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似死神帶來的漆黑。

    張秀的先鋒營在海老山外燃起很多篝火，薪火燃燒時發(fā)出嗶嗶啵啵的聲音，跳動的火焰將黑夜染成了昏黃。經(jīng)過長時間的炮擊，海老山山寨大門依舊完好無損。他的副將來征詢他的意見：“大人，這座山門是天然花崗石做成的，其厚約有三米，堅不可摧，攻城錘也無用。我們?nèi)绾稳∩幔俊?br />
    張秀舉頭望月，腦子里回想起傍晚時分笑三刀跟他密探的場景。

    笑三刀對張秀說：“海老山的土匪主要有兩股勢力，一股是封忠的部隊約有兩千人；還有一股是虎頭山的仇大海，大約有一千人上下。封忠貪財圖利，對仇大海多有陷害。下午我去交換小池少主的時候，擇機(jī)收買了仇大海。午夜時分，仇大海輪值駐守山門，他愿意作為內(nèi)應(yīng)，接應(yīng)將軍踏破海老山。”

    張秀問笑三刀：“仇大海可靠嗎？”

    “非常可靠。他是前朝虎賁軍將領(lǐng)，你知道的，虎賁軍與牧清之間有很深的仇怨，他的叛降應(yīng)該有說服力。”笑三刀說道，“仇大海在午夜時分，會打開山寨大門，協(xié)助將軍蕩平海老山。“

    張秀聽得哈哈大笑。“如果真是這樣，笑鎮(zhèn)長，我在功勞簿上給你記下大功一件。我一定會在我哥面前好好表功，我哥也會在定國公面前給你美言，保你世世代代襲領(lǐng)青竹鎮(zhèn)。“

    笑三刀滿臉堆笑：“謝將軍記掛，我一定謹(jǐn)記在心。“說著，他給張秀塞了兩張銀票。

    張秀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shù)字，很滿意。

    副官見到張秀遲遲不給他發(fā)布命令，他提高了音量再次詢問張秀：“將軍，山門久攻不破，官兵士氣受挫，有了避戰(zhàn)情緒。屬下斗膽諫言，可否暫時撤退，等明日天亮再戰(zhàn)？“

    張秀閃回到現(xiàn)實場景。他不回答副官的提問，他反問副官：“現(xiàn)在幾點？“

    副官回答：“剛好午夜。“

    張秀若有所思。“如果笑三刀沒有騙我，那么……“正說著，海老山山寨大門徐徐打開一道縫，門軸處傳來吱扭扭的巨大刺耳聲音。

    仇大海單人單騎出現(xiàn)在巨大的花崗石山門之后。他策馬而行，馬蹄踏地噠噠，他驅(qū)馬來到張秀陣線前五米位置勒馬停下，他抱拳說道：“我乃虎頭山仇大海，請見張秀將軍。“

    副官對張秀說道：“我去把他抓來！”

    張秀說：“不是抓，是請！去把請過來。”

    “這……”副官一時沒理解請的含義。

    張秀罵道：“笨蛋，他是來投誠的。”

    副官疑心深重。“將軍，會不會有詐？”

    張秀瞪了他一眼。“他是笑鎮(zhèn)長保舉的，怎么會有詐？”他不理會副官，他親自驅(qū)馬來到仇大海身前：“仇當(dāng)家，本將等你許久了。笑三刀說你給我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本將心急了，想看看。“

    仇大海將左手拇指、食指含入嘴中，吹響一聲尖銳的口哨，口哨聲響徹夜空。不久，海老山花崗石大門完全洞開，一票人馬列隊出現(xiàn)，他們在仇大海身后排成了六列橫隊，每隊一百三十人，他們手無寸鐵，沒有任何武器和防具。

    仇大海翻身下馬，他單膝跪在張秀馬前，他說道：“虎頭山七百八十人，請降！“

    張秀哈哈大笑：“準(zhǔn)！“他振臂一揮，給副官下令，”山門以破，命令大軍掩殺進(jìn)去，除惡務(wù)盡，就在今夜。”

    副官得令而去，他親自率軍攻入海老山。

    張秀拉著仇大海的手說道：“仇當(dāng)家與我一同進(jìn)山。”

    仇大海說道：“請將軍先走一步，封忠還有一些死不悔的手下，我把他們處理之后就跟上您的隊伍。“

    張秀回答：“那盡快趕上來！若是慢了，可別怪本將不分給你戰(zhàn)利品。“

    仇大海說道：“我不要軍功和戰(zhàn)利品，我只要牧清的人頭。”

    “好說好說。我一定滿足你這個要求。“張秀說罷，不再耽擱，他催馬趕上副官，殺入海老山。

    張秀統(tǒng)兵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殺入了海老山腹地，前面是一塊開闊地。副官首先察覺到了不詳，他提醒張秀：“將軍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一路上根本沒碰到劇烈抵抗，都是散兵游勇在零敲碎打。會不會有詐？“

