有人能渡過第三次天劫,那真是后患無窮!
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fā)。
隨著聲音傳來,北月已近在眼前,同樣的言語,散發(fā)出截然不同的聲調(diào)氣勢,再不存絲毫的虛情假意,唯有赤裸裸的猙獰。
惡丹驀然回首:“北月,你終于來了!賈真,你繼續(xù)破陣,我來與他一戰(zhàn)!北月,老子是龍州萬獸山莊,獸王座下大弟子惡丹,你可敢與我一戰(zhàn)?”
李青山二話不說,只是化為原形,一拳轟出,似慢實(shí)快,層層推進(jìn),拳頭上匯集著一絲絲黑色裂紋,完成戴上了一個拳套。
仍是那一招——牛魔震蕩,但比起分身的拳頭,其聲勢威力卻不知猛烈了多少倍。
轟!
一聲巨響,風(fēng)雷變色。
惡丹后退幾步,雙目圓整,右臂微微顫抖,鮮血如溪水般流淌下來。
這妖孽力量之大,簡直匪夷所思。(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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