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旺開始大喊大叫。
“他說什么?”
陳珍斌扭頭問身邊的吳強。
沙旺叫的是甘陀語,除了吳強,他們都聽不懂。
“他在罵沙坤……”“他知道是沙坤襲擊了他的地盤?”
吳強點點頭,說道:“應(yīng)該是這樣,他點名道姓罵的沙坤,說沙坤想要趁機報仇,想要搶他的地盤……”吳強話還沒說完,整個基地的所有人都亂喊亂叫起來。
這回不用他解釋,大家也都知道,這些小嘍羅肯定是在大叫“不服”,要求打回去。
“他們在喊著要殺了沙坤……”好吧,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按照當初預定的方案在走的。
紛擾了好一陣,直到沙旺再朝天放了兩槍,寨子里才又重新安靜下來,沙旺伸手指著下邊的某個方向,嘴里嘰嘰哇哇地又叫了一陣。
吳強忙即向陳珍斌解釋:“他在點人了,讓他們帶人下山去干掉沙坤。”
陳珍斌點點頭,握緊了手里的槍。
寨子里繼續(xù)吵鬧,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約十幾分鐘后,基地正門大開,一臺又一臺的汽車相繼駛出寨子,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報告隊長,一共七臺車,四臺面包車,一臺皮卡,兩臺中型卡車,卡車的車廂里坐了人……”隨即,陳珍斌耳機里傳來晏子清的聲音。
狙擊手還肩負著戰(zhàn)場偵查的職責,他居高臨下,寨子里的情況盡收眼底,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這幫家伙走了之后,寨子里顯得安靜了許多。
“砰砰砰……”沙旺又朝天開槍,這回的槍聲連綿不絕,顯然他把彈夾里的子彈全部打光了。
或許,也實在宣泄心中的郁悶之情。
特么的,老子睡得好好的,居然被沙坤那個混蛋吵醒了?
等老子抓住你,一定把你射成蜂窩。
當初一不小心讓你小子跑掉了,這回決不再放過你,就算是素猜,也保不住你啦。
然后,沙旺再次扯開嗓子大喊大叫了一番。
“他在說,讓剩下這些人,都不要睡覺了,提高警惕,隨時準備再次支援山下……”“嗯……”陳珍斌點點頭。
看來沙旺還是沒有想到,他的基地其實也有遭受攻擊的可能。
他總覺得,不管是誰,想要攻擊基地,都得從正門那邊殺進來。
那里有兩挺重機槍,七八個守衛(wèi),可不是吃素的。
事實證明,不但沙旺沒有這樣的警惕性,他手下那些牛鬼蛇神也都沒有這樣的警惕性。
有個時候,思維定式是很可怕的,也很誤事。
沙旺射完彈夾里的所有子彈,又吼了幾句,就覺得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轉(zhuǎn)身回到房里,哐當一聲,碰上房門,再也沒有冒過頭。
估摸著是去睡回頭覺了。
他雖然也擔心過北國警方對他采取什么行動,但最多也就是和甘陀王國警察總部溝通,讓甘陀王國的警察來找他的麻煩,為了慎重起見,他躲進了山里。
這就已經(jīng)足夠“謹慎”了,在沙旺看來。
他絕沒想到,北國警方這次下了那樣的狠心,竟然直接派了特戰(zhàn)隊來干他!所以他現(xiàn)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沙坤的頭上。
目前在他心里,沙坤才是唯一真正需要警惕的。
但也僅此而已。
沙旺可不認為現(xiàn)在的沙坤,還是他勢均力敵的對手。
從根本上,沙旺是看不起沙坤的,對沙坤,他有著相當明顯的心理優(yōu)勢。
想當年,沙坤還在全盛時期,沙旺自己的實力尚且還不夠,就以弱擊強,干凈利落地干翻了沙坤,搶了他的地盤,幾乎將他手下的兄弟們殺個精光。
如今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自己益發(fā)的兵強馬壯,實力大增,而沙坤不過是躲在素猜的地盤上,給人當小弟,茍延殘喘。
這樣的人,憑什么撼動自己?
所以聽說沙坤在洛江鎮(zhèn)襲擊自己的老巢,沙旺憤怒歸憤怒,卻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在他想來,只要自己及時派出增援人馬,沙坤的襲擊自然可以輕松擊退。
等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出來之后,沙旺再決定怎樣去和素猜談判,讓他乖乖把沙坤交出來。
這回,沙旺覺得自己抓住道理了!素猜,是你的人先破壞規(guī)矩來搞我的,你現(xiàn)在就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就是瞧不起我沙旺,那大家只有撕破臉了。
沙旺覺得,素猜會知道拿捏輕重的。
為了一個并不那么靠譜的小弟,和洛江鎮(zhèn)大哥直接撕破臉,全面火拼,肯定不劃算。
素猜那樣的老狐貍,當然知道該怎么取舍。
沙旺這個動作,等于直接給了下邊人一個明確的信號——沒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該怎樣還怎樣!凌晨四點多被吵醒,你以為很好玩嗎?
誰不是哈欠連天?
既然老大都回房睡回籠覺去了,那我們還緊張個屁啊?
