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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登上第九百一十一級臺階的時候，眼神一晃，就又看到了一團模糊的人影。
他摸了摸眉心，忍不住想要嘆氣。
擁有神目雖然很方便，但眼神太好有時候也未必就是好事。譬如現在，他就不是很想看到這個人影。
這也就是他，換個人來，都會影響心態。
可惜，他煉成破虛瞳的時候比較倉促，本身和破虛瞳之間也只是剛剛融合，想要達到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的圓融境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
暫時，也就只能這么著了~
搖了搖頭，姜遠不再注意那團人影，長腿一抬，就超過了黃衣散修，邁步跨上了上面一層臺階，然后繼續朝上面走去。
超過第九百二十級臺階之后，黃衣散修就再次陷入了艱苦卓絕的自我挑戰之中，時時刻刻都在挑戰自身的意志力極限，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超過去了。
如果他跟姜遠一樣擁有神目，可以窺破陣法的阻隔看到姜遠的話，這會兒心態絕對會崩。
幸好，他沒有神目，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
不過，沒有神目的黃衣散修什么都不知道，石臺上的佘聿卻把這一幕看在了眼里。
不知不覺間，它的姿勢已經從趴臥變成了端坐，一雙耳朵也豎了起來，燦金色的獨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姜遠，眼底光芒流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不知不覺，時間又過去了很久，姜遠已經把黃衣散修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踏著爛漫霞光，他的步伐依舊沉穩而有力，不斷地朝著通天路的最頂端發起進攻。
沉迷于挑戰通天路之中，姜遠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袖子里，朵湛和綠兒正躲在一起竊竊私語，而旁邊，只剩下魂晶中一團魂影的列布尼亞，則已經在魂晶中蜷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
列布尼亞完全不明白，姜遠登通天路就登通天路吧，為什么要特意把他從儲物戒里拿出來拴在手腕上？
雖然隔著魂晶，通天路上的靈壓作用不到他身上，可他也是感受得到的好吧？
哪怕隔著魂晶，那股恐怖的靈壓也讓他的靈魂止不住地微微戰栗，幾乎要窒息。
太可怕了~！
擱在地魂界，這么恐怖的靈壓，起碼得是王級以上的魂族才能擁有，他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好嗎？
結果這居然還不是上限，靈壓的強度居然還在增加！
不過就是個試煉而已，要不要這么拼？
他要早知道想要拿到這遺跡里的東西居然還要參加這么恐怖的試煉，他根本就不會進來好嗎？
還有剛才上路時路口的那只大貓，眼神也特別嚇人，讓他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家鄉地魂界遠古傳說中的一種噬魂兇獸。
他之前碰到的修士不都挺好對付的嗎？為什么這遺跡這么變態？連只守路的貓都能欺負他？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滄瀾大世界嗎？
列布尼亞憂傷地抱緊了自己，懷疑魂生。
深陷自我懷疑之中的他根本不知道的是，其實滄瀾大世界大部分的秘境或者遺跡都挺正常的，只是他遇到的這個剛好這么變態而已。
虞皇宮畢竟是虞皇用來篩選傳人的地方，在上古時代都沒幾個修士能通過考驗，試煉怎么可能不變態？
以列布尼亞的智商和自身條件，就算沒，在虞皇宮里也絕對不可能走到最后。
只能說，栽在姜遠手里，列布尼亞絕對不冤。
……
同一時間，第九百五十三級臺階。
袁達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跨上了臺階，隨即整個人晃了一下，然后又晃了一下，就像是打擺子一樣晃晃悠悠地搖搖欲墜地晃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站穩了沒摔，接著又抬腿向下一級臺階邁去。
爬了這么久的臺階，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早已不知道出了多少遍的汗，甚至都已經隱約能聞到一股餿味兒，腳也軟的不像話，就像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樣，爬起樓梯來也是輕飄飄地根本找不著力，就像是隨時會控制不住摔下去一樣。
不過，或許是在這種累到麻木，精神也隨時隨地處于重壓之下的狀態里維持的時間久了，他反而有點習慣了。習慣了之后，就感覺這種狀態其實也就那樣，根本不像一開始想的那么難以堅持。
反正不就是累一點，靈壓大了一點嗎？
又不是直接拿刀砍他，習慣了就好了。
只要他的腳還能抬得起來，他就能繼續往前走。反正最多也就三千級臺階，總歸會走到頭的，就堅持到腿真的抬不起來的時候好了。
他記得師父說過，人的潛力其實往往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強一點，你自己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的時候，再拼一把，指不定就會發現你又有力氣了，這就是潛力。
因為這個，師父在他小的時候沒少折騰他，逼著他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他那時候可討厭他師父了，覺得他就是個喜歡折磨小孩子的大變態。
不過現在吧，他倒是有點感激他師父了。要不是被師父那變態折磨的次數多了，對于突破身體極限有不少心得，他現在指不定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反正，跟師父那自己琢磨出的辦法比起來，這通天路可靠譜多了，都不用擔心會留下暗傷，也不用擔心一不小心逼自己逼得太過消耗壽元，完全沒有后顧之憂。
反正以前也沒少用類似的方式修煉，這一次條件這么好，他就當修煉了~
袁達自嘲似的想。
或許是確實被折騰得次數多了，袁達的心態相當穩定，就算身體在晃晃悠悠的打著擺子，每一步跨出去的時候都搖搖欲墜，他也沒太大感覺，手腳無力的時間長了，他竟然還莫名其妙地又找到了節奏。
雖然這節奏吧，慢得有些一言難盡，可一旦找到節奏，在慣性的作用下就可以省下不少力氣，每一步邁出去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么艱難了。
爛漫霞光掩映下，袁達晃晃悠悠地往上爬，緩慢，卻從未停下。
沉迷于修煉和不斷突破自身極限的過程之中，袁達甚至都忘了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到第一千級臺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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