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得什么呀,不認識呀!
“白瑪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寫字?看著跟鬼畫符似的!
米樺差點噴出一口老酒,我這書法好歹也是家里少數幾個能入眼的,在你們這兒真就不入流唄?
“得得,有識字的嗎,給他們念念”
“誒掌柜的,不和你吵了,我去看看白瑪寫得啥。”方才與掌柜的友好“交流”的那人聽說有賺錢門路,急忙擠進了人群,興致勃勃地說道:“來,我瞅一眼啊唔這好像不是咱們彌勒的寫法吧,我也不認識誒”
嗯?藏文寫法各地還有不同?
妙啊,這個“書不同文”妙。
米樺立馬給那人倒了一杯酒,問道:“那你知道這是何處寫法嗎?”
“額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蹦侨藢擂蔚負狭藫项^,又好奇地看著米樺,“你自己在哪學得還不知道嗎?”
“哎呀行了行了,白瑪你就別打啞謎了!
“就是啊,如果你不愿讓我們賺這個錢就直說,何必繞來繞去呢?”
米樺“啪”一聲把酒碗重重一摔,蹙眉道:“你們這是什么話,我白瑪是那樣的人嗎?都是本鄉田地的,我能自個藏私虧了大家伙兒嗎!”
“誒誒白瑪,碗碗”
“碗什么碗,酒肉都吃了,差你個碗錢?”
“好嘞,有您這就話就成,摔吧,撒開膀子摔!闭乒竦拿奸_眼笑也擠進人群,看白瑪這架勢怕是真賺了不老少。
“白瑪真好人!”
“大好人吶,是我們狹隘了!
其他人雖很詫異白瑪突然轉了性,但有巨大的金錢誘惑,一切疑慮都不在考慮范圍內。
米樺還怕眾人不信,伸手向錢袋一掏,往桌上一字排開九塊金燦燦的金幣,拈起一枚十分瀟灑地彈給掌柜的,在掌柜的點頭哈腰千恩萬謝之下,與眾人道:“各位父老鄉親,我白瑪嫁到白瑪鎮,自然就是大家伙的親人朋友,有錢肯定要一起賺。掌柜的,你先關一下門!
“好嘞!”
待掌柜的關了門,米樺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這個賺錢門路具體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一家誤入樹下澗,不小心闖進了千佛國,本以為要被趕出國門,誰曾想有一個人秘密聯系到了我家那口子,說是要拜托一件事”
“誒等等,你們一家子沒事去樹下澗干嘛,那邊有親戚?”有人提出疑問,打斷了米樺。
米樺白了那人一眼,表情逐漸悲傷,嘆道:“唉,一提起此事我就心痛。前段時間多贊加查的哥哥送來一封家書,說是小妹一家遭受雪災,全家遇難,我我那苦命的小妹啊”米樺說著說著落下淚來,啜泣不能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連忙勸解開導,更有人責難于提問者,就你那么多事?惹哭了白瑪阻擋了大家財路,看你以后還怎么在鎮子里混!
那人悻悻無語,米樺見演得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淚,說道:“不說了不說了,都是小妹她自己命不好”
“唉,節哀啊!”
米樺喝了一口酒,吸了吸鼻子,長舒一口氣,似乎平復了心中“哀傷”,繼續道:“我一家本要去多贊,沒想到我家那口子悲慟過度,喝醉了酒,夜里沒辨清方向,竟往樹下澗去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
“可能也是小妹保佑吧,讓你一家飛黃騰達!
米樺聽眾人這般說,更加確定這些人與白瑪一家不熟,不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撒謊前段時間離開怎能不拆穿?
看來選鎮子最遠這家飯館是很明智的,就算他們要去白瑪家求證,此時也已人去樓空了。
“唉不說那些了!泵讟艴久及,素手扶額,楚楚可憐的模樣引起了男人們的同情,再無多疑。
“對對,不說傷心事,就說千佛國那人拜托你家男人什么事?”
米樺頓了頓,又次平緩了心情,繼而道:“他讓我家那口子偷偷收購生鐵,一斤給三塊金幣”
“什么?私下屯鐵!”
“還一斤三塊!”
“噓,噤聲!不要命了?”米樺瞪眼低喝,“管人家要干嘛,你們就說這買賣值不值當吧?”
“值當啊,當然值當!”
“就是太危險了,一旦被抓就得掉腦袋!”
“掉腦袋?呵呵”米樺不屑冷笑,“既然人家有此謀劃,又怎會讓咱掉腦袋?再者說,風險不大能給咱這么多錢?”
“白瑪你就明說吧,怎么著才能賺了這筆大錢?”
“對啊,我不怕掉腦袋,就怕掉了腦袋也賺不著!”
米樺橫掃一眼,見大伙兒心志甚堅,便說出了心中剛剛構思好的計劃。
“是這樣,我們一家回來時,那人就讓我們擴招人手,可我們得去祭拜小妹,實在沒工夫繼續行事,所以只能將此事告知于大家。那人具體的計劃是這樣的:他會每隔七日派一人來鎮子里收購,到時你們自己留心注意,就和對方約定在這家飯館交易,每次交易只允許一人,限量三斤,這樣就不會引起上頭注意。還有啊,最好別告訴其他人,人多了容易暴露,你們懂得”
“三斤生鐵,夠干嘛?”
