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部長是第二天上午離開的，當我們把他送走后，宋處長和王姐也要回去。我客氣了一下：“宋哥，你好不容易跟王姐來一趟，再聚一會，晚上我們再走？”
“老弟，這地方我經(jīng)常來，不在這一兩天。你的事已經(jīng)辦妥了，所有訂單都歸你。”
“那就謝謝了，宋哥。這樣，你在這里的消費，今后就在我卡上買單位。”
“不需要，如果就是我本人和小王來消費，是免費的。你懂的。”
原來是這樣，他們在這個權(quán)錢交易鏈中，本來就是一家人。
趁著他們整理東西的時候，我到總臺劃了一下賬，總計不到五萬。我估算了一下，如果按一年消費完畢這一百萬的話，如果只是我一個人來玩，每次按兩萬算，得五十周，差不多每周都要來了。
我在跟方姐告別時，說到“方姐，我經(jīng)常要來，只找你。”她看著我，眼神中有自然流露的感激和不舍。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圖她的親密，不圖她的身體，這純粹就是講義氣，她估計沒有碰見過對她這樣好的男人，何況，在她看來，我還算是年輕有為的帥哥。
我開車送宋哥和王姐的途中，說到：“宋哥，王姐，如果你們自己私人有客人要接待，直接跟我說，在我卡上劃賬。”
王姐說到：“莊總咋那么客氣呢？”
我玩笑到：“你給我介紹了個好姐姐，我當然要回報喲。”
“看樣子，莊總的愛好就是不一樣呢。”
“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完，你們有需要，肯定該我買單。”
宋哥笑了笑，說到：“老弟，你真上路。這樣，以后有其它機會，我第一個向何部長推薦你，怎么樣？”
“那就謝謝了。”
兩天沒回家了，其實回到家之前，我有一種做了錯事的愧疚感，這兩天，我自己的生活，幾乎可以用糜爛的方式來形容。如果爸媽知道了，還不知道該怎么看我。我在他們眼中的形象，歷來是正面陽光的，今天回來，我仿佛剛剛從黑暗的煤礦出來，不敢直視陽光，害怕光明的耀眼。
我回家的時候，保姆還在擦桌子，看見我回來了。歡天喜地打招呼，我剛坐下，準備泡點茶喝定定神。她卻說：“你喜歡的茶，高總已經(jīng)泡上了，知道你喜歡，每天都泡上，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股暖流，浸遍全身。爸是一個感情不外露的人，他表達感情的方式含蓄而內(nèi)斂，但此時卻深深地感動了我。
等我坐下喝茶的時候，保姆已經(jīng)跑到后面去了，隨即，爸媽走了進來。一個戴草帽一個戴頭巾，腳上穿的套鞋還沒換。
“莊娃子，跑出去兩天了，這才回來，看把孩子累得，進來就找水喝。”媽說著就進來，坐在沙發(fā)上，在我身邊拉著我的胳膊，看了看我的臉色，問到：“怎么樣，這兩天累到了吧？”
爸看了我一眼，到衛(wèi)生間洗了手，也過來，說到：“這茶是早上泡的，估計有點涼，加點熱的，好喝些。”
這種出自親情的關(guān)懷，真切感人。與在那會所那些假模假式的親熱，完全是兩個概念。要說累，說假話最累。壓抑自己的天性的應(yīng)酬，真的是個累活，身體倒好說，主要是心累。
“沒事，爸，稍微涼一點，喝起來舒服。”我轉(zhuǎn)過身問媽到：“你們這是在花園勞動的？”
“反正沒事，把花園整理一下。”媽好象發(fā)現(xiàn)自己沒洗手，起身說到：“我還沒洗手呢，剛才拉你衣服，把衣服搞臟了吧？
我把她拉下來，說到：“沒事，媽，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干凈的。爸，你也坐下，我們?nèi)齻�說說話。”
“要不你休息一下，吃飯的時候再慢慢說？”媽說到：“這兩天肯定是應(yīng)酬，累了，身上還有酒氣，洗個澡，睡一覺舒服些。”
“沒事，我說完了就洗澡。吃了午飯再休息。我給你們簡單匯報一下，那工廠明年的訂單，保住了。總共花了兩百多萬成本，比過去經(jīng)營成本高了點。”
爸看著我，有關(guān)懷有欣賞還有一絲欣慰。“莊娃子，你可以算是大獲全勝了。今天的行情，不比過去了。況且，我們的利潤比成本大十倍，劃得來。跟當官的打交道，是最累的事情。看樣子，你比我強多了。按今天的行情，我還真把這種事情，辦不下來。”
“去去去，翻你那老黃歷，這是個啥時代？孩子比我們能干，也比我們吃得苦，老高，你啊，整你那花園還差不多。”媽這樣說，明顯是心疼我的意思。
其他生意的情況，我也簡要說了說，他們的意見是，全憑我作主，他們不管。他們今天要做的事，只有兩件：一是媽聯(lián)合的幾個老板，在北京找機會炒房；二是他們重點經(jīng)營的養(yǎng)老院，準備開分院了。
我洗完澡，吃飯時，泡菜帶來的親切感，讓我吃了好幾碗飯。跟爸喝了點黃酒，味道還真甜。
飯桌上，我們?nèi)颂接懡裉焐獾男星闀r，發(fā)現(xiàn)時代變化真快。
