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茜拿出房卡,刷開了0室的房門。
之所以到了今天依然能記住門牌號,實在不是因為兄弟我記性好,而是因為像這樣的旅店在全國各地還有很多,在每一個別有洞天的小門頭里,0室,永遠是為仉家人準備的。
之前胡南茜還說什么幫我留了一套總統(tǒng)套,事實上我進店以后住在哪間房,早在清朝那會兒就是定好了的。
不過有一點胡南茜沒說錯,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套房,里三間外三間,客廳、臥室、茶室、會議室一應俱全,浴室和廁所還是分離的。
我以前常跟著魯老板出去送貨,雖說出門在外,我們大部分時候住的都是那種一個人三十塊錢一晚的小店,但魯老板偶爾發(fā)瘋,也會帶著我住很好的館子。
住得多了,自然也知道什么樣的房子值什么樣的錢。
一看到套房里的擺設,我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里估摸著要在這住一晚上,至少能頂我半個月的飯錢了。
吃飯,我一月花上萬把塊錢不心疼,可為了睡個覺扔進這么多錢去,我怎么都覺得不劃算。
胡南茜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擔憂,她將銀行卡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轉(zhuǎn)過頭來笑著對我說:“放心吧,這地方不貴,一晚上也就百十塊錢。”
我在周圍掃了兩眼,也陪著笑問:“不能這么便宜吧?哦,我懂了,這家店一定是您開的,您看我是小輩,特地降了房價照顧我的,其實您看啊,我們就倆人,也住不了這么大的屋子,還是換個小的吧!
這番話原本就是試探,我很想看看胡南茜接下來什么反應。
你們知道我當時最怕的是什么嗎,我最怕的就是,她前腳將我們放在這個屋子里,后腳就給二爺打電話,問二爺要房費。
我想過了,既然俞文煥是她看大的,既然俞文煥又是二爺招進老巷子守門的,那胡南茜和二爺說不定認識,而且可能性很大。
聽到我的話,胡南茜頓時樂了:“你這個孩兒,心真多!還帶試探我來。”
又被她給看穿了。
我只能尷尬地笑笑,沒好意思說什么。
胡南茜也跟我說實話了:“行了,我也不騙你了啊。這家店啊,是寄魂莊的產(chǎn)業(yè),你們老仉家和寄魂莊是老交情,這個房間啊,就是專門為仉家人準備的。你不光能住在這里,還不收錢,放心住吧,啊!
又是寄魂莊,在仉家的時候就沒少聽二爺和仉立延提起這個宗門,沒想到現(xiàn)在我出門在外,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說真的,從感情上來說,我是不太想住在這間房的,畢竟在離開仉家的時候我就曾暗暗決定,暫時將仉家留在我身上的印記洗去,現(xiàn)在,我也不想沾仉家的光。
但鑒于我和李淮山最近花錢有點狠,大大超出了我出門時給自己做的預算,再這么下去,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倆估計就得喝西北風了。
目前來說,我沒有進賬,就只能考慮節(jié)流,加上這幾天在車上一直沒有休息好,我和李淮山確實也繼續(xù)一張能夠安神的床。
眼前這套不收費的總統(tǒng)套房,對于現(xiàn)在的我們來說,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嗯,就這么著吧,住下了!
胡南茜將旅店周圍的情況大體跟我說了一下,告訴我在哪里買日用品,在哪里吃飯,并囑咐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到距離旅店四百米外一家茶館找她,在那里我將見到自己的雇主。
當時我就在想,既然這次的案子賺不到錢,為什么還有雇主?
眼看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交代了,胡南茜就向我們辭別,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趁今天趕緊準備點厚衣裳,西海固那邊可冷了!
說完她就快速離開了。
我聆聽者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聲離0室越來越遠,一直到它消失,才開口問李淮山:“你怎么知道咱們要去西海固?”
李淮山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這話怎么說的?”
我說:“小半箱子的厚衣服,不還是你提議買的嗎?”