“你傻不傻?人家當然不只咱一個鎮子的買賣。再說了,斤數雖少,價錢高!”
“就是,你管人家干嘛,收好咱的九枚金幣就是了!
米樺見眾人皆欲參與,數了數人頭數,收起桌上兩枚金幣,說道:“各位,加上掌柜的一共是七人,這里給你們一人一枚本錢。若是賺到了,那就連本帶利還兩塊,若是沒賺到,就當送你們了,如何?”
“白瑪大氣!”
“正愁沒本呢這可真是太感謝了!”
“放心,就沖你介紹這門路,給兄弟們這本錢,甭說一塊利,還個三五塊利又有何妨?”
“就是就是”
這是好聽話,米樺自然不會當真,他也不在乎一塊兩塊的利,之所有這么說,還是為了讓他們安心,不然一定會被當成賺一筆卷錢跑路的騙子,那這事就沒人干了。
“好,既然說定了,各位就保密行事吧,我先回家收拾東西去多贊了!泵讟迤鹕恚呷艘笄谙嗨椭灵T口,過了個拐角,變幻為大麥朵,騎著蠻牛住到荒原野外去了。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一次米樺并沒有閑著,手頭的金幣雖然還夠支撐幾輪收購,但也得提前做準備。他跑遍了周遭小鎮,一家大戶偷一枚,既不引起注意,又能攢夠收購所需,不過就是跑跑腿的勞累,也正好可以問問當地風物,探探千佛國的底。
這一日到了收購之期,米樺變幻為一個陌生面孔,進入了白瑪鎮小飯館。等了一個白天,幾近天黑時,客人只剩零散幾個,掌柜的突然出現在他身旁,躬身小聲詢問道:“尊客可是那邊的人?”
米樺一早就猜到是此人。商人逐利乃是本性,而且還在他的地盤,第一個甜頭當然得掌柜的先嘗。
“咳咳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掌柜的聽此一言,更加確認其身份,忙請借一步說話。
米樺依言走到后院,掌柜的關了柴門,操起木鍬就是一通挖,片刻功夫,挖了兩尺見方的土坑,蹲下身往里一掏,竟還別有洞天,只見他手指勾著布系兒,拉出一坨包在黑布里的生鐵。
“尊客,都是的事!闭乒竦淖隽藗抹脖子的動作,又道:“您小心,我們會小心啊!
米樺這時也不裝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錢袋扔給了掌柜的,提著黑布系兒掂了掂生鐵重量,確是三斤左右,料想他第一次交易也不敢弄虛作假,也便轉身離去。
掌柜的數了錢正好九枚,心下大喜,看米樺要走,忙攔住問道:“尊客,下次還是您嗎?”
米樺搖了搖頭,問道:“怎么了?”
掌柜的搓著手糾結了一會,說道:“算了算了,還是下次再說吧。您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你這是咒我呢?米樺十分不爽地哼了一聲,從后院翻墻而去。
又七日過去,米樺再變幻新面孔進入飯館,同樣等到天黑,掌柜的消失了一會,帶回來一人,正是當夜七人之一。
三人同去后院,還是之前的藏鐵點,挖出三斤生鐵。交易罷米樺又走,再次被掌柜的攔了下來。
“有什么事嗎?”這一回米樺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著很和善。掌柜的果然覺著好說話,搓著手低聲問道:“尊客,打個商量,可否縮短收購日期,或者每次收購兩份?”
“嗯?為什么?”
“額”另一人頗為尷尬地回道,“我們我們當中有人嘴不嚴實,把這事傳開了,又添了四個,所以所以”
“所以個屁!”米樺大怒,瞅了眼前店客人,低喝道:“你們這是自毀財路,下次沒你們白瑪鎮的份了!”
米樺作勢要走,兩人急忙左右攔著,跪地抱臂求情。米樺畢竟“和善心軟”,聽了不一會,便一把拉起兩人,皺眉道:“罷罷,掉腦袋的事,你們自己掂量!往后每次收購兩份,若再有泄露,定不來你白瑪鎮!”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沒有下次!”
“尊客一路走好,代我等向上頭問好!
又的一路走好
米樺很不爽地哼了一聲,翻墻離去。
之后的一個月,白瑪鎮這批人收斂了許多,讓米樺稍稍有些焦急,是不是當時說的太嚴重了?
這一次他剛準備“提點”一下,到了后院卻萬萬沒想到涌出十數人,人頭攢動將小院擠得水泄不通。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尤其是金錢面前,捅了婁子再正常不過。
米樺很高興,但表現得很生氣,一番嚴厲逼問下得知,有管不住嘴的在當月的節日宴會上醉酒吹了牛,使得“淘金隊伍”一下子漲了數倍。
幸虧帶了足夠的金幣,不然還真不好收場。
米樺心里是這般想,隨后又嚴肅告誡眾人:“事已至此,再收斂無用,這一次便全收了吧。還有,爛了嘴的那人踢出隊伍,你們動靜這么大,風聲也緊,就先歇一輪,看看情況再說。”
眾人齊聲歡呼,米樺忙作噤聲,佯裝生氣又無奈的模樣,一把扔了錢袋,連連搖頭,負氣離開。
米樺知道所謂的一輪禁令再也阻擋不了這群已經賺紅眼的瘋狂“淘金者”,而且參與人數只會越來越多,漸漸發展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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