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兒又對史仁說道：“史將軍，張順將軍在三河口吃了敗仗，定國公會不會生氣呀。定國公一旦生氣，會不會責罰張順將軍啊。張順將軍要是受了責罰，你說是不是都是這個柴將軍惹的禍，他是不是應該被抓起來吊打呀。“

    史仁笑著說道：“小兄弟，你年紀不大，想得倒是真多。我告訴你，定國公肯定會生氣，但是應該不會重罰張順將軍。張順將軍很早以前就是定國公的侍衛(wèi)，他們之間的交情深著呢。張將軍在三河口不過吃了一場敗仗而已，這都是小事情，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常勝將軍呢，下次再贏回來就是了。再者說了，即便是定國公怪罪下來，那不是還有這位柴將軍扛包頂雷呢，所以你不要擔心。”

    柴東進聽得臉上肌肉酸痛，他心里這叫一個氣。他還以為史仁收了他的禮不肯讓他難堪，原來這混蛋是想留著他的性命日后給張順抗包。同時，他腦子忽然出現了另一個場景。那個場景是牛三木挑唆鄒正的場景。當時的場景，現在的場景，何其相似！他盯著牛三兒看，越看越覺得牛三兒就是牛三木，牛三兒就是牧清。

    牛三兒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讓這個柴將軍自己回他的府邸了。萬一他跑了，豈不是沒人給張順將軍抗雷了？“

    史仁撫著牛三兒的頭，就像親爹摸著兒子的腦袋一般，他說道：“男人說話要算話。我剛才都答應柴將軍讓他回府了，我就不能食言，我一定會讓他回去的。“

    柴東進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史仁是個白癡。他很感激張順把愚蠢的史仁留在了青山谷。

    牛三兒又說：“那你就不擔心柴東進跑了嗎？“

    史仁說道：“你放心，他跑不了的。我會派人盯著他的。”

    “讓我也去吧。”牛三兒又拋出了他觀點。

    史仁說：“你的武功不高，如果柴將軍真有反意，你去了反而是累贅。張順將軍能夠對你委以重任，就說命他很看重你，你如果為此丟了性命，那么我可就沒法想張順將軍交代了。“

    “那……“牛三兒想了想又說，“那你讓他留下個信物吧。比如……”牛三兒盯著柴東進腰上的七星寶劍，“比如那把寶劍，我覺得很不錯。您可以讓柴將軍把那把劍留下來。”

    史仁看了看柴東進腰上那把劍，笑著說：“那把劍有什么稀奇的，就是好看而已。沒用沒用。“

    史仁說七星寶劍沒用。柴東進可不那么想。他心里咯噔一下，好似來了一場超級大地震，震得他五臟翻騰，六腑蹈海。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確認牛三兒就是牧清沒錯！除了牧清，誰還會看上這把七星寶劍呢？變身牛三兒的牧清吵吵著要跟隨，目的不就是為了這把劍和他的性命嗎？這把劍到底有多重要？

    柴東進又開始了反復權衡。

    我要不要揭破牛三兒的身份？

    可是就算我揭破牛三兒的身份，白癡一般的史仁能理解嗎，會相信嗎？

    假設史仁會相信我。如果我叫破牧清的身份，以牧清現在的能力，以我和他現在這么近的距離，牧清一伸手就可以把我擒獲殺掉。雖然牧清也可能被重兵包圍最終被擒獲，但那又跟我有什么關系呢？當牧清被擒獲的時候，我恐怕也就死了吧。

    這個險，要不要冒？是不是值得冒險？我有必要喝破牛三兒的真實身份嗎？

    假如牛三兒就是牧清，他想要什么？假如我是牧清，我想要的是什么？要冷靜，要冷靜。我要好好想一想。

    柴東進心里開始反復計算。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牛三兒就是牧清，這個決計錯不了。如果他現在喝破牧清的身份，等于戳穿了一切謊言。謊言戳穿以后，牧清會失去什么？

    首先，牧清會失去青山谷。其次，牧清有可能會被擒獲。再次，海老山沒了牧清這個核心，他的團隊一定會土崩瓦解。

    這是柴東進思考的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是如果戳破牧清的謊言，對誰有利。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答案一定是對易楓有利，然而對他一點兒利益都沒有。他甚至還有可能被牧清一劍捅死。所以綜合來說，叫破牧清身份這件事，針對柴東進個人而言是非常不劃算的，甚至是賠本兒的。

    那么站在牧清的立場上看，柴東進重要還是青山谷重要呢？

    關于這一點，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柴東進昨夜趁亂逃跑時，牧清放棄追逐柴東進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所以，柴東進判斷牧清決計不會跟他撕破臉。

    想通了這一點，柴東進放松了，淡定了。他以進為退，對史仁說道：“史將軍，這個牛三兒如此忠心耿耿真是難得，像他這樣的年輕人真是不多了。既然他想表忠心，就讓他跟來吧。這樣你也踏實點。“

    ”不行不行。“史仁說道，”我現在很喜歡這小家伙，他留在這里跟我嘮嗑吧。“

    “那我……“柴東進欲言又止，他的肢體動作已經表達了想要離開的意思。

    史仁對他的兩名副官說道：“你們跟柴將軍走一趟吧。哦對，帶上五十名兄弟。“

    “是。“兩名副官跟隨著柴東進邁步走出去。

    牛三兒顯得很焦急。他對史仁說：“那把劍呢？我想要那把劍。“

    史仁說：“一把劍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你別急，等他回來，我再給你要過來。”他不在理會牧清，他招手喊來兩名傳令兵，發(fā)布一些列的軍士命令。“你去通知陸謙，讓他速來見我。還有你，去通知驍騎營北門外集合，還有……“

    牛三兒沒心思聽史仁發(fā)布命令，他的視線始終跟隨在柴東進身上，此時柴東進正停下來半轉身望著他。

    兩人確認過眼神，他們都是對方想要的人。柴東進向牛三木豎起了大拇指，意思是說，戲演的很精彩。

    牛三兒則是搖搖頭，意思是說，終究還是沒有騙過你。

    柴東進輕輕地對牛三兒揮揮手，傳音給牛三兒說道：“我知道你是牧清。但是又怎么樣呢？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青山谷。你要是主動暴露身份，青山谷可就沒了。你要不要來追我？”

    牧清傳音回復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從我手里跑掉了。應該不會有第三次。“

    柴東進傳音說道：“那要等到第三次才知道。“

    牧清傳音回復他：“山不轉水轉，早晚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里。“

    柴東進傳音回復：“那就等我落到你手里再說。再見。“

    牧清傳音回復：“再見，不送！“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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