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旅店,大堂。
張寶信夾起一個餃子,蘸了蘸面前的料汁,一口就吃進(jìn)了嘴里。
今天是淇縣的新年元旦,除了傳統(tǒng)的淇縣八大碗之外,餃子也是必備的一道美食。馬三元用最為傳統(tǒng)的手法調(diào)餡兒,味道非常出眾。他做的餃子,也是同福旅店的一大特色,就連許多本地人也愿意前來品嘗。
張寶信豎起了大拇指,一邊吃一邊稱贊道:“三爺這手藝,可真是絕了!”
“員外客氣,客氣了!
“要不,等這邊事情辦完了,三爺跟我一起上山?
哈哈哈,我今天嘗了三爺?shù)氖炙嚕缴夏切⿵N子做的東西,可咽不下去了!
馬三元臉色一變,暗自叫苦。
神特么的上山!我可不想去做土匪啊……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三爺這邊有大好前程,我可不敢耽誤了……這樣吧,以后要是想三爺了,我讓人來請你,到時候三爺可別不給面子!
“當(dāng)然,當(dāng)然!”
馬三元這會兒哪有半點(diǎn)‘三爺’的氣勢,連連答應(yīng)。
先把這幫人伺候好了再說。這些人,個個殺人不眨眼,萬一不高興了,可是要出人命的!馬三元現(xiàn)在就盼著,張寶信這些人趕快離開旅店。
轟!
遠(yuǎn)處傳來爆炸聲,大堂里一陣尖叫。
張寶信呼的站起來,厲聲道:“哪里爆炸,怎么回事?”
張順溜匆匆跑上前來,道:“是警察所那邊的爆炸,好像有人攻擊咱們!
“他媽的找死,立刻過去支援!
“是!”
張順溜轉(zhuǎn)過身,拔出盒子炮,厲聲道:“跟我來!
“慢著!”
張寶信突然又叫住了張順溜,然后慢慢坐下來。
旅店里的土匪,一個個露出困惑之色,看著張寶信,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員外……”
“你剛才說,有人襲擊警察所?多少人?”
“不太清楚,不過從槍聲來看,應(yīng)該不多!
張寶信點(diǎn)點(diǎn)頭,道:“告訴下面,所有人原地待命,加強(qiáng)警戒!
“不去支援了?”
“放心,鬧不出幺蛾子來!
張寶信說完,又夾起了一個餃子。
他沒有吃,目光在大堂里的那些人身上掃過,然后又抬起頭,查看旅店。
“順溜,帶著人,給我再搜一遍。”
“啊?”
張順溜露出驚訝表情,道:“員外,剛才已經(jīng)搜過了,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啊!
“所以,才要你再搜一次!
張寶信一口吃掉了餃子,然后站起來,抓起擺放在桌上的步槍。
大堂里的人,一陣慌亂。
“大家別怕,該吃吃,該喝喝,三爺做的餃子味道不錯。
哈哈,白菜豬肉餡的……三爺,麻煩你再給我包點(diǎn),我?guī)Щ卣永锍。?br />
“員外,你沒事吧!
張順溜一臉的茫然,看著張寶信問道。
“警察所那邊,有多少人?”
張寶信一邊說著,一邊把長槍挎在身上,和張順溜邁步就走上了樓梯。
“警察所那邊,有一百多弟兄呢。”
“對啊,一百多號人,幾個人就敢去攻擊嗎?
咱們手里的家伙,就連警察所的警察都扛不住,一般人就能頂?shù)米??br />
“員外的意思是……”
“圍魏救趙,聲東擊西!
張寶信走到蘇文星平日居住的樓梯間門口,打開了房門。
他掃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往樓上走,“本來,我還不確定,人還在不在店里,F(xiàn)在我可以確定了,人一定還在店里,只不過咱們剛才沒有找到!
“員外,我不太明白!
“順溜啊順溜,當(dāng)初我讓你到縣城里,是想你能學(xué)點(diǎn)東西。
看起來,你這些年可是白過了……有句老話,叫做飛蛾撲火。你想想看,咱們在警察所那么多人,對方居然不怕死的跑去攻擊,什么原因?”
張寶信說著,取出一支小雪茄。
張順溜忙上前給他點(diǎn)上,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露出恍然之色道:“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嗬嗬嗬,明白了就說來聽聽?”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警察所被攻擊,咱們肯定會過去支援。
這樣一來,這邊的人手自然會減少,守衛(wèi)也會松懈。對方如果還躲在店里,可以趁機(jī)逃走。等咱們發(fā)現(xiàn),回過頭追擊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跑了。”
“不錯,沒白在縣城里討生活!
