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東西喝口酒,有時也喝茶,看星星,有句沒一句地聊天。突然,手機響了一聲,我拿起來一看,池的短信:“均好,晚安”就這四個字,迅速把手機裝回口袋。
這一切沒有逃過妍子的注意。“怎么看一下就關了,池來的?”
“是,就是報個平安,沒事。”
“我不信,拿來我看。”她到,我倒是沒提防,也不好拒絕,就將手機給她了。當手機被她拿去后,就知道自己錯了,我跟池近幾天的所有通信記錄,都在上面。
果然,她翻到前面去了,我也不好阻止。她看完后了句:“哥,你們有問題了。”
我本人其實也有這個感覺,但不會向這方面想。她一出口,我覺得事態(tài)嚴重了,問到:“別瞎猜,什么問題?”
“哥,不是我打擊你,你自己得心里有數。”
“你哪兒看出問題了?”我也警覺起來。
“原來,你們是打電話,通話時間從半時縮減到幾分鐘,是吧。后來,改為發(fā)短信,由秒回變成一時后才回。短信內容也從百把字縮短到今天的四個字,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妍子這樣一,我才發(fā)現,自己不好的預感是明顯依據的,只是我平時不愿意找這些依據,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趨勢本來很明顯,妍子一下就看出來了,我怎么就看不出來了呢?
“我怎么就沒看出來呢?”我自言自語到。
“裝睡的人叫不醒唄!”妍子把手機朝我懷里一丟,了根煙。
我沒有話,妍子得對,我不愿意相信,裝著在電話里談戀愛,實際上,我和池之間已經存在問題了。長時間的沉默,什么都沒想,因為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我一直相信,愛情是可以跨越時空的,或者是可以制造神奇的,但現實擺在我面前,我卻不愿承認。她難道主動退縮了?難道與我多一句話的愿望都沒了?難道對未來的期許失望了?難道對我們的過去淡忘了?
那是多么激動人心的過去啊,那是多么值得期待的未來啊,她愿意就這樣冷卻下來?有什么其它原因嗎?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我?女人心,海底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甚至想立即飛往上海,當面證實一下我們的感情。
剪來斷,理還亂。
“哥,她是你的第一個嗎?”妍子的問話打斷了我的糾結。
“不知道,怎么呢。”我仿佛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那就不是唄”妍子的法,我無法反駁,因為,有些故事是不能講給她的。
“誰沒有故事呢,不愿意就算了。”妍子完,把煙丟了,“管它呢,哥,碰個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倒是個情緒解套的好辦法,喝酒。
酒中自有氳氤在,不信月光不醉人。這是我靈光一現,胡謅的一句詩。當我放開了,我就是個詩人。
心情就像一部電影,當場景轉換后,另外的畫面會覆蓋前面的鏡頭。暫時的放下確實舒坦,不擔心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妍子端著個酒杯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海邊吹來的風撩動她的睡裙,長發(fā)飄動,月光朦朧,我也是醉了。
“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者,百代光陰之過客。況且人生若夢,為歡幾何。”我拖著長音,仿佛在為月光助興。
“哥,酸味又來了,啥意思?”妍子湊近來,望著我的臉,月光下,她的眼睛發(fā)著光,估計她也喝得有飄。
“意思是,人生短暫,當及時行樂。這是李白的。”
“李白還是我白?”妍子又搞諧音幽默。
“你白你白,我黑。”我笑了起來。
“男人黑些好看,哥,你蠻好看,你不知道?”妍子估計是喝多了,哪有男人好看的。
“張思遠比我好看些,也比我白些,哥不好看。”我也挑釁起來。
“哥,你又來了。實話告訴你吧,他趕你一半都不行。”妍子這樣,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被人恭維,心情確實也是不錯的,尤其是被一個姑娘稱贊,并且在酒氣的熏陶中,在月光的裝飾里。
繼續(xù)挑釁:“張思遠也不是你第一個吧?”
突然一個巴掌過來,我來不及躲,長期擒拿訓練的本能,在酒精造成的判斷失誤下,我右手一擋。
“哎喲”妍子抓住她的手,痛得低下了頭,抽泣起來。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了,心一冷,酒一醒。連忙過去,把她抱住,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月光下看不清楚,估計確實把她打疼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哥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哥給你吹一下,吹一下就好了,妍子不哭,哥給你吹。”
抓起她的手,吹了起來。這是從我媽安慰我的方法,手疼吹手、腳疼吹腳,沒有身體療效,只算心里安慰。
她在我懷中,不哭了,停了一會,到:“別吹了,坐在扶手上,舒服?”