接著睡!很快,寨子里又變得安靜下來,大多數(shù)房間里的燈光,也相繼熄滅了。
離天亮還有個把小時,好好睡一覺。
要繼續(xù)增援鎮(zhèn)上,那也得等天亮以后,吃過早餐再行動了。
特戰(zhàn)小隊并沒有馬上行動,他們也在等。
倒不完全是在等著基地里剩下的這些匪徒全部重新進入夢鄉(xiāng),而是在等先前出寨去增援的那些人抵達洛江鎮(zhèn)。
等他們和沙坤的人交上了火,這邊再行動不遲。
如果這邊動手太早,增援的隊伍還在路上,一旦他們得知基地被襲擊,沙旺處于危險之中,搞不好他們會立即掉頭回來。
到底是洛江鎮(zhèn)上的老巢重要,還是老大脖子上的腦袋重要,想必這些匪徒還是分得清楚的。
就算這些匪徒有些拿不定主意,沙旺自己,總能分得清孰輕孰重吧?
必須等他們和沙坤交火。
只要一交火,就沒有那么容易再脫身了。
被人咬著屁股追殺,味道相當之差,傷亡也會變得極大。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全軍覆滅。
帶隊的小頭目,只要稍微有點常識,就不會火線撤退的。
時間就在這種痛苦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王為倒是沒想太多,自始至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東側(cè)門外那個哨卡上邊,或者說,他一直在關(guān)注哨卡里的兩個崗哨。
什么時候開打,那是陳珍斌應(yīng)該做的決定。
但不管怎么樣,想要攻進寨子里去,東側(cè)門外那兩個崗哨,總是要先搞掉才行。
然后才能悄無聲息地摸進基地去。
真要是強攻東側(cè)門的話,雖然要干掉這兩個毫無防備的崗哨也挺容易,但寨子里那些匪徒的反應(yīng)時間,就大大增加了。
誰都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情形發(fā)生。
王為是這么想的,巧得很,鞠浩也是這么想的。
“隊長,我先去把那兩個崗哨摸掉!”
又過了一陣,鞠浩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jīng)五點一刻,天邊也快露出魚肚白了,計算一下時間,一路上如果不遇到什么阻礙的話,增援車隊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城,即將和沙坤的人交火。
鞠浩將突擊步槍往后一推,從背上取下了狙擊弩。
箭槽里已經(jīng)裝好了一支烏黑的弩箭。
陳珍斌蹙眉說道:“你只有一個人……”其實陳珍斌想說的是,整個特戰(zhàn)小隊,只有一張狙擊弩。
而崗哨卻有兩個人。
狙擊弩這種東西,死沉死沉的,發(fā)射一次后必須重新張開,重新裝填,效率太低。
所以,基本上特戰(zhàn)小隊預備的狙擊弩,只準備發(fā)射一次。
為的就是對付這種崗哨。
但很明顯,一箭是射不死兩個崗哨的,哪怕這兩個家伙毫無防備,甚至已經(jīng)靠在哨位上,看上去似乎進入了夢鄉(xiāng)。
當然,消音手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比較而言,自然是弩箭的隱秘性更高。
有效射程也比消音手槍要遠得多。
這才是重點。
靠得太近了,怕被發(fā)現(xiàn)。
“另一個交給我!”
王為插口說道。
“啊?”
陳珍斌和鞠浩都有點暈。
另一個交給你是什么意思?
你有弩箭?
“我有飛刀。”
不等他們發(fā)問,王為主動解釋了一句。
他不說這句還好,這句話一出口,不但陳珍斌鞠浩目瞪口呆,其他特戰(zhàn)隊員也是“暈乎乎”的。
不是吧,王大隊,咱們現(xiàn)在是認真的,你開玩笑嗎?
你的飛刀,比消音手槍好使?
殺傷力更大還是射程更遠?
當然,更隱秘是一定的,連一點聲音都不會發(fā)出,比狙擊弩還要無聲無息。
但是……“二十米之內(nèi),問題不大。”
王為很認真地說道。
陳珍斌和鞠浩就有點糾結(jié)了。
他們都已經(jīng)見識過王為的本事,自然也不會再將他當成“紈绔”,知道他厲害得很,但飛刀這東西,還是有點太那啥了,要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失誤的。
你耍一把帥不要緊,萬一沒射中,暴露了怎么辦?
那就只能立即強攻東側(cè)門了。
不然,基地里的匪徒們反應(yīng)過來,特戰(zhàn)小隊就會變得非常被動,被優(yōu)勢敵人占據(jù)優(yōu)勢地形壓著打!那酸爽可了不得。
“他可以。”
這回開口的,是谷帥。
谷局一錘定音。
要知道,他這樣不喜歡說話的,往往特別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似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那好,還是你們?nèi)齻一起上。
鞠浩,王為主攻,周乾接應(yīng)。”
時間上不允許陳珍斌猶豫太久,稍一沉吟,就做了決定。
看得出來,陳珍斌其實還是很謹慎,做了萬全的準備。
所謂周乾接應(yīng),就是讓他給王為做候補的,萬一王大隊吹牛逼,飛刀飛到了爪哇國,周乾還能給及時給那個家伙補上一槍。
不至于讓局面一下子變得完全不可收拾。
“是!”
三個人齊刷刷地答應(yīng)了一聲。
自然,聲音壓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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