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眼熟的少年大放厥詞,冰霜千刃并不敢還以顏色,萬一是哪家隱世傀門的少傀主,那不就當場交惡了嗎?但他又不甘心當眾受辱,故而陰陽怪氣地說道:“呦,那是做兄弟的有眼不識泰山了,還請閣下報出傀門山頭,也讓兄弟我瞻仰瞻仰不是?”
“滾蛋,誰是你兄弟!”老狗一來確實不爽,二來就是要給冰霜千刃一個下馬威,因此佯裝怒意惡語相向。
冰霜千刃這就很難忍了,真當爺爺是泥捏的不成?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既然和白蝎子一伙,我看也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今天就一并留在這兒吧!”冰霜千刃說話間已控制傀徒將白小碧三人團團圍住,白小碧亦掀翻了桌子拔劍相向,正當雙方即將開打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男子的大笑聲,其嗓音雄闊,氣息悠長,竟是一位修煉內功的高手。
來人笑聲未近,人已跨步而來,其身形高大,體態壯碩,三十來歲面孔,一進門就對冰霜千刃大肆嘲諷,沒有絲毫中年人的成熟穩重。
“你個蠢貨,在遼國也白混這么些年了,竟連當年親手滅掉鎮尸傀的狗爺都不認識,趕緊滾回你宣陽老家洗頭盔去吧!”
“狗爺?你你就是與尸兄聯手奪下昆侖城的老狗?”冰霜千刃畢竟是西遼第一批試煉者,自然聽聞過老狗傳奇,只是三十多年過去,一時沒認出來罷了。
他也知道老狗實乃組成員因此并不想與之產生矛盾,當即抱拳道:“狗爺在下眼拙,一時沒識得尊顏,還請原諒。不過狗爺當年之英雄故事,在下至今想起來都敬佩不已,這卻實實在在沒有半句假話。”
中年人很鄙視冰霜千刃前倨后恭的態度對其嗤之以鼻。而后與老狗抱拳道:“狗爺多年未見,不想竟在天山相遇尸兄下午也到,大家一起聚一聚喝個痛快?”
老狗這時才感覺有了點面子氣消了一大半,也便與二人各自打招呼。
白小碧、沒藏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更加好奇老狗當年之故事究竟是做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大事竟在三十余年后仍威名不減得西遼兩大高手這般尊重?
其實老狗除了與僵尸先生聯手覆滅鎮尸傀外再沒其它驍勇事跡。人們尊重他一是因為他在組的高層身份二來也是給他的兄弟,當今第一傀門的少傀主僵尸先生面子三者還在于老狗自身的超強實力三十余年前他便已經有兩個姓名的傀徒可同時控制十七個傀儡比僵尸先生還隱約高一籌可想而知如今的實力肯定更加深不可測,在場絕無人敵!
“你還是老樣子啊喝喝喝,來這兒就是為與老友相見,怎能不開懷暢飲?”老狗與中年人說罷又對冰霜道:“喂,如果你也想來那就別動那些歪心思,聽到沒有?”
“是是是晚上再來叨擾,告辭。”冰霜連忙應承,不敢再管白小碧,甚至看都沒看一眼便抱拳離去。
中年人待其出門,狠狠地啐了一口,對白小碧道:“聽說白軍主剛來西遼時,他就易容成我的傀徒與你為難吧?這等使下作手段的腌臜小人,實在羞與其并為少傀!”
