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鄉的人自然不會去計較之前被冤枉的事兒,跟馮廠長還算是有說有笑的。而在一旁,馮廠長的女兒和女婿卻是極其尷尬。
因為他們剛開始的時候不僅僅認為打傷馮廠長的人是天澤鄉的人,更是在劉浩然來的時候跟劉浩然起了沖突,甚至大罵天澤鄉的人都是沒受過教育的流氓混混。
結果呢?人非但不是人家打的,人家還出力,幫著警察把案子給破了,找到了打賞馮廠長和崔根生的真正兇手。
相比之下,他們那天蠻不講理,一口認定天澤鄉的人是兇手的樣子,才更像混混流氓吧。
整個過程中,因為他們兩個侮辱過天澤鄉,所以劉浩然對他們二人的不爽是不加掩飾的,這讓兩個人在這里坐如針氈,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馮廠長自然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尷尬的局面,直接點破,讓自己的女兒跟準女婿兩個人給天澤鄉的人道了個歉,深深鞠了一躬。
龍二爺擺擺手,把這事兒輕描淡寫就揭過去了,劉浩然也是冷哼一聲,稍稍收斂了一些,沒有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
本來,龍二爺和劉國棟這次過來,也僅僅是想跟馮廠長把這個誤會給解開的,對于通寶的買賣這件事兒,還真沒打算提。
但是馮廠長卻主動提了出來,說自己之前受到了白成安的蒙騙,對天澤鄉的人產生了誤會。現在誤會都解開了,他還是希望能夠跟天澤鄉繼續商談之前的買賣。
說出這話的時候,馮廠長老臉通紅,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合適,但是又沒有辦法。
龍二爺笑了笑,說生意當然可以繼續談,畢竟我們想要通寶,你們也想賣通寶。
馮廠長嘆了口氣,說自己也不隨便開價了,畢竟之前是自己有錯在先。干脆,就按給白成安的價格把廠子給你們,一百五十萬,留下我的工人,就這么簡單。
這個價格一出來,天澤鄉的人臉色當即就變得玩味起來。
龍二爺苦笑道:“馮廠長,您給白成安開的價都已經低成這樣了?這場子賣出去,您不得虧死?”
馮廠長說道:“唉,那能有什么辦法呢?就是為了留下我的那些工人吶給你們天澤鄉的人,我更不好意思再抬高價格,所以就按這個價來吧,這樣,我的良心也好過一些。”
“但是您人怎么過呢?!”劉國棟笑道。
馮廠長搓了搓手,沒說話。
龍二爺笑道:“行了,馮廠長,我們給白成安不一樣,該是什么價格,就是什么價。之前我想壓您五十萬,就已經被我大哥罵了一頓,要是現在我同意一百五十萬就把場子拿走,他都得拿著菜刀砍我了。”
“我們天澤鄉做生意,就講究什么東西開什么價。我們這幫泥腿子沒有什么文化,但是有素質,不可能趁人之危,您這好幾百萬的東西,我們一百多萬就拿下了。真是落在我們手里,我們也不安心不是?”
“所以,咱們還是按照原來商量好的來吧,四百五十萬,同時我再給您通寶百分之十的股份,您依舊是廠子的股東,每年能拿一些分紅,怎么樣?”
