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深,恨之切!
這句話用在李義的身上,是再恰當(dāng)不過了,你問他愛誰?答
案自然是他的父親李天。正
是因為他如此愛自己的父親,相信自己的父親,所以當(dāng)李天出事后,李義才會那么的恨他,認(rèn)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李天,所以他才會因為愧疚而忍受著周圍人的唾棄與責(zé)罵。
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李天是被冤枉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多年一直以來都錯怪了父親,把自己最敬重,最愛的人當(dāng)成了責(zé)怪的目標(biāo),李義的內(nèi)心是怎樣一種悔恨與煎熬?那
種對父親的強烈愧疚感,使得本就內(nèi)心極度敏感脆弱的李義再次失去理智,整個人變的瘋狂起來,他將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一切痛苦,全部歸咎于方泰,李樂,林茂才等人的身上。對
于李義的所作所為,司馬未央已經(jīng)不能夠再做評價,因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也像李義一樣遭受到如此多的苦難后,是否還會保持現(xiàn)在的初心。葉
悠柔不忍的看了李義一眼,扭過頭去,雙目微微泛紅,阿二同樣是輕輕嘆了口氣,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們都對李義或多或少有著一些好感,如今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是任誰也想不到的。
“你們不用這個樣子,我說過,我不后悔!”李義將眾人臉上表情納入眼底,仿佛自嘲一般道,“此仇不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甘心!”
父親含冤而死,母親為證清白跳河自殺,自己從小遭受到各種侮辱與冷眼,就算是個正常人,恐怕也早就被逼瘋了,更何況是年幼的李義呢?
“其實在喬裝成陶婉凝引誘方泰步入陷阱的時候我就隱約感覺到,方泰也許已經(jīng)看出陶婉凝是被我假扮的,不過他卻依舊一步一步走進(jìn)我的陷阱,按照我的安排選擇了死亡!”
“你知道為什么嗎?”李義看向司馬未央,道:“起初我還有些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是當(dāng)方玉找到方泰的親筆遺書時,我就知道自己做的沒錯!”“
沒錯?!”司馬未央眉頭緊皺道,“既然你都知道方泰遺書的內(nèi)容,那么你也應(yīng)該知道方泰早就有了悔恨之心,他一直在為自己當(dāng)初所做的事情懺悔不已?”“
可是有用嗎?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只是簡單的懺悔就可以被人原諒,那這世間還會有仇恨嗎?”
李義嘿嘿笑道:“其實我這樣做才是在幫他,幫他從無盡的愧疚中解脫出來,幫他離開這個充滿煩惱與黑暗的人間,這才是他該有的,他想要的結(jié)局!”
“你已經(jīng)被仇恨吞噬,雖然你也是受害者,但是很可惜,你選擇的方法并非是正途,我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只能把你揪出來!”司馬未央搖頭說道,不再過多的辯解什么。他
知道,自幼飽受飽受折磨的李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變了,他已經(jīng)徹底淪為被仇恨驅(qū)動的工具,不管中途發(fā)生什么,不管別人做了什么,他的目標(biāo)就只有一個,報仇!如
果李義還有理智,還有一點正常思維,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林茂才的死,猜出兇手有可能是李樂,在小梨園聽過魏申的傾訴后,他就應(yīng)該放棄報仇。因
為不管是方泰,還是李樂,還是魏申,曾經(jīng)一念之差的三人,早就已經(jīng)活在無限的悔恨之中,他們的內(nèi)心無時無刻不在飽受煎熬,這種痛苦甚至比皮肉來的更加可怕。不
過很可惜,這個時候的李義早已深深淪陷,仇恨使他盲目,仇恨使他果決,仇恨使他麻木,使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雖然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你還是殺了人,我依舊要逮捕你。”在聽過李義的故事后,趙雄的眼神和口氣都發(fā)生了變化。的
確,其實李義才是真正活著的受害者,如果不是方泰與李樂合謀,林茂才的隱瞞不報,以及魏申的沖動,也許李天不會死,李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方
泰等人的結(jié)局雖然慘了點,但是從來另一方面來說,卻也都是罪有應(yīng)得,這一點,在場眾人都不得不承認(rèn)。
但是有一點眾人也都知道,他們的這個結(jié)局不應(yīng)該是由李義判決,而是由朝廷!“
你放心,你爹的案子我是人證,證詞也有,我一定會幫他翻案!”趙雄的話并不是為了安慰李義,而是發(fā)自肺腑。因
為這不僅僅是李義的目標(biāo),也是魏申的期望,否則他也不會再萬般無奈之下選擇成全李義而自殺贖罪!
