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日上三桿。頂點 23S.更新最快
茂中市區(qū)東北角,矗立著一片破舊的平房,與不遠處的高樓大廈極不相稱。
兩輛黑色越野車駛來,停在最前排房子東南角。
車門打開,幾名男子跳下汽車,正是李曉禾、許建軍、小張、尤均良,老赫,還有兩名年輕人。所有人都是便裝,越野車上的吸附式警燈也已取下。
眾人從前排向后走去,一直到了第三排,然后李曉禾、許建軍、小張、老赫走進巷子,其余三人則留在巷口。
來在第三間院門前,仔細看了看墻上門牌,許建軍敲響了鐵門。
“當當當”、“當當當”,兩通聲響過后,院里傳來一個男聲:“誰呀,等著。”
許建軍極低聲的問道:“是不是?”
老赫輕輕搖了搖頭。
伸手一拉老赫,許建軍和對方閃離了門口。
小張也向旁邊跨出,隱在了磚墻后。
“咣當”一聲,屋門開啟的聲音,緊跟著響起“趿踏”聲。
“趿踏、趿踏”的聲音由遠而近,然后沒了聲響,顯然有人到了門里。
過了一會兒,里邊傳出聲音:“你找誰?”
李曉禾應答著:“我是龐云生的朋友,正好到市里辦事,來看看他。”
“龐云生?你找錯地方了吧,我不姓龐,我們家也沒姓龐的。”里面給出回復。
掃了眼旁邊諸人,李曉禾又道:“就是這呀,幾年前我二兄弟到過這,就是他告訴我的地址,與門牌號一模一樣。難道換門牌號了?”
“跟你說找錯了。哪換過門牌號?你去別處找吧。”院里回復響過,便是“圾踏”走動的聲響。
李曉禾趕忙招呼著:“這位大哥,你聽我說,就是這里,我還專門跟我二兄弟核實過。門牌對,地方也對呀,前排拐角那不是有個‘興發(fā)副食店’嗎?跟我二兄弟說的完全一樣。”
“怎么會?我住三年多了,也沒聽說這個人。”“趿踏”聲停止,里面聲音再次傳出。
“三,三年?”李曉禾又問,“這房子你買下了,是不原房主叫這個名?”
里面“哼”了一聲:“要是買下倒好了,這回一拆遷就是兩套樓。誒,你是不拆遷辦的人?今年不是已經(jīng)摸了好幾次底嗎,還要再摸?”
李曉禾含糊的“啊”了一聲,還是提出了先前的問題:“原房主是不叫龐云生?”
里面聲音透著不耐煩:“你這人怎么這么……”
屋門再次響動,一個女人聲音傳出:“老肖,咋回事?”
“哦,有一個人說是找一個姓龐的,硬說這人住在這。我說我不姓龐,我們這也沒姓龐的,他還刨根問底。問原房主叫什么,還問我是不買下這房了。”說到這里,里面男聲低了下來,“我看他就是拆遷辦的,那些人太麻煩。”
“大哥,原房主是不是姓龐?”李曉禾又在門外追問起來。
“你到底找姓龐的干什么?”換成了女聲詢問。
“我是龐云生朋友,他就住在這,我二兄弟來過這里,這里跟他說的一模一樣。”李曉禾又重復起了先前的說辭。
“你這人……”女人停了一下,又說,“我們就是租房的,不是房主,房東姓錢,是個女的,跟你說的就不沾邊。”
“可是,我找的地方根本沒錯呀,你們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錢女士的男人姓龐?”李曉禾還在叨叨著。
“她男人早死人,你這人……”話到半截,響起了“圾踏”聲,然后便是“吱扭”、“咣當”開關門的聲音。
李曉禾轉(zhuǎn)過臉,無奈的搖搖頭。
許建軍一招手,向外走去。
李曉禾三人跟出了巷子。
看到四人出來,老赫迎上前去,急問:“人不在?”
