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殺人滅口
張顯陽是負(fù)氣走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池春深吸了口氣:“老大,汪……”
“叫我什么?”衛(wèi)箴沉了沉聲,一開口打斷她,問的卻是這個。
得,這都什么時候,他還有心思來糾纏這些。
謝池春抿了抿唇,訕訕的反手摸鼻尖兒,索性就不叫了:“汪將軍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要激怒張巡撫呢?”
“不是我要激怒他,是他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了。”衛(wèi)箴眸色深沉,就像是一汪寒潭,“你有沒有想過,汪易昌怎么就死得這么突然?”
她啊了聲:“也算不上突然吧?”
這是反問了一句,可衛(wèi)箴沒答她的時候,謝池春就又接了上去:“蔣招來的時候,不是也說汪將軍纏綿病榻已久了嗎?病情反復(fù),身子熬不住了,也算不上突然吧?”
衛(wèi)箴卻笑著搖頭:“汪易昌是行武出身,打了一輩子的仗,積年的舊傷發(fā)作,就能要了他的命,這話你信嗎?病情反復(fù)拖垮人,那是尋常人。他練武一輩子,體魄比常人不知要好上多少——我這么說吧,上回你挨了徐廣明一腳,要換了尋常姑娘家,那樣十足力道的一腳下去,沒個把月能養(yǎng)好不能?”
謝池春臉卻一紅,卻透著的是羞憤樣兒。
這話說的,倒像她強(qiáng)壯如男兒一樣了。
“我也沒別的意思,再說你這樣,我反倒覺得很好。”他掩唇咳了下,也知道拿這個做例子并不好,說了只怕她多心,只是先前把話都說開了,衛(wèi)箴又覺得,兩個人在一處,說起話來,委實不必再像從前那樣謹(jǐn)慎小心的,有什么說什么,這樣多好,顯得親近知心不是嗎?
于是他只頓了下,便又飛快的添道:“所以你自己想,汪易昌的死,是不是古怪得很?”
要是這么說的話……
謝池春點了點頭:“可張巡撫又在惱什么呢?”她一時困頓,看衛(wèi)箴的樣子,像是對張顯陽更起了什么疑心似的,只她想不通,“是因為密折是他遞的,案子也是他請旨叫查的,現(xiàn)在汪將軍一死,死無對證,所以他才惱怒?但是涉及通倭案情,咱們既來了,就絕不會輕易回去,通倭總不會就他一個人通,還有沒有黨同,也是要好好查一番的,不管怎么說,張巡撫上密折的初衷,無非是想叫查清楚了,好整肅福建官吏,他目的又不是達(dá)不到,何至于此?”
“那你有沒有想過——”衛(wèi)箴拖長了音,四下看了眼,確認(rèn)了無人,才壓低了聲音問她,“是他要汪易昌死呢?”
謝池春瞳孔猛地放大,叫這句話唬的腳下不穩(wěn),打了個擺。
衛(wèi)箴手快,扶住了她:“好好想想,有這個可能嗎?”
有,當(dāng)然有!
但是張顯陽圖什么?
她不往這上面想,只是覺得張顯陽沒這個必要而已。
案子最后不管查的如何,張顯陽都不會被牽連。
汪易昌倘或通了倭,那張顯陽今次是大功一件,他們是查案的不假,可最先揭發(fā)了的是張顯陽,他們這些人,要排功勞,都得靠后站。
可即便查到最后,汪易昌未曾通倭,張顯陽所謂的實證,也至多是他杞人憂天,就是傳回京城,陛下和內(nèi)閣也不會拿他怎么樣,還會贊他憂心國事,最多也就是汪易昌知道了會跟他不對付,然而按蔣招之前所說,兩個人本來就不大對付,誰也不服氣誰,誰也看不慣誰的,張顯陽又沒有必要怕這個。
既然這件案子無論結(jié)果如何,對張顯陽來說都是有利無害,那他為什么要冒險殺汪易昌?
謝池春搖頭,叫衛(wèi)箴扶著坐了下去,她只好仰著脖子看他,但衛(wèi)箴大概是覺得她這樣坐著辛苦,便身形微動,在她旁邊兒坐了下去。
她無暇顧及其他,緊著同他講:“凡事講究個目的,他沒必要殺人,而且要怎么殺呢?你也說了,汪將軍是行武的人,汪大公子也從軍,真的在藥里動手腳?那還是會露出痕跡,咱們一查就能查出來,他不是害自己嗎?”
“我也未必就拿得準(zhǔn),只是心里有此一想,而且時間真是太巧了。昨夜出的事,昨夜蔣招到的酒樓來見我們,阿春,你仔細(xì)想想,其實還是張顯陽最有動機(jī)殺人。”
衛(wèi)箴說的也不算錯,實際上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張顯陽這次就是要給汪易昌扣上一頂通倭的帽子,叫他洗刷不干凈這罪名,但他們聽過蔣招的話,其實矛頭已經(jīng)往張顯陽的身上引,這種時候……
謝池春倒吸口冷氣:“他如果因為某種原因,一定要給汪將軍扣上這頂帽子,而蔣招心向汪將軍,當(dāng)日所說也全都是實情,那么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張巡撫殺人滅口,為的是這福州成他一言堂,他說有實證,卻至今未曾亮出來給咱們看,先前說了那么多……”
她略一頓,眉心攏起來:“其實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他也沒敢明著說,汪將軍從他那兒弄走了銀子,拿去養(yǎng)倭寇了。所以汪將軍活著,將來或許少不了對峙僵持不下,而汪將軍死了,他黑的說成白的,再動動手腳,大概就真成了汪將軍通倭。至于蔣招嘛——”
她尾音拖長沒再說,側(cè)目看向了衛(wèi)箴,衛(wèi)箴緊繃著面皮,接過了她的話:“通倭既坐實,蔣招身為福建的守備太監(jiān),卻從未向?qū)m里透露一點兒消息,反而在我們到福州查辦此案時,處處為汪易昌開脫分辨,張顯陽只要有心,再從他身上做些文章,就能做成他跟汪易昌實則是一伙兒的,到時候蔣招也跑不了。”
是啊,這樣一來就順理成章了,唯一不通的……
“那他是因為什么呢?”謝池春眼神閃了閃,“后面的姑且算是順理成章,可他是因為什么,要冒這么大的險。北鎮(zhèn)撫司與西廠一起查辦此案,你和鄭公親往福州而來,他一個弄不好就會弄巧成拙……”
謝池春話到此處頓住了,后面的沒再說下去。
錦衣衛(wèi)好西廠聯(lián)手查案的確會叫人難行藏污納垢之事后還堂而皇之的逃脫,可要是,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會是衛(wèi)箴和鄭揚(yáng)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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