我才發(fā)現,她坐在椅子里,我卻坐在椅子邊的扶手上,身體扭曲的姿勢,比較夸張。但心里卻算是平穩(wěn)下來,她不哭了。“還疼嗎?”
“沒事,哥,我不該打你。”
“我不該問那話,我該打,今后你打我,我再也不擋了,把我這好的妹妹都疼哭了。我下去給你拿個冰塊,敷一下,就好了。”
她頭,我趕快下去,在冰箱找到一個冰塊,用手直接捧了上來。上來后,直接拿冰塊貼在妍子的手上,過一會放開一下,因為冰久了她也受不了,我的手也覺得凍。
當冰化得差不多時,妍子自己把冰塊接過去,雙手抹了抹,完事了。
“哥,你再吹一下,吹得舒服。”妍子把手伸過來了,沒辦法,繼續(xù)吹吧,只要她高興。我知道,我問她這個問題,確實過分,尤其是在哥哥妹妹之間,她生氣打我是應該的。我吹著,看她的表情,她也在看著我,我倆對上了眼神,內容明確,我內心一震。
我松開她的手,起身去倒了一杯茶,管它涼熱,一飲而盡。從未想到會是這樣,以前雖然有身體接觸,也有過動作尷尬,但不可能有這種眼神。是她錯了?我錯了?酒錯了?管它呢,酒精保持著暈度,估計都是月亮犯的錯。
估計妍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也學我去倒茶清醒,結果她接觸茶壺后,到:“叫你不要喝冷的,不聽,倒了,等加熱了再喝。”
這口用來清醒的涼茶,只喝了一口,又得倒掉。她按了按電磁爐開關,我聽到了水的喧嘩聲音。這即將沸騰的一水,當然不能跟大海的聲音相比擬,但它離你近,真切而有溫度,你不得不被它吸引。
喝了熱茶,與紅酒的綜合作用中,好象清醒些。
“妍子,好不好些?”我躺在椅子上看著天,輕聲地問到。“人家輕輕打你一下,你手那重還過來!”妍子好像不太理解。
這得好好解釋,免得她認為我是有意的。“這是我在部隊長期訓練養(yǎng)成的身體習慣,在防守中叫主動防御,也就是,不管什么力量襲來,都得用較大的力量去防守,在訓練中,我們都把對方看成是一個高手的真正襲擊。剛才天黑,酒勁上來,激發(fā)了我的身體本能,根本沒有想這是個美女,還是我妹妹。我昏了頭,不要怪哥啊,現在好些了?”
“哥,你那一身肌肉都是在部隊訓練出來的嗎?”
“是的,我還不算特別好的,班長,就是陳經理,原來那身肌肉才漂亮呢,可以參加健美比賽了。當然,我告訴你,那些參加健美比賽的人,大多數是故意練習某部分的肌肉加上故意吃肉造成的,樣子唬人,不一定真能打。我們的肌肉是在練習武術擒拿中自然形成的,雖然真能打,但并不追求肌肉夸張。”
“那不是,陳經理還厲害些?”
“當然,在部隊,他是我偶像。”
妍子從她的椅子側過來,“哥,問你一件事。”我也從椅子上側躺,面向她。“啥事,。”
“陳經理的夫人,我看見過,很一般,你,他這么優(yōu)秀,怎么找這樣一個人?”
妍子這個問題,涉及班長的**,我得規(guī)避一些細節(jié)。“一個人的現狀是歷史的延續(xù)。”我這樣一又講到理論,妍子估計不喜歡聽,我就講故事吧,像寫的技巧一樣,要吸引人,得從細節(jié)開始:“嫂子年輕時也算是村里的美人,反正班長是這樣的。”我看到妍子眼神發(fā)光,知道她興趣來了,就把班長家庭的困難,與嫂子的閃電婚姻,以及退役后困難和坎坷都了一遍,當然隱去了嫂子離家出走的插曲。“一個優(yōu)秀的人在不停地奮斗,衡量它成功的標志不是今天在社會上的階層現狀,而是看他通過努力生活和事業(yè)與最初困難時的進步幅度。打個比方,妍子,你父母,給你打好了基礎,你一出來奮斗,就有60分的基礎分,現在你達到了80分。但班長,一出社會,他父母給他基礎分是零分,甚至可以是負數,他現在達到了60分。你,他今天算不算厲害?”