“喔原來閣下就是土門傀少主葡萄兄啊,失敬失敬。”白小碧起身施禮,見對方回禮罷,又道:“不過使易容手段實乃易尸傀特長,我教雖與易尸傀有仇,但其揚長避短也無可厚非。”
白小碧是聽不得葡萄侮辱易容術才有此言,自家還有兩個易容術大家,總是要稍稍辯駁維護一下。但在葡萄聽來卻顯得她心胸寬廣不記小節,更高看了她幾分。
“白軍主大人大量,葡萄欽佩。今夜不如同來歡聚,大家也相互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白小碧正想深入了解天山血蓮,得此良機怎能錯過?便道:“多謝葡萄兄美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飯館短暫的交互之后,葡萄先行離去。白小碧幾人找了一家客棧暫且住下,這一路顛簸甚是疲累,正好趁著這個時間美美地睡上一覺,養足力氣蓄足精神,以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一覺醒來,剛好天色將黑。白小碧與早醒的沒藏閑聊了沒一會,門外蕭一就來敲門,稱葡萄備車馬相請,在大月河對面的土門傀草棚。
白小碧即與沒藏、老狗上了馬車,半路上老狗簡單介紹了土門傀的獨特制傀手段。
土門傀所制傀儡屬于“物傀”的一種,不同于絕大多數傀儡以昆侖木做骨架,土門傀是以泥塑為肉身,再輔以血生花汁、人獸皮毛制成儡胚,由于沒有骨架支撐,土門傀的傀儡遠不如“木傀”、“尸傀”堅硬,但土門傀之所以能傲立于眾傀門前列,在于他們的“土傀”有一種其他傀儡不具備的詭秘手段遁土。
此類遁土并非仙術般可以瞬間散土凝身,也非禁制般突然消失遁地,而是簡單的沉入沙土再從別處出襲,在沙漠、雪地、松土、沼澤等地域作戰優勢極大,而在堅硬車道、凍土層、城市磚道此類地形就完全不濟事了。土傀利弊都很明顯,因此土門傀所掌述遠城內幾乎全是松軟沙土,就是為了能完全發揮土傀優勢,而這一次的天山絕頂積雪常年覆蓋,也是其利戰之地。
“真是不入其門,不知其道,更不得其法,土門傀竟還有這等厲害手段。”白小碧這時才對傀儡術有了全新的認識,其內部劃分細致,門道眾多派系繁雜,確是一門不亞于大元馬術、大宋內力、百越蠱術的武學大道。
“之前我還察覺那位葡萄兄習有內力,難道在內修方面也是高手?”
老狗笑道:“這你怎么來問我,內功方面你是專家啊。不過人的精力終是有限,他現實中又是繁忙商人,想來內力練得一般,應是嚇唬人的手段。”
白小碧確實感覺一般,只是怕他有所隱藏才有此問,這時稍有放心,又提及老狗的那位兄弟僵尸先生,和他們一起打下的昆侖城。
“再問一事,一直聽你們說昆侖木,這木和昆侖城有關系嗎?”
“有,大大的有!”老狗口音突然變得生硬,本想逗兩女孩子一樂,但看白小碧尤為嫌棄的眼神,沒藏不知所謂的神情,尷尬一笑,正兒八經說道:“在昆侖城以南一段的昆侖山上盛產昆侖木,這昆侖木的重要性不必我說了吧,西遼江湖的硬通貨,所以哪家占了昆侖城基本也就掌控了整個江湖,被尊為第一傀門。”
“那你的那位兄弟實力如何?”
白小碧話剛出口,車夫即停下了馬車,在外道:“三位大人,我們到了。”
閑聊暫止,三人先后下車,葡萄立時迎了上來,問好不提。白小碧注意到了草棚內坐著的一位安靜少年,他被冰霜等數十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心,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遠遠地看著老狗,應該就是僵尸先生,但論年紀不會這么小,或許是那張白凈可愛的娃娃臉給了人錯覺。
葡萄很快將三人迎進草棚,自去忙活酒席招待,老狗露出一張笑臉走近僵尸先生身邊,其他人很識時務的同時噤聲,靜看兩位大佬的久別重逢。
老狗雖然年少,卻先開言,伸出手問候道:“老哥,好久不見吶!”