站在樓梯過道上,張寶信吐出一口煙霧。
他朝著兩邊看了看,邁步就往天字一號房的方向走。
“這個人,不簡單!”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膽子大,不怕死,還懂得用計(jì),不是一般人。
不過,碰到我算是他倒霉。
如果他不來這一手的話,我說不定會以為人已經(jīng)走了。嗬嗬嗬,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人一定還在店里。想給我玩圍魏救趙的把戲?做夢去吧!”
他說著,就走到了天字一號房門口。
一腳把房門踹開,手中的步槍一聲響,就拉上了槍栓。
他叼著小雪茄,慢慢走進(jìn)屋子里。寒氣逼人……張寶信眉頭一皺,忙快步走進(jìn)客廳。與此同時,張順溜也點(diǎn)上了燈,跟著張寶信走了進(jìn)來。
“我記得剛才出去的時候,讓人把窗戶關(guān)上了!
張寶信站在臥室門口,看見洞開的窗戶,大聲說道。
“員外,的確是關(guān)住了,是我親手關(guān)的!
一個土匪連忙道,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想要把窗戶關(guān)上,嘴里還罵罵咧咧道:“誰他媽的手賤,我剛才明明關(guān)上了,怎么又被打開了呢?”
“別關(guān)!”
張寶信喊住了那人,然后從張順溜手里接過了燈,在窗戶外照了兩下。
房檐上的腳印,非常清晰。
他轉(zhuǎn)過身,打量臥室。
突然,他走到床邊,“順溜,過來搭把手!”
張順溜忙答應(yīng),喊了兩個土匪過來,合力把床抬起來。
這床,是用紅木打制而成,非常沉重。
張寶信蹲下來,一手拿著燈,在地上仔細(xì)尋找。
“員外,在看什么呢?”
“嘖嘖嘖!”
張寶信砸吧著嘴巴,從地上撿起了一枚布扣。
“順溜,認(rèn)得嗎?”
“這是……”
“剛才,那個人就他媽的躲在床下。
在我的眼皮子下,躲在床下面,結(jié)果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張寶信突然間暴怒,沖著張順溜厲聲咆哮。
他這一發(fā)火,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張員外的名號,不僅僅是對普通人有用處。他的手下,同樣對他感到畏懼。
張順溜接過布扣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窗戶邊上往外看。
“白瘸子,白瘸子!”
樓下,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下去看看白瘸子,是不是出事了!
他立刻就意識到不妙,轉(zhuǎn)身大聲喊道。
一個土匪忙答應(yīng)了一聲,一溜煙跑出天字一號房。
不一會兒的功夫,樓下亮起了火把。緊跟著,有人走出來站在窗臺下道:“順溜哥,白瘸子死了!是被人用刀砍死的,槍和子彈都不見了!
“混蛋!”
張順溜一巴掌拍在窗臺上。
“是那個小蘇!
“你怎么知道是他?”
“前天羅二棍子找到我,說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威脅說要去報(bào)官。當(dāng)時他對我說,只要我?guī)退麣⒘诵√K,綁了喬姑娘,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時候,眼看著員外你就要進(jìn)城了,我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所以我就讓趕車的趙三出城……可沒想到,晚上那個小蘇和喬姑娘回來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好,所以通知外面的弟兄,找到了趙三的尸體!
“羅二棍子呢?”
“被我殺了,如今就在警察所的斂房里!
張順溜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張寶信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
“你他媽的不早告訴我!”
“我……”
隔著面具,張順溜仿佛看到張寶信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妖異紅光。
張寶信沒有理他,走到窗口。
“搜,給我沿街搜,告訴街坊們,誰要是敢窩藏外人,就是和我張寶信作對。張某人這次進(jìn)城不想殺人,可如果有人和我作對,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
樓下的土匪,齊聲答應(yīng)。
“順溜,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
“沒了,真的沒了……”
張寶信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張順溜,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下了樓,穿過后廚,就到了柴垛邊上。
白瘸子的尸體就倒在地上,地上的鮮血已經(jīng)結(jié)冰。張寶信蹲下來,仔細(xì)查看了白瘸子的尸體,然后從過道走到了天字一號房的窗臺下面停步。
他看了看窗臺,又走到柴垛邊上。
“姓蘇的剛才,就躲在屋里。
我們離開后,他就從窗戶脫身,從柴垛下來。”
說完,他就站在了柴垛邊上,猛然站出來,槍口朝外。
“白瘸子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姓蘇的,于是就站出來。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突然沖出來,一刀砍在他脖子上,當(dāng)場斃命!
如果蘇文星在這里,一定會發(fā)現(xiàn),張寶信的場景重現(xiàn)完全正確。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jīng)匯合了?”
“員外,咱們究竟是要找什么人啊!
張順溜一路跟過來,聽到張寶信的問話,忍不住開口說道。
張寶信沒有理他,而是沿著過道走到大街上,然后站在大街中央朝四處打量。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順溜,去把馬三元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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