“你這樣,我就明白了。我長了20分,他長了60分,當然是他厲害。”她對我眨了眨眼睛,到:“我沒看錯,哥,你比張思遠優(yōu)秀多了。”
她怎么又扯到我和張思遠了?這時,她轉過身平躺,望著天,到:“張思遠家庭基礎分比你高多了,你今天的成績比他高多了,你比他厲害得不止一倍。哥,你不要意外,老拿你跟他比。我只是想服我自己,丟掉張思遠,并不可惜。”
她仿佛下了某個決心一樣,站起來,踢了我腳一下,看我沒反應,笑到:“看樣子是清醒的,哥,從今天起,張思遠消失了,你也不準提,聽到沒?”
“好好,不提就不提。”
“不能再喝了,明天要開車”,我到。和妍子一起簡單收拾了一下,借著月光,她在清理茶柜,我在掃地,不知怎么的,她彎腰時胸膛剛好壓在我低著的頭上,雙方都不敢亂動,停了一下,迅速離開。夜色,會掩蓋很多東西。
各自回屋休息。
酒氣逼人睡,我迅速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好久,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喬姐了,仿佛我墜入了她的汪洋大海,我?guī)ееl(fā)泄甚至帶著仇恨,游起了蝶泳。好像有個人在一邊評論甚至是譏笑我的努力,是池的聲音,仿佛我是徒勞的,我不可能游出這片海,仿佛她掌握著**之海的秘密,要把我往大海的深處引領。但是,滑膩的肌膚,滾燙的溫度,呼吸的聲音,熟悉得好像剛剛發(fā)生,甚至,還聽到一陣輕微的哭聲,好像是妍子的聲音。
突然驚醒,原來是一場夢,非常混亂的一場夢。
我得分析一下,為什么做這個夢,夢中的許多情景是不道德的,但這就是人性。如果你沒成圣或者你沒瘋掉,你不可以,你是道德高尚的人。我們平時所的那些被理想化的道德高尚的人,不過是做了高尚的事,但我們不可隨便去理想化他的內心。
按《黃帝內經》的淫邪發(fā)夢篇來解釋,腎氣盛則夢涉大川,這從我的下半身,可以得到證實。按弗洛伊德的心理學解釋,這就讓人感到羞愧了,缺啥夢啥的原理,非常個人。
我是不是變壞了?難道我還是個好人?
別去糾結了,天微有亮光,起來吧。我一個人來到露臺,喝了口昨晚的涼茶,清醒了不少,伸了伸懶腰,運動了一下,神清氣爽。夏天的海風,早已吹干了衣服。我一件件收下來,又疊上,在疊到她的內衣時,腦袋里又跳出昨晚的夢境,馬上止住,我知道,自己得控制,得清醒。
但是,思想一旦產生,其他想法就會跟隨而來。我想到,夢中,三個人的角色,在我的潛意識中究竟誰才是潛得最深的原因?
太陽就是太陽,當它升起來的時候,一切思想的糾纏都會被滌蕩,光明來臨,我又成了那個自以為習慣的、道貌岸然的男人。
妍子上來了,她來拿她的衣服,看到了我疊好放在椅子上的,一把抱起來,看了我一眼。太陽的紅光正照耀著她,她沒一句話,扭身下樓,消失了她背后的剪影。
我把茶柜的東西放進了柜子,昨天的兩瓶酒,所剩不多。全部藏起來,所謂肴核既盡、杯盤已空。戰(zhàn)場清理干凈,下樓吃飯。
今天的節(jié)目是坐船,干媽給金姨托付的那個人打了電話,他安排好了一個游船,我們包一天。
等我們到碼頭,才知道,這是一個豪華游艇,上下兩層,除了開船的,還有兩名船員兼服務生。不要我媽感到眼花繚亂,就是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么豪華的東西。金光閃閃、銀光閃閃、眼光閃閃,我媽上船時,要不是那個船員攙著,差把腰也閃了。
按干爸的要求,隨走隨停。回頭望到,離大陸越來越遠,漸漸看不到任何參照物了。躺在甲板的椅子上,望著四面都是海,四面都是天。隨浪起伏中,被陽光融化、被海風吹散、被低沉的海浪涌動的聲音感染。
人是渺的,不管你愿意給人生多么巨大的理由,在海天一色的空曠中,孤寂和渺,幾乎擊碎人類所有的自大。自然力量令人恐怖地強大,所有卑鄙和高尚都不存在。使得,船上的每一個人都顯得那么親近,有種迫切的愿望,叫做抱團取暖。也許,這是一個錯覺,不,這是真實的體驗,海,就在你的身邊。
珍惜身邊每一個人,珍惜每一刻不管是歡樂還是痛苦的時光,我們是滄海一粟,我們是一粒塵埃。
身邊的人,終將是過客。而我,也終將成過客。我們是海中的一粒沙,于因緣中聚會在一起,有什么理由不縱情歡樂呢?
