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師徒之間
……
“見過副堂主。”
紀永猛地反應過來，立刻帶頭向姜遠施禮，彎腰拱手，表現得畢恭畢敬。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施禮，臉上的表情恭敬又不失熱情，就連施禮的動作都一絲不茍。
一眼看去，五個身穿黑袍的中青年彎腰拱手，長長的袖擺幾乎垂到地面上，場面相當有震撼力。清晨的陽光灑落，竟給這場景染上了幾分莫名的莊重氣息。
幾乎微不可查的腳步聲中，姜遠的身影緩緩走進。
雖只是剛剛晉升長老，他卻好似對自己的新身份適應良好，即便五位掌事對他如此恭敬，依舊步履從容，泰然自若。
一雙金屬戰靴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和地上青黃的草葉對比鮮明。
“不必多禮，起來吧~”
低沉有力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紀永等人立刻松了口氣，緩緩站直了身體。
到了這時，他們才大著膽子偷偷打量了姜遠幾眼。
在背后偷偷議論是一回事，當面又是另一回事。在靈臺境的威壓籠罩下，他們的背上好似壓了塊大石頭，不由自主就躬了起來，根本不敢顯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敬。
哪怕自負如紀永，也不例外。
瞥了他們幾個一眼，姜遠的臉上沒什么表情，隨口問道：“你們都是煉器堂的人？”
“是的。我們是煉器堂的掌事，知道副堂主今天要來，特來相迎。”
紀永立刻回答，隨即微微躬身，雙手按在胸腹部，臉上神色恭敬，姿態中甚至隱隱透出幾分謙卑。
另外四人站在他身側，也附和著點了點頭，姿態異常恭敬。
“嗯。”姜遠微微頷首，隨即越過他往煉器堂內走去，邊走邊問，“我師尊呢？”
“堂主在煉器室。因知道您要來，堂主特意吩咐過屬下，只等您一到，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堂主。”
紀永亦步亦趨地跟在姜遠身后，恭聲答道。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那些年輕掌事之中，已經有一個人飛奔向內殿，去通知顧玉樓了。
說話間，一群人就已經走進了煉器堂。
跟云華宗那些或古樸莊嚴，或精致華美的建筑不同，煉器堂內部的格局簡潔明了，卻處處彰顯著自己的與眾不同。
進門的柜臺，柜臺上安置的各種器物，柜臺后雙眼閃著紅光，可以代替人力進行記賬登記的特殊傀儡，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煉器產物。就連墻面上懸掛的記事板，垂掛的門簾，看似與平常沒什么區別的桌椅，都各自有著特殊功用。
這些東西，雖然品階不高，卻各個構思巧妙，而且涉及到了方方面面，讓整座煉器堂都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一種，只屬于煉器師的味道。
姜遠唇角微勾，心情沒來由地好了幾分。
作為一個煉器師，沒有什么比這種環境更能讓他產生歸屬感了。
很快，一群人就穿過大殿，到了旁邊專門用于議事的偏殿。
“副堂主您先在這里坐一會，堂主很快就出來了~”
紀永掌心向上，朝旁邊的太師椅一引，恭敬地發出邀請。
其他人也沒有閑著，沒過一會就沏好了熱茶，端來了靈果和茶點，態度殷勤周到。
姜遠掃了他們一眼，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就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等了起來。
沒過一會，偏殿另一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纖麗的人影驀然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她體態婀娜，容貌溫婉，那身和姜遠幾乎一模一樣的“青華懾云”法衣宛轉流光，不是姜遠的師尊顧玉樓是誰？
清晨的陽光下，她身影好似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光，凝脂般的肌膚泛著白色的光暈，襯得她的氣息越發溫柔和煦，就連那雙星眸之中，都好似泛著如水漣漪，讓人幾乎忍不住沉溺其中。
“師尊~”
姜遠放下茶盞站了起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驀然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燈光下，這一抹笑意仿如水波漾開，讓他那張俊美無儔，棱角分明的臉瞬間帶上了幾分鮮活的氣息，看起來憑添了幾分柔和。
這樣的他，跟剛才淡漠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顧玉樓星眸一轉，看到姜遠，如玉的臉上驀然綻開了一抹笑容：“你來得倒是早~”
這一笑漾開，仿如春風拂過綠野，剎那間鮮花開遍，滿目芬芳。在這一抹笑容的光華掩映之下，就連室內符文燈的光芒，都似乎變得黯淡下來。
姜遠眼神一凝，只覺心頭微微一跳，好似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鉆了出來。
這一瞬間，眼前的這張臉，和上輩子的師尊仿佛瞬間重疊，一樣的溫柔，一樣的關切，讓姜遠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一股莫名的氣氛驟然在兩人間彌漫開來，幾縷熏香的煙霧糾纏繚繞過兩人身周，讓這氛圍更添了幾分迷離。
紀永有些糾結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心思向來敏感，豈能察覺不出氣氛的微妙？可堂主來了，他總不能在這干站著不拜見，這可真是……
“老紀？”旁邊的掌事悄悄撞了他一下，臉帶詢問。
紀永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帶頭俯身行禮：“屬下等見過堂主。”
另外四位掌事立刻跟著俯身下拜，態度恭敬異常。
顧玉樓神色一頓，下意識地掃了他們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下來：“行了~都起來吧~”
她隨意揮了揮手，隨即轉過身，廣袖一拂，在上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燈光下，她一身長老袍靈光隱隱，通身威壓繚繞，氣質雖然依舊溫婉，卻明顯多了幾分威儀，氣度更加尊貴。
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另一個位置，朝姜遠說道：“小遠，你過來坐這里。”
“是，師尊。”
姜遠依言走了過去，廣袖一揚，驀然轉身落座。
比起世家大族那種精心培養出來的標準和風度，他的動作堪稱豪邁，卻更帶著一種超絕的自信和瀟灑，從內而外滲透著自身的強大，風采卓絕，讓人心折。
符文燈的光芒當空灑落，將他深邃的眉眼勾勒得愈發分明，也將他唇邊的笑意襯托得越發清晰。
紀永等人心神一凜，脊背瞬間挺得筆直，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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