“過去我們搞的生意，不過是做好產(chǎn)品，賣好產(chǎn)品。但今天，這實業(yè)，越來越難了。不知道是風(fēng)氣變了還是我們老了，今天的官員中，有些人打交道也越來越難了，關(guān)鍵是，太直接，胃口太大，我都有些不適應(yīng)了。”爸爸說到：“生意上的事，離不開官員的關(guān)照，但我現(xiàn)在又害怕官員，他們的要求越來越多，態(tài)度也越來越陌生了。”
媽說到：“你爸說的是個老領(lǐng)導(dǎo)，過去我們也跟他打過交道，前次見面找他跟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打招呼，他倒是打過了。我們也找人送禮了，但這個現(xiàn)任官員，見你爸面時，不冷不熱的打官腔，事雖然還是辦了，但不爽快，讓人搞不太懂。”
“爸、媽，讓老領(lǐng)導(dǎo)跟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打招呼，還不如不打招呼，你們工作做反了。”我提醒到。
他們看著我，表示不理解。
我解釋到：“按你們過去的理解，官場應(yīng)該是通的，老領(lǐng)導(dǎo)給曾經(jīng)的下屬也就是現(xiàn)任的領(lǐng)導(dǎo)打招呼，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肯定會給幾分面子的，對不對？”
他們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考慮的。
“在今天，這種工作方法是有問題的。按我這兩年的實踐來看，事情已經(jīng)變化了。要知道，今天是市場經(jīng)濟，一切以錢的數(shù)目為標價，權(quán)力的含金量也以變現(xiàn)的多少來衡量。感情，值多少錢。慢不說老領(lǐng)導(dǎo)與現(xiàn)任有多少感情，但老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退了，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能對他的未來有多大幫助呢？按我的觀察，對他有影響的人，是今天他的領(lǐng)導(dǎo)，這是從勢上來講。一個人要想掌握權(quán)力，除了位置以外，還得要進入大領(lǐng)導(dǎo)的圈子，沒進入圈子的人，即使是領(lǐng)導(dǎo)，權(quán)力也不大。很多決定，如果沒有上面領(lǐng)導(dǎo)的支持，也執(zhí)行不了。要跟上面領(lǐng)導(dǎo)拉上關(guān)系，或者進入某個核心圈子，就得花錢，或者進入那個圈子的利益鏈。總之利益大于感情，或者說，利益就是最大的感情。”
“那我們也是送了禮的啊？”媽問到。
“這個禮對他來說很燙手，不接吧，老領(lǐng)導(dǎo)上那里面子過不去。接了吧，又嫌少。不辦吧，怕老領(lǐng)導(dǎo)搞事情。辦吧，心里有點不情愿。”
“那還是禮太少的原因，看樣子，行情是漲了啊。”爸感嘆到。
“肯定啊，爸。你記不記得，第一次工廠的訂單應(yīng)該是最難的，我們花在這方面的錢，還不到兩百萬。現(xiàn)在接續(xù)訂單，應(yīng)該是難度不大的東西，反倒要花得多些，要兩百多萬。按我的理解，給官員送禮的規(guī)格，在同等條件下，怕是要比過去多一倍的價錢。”
“這才幾年，行情就變得這快，看樣子，我們真的是老了。”爸說到。
“當然，也有節(jié)約的辦法。據(jù)我這兩天的體會，就是要打入圈子。只要進入了利益鏈條的圈子，就可以花小錢辦大事。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固定的活動范圍，實現(xiàn)利益共享，資源交換。”
我說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爸媽們互相看了一眼，媽說到：“莊娃子，我們都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我們把自己眼前這碗米守住就行，發(fā)展，還是看你了。但是，我要提醒你，我們沒后臺沒背景，所以，你在外面做事要多留個心眼，不要把自己套進去。我們現(xiàn)在也不缺錢了，重要的是，保平安。妍子都這樣了，我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媽說到這里時，眼淚又出來了。
我趕緊安慰到：“爸、媽，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干，況且我的心也不貪，能做的順水推舟，不能做的也不勉強，出不了事的。放心吧，我也有底線的。”
“我就相信這點，我看了這幾年，咱們孩子把握得了，不會有事的。況且，男人嘛，只要不出大事，多闖一闖，沒壞處。”爸爸舉了舉杯，我干了手中的黃酒。