    張秀哈哈大笑，“你這疑神疑鬼的毛病什么時候才……“

    他一句話沒說完，谷內(nèi)突然戰(zhàn)吼喧囂，火把閃爍，人影攢動，黑壓壓地土匪們出現(xiàn)在張秀眼前，看規(guī)模差不多有六千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手持短劍的年輕人，月光灑在他的臉上，那是張秀一生中見過最美的月光，可終究冰涼。

    張秀震驚無比。“情報上說海老山只有匪兵兩千人，如果除去仇大海的人，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足千人，可是現(xiàn)在怎地憑空冒出如此多的人？“

    副官也是驚懼。“是戰(zhàn)是退，請將軍迅速決斷。“

    “不過一群土匪，何足懼。命令部隊，方陣推進(jìn)。后退一步者，斬！“張秀的先鋒營迅速排成三個千人方陣，長槍在前，短刀居中，步伐整齊的向前推進(jìn)。張秀很有勇氣，但是他那些稚氣未脫的士兵臉上在聽到安格魯人震天動地的戰(zhàn)吼時出現(xiàn)了畏懼膽怯的表情。

    牧清沒有騎馬，手持汐月短劍——正在積聚月之光華——突前站在安格魯人最前面，他發(fā)表著演說：“我的安格魯兄弟們，你們從蠻荒之地被販賣到恩澤大陸，這是你們的恥辱！作為你們的領(lǐng)袖，我將帶領(lǐng)你們洗刷恥辱，我要帶領(lǐng)你打回蠻荒之地，我要帶你們奪回家園！但是今夜，站在你們對面的那些人，他們要搶奪你們在海老山的家園，你們同意嗎？”

    三千安格魯人振臂高呼。“烏拉！殺！殺殺殺！”

    張秀的方陣被安格魯人吼叫的音浪淹沒。

    牧清繼續(xù)鼓舞士氣。“我的安格魯兄弟們，你們有無比強(qiáng)壯的身體，你們有無比驕傲的勇氣，你們更有無堅不摧的力量，作為你們的領(lǐng)袖，今夜請讓我看見你們有沒有資格成為領(lǐng)袖最強(qiáng)壯的戰(zhàn)士！“

    沙魯適時地高喊：“為了領(lǐng)袖！烏拉，殺！殺殺殺！”

    三千安格魯人振臂高呼。“為了領(lǐng)袖！烏拉，殺殺殺！”

    牧清振臂高呼：“跟著我我沖鋒，跟著我殺！“他身先士卒，腳下催動如影隨形步，像離弦之箭一般沖出去，在距離張秀先鋒營第一個千人方隊還有十米遠(yuǎn)的時候，牧清揮動汐月劍，將蓄能完畢的月之光華全部揮灑出去，”月華斬！“

    這一招月華斬是牧清剛剛解鎖學(xué)會的招數(shù)，那是汐月劍自帶的招數(shù)，伽藍(lán)親自教會他的，威力巨大，殺人如麻。月華斬?fù)]出的巨大劍氣，光華璀璨如新月，彎成一個巨大的弧光，將第一個千人隊的前五排士兵齊刷刷砍倒滅殺。

    領(lǐng)袖的作用是巨大的。安格魯人受到牧清激發(fā)，他們獸血沸騰，扯下重甲扔到地上，他們更習(xí)慣**著上半身去拼殺。他們沒有訓(xùn)練有素的隊列，他們沒有整齊劃一的步伐，他們沒有漂亮的護(hù)甲。他們只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悍不畏死的決心，他們排著亂七八糟的隊列，拿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有的提著巨斧，有的拎著重槊，還有的掄著曾經(jīng)捆在腳上的石鎖，他們吼叫著沖入了張秀的先鋒營方隊。

    安格魯人的殺傷力是巨大的，那些碩大的寬刃巨斧劈下去，立刻就有十幾個稚氣未脫的士兵被一劈兩半；還有那些鋼錘重槊，簡直就是先鋒營的噩夢，一錘下去，準(zhǔn)有七八人躺尸；再有就是那些重達(dá)七八十斤的石鎖，那簡直就是夢魘一般的投擲武器，成片成片的人死在石鎖下。安格魯人之于張秀的部隊，就好比魔鬼之于凡人，單純的就是屠殺！

    張秀高估了他的方陣，嘀咕了安格魯人的可怕。不過瞬息之間，張秀的三個千人方隊就被安格魯人沖爛打散，潰不成軍。

    張秀倉皇帶領(lǐng)著他的副官以及百十個衛(wèi)兵后退，當(dāng)他撤退到海老山山門時恰好見到仇大海，他高呼：“仇將軍快救我！“

    仇大海手臂一揮：“兄弟們，圍上去，抓了張秀！“

    張秀此時才明白。“原來你是詐降！“

    ……

    這一周私人事情比較多，無法保證一日兩更或者更多。但我保證不斷更。請諒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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