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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記事 正文 第二章 胡說

作者/木嬴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不論是錢還是馬,哪怕就是沖著那身錦袍,沈鈞山也得把那賊給抓到。

    云初偷了錦袍,但并不知道錦袍里有錢。

    到了傍晚在客棧歇腳,把錦袍脫下來泡澡的時(shí)候,才察覺錦袍內(nèi)側(cè)有東西。

    她摸出來一看。

    一張銀票整整一萬兩。

    看到銀票的時(shí)候,云初徹底慌神了。

    她只是想偷身錦袍,可沒想過偷人家的錢啊。

    銀票不重,可在云初手中恍有千斤重,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不僅因?yàn)檎`拿了人家這么多錢,還因?yàn)樗吧砩喜贿^才帶了一百兩,就被人惦記兩回,這要被人知道她身上帶了一萬兩,還不知道會(huì)怎么兇險(xiǎn)。

    云初腦海中浮現(xiàn)那男子的模樣來,心跳的更快了。

    偷了人家的錦袍,還給人留了五兩銀子,現(xiàn)在把銀票還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

    何況她怕人追來,快馬加鞭趕了一整天的路,天色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她哪有趕夜路的膽量?

    她還急著進(jìn)京,想弄清楚她爹被冤枉,被逼著撞墻自盡已證清白的冤屈!

    這錢,她只能將來再還了。

    找小二用了油紙,云初小心包裹好,藏著她娘給她繡的雙面繡雀上枝頭的荷包里。

    這一晚,云初睡的很淺,一直在做夢(mèng)。

    夢(mèng)到爹讓她逃走。

    夢(mèng)到娘給她做糕點(diǎn)。

    夢(mèng)到二哥打趣她。

    差不多天亮,她又夢(mèng)到被她偷了錦袍、銀票和馬的男子。

    男子拿劍架在她脖子上,蒙頭劈過來,直接把她給嚇醒了。

    滿頭大汗,后背濕透,久久沒法從噩夢(mèng)中緩過來。

    沒休息好,臉色蒼白,但急于趕路的她,買了干糧,拖著疲憊的身子繼續(xù)趕路。

    千里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只是云初畢竟才剛學(xué)會(huì)騎馬,發(fā)揮不出千里馬的實(shí)力。

    她歇腳的客棧距離京都四天夠了,但云初跑了六天才到。

    巍峨的城墻,行人川流不息,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盛世景象。

    人很多,但云初誰也不認(rèn)識(shí)。

    來的路上,急于奔波,恨不得生雙翅膀飛來,如今真到了,反倒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茫然、無助。

    她就騎在馬背上,任由馬帶她往前走。

    父親撞墻自盡,老婦人幫忙打聽到是誰幫忙下葬的,又葬在何處。

    臨行前,她在父親的墳前哭了整整三個(gè)時(shí)辰。

    文遠(yuǎn)伯和文遠(yuǎn)伯夫人感情深厚,如今文遠(yuǎn)伯自盡了,云初不敢想象她娘是怎么煎熬度日的。

    一陣風(fēng)吹過,臉頰生冷。

    不知何時(shí),她已淚流滿面了。

    就在她擦眼淚的時(shí)候,馬向發(fā)了狂似的往前跑去,事情來的太快,云初差點(diǎn)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她緊緊的抓著韁繩,抱著馬脖子。

    街上人仰馬翻,亂成一團(tuán)。

    就在云初覺得自己可能逃不過這一劫的時(shí)候,馬突然停下不走了。

    云初小心翼翼的松開馬脖子,就看到跟前馬背上坐著一男子。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冀北侯。

    冀北侯看著云初,一眼就認(rèn)出她是女兒身,他眉頭皺的緊緊的。

    烈火是他的馬。

    馬如其名,性烈如火,等閑之人是上不了他的背的。

    就是他那二兒子,烈火也嫌棄的很,總不讓他騎。

    也是賭氣,這次讓他離京,那逆子竟然偷了烈火,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回京了。

    沒想到馬回來了,還是個(gè)年輕小姑娘騎回來的。

    冀北侯看云初的眼神不自覺的像看未來兒媳婦了。

    不是心上人,他兒子絕不會(huì)把烈火借給他。

    云初被看的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要騎馬離開。

    只是一向很聽話的馬,這回像沒聽見她話似的,叫了幾遍也不走。

    使喚不動(dòng),她翻身下馬,要把馬往一旁牽。

    云初那點(diǎn)氣力,馬要不走,她根本牽不動(dòng)。

    她紅著臉,摸著馬頭,小聲道,“咱們擋著人家的路了。”

    護(hù)衛(wèi)沒忍住笑道,“你是牽不走烈火的。”

    烈火?