睡午覺的時候，我感覺到妍子的氣息。她的衣服還在，她的發(fā)卡還在。她使用過的香水、護膚品還在。想到她，我內(nèi)心不僅有種凄涼，還有點不安。如果我這兩天的生活被妍子看見，即使我不是她丈夫了，她該如何看待我這個哥？
但是，有些事只要你經(jīng)歷過，想忘是忘不掉的。在迷迷糊糊中，那晚王姐的叫聲，按摩房中身體的沖動，屏幕上的美女壯男，方姐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我夢中交替出現(xiàn)。當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我的下身又起來了，我沒動，我在想，是好久沒經(jīng)歷過女人了。
起來整理完畢，按習(xí)慣，此時候我應(yīng)該在陽臺喝茶看書的，但妍子不在身邊，陽臺的陽光，更讓我不安。我聽見樓下花園有響動，在陽臺上伸出頭一看，爸媽正在花園勞動。
我跑下去幫忙，結(jié)果被媽制止了。她從花園走出來，把我拉到廚房一邊的墻角，在這沒其他人的地方，跟我說到：“莊娃子，這段時間苦了你了。你是年輕人，不該天天圍著我們老人轉(zhuǎn)，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你記著，你是我們的孩子，妍子離開了，你就是我們的兒子。你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不能靠陪你爸下象棋過日子，你下得憋屈，我看著難受。”
“我不憋屈，媽，跟你們在一起，我心里踏實。”我這說的是真心話。
“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偶爾還行。你們年輕人應(yīng)該有跟朋友玩，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你就是在外面有了女朋友，也可以不告訴我們，當父母的，看到孩子高興，我們就幸福。況且，即使你要跟別人結(jié)婚，我們也不反對，畢竟妍子走了這條路，也苦了你。”
她眼眶紅了，我也受到了感染。我想安慰她，但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繼續(xù)說到：“莊娃子，既然我們把你當兒子，你把我們當父母，就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如果你要結(jié)婚，那就是我們?nèi)合眿D，我們也是歡迎的。妍子這么決絕，我們只想要她平安就行了，是她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她。”
“媽，這話我不接受！”我激動起來：“妍子沒跟我離婚，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我沒簽字，就不算離婚。你們希望我輕松快樂，這是你們作為父母關(guān)心兒子。至少，現(xiàn)在，我沒有再結(jié)婚的打算。我明白，除了妍子給我的，沒有人給我更好的生活了。我就當你們的兒子，我也知足。”
不知道什么時候，爸也過來了，他從我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一下，要我跟他回到他們的房間去了，看樣子，他要跟我單獨談。
“莊娃子，你既然把我們當父母。那么，哪個父母看自己孩子單身飄著的？我們知道你心里有個坎，過不去。但妍子也跟我們通過電話，她也是這個意思。上海不是有個小池嗎？妍子跟我們說過她跟你的事。”
“爸，我跟小池不可能了，她本人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況且，我們倆之間，妍子是一座大山，翻不過去的。爸，我知道你跟媽疼我，你們在，我就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在，我很珍惜這一切。我親生父母沒了，親人只有你們了，你們不要把我往外推。”說到這里，我哭起來了，雖然沒有聲音，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看，一個大男人，還跟孩子一樣。不是爸媽把你往外推，是看到你年紀輕輕的，沒有自己的生活，我們看到心痛。我們真心把你當孩子，這個家始終是屬于你的，這點從來就沒變過。你想想，我們現(xiàn)在女兒也不在身邊，只有你這樣一個人，我們不愛你，還愛哪個？莊娃子，我們都是男人，作為當父親的，我是過來人。理解你的痛苦，也理解你的處境。你不要多心。這樣吧，生意嘛，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生活嘛，你愿意怎么過就怎么過。記住一點，當父母的，只希望孩子開心快樂，你懂嗎？”
我點點頭，控制了情緒，回到了樓上。
有人愛的滋味，真的是幸福。沒有了妍子，還有爸媽，他們給了我最大的溫暖，這是我的幸運了。