干爸又釣起來一條魚,女人們有拍打船幫、敲著盤子、跺著腳歡呼,我還在想什么哲學問題,傻不傻?
做了做準備活動,一躍而起,扎進水面,我聽到了歡呼聲。潛了一會,起來游,船停了,再游回來,抓住船幫,握住了妍子遞過來的手,順勢一翻,把她也撞倒了,擠在一起,瞎笑。
妍子也要下水,這可不敢,這是深水。她堅持,我看了看干媽,她頭,沒辦法,下就下唄。
我先丟了個救生圈在水面,然后我先下去,扶住救生圈,叫妍子跳下來。誰知道,她站在有搖晃的船舷,猶豫,不敢,這時,我看見瘋笑著的干媽在她身后,把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推,妍子橫著倒了下來,我趕緊把她撈住。妍子頭出了水面,回頭望著她爸,吼到:“爸!我媽瘋了,管管!”
船上爆發(fā)出放肆的笑聲。
我讓她雙手抓住救生圈,只做腿上的動作,我在她身邊,一起向前游去。游了一段,她覺得不過癮,自己丟開救生圈,游了起來。我一手拿著救生圈一手劃,得跟上她的節(jié)奏。忽然一個浪過來,她好像嗆了一口,趕緊撈住她,讓她把住救生圈,往回游。
在上船的時候,問題來了,盡管干爸也過來拉她,但她好像使不上力氣,不知是累的還是故意。反正,她要我托她上去。一只手,怎么托?沒辦法,我鉆下水,本意是要讓她踩在我肩上,她一蹬、上面一拉就行。結果她腳沒踩住,變成騎在我脖子上了。管不了那么多,雙手用力把救生圈一拉,整個人往上一,她上去了。等我翻上船時,我才發(fā)現,剛才她騎在我脖子上這一幕,所有人都在身邊,看得真切。
妍子已經進倉,我不敢看所有人,一個人低頭到前甲板,裝著看風景。船又啟動了,海風迎面吹來,幾只海鷗故意從我頭上飛過,仿佛它們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在我頭叫了幾聲,是不是在笑話我?
“莊,進來!”干媽不容置疑的聲音,莫不是為剛才的行動敲警鐘?忐忑入倉。
倉內已經變成餐廳,大家都已經坐好,一邊坐著我媽我干媽,一邊坐著妍子,她身邊空著一個位置,明顯是留給我的。干爸坐在頭的位置,看到我進來,他示意我在妍子邊坐下,對服務生到:“咱們開始吧”。
本來桌止已經有許多刺身、水果之類,每人面前都有三層瓷器餐盤,船停了,紅酒開了,還在等什么呢?
“這是我今天釣上來的,給大家分一?”干爸到。只見服務生從微波爐中拿出一個大盤子,里面有一條魚,品種我不知道,但是很大,足有一尺多長。服務生給我們分魚時,干爸故意咳了一聲,我知道,這是他要正式講話的前奏,批評就批評吧,反正,大海之中,想跑也跑不掉。
“今天收獲很多,但其它的魚我都丟海里了,留下這條最大的,算是品嘗勞動果實。凡是都得有個理由,這條魚慶祝我們妍子游泳會了一半,干杯!”他興趣酒杯,我們紛紛舉杯。
接受教導,我都準備好了,你就跟我這個?
“本來我沒問題,一個浪過來,我哥又沒提醒我,喝了一口水,我應該是全會。”
“就你那幾下,我們都看到的,要不是你哥,你船都上不了,別吹牛,有本事,下午再游看看?”干媽這樣一,我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看樣子是鼓勵的,但,下午還要來,這任務,還甩不掉了。
我媽對芥末很好奇,在妍子的示范下,對刺身還吃得有板有眼。光注意我媽去了,我在拌芥末時,不注意,把醬油醋和芥末的混合物,撒了一下來,剛好落在了桌下妍子的腿上,她看了我一眼,繼續(xù)在桌上和我媽互動。趁他們都在專心吃的時候,妍子抽了一張紙輕輕一擦,在桌下悄悄將那張紙丟在了我身上。
大人們是沒看見,但身邊那個服務生,估計看到了。我看他時,故意把頭扭過一邊,裝著漫不經心,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夠專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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