“你說話到底有沒有譜?”許建軍說著,來在車前,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老赫跟著上車,李曉禾三人也坐了上去。
拿出衣兜里的復印件,老赫解釋著:“這張復印件就是在褥墊下?lián)斓模灿质抢淆嬎^的,照片也是他,沒錯呀。”
許建軍接過復印件,看了看地址,又看了看上面人像,自語著:“沒錯呀,門牌完全一樣。會不會……老李,要不你再回去問問,拿著復印件問,別把復印件給他們。”
“還問?剛才他們說的你也聽見了,兩口子就差開罵了。這次再問,肯定找罵?要不換個人去。”李曉禾推脫著。
“如果要是老龐在院里的話,沒準就認得我們幾個,只有你去合適。再說了,你既然跟著來了,怎么也得辦點力所能及的事吧?”許建軍擠兌著對方。
“好好好,我去我去。”李曉禾說著,跳下了汽車。
許建軍等人也跟著下車,但沒有跟進去,而是在巷口瞅著。
此時,車下兩名年輕人已經(jīng)分別站在了巷子東西兩頭。
再次走進巷子,來在第三家院門前。李曉禾稍微停了一下,抬手再次敲門。
“當當當”、“當當當”。
“誰呀?”還是先前那個男聲。
“我,大哥。”李曉禾回應著。
屋門一響,男聲又高了好多,充滿著不耐煩:“你還有什么事?剛才不是說清了嗎?這里沒有你找的人。”
“大哥,我真的沒找錯,剛從包里找出他身份證復印件,就是這個地址。”李曉禾繼續(xù)說著。
“真是的,那……我看看。”男聲說著,“趿踏”聲再次由遠而近。
李曉禾向后退了半步,等著對方開門。
“嘩啦”,鐵門上一塊鐵片掀起,方孔里出現(xiàn)了一張黃黑臉,很快變成了一個大魚眼:“來,給我看看。”
真夠謹慎的,李曉禾暗自腹誹著,把復印件舉起,離著方孔有一小段距離。
方孔里的魚眼瞪的更大,同時傳出聲音:“茂中市北……三排三號,是這呀,怎么回事?”
“吱扭”、“咣當”,開關門聲過后,女人聲音傳出:“行啦,行啦,也別費那事,讓他看看租房合同不就得了?”
“讓他……也好。”男聲應答著,魚眼離開了方孔。
李曉禾收回身份證復印件,注意著方孔里的情形。
很快,打件著“合同”字樣的紙張出現(xiàn)在方孔中。
屈著身子,李曉禾瞅著方孔里紙張的內(nèi)容,這就是一份租賃房屋合同。
紙上內(nèi)容顯示,房東的確姓錢,租房者姓肖,房子地址就是這處院子。
“來,再看看這個,省的麻煩。”女人聲音響過,方孔里換了紙張。
重新?lián)Q過的紙張,是一張戶口本房主頁復印件,正是房東的名子,地址也是這處院子,婚姻狀況為“喪偶”。
“看清了吧?趕緊走吧。”方孔里紙張隱去,女人聲音傳出。
當然看清了,也徹底否定了自己的提問,李曉禾只得回了句:“看清了。”轉(zhuǎn)身走去。
“真麻煩。”院子里傳出了男人的聲音。
聽到對方的嫌棄之語,李曉禾搖了搖頭,走出巷口。
許建軍迎上前來:“什么情況?他們怎么說?”
“沒情況,查無此人。人家提供了合同和……”李曉禾講說了二次叩門的經(jīng)過。
“怎么會這樣?”老赫很是不解,也滿臉失望。
其余眾人何嘗不是如此?本想著有身份證復印件為證,怎么也能打聽出點消息吧,可結(jié)果原有的希望也破滅了。
人們臉色都不好看,小張直接黑著臉問:“老赫,你這身份證到底有沒有譜,和老龐平時用的是不一樣?該不會復印件有假吧?”
“那我哪知道?他又沒給我看過身份證。平時在這幾個洞口,都是他來我走,我去了他就離開,簡單一交待就完事,每次打照面也不過半個來小時。要不是見到這張復印件,我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也沒說過這類的話。”老赫回應著,“這還是我以為他還有用,就收起來了,要不連這個也沒有。”
“鬧這么張破紙,又白跑一趟,真是的。”小張斥道。
老赫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是這樣,也是好心,想著這東西能用上,誰知道就……”
“走吧,上車。”許建軍說了一聲,當先走去。
小張、老赫不再磨牙費嘴,跟著走去。
“真是奇怪了。”李曉禾拿著身份件復印件邁動步子,但他沒有上車,而是拐到第一排。
來在拐角處的“興發(fā)副食店”,李曉禾敲了敲窗框。
副食店里女店主打開小推拉窗:“買什么?”
“大姐,來十瓶水,就這兩塊的。”說著話,李曉禾把復印件向前一遞,“大姐你認識這個人嗎?”
女店主邊拿食品袋裝著礦泉水,邊掃著復印件的內(nèi)容:“龐云生……不認的,沒見過。”
付了錢,接過店主遞出的食品袋,李曉禾裝著找回的零錢。
一個沒注意,手中復印件掉到地上。在微風的吹拂下,復印件向西飄去。
李曉禾趕忙提著袋子追去,邊追邊說:“龐云生,龐云生,往哪跑?”
紙張停了下來,不是自己停的,是被一條腿擋住了。
看到是一位大媽站在那里,李曉禾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撿起了對方腿邊的復印件。
大媽忽然“誒”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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