“啊?!”馮廠長頗為意外,因為劃價往上劃的,自己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這不合適吧”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劉國棟笑道,“馮廠長,我們不能訛你,這個價格,我們已經撿了一個大便宜了,咱們這叫雙贏,挺好的。”
“那那”馮廠長還是有些猶豫。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崔根生此時笑道:“馮廠長,我覺得既然天澤鄉的朋友都這么說了,你也就別推辭了。畢竟誰都要生存的,你把廠子這個錢賣了,也沒占人家便宜,算是物有所值,所以沒有什么好猶豫的。”
馮廠長思考了片刻,良久之后才笑道:“那好吧,就這么定了。龍二爺,當初我在停車場等了你三個小時,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值的三個小時。真的是太感謝了,你們才是真正的商人,根本不是白成安那種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能比的。”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龍二爺咧嘴一笑,“不過,馮廠長,我可是聽說,您之前還想從市里調過來兩個科研人員,改進麥稈造紙的技術。這個技術,我們可是需要的,到時候還得請您再去張羅一下這事兒,到時候有什么挑費,我們給報銷。”
“呵呵,這個技術我肯定是要給你們引進過來的!”馮廠長笑著說道。
病房里,氣氛一片和諧。
一天之后,白成安的這個案子也算塵埃落定了。
程程對于白成安讓自己毆打馮廠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天澤鄉交上去的白成安的手機更是有白成安和程程的溝通記錄,基本上是鐵證如山。
其他打人者因為程程的配合,也都一一落網,無一例外。
白成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手機里沒有什么別的犯罪證據,要不然,他的案子,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結束的了。
最終,白成安要面對一個月的拘留監禁,程程等人也是半個月到三個月的時間不等。
嚴格來說,這并不算是一個刑事案件,所以連判刑都算不上,懲罰很輕。
白成安對此并不害怕,因為他有一個叔叔會幫自己解決一切。但是同時他也是恨,明明差一點兒就能把事情辦成的,結果全都被搞砸了。
通寶拿不下來,自己的叔叔會怎么看自己呢?白成安不知道。
白成安的案子結案第二天,正如白成安所料,白獨眼大老遠從市里過來了。
被帶出來的白成安胡子拉碴,一臉頹廢,見到白獨眼之后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喜極而泣,讓白獨眼快把自己撈出去。
白獨眼失望地看著自己的侄兒,搖搖頭,說道:“撈你出去肯定不費勁兒,但是我想讓你在這里接收一下教訓,學學事兒應該怎么辦,不應該怎么辦。”
白成安一聽,心就沉了下去,說道:“叔叔,為什么?是因為我這事兒辦的不對嗎?因為我不該讓人去打馮廠長,嫁禍到天澤鄉的頭上?”
白獨眼坐在椅子上,淡然地說道:“不,這個你做得很好。商人嘛,就是要狠,只要能達到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甚至來說,越狠越好。在商業圈,乃至另一個圈子中,只有你夠狠,別人才不敢碰你。”
頓了頓,白獨眼繼續說道:“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了,不管你干了什么事兒,你自己要能兜得住!我讓你接受教訓,不是你方法沒用對,而是你這事兒竟然露了!如果我做事跟你一樣,只夠狠,但是沒辦法給自己擦屁股,那早就被斃了八百回了。”
“我要是你,姓馮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打他的人到底是誰,懂嗎?!你太大意了,這種事情都辦不好,難道不該接受點兒教訓嗎?”
白成安愣住了。
白獨眼并不是怪他方法沒用對,而是怪他沒有把事兒善始善終,最終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確實是他白成安大意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機被偷,程程被調出來,他或許不會有事。但是事實就是他被抓了,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夠沉穩,沒有做好這件事兒。
你可以殺人,但是你得有殺人之后不會被查出來的本事。
這是白獨眼要給他上的一課。
見白成安沒有什么反應,白獨眼緩緩起身,說道:“御景山莊還有點兒事兒,我要回去處理了。賬上的錢我都給你存上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這一個月,你要在里面蹲實了。在里面好好反思自己是怎么失敗的,就當買一個教訓。一個小小的通寶,不算什么,但是以后你要是想接手我下面的產業,憑現在的本事還差得遠呢!”
說完,白獨眼拂袖而去。
白成安回過神來,對著白獨眼的背景喊道:“叔,不,我不想在這里面呆著,你把我撈出去好不好!?叔叔!”
然而,白獨眼根本沒有回頭,離開了這里。
其實,白獨眼對于白成安的寵愛,那自然是不必多說的,跟自己兒子也沒有任何區別。但是越是寵愛,就越是要讓他成長。白獨眼也不舍得讓白成安在監獄里面受罪,但是為了能讓他長點兒教訓,也只能如此。
白成安再次被押回了牢房,等待他的,將是一個月左右的監禁。
很快,馮廠長和天澤鄉的龍二爺簽署了合同,通寶正式成為天澤鄉的產業。同時,馮廠長從市里請的科研人員也是開始改進通寶的造紙技術,購進了一批麥稈造紙的設備。
一切都在井井有條地進行著,等到不久之后的秋收,一大批麥稈就能運到這里,進行二次加工,再把成品紙張運送到市場上去。
因為沒有原料的花費,這一批產品幾乎毛利就是純利,利潤肯定頗為喜人。
天澤鄉這里,似乎是打贏了這一仗,得到了通寶,但是實際的麻煩,此時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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