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有用見我半天不說話,應(yīng)該就猜到點什么了,他立即拿出手機,不知道撥通了什么人的電話。
正好這時有出租車停在路邊,我伸手將車攔下,隨后拉著包有用上車。
剛坐在座位上,我就聽包有用在車后座那邊喊了起來:“你們最近買東西了嗎,從仉家買東西了嗎?”
由于他離我比較遠,我聽不到電話另一頭給出了什么樣的回應(yīng),不過在兩三分鐘之后,包有用就掛了電話,瞪大眼睛對我說:“清泉派的人說,他們最近沒有派任何人來過渤海灣。之前來渤海灣的王道長也沒有帶任何東西回去。”
我心里一涼,也快速拿出手機,撥通了仉亞男的電話。
仉亞男接得很快:“正想找你呢,你那邊的事處理完了?”
我沒心思說別的,趕緊問她:“你還記得清泉派讓誰來咱們店里……”
沒等我說完,仉亞男就將我打斷了:“清泉派?清泉派的人從來沒來過咱們店里啊,茅山的人倒是來過。啊,對了,今天我已經(jīng)收到他們的匯款了,一分錢不差。”
我頓時皺眉:“是茅山的人買走了張大有的法器么,我記得,法器出手的當天,對方就付錢了吧。”
仉亞男:“那天太晚了,他們雖然匯了錢,但沒有立即到賬。啊,對了,這兩個人用的匯款賬戶不是茅山的宗門賬戶,而是一個廣州的私人賬戶。”
包有用一直湊在我身邊聽著,仉亞男的話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這時他就急不可耐開口問我:“買走那些法器的,到底是清泉派的人,還是茅山的人?”
仉亞男直接提高音量,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是茅山的人。最近仉家確實來了不少清泉派的人物,不過他們從來沒有到我們店里來買過東西。”
包有用死死盯著我。
我沉思了小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買走法器的,確實是茅山派的人,我剛才一著急給記錯了。”
包有用翻了翻白眼,嘀咕一聲:“浪費我時間。”
這時仉亞男又在電話里問我:“現(xiàn)在就把張大有的那份給他嗎?”
“給他吧。那什么,我先不和你聊了,這邊有點急事,哎,對了,濱海開發(fā)區(qū)那邊……”
我這邊正說著話,就看到包有用奮力朝我擺手。
我皺皺眉頭,給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他則沖著我做了幾個口型:“別告訴仉家人。”
他應(yīng)該是想說,別把盤砂陣的事告訴仉家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但既然他說了,我似乎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辦,于是中途止住了對話,對仉亞男說:“我先掛了。”
“濱海開發(fā)區(qū)那邊怎么了,你怎么說話說一半啊。剛才還沒問你呢,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我不敢在和仉亞男聊下去樂,沒等她把話說完,我就快速掛了電話。
她平時最討厭別人掛她電話了,所以我很清楚,今天晚上我回到店里少不了又要挨頓罵。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包有用一早就撥通了茅山那邊的電話,我這邊剛掛,就聽他問道:“你們茅山最近這幾天,是不是從仉家的舊貨店里買了兩樣法器。”
片刻后,他掛了電話,很著急地沖我搖頭:“茅山最近壓根沒有派人來過渤海灣。”
起初聽仉亞男說是茅山門人將東西買走的時候,我心里還稍微輕松了一下,可是現(xiàn)在,剛浮現(xiàn)在胸口中的那份輕松一瞬間就被撕碎了。
包有用這時則催命似地問我:“你到底賣了什么東西?”
我也是急的指撓太陽穴:“是武陵張家祖?zhèn)鞯膬蓸臃ㄆ鳎厦娴撵`韻都非常強悍,仉亞男都說它們價值連城。”
“那完蛋了,”包有用顯得十分沮喪:“看樣子,葬教的人應(yīng)該有足夠的資本讓盤砂陣成形了。”
說著說著,他死死低下頭,將大半張臉都埋在了胸口中。
我本以為包有用應(yīng)該是個見慣了大世面,早已能做到處亂不驚的人,沒想到他竟想一個泄氣的皮球癟了下去。
“不對!”