這天下午，我沒有出去。主要是不需要，這兩天的應(yīng)酬下來，我要調(diào)整一下。看看書，打打坐，鍛煉身體，給自己找事干。晚餐后，還陪爸下了兩盤象棋。
“哎喲，莊娃子，你好象開局不一樣呢，水平好象也要高一些，怎么回事？”
“爸，下午沒事，偷了你一本棋譜，簡單充了一下電，就這樣了。”
“你看看，照這樣下去，我有一天下不贏你，我在哪里找存在感？”
媽聽到了，大聲說到：“莊娃子是沒學(xué)，要學(xué)起來，你哪里是他的對手？”
我和爸相視一笑。
第二天在家，媽要我出去找朋友玩，我說到：“調(diào)整一下，小蘇和李茅他們都生猛得很，等我休息好了，再來對付他們。”
家庭生活的溫暖在于，最熟悉的方式最熟悉的人，讓你可以徹底的放松。我十幾年的漂泊經(jīng)歷，平安的家庭生活其實很是讓我留戀的。盡管妍子不在，盡管這不是親生的父母，但是，他們對我的愛，一點也沒少。
我?guī)兔φ矸块g，幫忙移動盆栽，按媽的指揮，東跑西顛，忙并快樂著。
爸接了個電話，過來跟我和媽說到：“怎么辦？義烏那幫子老伙計，約我們出去，去還是不去？”
我知道，這是他們年輕時，在義烏做生意的那些伙伴，包括妍子所稱的伯伯，他們當年吃苦受累積累下來的感情和財富，現(xiàn)在到了分享的時候了。
“在哪里呢？”媽問到。
“說是要到歐洲，一共有二十幾個人，準備玩兩個月。”
我看見媽在猶豫，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養(yǎng)老院的事。趕緊說到：“你們?nèi)グ桑貌蝗菀啄贻p時的朋友聚會，不趁著身體好的時候去玩一玩，以后想聚在一起，還不容易了。家里的事，你們放心，有我呢。”
“好吧。”媽看了爸一眼，再看看我，說到：“有莊娃子在，我們不怕什么呢？我們的有我們的圈子，他有他的圈子，好，就這么定了，我們?nèi)ネ妗！?br />
整個下午，在幫忙給他們整理行李。主要是補齊一些他們常用的藥品，還讓他們帶了兩瓶老干媽，我說到：“家鄉(xiāng)的味道，歐洲的假中餐吃不慣，就拿這個嘗一點。”
“咱們莊娃子長見識了，這都知道。”爸爸夸到。
我不敢說這是妍子告訴我的，她當年在國外的時候，想死這個味道了。我說到：“王班長在非洲，每次去都是整箱整箱地帶。”
第二天，把他們送到機場。首都機場，是他們集合的地點。他們那些年輕時在義烏做生意的老伙伴，如今已經(jīng)散落在全國各地方，要聚集一次，真不容易了。
送走了他們，我開車時在想，我該到哪里去呢？現(xiàn)在又不是雙休，李茅肯定出不來。小蘇呢，孩子小，老婆管得緊，老找他也不好。更不好直接找班長了，他最近因為開分院的事，忙得連軸轉(zhuǎn)，我不能給他添亂。更不能回家了，一個人回到那么大的房子，廚師和保姆，因為我一個人忙來忙去，也該讓他們好好休息兩天。
我給保姆打了個電話，給她和廚師放了個假，給他們暫時休息兩個月。因為廚師是溫州農(nóng)村的，讓他回個家。保姆也可以回老家看看，只是提前幾天回來，在爸媽回來之前。工資照發(fā)，他們很高興。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定。況且，我的車子已經(jīng)不在往回家的路上開了，下意識地走到高架橋上，我明白，這是通向西山的路，金色年華，不消費肯定不行，我付了錢。
當我開到金色年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我提前給方姐打了個電話，要她幫忙訂個兩人的午餐。
等車子到了，保安筆挺地給我敬了個舉手禮，我下意識地想舉手還禮，突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不是軍人了，穿的是西裝。
“莊總好！”保安的招呼輕聲有力，大堂里面等我的方姐，滿面笑容地迎了出來。
她大方地挽著我的胳膊，我倒有些不太自然。周圍人看著我的眼光，有點奇怪，他們可能并不理解我們這個男小女大的組合。有人竊竊私語，仿佛在猜測我的特殊愛好。在這種情況下，我更不能表現(xiàn)出不適應(yīng)，假裝親密地跟方姐邊走邊談。
方姐定的房間是個小套房，里外兩間，外面是客廳兼飯廳，里面是臥室和衛(wèi)生間。我知道，她定這個套間，估計是在幫我節(jié)約，其實完全沒必要，我的消費是一年一百萬，她知道的。
但是節(jié)約是一個習(xí)慣，尤其對于方姐這個從未寬裕過的人而言。午餐上來時，也是兩人套餐，服務(wù)員等著給我開酒，我只點了紅酒，因為這種紅酒我知道價錢。到時候結(jié)賬時，我可以看會所究竟如何定價，可以估算它的利潤率，這是我作為做紅酒生意的人的職業(yè)習(xí)慣。
我示意讓服務(wù)員離開了，舉著杯子問到：“方姐，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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