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走遠了，你還看啊？”李微提醒著她那有些失態的大哥。

    李劍平也不低頭吃東西而是問李微：“你覺得這牛排好吃嗎？”

    “還沒媽做的土豆燒牛肉美味。”這是李微最真實的想法。

    “是啊，我也不大吃得慣這樣的西餐。”

    李微想說為何還要來，但她心里卻再明白不過對她大哥來說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誰來吃。這兩個人的關系就僅僅是一般的業務往來合作關系？李微在心中為這兩人的關系打了個問號。

    約莫兩分鐘后楊曼便回來了，她已是一副焦急神色：“我媽突然發病了，已經被鄰居送到了醫院去。”

    楊曼拿了座位上的包就要走，李劍平見狀也忙起身道：“你先別急。”他趕著付了餐錢，接著出門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大家上了車往區醫院而去。

    楊母已經被送往了急診科，李劍平帶著楊曼跑上跑下幫忙打聽，好不容易見到了楊母的接診大夫，醫生說：“是胃穿孔，需要手術。”

    楊曼聽說手術二字嚇得身子微微的發抖，李劍平還算冷靜便向那醫生詢問：“手術風險如何？將來恢復起來怎樣？”

    李微在一旁看見楊曼失魂落魄的樣子，她走了過去給了楊曼安慰：“幸好送醫及時，已經到了醫院，只要做了手術就沒事。你要相信醫生。”

    醫生送來了一疊單子要楊曼簽字，楊曼握著筆的手一直在顫抖，幸而李劍平在一旁鼓勵她：“沒事的，不還有醫生嘛，走完了程序也好及時手術，可不能再耽擱了。”

    通知單上寫的是些什么內容楊曼也看不大清了，顫抖著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看了母親一眼，接著又催她去繳費。

    楊曼翻了一下包包，包里沒多少錢，李劍平往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倒摸出了一張銀行卡。他將卡遞給了李微：“新華街口有一家自動取款機，密碼是你二哥的生日。你幫我取五千出來。”

    李微接過了卡就出去了。李劍平留了下來陪楊曼。楊母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楊曼就一直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等待著。

    她七歲那年父親出了交通事故，被大卡車給撞了，送到醫院當時就推進了手術室。可惜進去就再沒出來過。父親走后，母親獨自把她撫養大，管她穿衣吃飯，一直供到她念高中。她們母女相依為命。這些年禮家里背了債務，為了還債母親起早貪黑，隨著年紀漸長身體也大不如從前。

    看著刺目的“手術室”三個字，她害怕。她害怕重復同樣的命運，害怕親人再離她而去，所以她討厭醫院，更討厭手術室。

    “沒事的，安靜等著就行了。”李劍平靠了過去，伸出胳膊來攬了她的肩膀。

    異性的肩膀讓楊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她轉過頭去，頭埋在他胸前，淚水卻悄悄奪眶而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劍平心道妹妹怎么還沒回來，他腦子一熱有些沖動用事。外面已經全黑了，不該讓妹妹獨身去取錢的，要是出個意外怎么好。他想和楊曼說要去接李微，可楊曼緊緊的靠著他，他松不開手。

    十五分鐘過去了，聽到了樓梯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李劍平尋著聲音望去李微回來了，他懸著的心才放下。

    李微見此情景愣了一下，才走了過去打開了包包，將一沓錢遞了出去。

    楊曼這才坐正了身子。李劍平接過了錢也沒數就和李微說：“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說完又忙著去繳費。

    楊曼沒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抹眼淚，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分外的安靜。李微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又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個穿身綠色制服的護士。

    楊曼忙起身問道：“我媽怎樣呢？”

    護士道：“手術很成功，正在縫合，很快就能出來了。”

    楊曼這時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李微朝楊曼微笑道：“我就說會沒事的。”

    楊曼真誠的說了一句：“謝謝，要不是你們兄妹在這里，我真不知道怎么辦。”

    又過了十多分鐘，手術室的門打開，一架病床推了出來。楊曼連忙圍了上去，楊母麻醉還未醒。護士把病床推進了病房，給掛好了輸液瓶接著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

    李劍平也過來了，楊曼在看見母親后狂亂的心才算漸漸安定下來。

    楊曼和李劍平道：“耽擱了你們這么久的時間，現在沒問題了，我守著她就行。”

    李劍平想要留下來陪楊曼一同照顧，可現在他沒那個資格啊，只好接受了楊曼的建議：“那好吧，有困難需要幫忙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

    “嗯，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們了。還有欠你們的錢……”

    “錢的事以后再說吧，現在不急。”李劍平雙手插在褲兜里，語氣極平淡。

    夜色如墨，冬夜寒冷不已。兄妹倆走出了醫院，醫院附近還算好打車，沒多久李劍平就攔了一輛。

    兄妹倆坐在后排，李劍平想要抽煙，卻被李微給阻止了。

    “大哥，今晚的事媽問起來你希望我怎么和她說？”

    “怎么說，如實說吧。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

    “你喜歡她吧？”

    李劍平卻云淡風輕的說：“漂亮女人誰不喜歡。”

    他沒有否認。

    他們并未回旅館，而是去了租住的地方。回了家，李劍平趕緊給旅館那邊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父親，他簡單了說了兩句今晚不過去了。

    李微梳洗了一番，便回了客廳看電視。李劍平在陽臺上抽煙。電視上的內容有些無聊，她向陽臺看了一眼。王玉蘭的事過去幾年了，這幾年里家里給大哥安排了幾次相親都沒一個結果，如今楊曼的出現或許不是件糟糕的事。

    對于大哥的親事沒有李微說話的地方，但她卻一直希望大哥能遇到一個能與大哥并肩同甘共苦的女人。

    李劍平抽完了煙，回來喝了幾口白開水，坐了過來和李微一道看起了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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