在片刻的低迷之后,包有用突然仰起頭來,嘴里喊出這么兩個字。
我一臉不解地望著他,等著他說出下文。
過了很久,他在喃喃地說道:“還來得及,對,應(yīng)該還來得及。盤砂陣肯定已經(jīng)成陣的,但葬教派來的人還無法驅(qū)動它,如果盤砂陣已經(jīng)被催動,濱海區(qū)那邊肯定會有大動靜。對對對,他們一定無法驅(qū)動大陣,他們在等待時機,在等待……陰歷十六的漲潮,那是渤海灣每個月中靈韻最強的時候。”
包有用說這些話的時候,出租車司機時不時地抬抬頭,借著反光鏡看看包有用,那眼神,就跟看一個神經(jīng)病似的。
可包有用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司機師傅那異樣的眼神,快速湊前,將腦袋壓在副駕駛座上對我說:“咱們還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的,不用慌,哈哈。”
當笑聲從他嘴里噴出來的時候,司機師傅當場就是一哆嗦,小心肝差點被嚇飛了。
我覺得吧,在出租車司機看來,我和包有用說不定就是從精神病醫(yī)院里逃出來的未愈患者。
即便包有用說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誰也不知道他的推測到底對不對,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在這之后,他依然在不停地催促司機師傅,弄得司機師傅變得越來越緊張。
從民生街直走確實也能到魚龍街,可問題是這條街的中段就是火車站。
車站那種地方大家都知道,因為可流量過大,周邊的路段通常非常擁堵。當出租車走過長松路的時候,我本來打算提醒司機師傅變道,可當時正好是綠燈,加上他緊張,一腳油門就穿過了路口,五分鐘之后……我們理所應(yīng)當?shù)卦诨疖囌靖浇龅搅舜蠖萝嚒?br />
包有用急得不行,一直在不停地催促出租車師傅,可畢竟前面的路整個塞住了,就算司機不停地按喇叭,你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自動給你讓路。
如果這時候包有用沖下車,朝著大馬路上喊,有人在濱海開發(fā)區(qū)布置了一個邪陣,要把全渤海灣的人都殺死,那等待他的絕對會是精神病醫(yī)院的救火車和身材強壯的護工們。
沒辦法,在我們這個行當混的人就是這么無奈。你明明做得是救死扶傷的好事,可人家偏偏當你是瘋子。
包有用心里急,催得更急,我覺得如果再讓他吆喝下去,他沒瘋,司機師傅估計先瘋了。
恰巧魚龍街離火車站并不算特別遠,也就是三公里左右的路程。
一方面是時間可能非常寶貴,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對司機師傅的同情,我在馬路中央結(jié)了車前,將包有用拉下車,接著就朝魚龍街方向瘋跑。
和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剛起步的時候,包有用跑得很快,可跑著跑著他就跟不上我了,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只能將他背起來,用比平時稍微慢一點的速度繼續(xù)狂奔。
我沒有算過自己跑完三公里需要多長時間,包有用卻像是一直在計算時間,我在地上跑,他在我背上催。
期間他還給一個叫******(音)的人打了電話,說他急需一輛車,讓對方找一輛至少六座的小商務(wù)到魚龍街等他。
沒等這通電話打完我已經(jīng)沖進魚龍街了。
包有用留在路口等車,而我則沖進平安音像店,背起傭兵和傭兵屁股底下的椅子,又叫上沙文曉和李淮山,快速趕往路口和包有用匯合。
當時沙文曉和李淮山見到我急吼吼的樣子,兩個人立刻就變得緊張起來,直問我怎么了,我只說時間不等人,上了車再解釋。
包有用聯(lián)系的那個******效率極高,我背著俘虜回到路口的時候,包有用已經(jīng)坐在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里了,他放下車窗,奮力地朝我們招手:“快快快,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魚塘那邊的人了。”
我們?nèi)齻快速上了車,在包有用關(guān)車門的檔口,我開口問了句:“你剛才是不是說,魚塘?”
呼哧一聲,車門被拉上了,包有用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老海壩遺址最近正被改建成魚塘,我估計,另外三個傭兵應(yīng)該混進了施工隊,******聯(lián)系過那里的工頭,他會給咱們提供一些便利。”
說話間,包有用時不時轉(zhuǎn)頭看看躺在車后座上的傭兵,我也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去,就看到那個傭兵被嘟著嘴,眼睛卻瞪得比牛還大,瞳孔中滿是驚愕。
這樣的反應(yīng)恰恰印證了包有用的推測——確實有人要在老海壩那邊動手腳。
本來那個傭兵只是驚慌而已,可有這么一個瞬間,我隱約看到他快速瞇了瞇眼睛,隨后心里就揚起了一股想揍人的沖動。
包有用說,要我順從直覺,此刻我決定招辦。
傭兵的眼睛還沒有從微瞇的狀態(tài)中完全睜開,我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先是悶哼一聲,接著就有大股暗紅色的濃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我不禁皺眉,就算我那一拳打斷了他的牙齒,也不至于流出這么濃的血來吧。
沙文曉也感覺到了異常,立即扯出傭兵嘴里的布條,而在這之后,她竟又從傭兵的口腔里拔出了一片染血的刀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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