    他是指這匹馬嗎?

    云初看向護(hù)衛(wèi),眸底帶了疑惑。

    護(hù)衛(wèi)指著烈火道,“這是我家侯爺?shù)鸟R。”

    護(hù)衛(wèi)說的時(shí)候看了冀北侯一眼,云初自然就知道這是他的馬了。

    可這馬是她偷來的啊。

    當(dāng)然了,偷馬的事肯定不能說,尤其這馬明顯認(rèn)識(shí)他們。

    云初紅著臉,撒謊道,“真是你們的馬嗎?”

    “可借我馬的人很年輕……。”

    說到借,云初嗓音飄的厲害。

    冀北侯笑道,“那是我兒子。”

    云初,“……。”

    完了。

    偷人家兒子的馬被人家爹逮住了。

    云初默默的把抓著馬韁繩的手松了,心里盤算著現(xiàn)在跑能不能跑得掉。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侯爺,但畢竟是侯爺,位高權(quán)重,她逃不掉的。

    已經(jīng)撒謊了,只能再撒大一點(diǎn)了,云初紅著臉道,“我不知道這是您的馬,我只是借用幾天,既然見到您了,那這馬還您。”

    說著,云初從荷包里把一萬兩銀票掏出來道,“還有府上少爺借我的一萬兩銀票,麻煩您轉(zhuǎn)交給他。”

    看著銀票,冀北侯眸光更慈藹了。

    不用再懷疑了。

    這絕對(duì)是他未來兒媳婦沒跑了。

    那小子……

    讓他離京辦事拿錢,他倒好,錢在半道上就被他送人了。

    不過這錢是送到冀北侯心坎里去了。

    一萬兩銀票不是筆小數(shù)目,這姑娘竟然不動(dòng)心,要還回來。

    不會(huì)是沒看上他兒子吧?

    這錢是他的,但既然被兒子送出去了,那肯定不能收。

    “犬子既然給姑娘了,那就是姑娘的,即便要還,也不該還我,”冀北侯笑道。

    “只是這馬,隨本侯征戰(zhàn)沙場多年,本侯得收回。”

    云初連連點(diǎn)頭。

    不找她麻煩,她就心滿意足了。

    人家的馬,收回是應(yīng)該的。

    可這銀票——

    除非云初自己坦白是不小心偷拿的,不然塞不出去啊。

    護(hù)衛(wèi)翻身下馬,牽著烈火。

    云初退到一旁,作揖行禮,冀北侯多看了她兩眼,騎馬離開。

    兒子有了心上人,他要迫不及待的把這個(gè)好消息告訴內(nèi)子啊。

    尤其是這些天,冀北侯夫人正為兒子的親事操心。

    沈鈞山脾氣暴躁,三天兩頭打架,雖然是冀北侯的兒子,這親事也困難的很啊。

    倒不是娶不上媳婦,就是人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嫡女舍不得嫁,怕受欺負(fù),庶女人家又不敢提,冀北侯夫人也絕不會(huì)同意。

    冀北侯夫人聽后,還不敢相信,“不是騙我的?”

    “這么大的事,我能騙你嗎?”冀北侯笑道。

    “那小子給人姑娘又是送錢又是送馬的,咱們兒子什么時(shí)候干過這樣吃虧沒好處的事過?”