“謝謝!”李義身子微顫,腦袋一低,含糊不清的說道。
趙雄上前一步,輕聲道:“好了,現(xiàn)在和我回衙門吧,你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也許大人會考慮這一點,從而對你減輕處罰也說不定。”司
馬未央的眉頭越來越緊,都快皺成一個疙瘩了,他朝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的李義問道:“李義,你怎么了?”
聽見問話,李義不僅沒有抬起頭,反而把腦袋扎的更低,喉嚨里不斷發(fā)出沙啞的笑聲:“呵呵呵……不……不用麻煩了……我該做的時事…都已經(jīng)做完了……這個世間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好留戀的了……”“
李義!”聽
聞此言,司馬未央臉色一變,急忙上前兩步。趙
雄也快步上前,一只手搭在李義肩膀上,用力一搖。滴
答,滴答!黑
色的鮮血順著李義口中滑落,一滴,兩滴,三滴。
“血?”葉
悠柔驚呼一聲,司馬未央急忙抬起李義低垂的腦袋,只見一股烏青之氣順著他的脖子不斷蔓延,滿臉都是。
“糟糕,這是中毒的跡象!”司馬未央暗叫不好,連忙翻開李義的眼皮,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感受著那即將消失的微弱脈搏。“
這……好端端的怎么會中毒呢?”趙雄滿頭大汗問道。“
是剛才的藥!”司
馬未央猛然驚醒,想起來之前李義從自己這里要過去的藥瓶,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死!“
這樣的人生真是好無趣啊……”李義半闔著眼,黑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七竅之中流出,臉上的死氣也越來越濃。“
不用費事了,我這一輩子活的太累,也許只有地獄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吧……”忽
然,李義眼前模糊了一下,曾經(jīng)與司馬未央的對話驀然從腦中響起,在得知自己家境并不富裕,司馬未央與葉悠柔臉上的淡然與從容,還有那一絲絲真切的關(guān)心與笑容也逐漸浮現(xiàn)而出。
李義吐出最后一口濁氣,臉上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似乎是想起什么極為開心的事情,他看了看一臉痛苦的司馬未央,又瞥了一眼同樣眼眶發(fā)紅的葉悠柔,暗自呢喃道:“謝謝你…們……”李
義走了,就這樣在司馬未央與眾人的眼前走了,沒有一絲遺憾,沒有一絲痛苦,他的臉上反而帶著一絲解脫與釋然之色,就如同司馬未央在方泰、李樂臉上看到的一樣。沒
有人知道李義在生命的最后看到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最后一句話到底說了什么……是
夜,月光清冷如水,司馬未央孤身一人站在院中,望著天空那殘破的月牙,他輕聲長嘆道:“我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先有薛丁為母妹報仇,后有李義為爹娘報仇,他們錯了嗎?自
己的親人死于他人之手,或者被別人栽贓嫁禍,他們想要報仇,有錯嗎?
“未央哥哥?”看
著在院中沉思,時而嘆息,時而扼腕的司馬未央,葉悠柔實在是心中難受,她漫步到其身旁,從身后輕輕摟住司馬未央,柔聲說道:“你沒有錯,匡扶正義,找出真兇,這本就不是錯,可是他們也沒有錯,只不過,你和他們選擇的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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