李淮山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哦,我只是擔心要去西海固,所以才建議你提前買好防寒物品,沒想到真的要去那地方。”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隨意,仿佛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我明明記得,之前他提到“西海固”這個地方的時候,那語氣,明明就是很篤定地認為我們一定會到那里去。
這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心里疑問重重,眼睛一直盯著李淮山的臉,李淮山大概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撂下一句“你又犯什么病了。”,就去浴室洗澡了,我撇了撇嘴,也開始著手安排大小黑和鐵錘。
鐵錘還好說,反正它在哪里都能睡,唯一的麻煩是偶爾掉毛。大小黑就比較麻煩了,指不定你什么時候沒注意到它們,它們就會偷偷地溜到床上去,然后用自己矮小的身體在枕套和被單上留下大片大片洗不掉的墨跡。
我回到店門外,將鐵錘抱下車的時候,鐵錘還是瞪著一雙大眼死死盯著我,不過它以前是很不愿意讓我抱的,今天卻變得十分溫順,我將它擔在肩上,從店門口一直走上旅店二樓,鐵錘就趴在我肩膀上,動都不動一下。
要放在平時,我將它抱起來的那一剎那,脖子和手腕上就能多好幾道它的爪痕,可今天它卻一直收著爪子。
至于大小黑,我將它們弄下車的時候,兩個小家伙也醒了。
和鐵錘一樣,這兩個貨也變得不太正常,在平日里,它們兩個睜眼以后,會在很長時間里保持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那感覺就像是明明睜開眼了,卻一直沒有完全醒過來。
可今天我一把它們叫起來,它們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特別有活力,我手里提著行李箱、肩膀上扛著鐵錘走在后面,它們兩個就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也不知道大小黑和鐵錘的變化,和前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有沒有聯(lián)系。
由于第二天要早起,我怕晚上睡不著,就沒敢在白天休息,上午和李淮山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不少速食品,下午則四處逛游著吃當?shù)氐男〕浴?br />
只不過由于要節(jié)流,我們吃的東西都是比較便宜的。
晚上七點,我們回到旅店,打算早點睡覺,臨睡前我警告大小黑不許上床,并明確告訴它們這家店里用的床單一定很貴,如果它們兩個把人家的床單弄臟了,我賠不起,只能拿它們兩個做抵押。
說完這些,我有用很嚴厲的語氣問大小黑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在我的預判中,它們兩個應該齊齊對著我點頭,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黑竟然說話了:“嗯!”
剛從大黑嘴里發(fā)出聲音時,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也沒多想就躺下了。
可剛一沾枕頭,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大小黑平時說話,只能發(fā)出“啦啦啦啦”的聲音,今天怎么變聲了?
我“呼”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此時大小黑還站在我的床前,我盯著它們兩個,它們雖然沒有五官,但我能隱隱感覺到,它們也正瞪大“眼睛”盯著我。
我問大黑:“你剛才說話了?”
大黑:“嗯!”
沒錯,這聲音就是從大黑的腦袋里發(fā)出來的!
這家伙真的會說話了。
我頓時興奮起來,又問它:“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話的?”
這一次大黑沒有給我回應。
我心里就琢磨,大黑現(xiàn)在可能只能說出一些簡單的字,還無法一次性說出長串的詞組。
事實證明,我確實猜對了,在這之后,我嘗試著跟大黑說了不少話,發(fā)現(xiàn)大黑除了會說“嗯”,還能說出“你”、“我”、“他”,以及“大黑”、“花生”,對,這家伙能說出“花生”這兩個字,可見它對這種食物確實比較執(zhí)著。
不只大黑會說話了,小黑也能說三個詞,分別是它自己的名字,“床”,還有“鐵錘”,話說這家伙為什么能叫出鐵錘的名字呢,我沒看出它和鐵錘的關(guān)系有多好啊。
而在它們說話的時候,每說出一個字,都要伸一伸脖子,似乎開口說話對于它們來說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當我又一次詢問大小黑,它們是如何學會說話的時,它們兩個又一次保持了沉默。
這種異樣的沉默讓我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我皺了皺眉頭,問它們:“難不成,你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說話了?”
大小黑立即沖著我點頭。
我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默默地看著大小黑出神,睡在另一張床上的李淮山也坐了起來,看看站在我床邊的大小黑,眉頭反復皺了幾下。
我和李淮山對視一眼,李淮山若有所思地問我:“你說,大小黑身上的變化,和咱們在夢里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有關(guān)聯(lián)?”
我撇了撇嘴:“你確定那是夢嗎?”
這邊話音剛落下,客廳里就傳來一陣綿長的喵叫聲,大小黑仿佛受到了鐵錘的感召,一前一后朝著客廳跑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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