    冀北侯夫人嗔了冀北侯一眼。

    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不過她也覺得自家兒子是看上人家姑娘,在極力的獻(xiàn)殷勤呢。

    “有心上人了就好,我還真怕這些年你我對(duì)他疏于管教,以至他橫行霸道,把他那棵桃花樹都給擼沒了皮了,開不了桃花了,”冀北侯夫人欣慰道。

    冀北侯沒敢說那姑娘把錢還給他的事,怕冀北侯夫人知道又擔(dān)心這好不容易開的桃花又焉了。

    等那小子回來,一定要督促他早點(diǎn)把那姑娘娶回來。

    冀北侯還有事忙,就出府了。

    他回來只為告訴冀北侯夫人這件喜事,再者也怕冀北侯夫人把親事定下了。

    畢竟是陪他兒子終身的人,還得他兒子喜歡。

    他那兒子性子拗的很,不是他喜歡中意的,休想他乖乖娶妻。

    未免橫生事端,只能避開著點(diǎn)了。

    冀北侯走后,冀北侯夫人越想越樂。

    沈鈞山回府之前,冀北侯已經(jīng)腦補(bǔ)出兒孫滿堂的景象了。

    沈鈞山是翻墻回府的,丟了錢,還丟了馬,他怕被自家爹給打個(gè)半死啊。

    丟錢事小,丟馬事大啊。

    沈鈞山對(duì)那馬意見很大,他要騎一圈,那馬不肯,人家偷它,它叫都不叫一聲。

    但凡叫一嗓子,他不就有所察覺了?

    馬沒找回來之前,他一定要離他爹遠(yuǎn)一點(diǎn),再遠(yuǎn)一點(diǎn)兒。

    遲遲不回,怕冀北侯夫人擔(dān)心,偷偷回來報(bào)個(gè)平安,然后就走。

    沈鈞山回屋,正好聽丫鬟笑道,“二少爺?shù)挠H事解決了,夫人心情都好了許多。”

    沈鈞山眉心一皺,走上前。

    丫鬟趕緊給他請(qǐng)安,“二少爺回來了。”

    “我娘給我定親了?”沈鈞山直接問道。

    丫鬟點(diǎn)點(diǎn)頭。

    沈鈞山眉頭更擰,“哪家姑娘?”

    “奴婢不知,”丫鬟回道。

    沈鈞山抬腳就往屋子里走。

    性急的冀北侯夫人已經(jīng)在琢磨準(zhǔn)備聘禮了。

    沈鈞山上前道,“娘,我還沒有娶妻的打算,您把親事給我退了。”

    冀北侯夫人失笑。

    這些個(gè)丫鬟啊,聽風(fēng)就是雨。

    只是有了心上人,怎么就成定親了?

    冀北侯夫人嗔自己兒子道,“有了心上人,也不知道和娘說一聲。”

    沈鈞山,“……???”

    他有心上人了?

    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離京不過大半個(gè)月,京都居然敢傳他的流言了,還傳到他娘跟前了?

    他還打算悄無聲息的離京呢,這要不給點(diǎn)教訓(xùn),等他回來還不知道流言傳成什么樣了。

    “娘是聽誰說的?”沈鈞山問道。

    “你爹啊。”

    “……。”

    他爹?

    可憐沈鈞山拳頭都在發(fā)癢了,一聽是自己爹傳的流言,登時(shí)焉了。

    丟了馬,他還真不敢去問他爹,是誰在他面前胡說八道的。

    沈鈞山忙道,“沒有的事,娘別聽爹胡說。”

    這是真心話。

    只是聽在冀北侯夫人耳中,是自家兒子臉皮薄了,不好意思承認(rèn)。

    只是她這兒子是個(gè)會(huì)臉皮薄的人嗎?

    冀北侯夫人盯著兒子的臉看了好幾圈。

    沒瘦,很精神。

    沈鈞山見了道,“娘,我說的是真的。”

    冀北侯夫人無情的戳破他,“什么真的?”

    “你是娘生的,娘還能不知道你的性子?”

    “不是喜歡人家姑娘,會(huì)把你爹的馬送給人家,還給人家姑娘一萬兩銀票嗎?”

    沈鈞山,“……???”

    他什么時(shí)候把他爹的馬送給人家姑娘了?

    眉心一皺,沈鈞山就反應(yīng)過來了。

    這流言是那偷馬賊傳的啊!

    好家伙。

    膽子真不是一般的肥啊。

    偷他的馬,偷他的錢,還敢往外散播謠言。

    要命的是他往另外一條路追了三天,回來晚了一步,他爹娘居然受人欺騙,以為那是他心上人了。

    沈鈞山有心解釋兩句,但要他和自家娘承認(rèn),自己被人偷了馬,差點(diǎn)果奔,他丟不起這個(g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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