僵尸先生依舊坐著不動,伸手輕輕一握便放下手去,仿佛十分吝嗇于消耗自己的力氣,哪怕僅僅是抬手而已。
“嗯。”
好嘛,話也懶得說,竟是個冷漠性子。白小碧已經對僵尸先生有了很直觀的第一印象。
老狗雖知道他的性子,但這么些年沒見畢竟還是有些不習慣,難得的露出少年姿態,撓了撓頭,像是沒話找話地問候,“近來可好?”
“好。”
僵尸先生的那張娃娃臉全無表情,讓白小碧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個傀儡,但就算傀儡也遠比他表情豐富,能說會唱,有哭有笑,哪跟他似的,活生生一具僵尸,怪不得叫僵尸先生。白小碧心里暗暗將其與嚴冷鋒作對比,感覺一個僵尸,一塊冷鐵,都好不到哪里去。
“嘶”老狗一時語塞了,只能把白小碧拉來展開話題,正要向僵尸介紹時,僵尸竟先開口說話了,還是完完整整一句話,足足六字之多!
“見到你很高興。”
眾人此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只想擁抱歡呼:!千載難逢的一幕啊,尸兄說了六個字!
說實話,白小碧并不是特別喜歡與這等人交流,她的職業不允許對方不說話,她還是比較中意那種話不多不少,正好能切中要點,還時不時帶給驚喜逗她開心
“喂喂,白警官白軍主,想什么美事呢笑那么開心?”老狗杵了杵失神發笑的白小碧,白小碧回了魂忙道無事。老狗也便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兄弟僵尸先生,別看他長得年輕,今年可有二十五六了,優點多多,缺點嘛就是話少”
“你,閉嘴。”僵尸用了三個字打斷老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竟紅了大半,讓老狗很是詫異。
白小碧抱拳,簡單地介紹了自己和沒藏,興致乏乏地退到一旁。僵尸卻突然嘣出兩個字,讓后知后覺的白小碧“受寵若驚”。
“你好。”
“我?哦哦,你也好你也好”
白小碧以為完事了,其他人也覺得尸兄已經很給面子了,卻不想又聽到他開了金口。
“請坐。”
“哦哦多謝多謝。”
白小碧這時不覺有何不妥,以為只是客套虛禮,旁人卻個個面露驚訝之色,尤其老狗,他從未聽過他這位兄弟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連說兩句客套話,這可真是千古奇聞呀!
不過眾人的好奇心隨著僵尸之后的沉默也漸漸消散了,這時葡萄來請大伙入座,做為東道的他先介紹了一圈,又提及其它三傀不一同聚會的原因,讓白小碧大概有了些了解。
此次奪蓮,很多傀門傀主并沒有親來,而是派了各自門下本領不輸于他們的少傀主,算得上一場西遼武林頂級試煉者的龍虎風云會。其中聲名在外的六城六少傀已提前立好規矩,為了不打擾天山神嫗清修并保證奪蓮的公平性,規定每一傀門只能派一人出傀,若一旦發現有違規者,各大傀門共討伐之,因此一些弱小傀門選擇了合作,以共同對抗六大傀門。
六大傀門派出的自然是各自少傀主了,作為六個最強競爭對手,他們彼此間也進行了合作,最開始,第二傀門“滅尸傀”、第三傀門“耶律重門”忌憚戮尸傀選擇了聯手,僵尸先生話是少,但并非無謀略之人,因此聯系上了第四傀門土門傀。冰霜千刃本不在僵尸的考慮范圍內,但由于老狗飯館里的一句話,葡萄不得不將易尸傀拉進陣營。另一邊一直處處與冰霜千刃作對的瀟水傀白沙自然倒向傀門,最終形成了奪蓮的兩個最強陣營。雖然陣營之內還暗藏競爭關系,但起碼在找到血蓮之前是可以暫時聯手的。
此外還有一些不確定陣營,比如某些隱世大傀門,他們的少傀主之本領絕不在六少傀之下,只是名聲不比六少傀響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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