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即便是心里有著濃重的懷疑，但最終依然還是選擇相信了兒子。

    但老爹的這一關，卻是讓霍海很是費了不少的口舌、幾近抓狂。

    五門主課考出6這樣的高分，在排除了自己獲得了標準答案、監考老師幫了忙、去找人代考等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之后，明白事理的老爹也清楚這樣的分數在霍海所在的那個考場里都未必會有第二個，更何況五一節之后自己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老爹與其武斷的認定自己作弊、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是開了竅、懂事兒了、有了危機感。

    晚飯很豐盛，因為兒子的成績在單位里很是揚眉吐氣的霍媽破天荒的給自己也倒了盅白酒，雖說辣的眼淚都差點出去、卻是眉開眼笑的不停給兒子碗里夾著菜，眼看那碗都堆的要冒尖了、霍衛國也就不得不出聲進行干預了。

    “沒事兒，吃的完……”

    霍衛國佯怒。“想討好你媽、也別拿你爸作伐！討打啊！”

    被戳穿了、霍海也毫無慚愧的自覺，反倒是取了個酒盅來倒了杯酒，舉起來說要敬爸媽一杯酒，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

    霍媽被唬了一跳。“說什么呢？小海？你想干嘛呀？”

    “才初中畢業！喝什么酒？”

    霍爸伸手便想要將那酒盅取過來，但霍海已經仰起脖子、一飲而盡了，但隨后就被辣的齜牙咧嘴的，瞅著老爹平日里喝的邗州白、很是有些感慨。“爸，以后買點好酒喝吧，這邗州白純粹是酒精勾兌出來的，喝多了傷肝……”

    霍衛國哭笑不得。“嘿呦？你小子還知道喝酒傷肝吶？你還知道些什么呀？”

    前一輩子煙不離手、酒不離口，對于邗州白這種高度酒、霍海哪里會不清楚情況？更何況老爹的身體是否跟常年喝這種勾兌酒有關、他也是持懷疑態度，此時也就有感而發了。“爸，您不知道的事兒還多著呢……”

    “是是是，你看不上周家的小辣椒、一門心思就盯著司家的那個，爸知道、爸明白、爸也理解，不過你年紀還小著呢，可不敢在這個年紀就考慮這些，不過如果你真的能考上楊中，只要你保證高中三年的學習成績不往下掉，你爸我便是給你提供些幫助、也未嘗不可啊……”

    霍海愣住了。“爸？我……”

    “行了、行了，心里有數就是了，”霍衛國擺了擺手、一副唏噓且感慨的模樣。“不過啊，你可給老子記住嘍，不許動歪腦筋、不許想不該想的那些，知道不？敢亂來！信不信老子真敲斷你的腿啊……”

    霍海愣了下才猜到了原因，滿心的荒唐感、但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微醺的老爹竟然還有如此風趣的一面兒，這倒是他少年時所很少有的記憶，于是拿起酒瓶將酒盅滿上，端起來便一飲而盡、以示感激！

    瞅著兒子那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霍爸哈哈大笑于有榮焉，而端著酒杯還沒放下來的霍媽卻是被搞糊涂了，強忍著疑惑等吃完了飯，也就拽著霍衛國一起進了廚房。“哎？你們父子倆剛才打什么啞謎呢？怎么兒子臉都紅了？”

    給待在客廳里打開了電視的兒子遞了個眼色、霍爸也不管兒子看沒看見便壓低了聲音說，兒子以前是沒希望、他自然也就拉不下臉去求人，但既然兒子這次中考成績這么好，說不得也要賣個老臉去求人了。

    霍媽越發的疑惑了。“求什么呀？”

    “兒子長大了，懂得唯有用功上進才有機會跟司家那女孩在一起的道理了，既然他開了竅、懂了事兒，我這當爹的難道能無動于衷？告訴你啊，楊中的副校長是我們老局長的女婿，這層關系以前用不上、自然也就沒跟你說過，不過這次兒子要是真能考上楊中、這關系說不得就要用上了……”

    霍媽越發糊涂了。“老霍？你求楊中的副校長干嘛呀？”

    “哎，你是真沒明白還是裝糊涂啊？兒子這么努力、難道還不清楚嗎？你忘了兒子屋里藏起來的那望遠鏡、忘了兒子筆記本上的那些個時間了？”

    霍媽怔住了，瞅著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兒子片刻、突然間意識到霍衛國在說什么了。“不是吧？你還記著那事兒呢？那可是他上初一的時候……”

    “少年慕艾、沒什么不正常的，這段時間他情況有些不妥、我這當爹的知道是問了也是白問，但真沒想到咱們兒子也是個有狠勁兒的，為了能達到目的還真就全力以赴的用了功，6啊，楊中去年的切分線是645，不過體育那三十分、有不少病秧子一樣中學生是拿不全的，今年楊中又是搞外教班、又是擴招的，我琢磨著切分線一定會比去年降一點下來的，所以小海上楊中也就是十拿九穩的事兒了……”

    兒子屋里藏著的那個望遠鏡，霍媽是知道的。

    兒子筆記本上記錄的那些個時間，霍媽也是知道的。

    收拾屋子的時候、夫妻倆還因為這事兒吵了幾句，當時霍衛國是火冒三丈、想要等兒子回來狠狠收拾一頓的，但作為母親、霍媽雖說覺得兒子在初一這種年紀就有了這樣的心思實在是不該，但也明白現在的孩子們大多早熟、這種事兒也未必是不能理解的，何況司家那閨女確實長的漂亮、挺招人的，雖說家庭不太好、她媽的情況也有些特殊，但世界上又有哪個當媽的會覺得兒子情竇初開是不正常、不合理的呢？

    瞥了一眼在看電視的兒子，霍媽的心里面有些復雜，抿了抿嘴便壓低了聲音道。“老霍！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在兒子面前提那事兒，兒子面子上抹不開的、肯定要急眼的，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也就是你沒明白、才跟你提一嘴的，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些事兒只要不過分、不影響學習成績，其實咱們當父母的也真的是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也別聽學校宣揚的那什么在校期間不能這個、不能那個的，以前我們村里男孩子十六七、女孩子十五六結婚的還少了啊？也就是你們城里人講究……”

    “哎哎哎？渾說什么呢？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

    霍爸微醺，笑了笑也不反駁，聽見電話響了便走過去接了起來。

    “請問，霍海在家嗎？”

    電話里那陌生卻柔軟的女聲、讓霍爸愣了一下，忍著詢問對方是‘哪位’的沖動，喊兒子過來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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